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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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新室-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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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香梅有种自作虐不可活的感觉。

    “先放好,把今天学的复习一遍。如果光顾着玩,不学习了。那阿娘全都收起来,以后也不买给你们了。”

    几个娃不愿意,哀求还要再玩一会。霍香梅不同意,他们就各种耍赖,反正就是不肯去学习。

    霍香梅急了,抢过最近的小五的器具,“先学习。”。

    小五一下子哭了起来,“为甚么就收我的,不收大兄阿姐阿弟他们的。”。

    霍香梅冲其他几个道,“都收,你们的也拿过来。”。

    其他几个都不肯,有的还背在背后面。

    这些娃,一直以后都是很乖的,霍香梅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叛逆的样子,一时心生怒火,“别人想要学习,都不一定能学到。像你们阿爹一样,小的时候,想去读书,都没有钱去读。现在你们有条件了,却不好好珍惜,好好学习。你们这是想气死阿娘吗?还有我就不该给你们买玩器,一拿到玩器,你们就不听话了……”。

    无论霍香梅怎么说,几个娃都不肯交出那些小玩意儿。之前在粱邑买的,他们早就弄坏了。平时在塾里都是看着别人玩的,这会自己能有了,还能拿去炫耀。他们怕一旦阿娘拿去了,就不肯再给他们了,所以说甚么都不肯同意。

    霍香梅看到这样,真的气急败坏了,直接抓过几个娃,啪啪啪的,一人两地三巴掌,有些控制不住力度的打在他们的屁屁上。

    这下子,更加糟糕了,就像点着了的火药,一下子全部都爆发出来了。哭声都要把屋上的麦草给震落了。

    许三郎和霍老爹听见哭声,赶紧过来,问发生甚么事了。

    之后他俩做好人,做红脸,安抚好几个娃,答应不会没收他们的玩器,不过他们现在必须好好学习,否则不止阿娘会打,阿爹姥爹也是不同意的。

    几个娃抽泣着恋恋不舍的把器具放在自己的储物架子里,开始一个个的背诵今天学的急就章。这些日子急就章已经学了半部了。

    孩子学得快,忘得也快,霍香梅不得不督促他们每天从后往前复习一遍。天天加深记忆,直到再也忘记不了。

    在塾里很多娃都是没有纸写字的,蘸着清水就在胡桌上写。

    平日回到家里,霍香梅都会让几个娃先在胡桌面写熟悉了,再开始蘸墨水在黄麻纸上写。之前买的五百刀纸还有很多,够他们写到明年了。

    写完今天学的字,让他们各自解释今天的字句的意思,再教下一段明天先生会教的。

    都是隶书,算是比较好认,遇上不认识的字,霍香梅就去翻那本贵死人的《说文解字》。当初买的时候,还是折后价,花了二两银子,这可是一千只鸡子。

    期间,霍香梅一直是黑着脸,刚刚许三郎和老爹过来的时候,她就清醒过来了。她从来没有打过孩子,现在居然脑子犯抽的给了每个孩子几巴掌,那力度还是没控制的。

    现在一下子让她放下脸去向孩子道歉,她又做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感觉就是一下子完全没有理智,像鬼上身了。

    等孩子们学完今天的内容,霍香梅想赶几个娃去睡觉,可是都不同意,极力的表示再玩一会时,霍香梅同意了,“再玩一会可以,但是不能带到塾里。”。

    “阿娘,我带到塾里也会认真上课的。”小五已经把鲁班锁给解开了,在看怎么还原。

    “阿娘,我也是。”小六对九连环有意识,之前买的阿兄不知道借给谁了,拿不回来了。

    霍香梅道“就算是认真上课也不行,你们想想,其他人没有,你们有,他们多难过啊。”

    “苏畅就有,二武哥也有,还有好多人有。”小三不同意阿娘说的。

    霍香梅挑挑眉头,“那当时他们有,你们没有,你们难过吗?想要吗?”

    小三道,“难过,想要。”

    霍香梅道,“那就是嘛,如果你们带去了,有些小伙伴没有的多难过啊。而且上课你想着课间就能玩了,还能认真听课吗?”

