他听到这事后,就一直晕乎乎的,一直在想该怎么做一个好哥哥?
“娘,你先坐下。”他小心翼翼的牵着孟夏。
孟夏瞧着,嘴角微微翘起。
这孩子早熟,懂事。
“夏儿,你怎么下床了?”王氏紧张的看着孟夏,“小五说了,你现在得躺几天。”
“娘,我没事!不做什么重活就没事。”孟夏笑了笑,在床前坐了下来,伸手紧紧的握紧了王氏的手,“娘,女儿又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你们都安全回来了,这就好!”王氏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背,想起孟晨曦刚刚说的那些,她又道:“夏儿啊,你没在你祖母身边生活过,她与你没有感情,这也是正常的。她做下那样的事情,咱们都气愤,但你得保重自己的身子。现在啊,你不能劳累,不能生气,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
“娘,我知道的。”孟夏点点头,“我不会跟不值当的人置气。”
“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王氏欣慰的颔首,拍拍她的手,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母女二人,就那样凝视着对方,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此刻,已是无声胜有声。
孟父在一旁含笑瞧着。
“娘,你先休息,我去找一下流光,晚点再回来陪娘聊天。”
“好,去吧。别太操劳了,有什么事情,让青杏她们去办。”
“嗯,好。”
孟晨曦立刻也起身,仰头看着孟夏,“娘,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好,走吧。”
母子二人手牵着手,孟夏看向孟父,“爹,我去找一下流光。”
“去吧。”
院子里,他们遇到了从外间回来的秦美华,秦美华眼眶红红的,孟夏便问:“大嫂,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在外面听说,昨晚打仗了,死了好多人。”
“大嫂,战争,死人是避免不了的。”
“嗯,我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一趟流光那里。”
“哦,你去吧。”秦美华点点头,“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
“好。”
孟夏走到半路就交待青杏,“青杏,你出去打探一下昨夜的战况。”
“是,夫人。”
她匆匆的出门去了。
青梅陪着孟夏来到流光住的院子里,流光早已在房门前等她们,见她们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夫人,少门主。”
“走吧,进去看看。”
孟夏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故人。
房里床上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已坐了起来,目光切切的朝门口看来。
四目相触,孟夏傻眼了。
这不是东玉帝司徒瑜吗?
“东玉帝?”
在场的几人听了,不由都瞪大了双眼。
这个人就是东玉帝?
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孟夏,孟三少。”
孟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四年前她见过的东玉帝了,可他怎么会掉进玉田江?他不是该在临安城吗?
“东玉帝?”司徒瑜苦笑了一下,抬眼时,眸中满满都是伤痛,“我恐怕再也不是了。”
“何出此言?”孟夏淡淡的问道。
这人不是在议事大殿给她几巴掌的人,他与那人的气场不同。
那人假冒得了容颜,却不能有天生帝王的气场。
怪不得那天,她在议事大殿时,第一眼就觉得那人不对劲。
原来如此。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正主子又是一个被八贤王算计的倒霉蛋。
司徒瑜隐下眸中的情绪,自嘲的笑了一下,“就我现在这样子,还能有什么翻身之术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三少,你?”
“不如改口叫我孟三娘,因为这世上再无孟三少,而且,孟三少这个名字,现在已让世人闻之变色。”
“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从东玉逃回来,我想你应该知道,八贤王已找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在临安城的皇宫里,现在你的一切都在那个假皇帝手中。我被八贤王抓去,说是我四年献给太后的木雕中抹了慢性毒药,太后已薨,所以,现在世人听到孟三少这名字,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孟夏看着司徒瑜苍白的脸色,心知,他是不知道太后已薨的事情。
其实,现在少了孟三少的名气,对于孟夏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皇祖母……”司徒瑜一脸哀戚的喃喃,“孟三娘,你可以帮我吗?”
“帮你打败八贤王,还是帮你夺回皇位?”
“夫人,你坐。”流光搬了椅子过来,青梅连忙放了一个厚厚的软垫在上面。
孟夏坐了下来,“八贤王是我的仇人,我灭他是迟早的事。只是你的皇位,我怕是鞭长莫及了,再说了,现在东玉和大晋正在交战,昨晚你还损失了十万精兵。”
司徒瑜的脸色难过极了。
竟已经打仗了。
“若是你们能帮我夺回皇位,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的条件。”
“城池随便割吗?”孟夏目光犀利的看着司徒瑜。
“不行!”
“那你给什么条件?”