    “能吧……”小二倒是有点心虚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难。

    霍香梅耐心的说,“你们自己相信吗?如果带去了,上课不认真,回来回答不出阿娘的问题,那以后阿娘都不再买好玩的给他了。过年前去蔺县也不带他去了。”。

    想了想,“如果你们不带去塾里,回来阿娘同意你们拿到外面去和小伙伴玩,怎样?”

    “那阿娘你还得给我买木剑,我的断了。”小三说。

    这个霍香梅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就当做是刚刚对打了孩子的补偿,“当然可以。”。

    “我要一把刀。”小五见三兄同意了,知道没得商量了,赶紧和阿娘提要求。

    霍香梅道,“都有。”

    其他几个纷纷提出要求,“阿娘,我要……”,“阿娘,我也要……”。

    ……

    好不容易把几个娃都忽悠过去了,霍香梅让他们自己玩,就回自己屋里。

    刚刚看到几个娃开始有点小心翼翼的向她提要求,她的心都疼得要抽了。直到后来,他们放开了,她才舒服点。不管怎么说,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孩子这件事,在她的心里是留下了阴影。

    不是没有见过家长对孩子暴力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那个讨厌的家长。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做一个讲道理的阿娘,可是霍香梅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犯错。

    许三郎正安安静静的翻看着孩子们的书,手里不停的在胡桌上比划着,霍香梅对他说,“三郎你先去和孩子说说话。你今天一天在外面,都没怎么和他们玩过。小心孩子和你不亲。”。

    “我是他们阿爹,他们敢不和我亲?”说是这样说,许三郎还是大步跨出去找孩子了,刚刚婆娘的那一番,估计吓坏孩子了,他还得再过去看看。平时看她脾气很好的,今天居然也会打孩子,现在脸色也不大好,所以许三郎也不敢多待在她身边了。

    不到一会,那屋子里就响起了父子们的笑声,惊叹声,疑惑声。

    霍香梅把晾晒在外面的冬衣都收了回来。没有干,可是也不能不收啊,就怕夜晚又下雪。

    这两天晚上都在下雪。

    已经没有水滴了,可还是很湿。霍香梅把它们一件件的铺开晾在杂物房的木柴堆上,明天再拿出去晒。

    ……

    这大半年,霍香梅穿的都是原主的内衣。胸衣还好,有点像后来的背心,这里叫心衣。一块麻布,肩部弄两根布料缝好,脖子后用两根小带子把两根肩带打结,腰部也缝了两根小带子,穿的时候也是打结。

    可这内裤,不是开裆裤,是单裙。就像后来的群里里面那层衬裙。上厕所时,解开外面的裤子带子,直接拉下来就行了,这单裙内裤都不用脱。

    许三郎原来是是连内裤都不穿的,后来去了西域长安,见的人多了,知道大多骑马的汉子会在裤子里面再穿一条短裤,那样舒服点,才在布肆给钱找人做了两条。

    现在家里还有丝布,霍香梅实在是忍不住想给自己做两三条换洗的胸衣,原来的麻布的洗得多了,没有那么刺肉,可是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当然内裤也是必须做的,就一条小单裙,实在是太空荡荡了。

    ……

    当许三郎回到屋子,看到的就是霍香梅盘腿坐在炕上缝着甚么,在黄色的油灯照映下,显得很柔和。

    “回来了,孩子都睡了吗?”看见是许三郎,霍香梅抬抬头又低下去,继续忙她的内衣大业。

    许三郎把灯芯剪一小节,再添点灯油,“怎么那么晚了还在缝东西?衣服鞋子不是都给人家做了吗?”

    对于刚刚知道霍香梅把衣服给别人做的事情,许三郎是不大高兴。很少别人家的婆娘会浪费这个钱,可是许三郎不敢说不同意。

    之前就是因为夏衣的事,这婆娘一整天不理人,说自己忙不过来,难道娃就不用穿了?