这样还差不多,如果他说城池随便割,那她会直接把他丢出平谷城。
一个用出卖百姓来自保的皇帝,她是不会帮的。
“向大晋交奉十年,许下十年两国无战争之协议。”
“十年太少,这生意亏本,而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孟夏摇头。
司徒瑜目光定定的审视着孟夏,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十年。”
孟夏不出声。
“三十年,这已是我能给的最大限度。”
“三十年,可以。不过,我还有附加条件。”孟夏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请直言。”
“附加三十年两国通商不加税赋,两国边界不可出现欺民事件。”
三十年通商不回税赋?
司徒瑜立刻同意,“一言为定!”
“不!”孟夏抬手,淡淡的道:“口说无凭,当然得白纸黑字写清楚,相互按上指印才算定下了。”
司徒瑜弯唇笑了,他实在是佩服孟夏细如发的心思。
“行!现在就立下字据吗?”
孟夏看向流光,“流光,取纸笔墨过来。”
“是,夫人。”
流光很快就取了纸笔墨过来,青梅研墨,孟夏提笔蘸墨,一份协议,一气呵成。
“拿过去给东玉帝过目。”
“是,夫人。”流光接过协议,吹干了墨迹才递给司徒瑜,“东玉帝,请过目。”
司徒瑜扫看了一眼,便轻轻颔首,“可以!”
孟夏勾唇笑了笑,着手又写了一份,轻轻的吹干墨迹,“东玉帝,咱们也不着急,等沈望回来,你们再代表东玉和大晋签下这份协议。接下来,我们会计划送你回临安城。”
八贤王可以取而代之,自己也可以用同一个法子。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只怕到时候,连八贤王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我先签吧,你们送去给贵国的摄政王签,便可。”司徒瑜签下了自己的名,因为没有玉玺在手,所以,他直接按了手印。
众人感到有些意外。
孟夏微笑颔首,他的此举更说明他的诚意。
她就喜欢跟有诚意的人合作。
“这里还有一份,我会派人送去,签了后会给你一份。”
“三娘的为人,我是相信的。”
“谢谢!”
“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孟夏站了起来,“东玉帝先休息,养好身子,有了计划,我会过来和东玉帝商量。”
“好!有劳了。”
孟夏点头,牵着孟晨曦离开。
“娘,为什么不要他割城池来做条件?”孟晨曦好奇的问道。
“割城池苦的是百姓,两国风俗文化不同,乱起来也是一天两天就能理顺了。”孟夏其实就是不想打仗。
“哦,我明白了。”
“呵呵!你也不用明白这个,这该是你业哥哥要懂的道理。”她不想孟晨曦将来在朝为官,为权操劳,只要想他平平安安,一切顺遂,肆意的过他的一生。
“流光,你去一趟军营,把这协议给摄政王,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是,夫人。”
……
平谷城,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大家都听说了昨晚的战况,心里都是惶恐的。尽管东玉兵败了,但战争往往不会因为一场战败就结束了。
孟清灵带着两个贴身丫环出门,她打算出来透透气,逛街发泄内心的愤怒。
“孟夏那个贱人,我饶不了她。她这么对我,我就是争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孟清灵一边走一边骂,手绢都快要被她拧断了,那狠劲,仿佛她的手绢就是孟夏的化身。
旁边有个蓝袍男子走过,听到她的话时,那人明显了放缓了脚步,多看了她几眼。
“小姐,这里是在外头,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到隔壁的耳朵里,又不知会出什么事儿。小姐,你还是忍忍吧。”
啪啪两声。
孟清灵停下就甩了那丫环两巴掌,“你说什么?忍?以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小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花籽,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你替我嫁,我看看你能不能忍。”孟清灵嘴角溢出一抹冷绝的笑容,她上下打量了花籽一圈,心里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花籽一听,人都吓傻了。
“小姐,不要!”
“不要?”孟清灵用力甩了她一巴掌,骂道:“你都觉得委屈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忍?”
“小姐,花籽错了,花籽再也不敢了。”
“哼——晚了,你嫁定了。”
“小姐……”花籽眸中含泪,泪眼婆娑的看着孟清灵,可孟清灵铁了心,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发在花籽的身上。
路人围了过来,孟清灵面上挂不住,便命令另一个丫环,“籽言,把她给我带过来。”
她进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主仆三人进了房,里面就传来痛呼声。
“小姐,花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孟清灵的手打酸了,脚也踢痛了,看着花籽一身是青紫,苦苦哀求,她积压怒气才少了一些。
“你嫁或是不嫁?”孟清灵踩住了花籽的手。
“花籽听从小姐的安排。”
“早这样,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你又何必呢?嫁去张老爷家,你起码不用再做下人,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你非但不领我的好意,还那么公然反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花籽错了。”
“嗯,这样才乖吧。”孟清灵得意的点头,“你放心!本小姐一定给你备下丰厚的嫁妆,保证你衣食无忧。”
“谢谢小姐。”
花籽受了教训,也学会了乖,不再傻傻的去激怒孟清灵。
“籽言,扶花籽起来,你给她梳洗一番,这样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做主子欺负她了。”
“是,小姐。”
籽言腹诽不已,大小姐啊,你刚刚可不就是往死里欺负她了吗?
她轻叹了一口气,弯腰扶起花籽,“走吧,我陪你洗把脸。”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打骂也是正常的,内心就算再恨,再不服,也不能改变什么。
“孟小姐。”
“你是谁?”孟清灵看向窗户,刚刚还空空的窗户下已经站着一个蓝袍男子,“你是怎么进来?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从窗户外跳进来的。”
“小姐……”籽言和花籽冲了过来,警惕的护在她的面前。
蓝袍男子微微一笑,身形一闪,籽言和花籽就不动了。
孟清灵惊愕的看着他,害怕的往后退,“你究竟要干什么?”
“孟小姐,你别害怕,我找你,完全是因为咱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
蓝袍男子就是易容后的流星,他刚大街上听到孟清灵的话,便跟着她来到了这家客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了我的丫环,不然我就喊……”流星嘴角上扬,邪气的笑了一下便欺身过去,捏开孟清灵的嘴巴就丢了一颗药丸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种可以让你舒服的药。”
孟清灵拼命的卡着脖子咳,正想喊人进来,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小腹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一种陌生的热气涌了上来。
那到底是什么药?
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下,她彻底的不能出声了。
籽言和花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她们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们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她们不想看那一幕幕脸红心跳的画面,可却又没有办法,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从早上到天黑,孟清灵被折腾得几次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在夜半。
“醒了?”
孟夏清眨了眨眼,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所有了一切都涌入脑海里,她爬起来扑上去就咬住流星,没命的咬。咝……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下,孟清灵又动不了了。
“你属狗的?”流星伸手摸了一下,看着指间的血渍,他就有股冲动要把这女人的牙齿给全拔了。
孟清灵瞪着他,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是不是想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你问问她们,到底是你硬来,还是我主动?”流星邪气的打量着她,“想不到堂堂孟家小姐,居然那么浪。这若是传出去了,肯定让人惊呆。”
“你到底想怎样?”孟清灵咬牙切齿。
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给自己服了药,自己会那样子吗?
可恶!
“不想怎样,只想跟你合作,一起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流星探身过去,眸子如毒蛇般阴毒的紧盯着她,道:“我们的共同敌人就是孟夏,难道你不想成为摄政王妃?还是你甘愿被孟夏如此欺凌?”
“你怎么知道这些?”
孟清灵惊讶的看着流星。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需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一瓶毒药,还有一瓶是我给你吃的那种药,只要你让摄政王服下这种药,你还担心生米煮不成熟饭?”
流星从袖中掏出两瓶药。
孟清灵微眯起双眼,没有多作思考,她就应了下来。
“好!我跟你合作。”
“痛快!”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点,孟清灵立刻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她伸手按过药。
“哎哟……”脚却踮地,她就痛呼一声,腿根很痛。
抬眼瞪去,流星并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孟小姐,这事你知我知她们知,若是你不敢身败名裂,那就别做一些吃力不讨力的事情。我既然敢对你这样,我就不怕你把事情闹出去。”
孟清灵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看穿了。
“我会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你就放心吧。”
保护她?他这是监控她吧?
孟清灵不吭声,慢慢的穿上衣服,“快把我的丫环放了。”
流星耸耸肩膀,两手一摊,上前在籽言和花籽身上点了一下,两人就动了,“小姐,你怎么样了?来!我们来服侍小姐更衣梳洗。”
孟清灵没有发飙,也没有拒绝。
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去责备或是打骂,这个男人在这里,她就浑身发冷。
看着孟清灵带着两个丫环如逃跑般的离开客栈,流星后面勾唇,邪邪的笑了。
“流星公子。”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流星转身看去,关上房门,问道:“何事?”
“王爷让属下把这东西带给流星公子,公子只需把这里面的东西洒进城内河中即可。”那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