    后来再是冬衣了,许三郎也就见怪不怪的,加上自家这些天卖酒也赚了不少。知道她真的是忙不开来,别人家多是吃两餐的,她还搞个三餐。

    这会看见她缝东西还挺奇怪的。

    “我在做心衣,之前的那些都是麻布的,没有丝布的舒服。”后来的那种内衣霍香梅是搞不出来的,但是原主穿的这种需要的技术不多,还是可以的。

    就是要把这块布的四周都用线收一遍,防止刮伤皮肤。这活需要的时间不少,还得耐着心来。

    “那你抽空也给我做两条短裤,穿里面的,不是夏天那种穿在外面的。”许三郎看了几眼发现她的针脚还是挺整齐的,逗笑说,“就是不知道过年前能否穿上。”

    “肯定行,我慢慢做得越来越快了。”霍香梅白了他一眼。

    许三郎从柜子里拿出褡裢和一件旧衣服,抖了抖,一炕的铜子散落下来,声音特别好听。

    霍香梅抬头看看,都有些呆了,“这几天买卖赚的?”

    “唯唯,没有银角子,都是铜板。”

    “为甚么不拿去换银角子?”这样拿着多累啊。

    “不划算,换成银角子要给铜子兑换费。到时候花铜子还是得换成铜子,又得花兑换费。我现在打算一百钱串成一串,你给我剪些麻绳过来。”

    霍香梅把篮子里面的麻绳给他剪了三十几根才停下来。

    “你帮我一起串吧,否则真得弄很久。你的心衣明天再抽个时间做呗?”许三郎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霍香梅。

    “唯唯。”

    霍香梅串得快,算得也快,心里默数,不会错。可许三郎说几句话就会忘记自己原先串了多少,又得从头来过,干脆也不开口说话了。串完一串,斜睨一眼自家婆娘,已经开始第三串了。

    娶个识字的婆娘,是光荣的事,可对于不识字的汉子来说,也是压力大的事。许三郎这些晚上都在跟自家娃娃学字,可是还是赶不上自家婆娘。

    “婆娘,你今天怎么啦?”许三郎小心翼翼的问,有些心疼的说,“怎么就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打孩子了?我看到小屁股都红了”。

 第80章 三郎赈工大娘织布

    “屁股红了?我好像没怎么用力啊,他们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啊!”说完,霍香梅一脸的懊悔,并不放心,赶紧走到隔壁的孩子屋子去看看。

    小心的掀开棉被,不把他们吵醒,几个小的小屁屁都有些模糊的小红印。这都已经过了好一会了,还能看到有些许红。可想而知,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愤怒和用力。

    霍香梅想自己当时肯定整张脸都扭曲了,显得那样的丑陋。

    许三郎见霍香梅一脸痛不欲生的走进来,唬了一跳,“其他人家的阿娘也有打自家的娃的,不听话就打,棒底下出孝儿。你打了就打了,那是他们该的。只是孩子还比较小,就怕打坏了。你别打头就行了……”。

    霍香梅一脸无语的看着许三郎,这是当爹的能说的话?尽管知道他是想劝慰自己,心里感觉到酸酸甜甜的,可是这话咋说的那么别扭,“这次是我情绪不好,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不该孩子的,还那么用力。”。

    许三郎也无语了,你打都打了,还一脸的想死的表情做哪样的?“那,那下次别那么用力就是了……”。

    一说到这个,霍香梅又有点火气冒出来了,“还有下次?这次都是我的错了,你还想我继续戳瞎去吗?”

    无理取闹的妇子,许三郎本以为是那些无知的妇子才会犯的错。没想到自家这个平时看起来知书达理的,这会居然也像泼妇一样向别人责问。

    霍香梅一看许三郎的神情,倒是又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难道是因为月事快要来了,才脑子犯抽了,控制不住脾气?

    ……

    腊月初九,许三郎正午过一点就收摊回来了,初十轮到新村的汉子去县里建书院。

    这次去建书院,并不是服徭役,去的人都有钱拿,并且是不能拿钱让人替的。

    昨天腊八,霍香梅倒是记得有个腊八节,可惜这时,佛教在大晋并没有流传开来,这个佛诞日自然也就没有被人们开始纪念。

    “三郎,那之后十天的摊子怎么办?大牛也是要去的吧?”霍香梅爱上了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串铜子的声音。这突然不做买卖了,不止是心里不大舒服,身体也感觉不好了。

    “我今天中午找过胡子阿叔了,直接把酒便宜点卖给他,让他去卖。家里还有多少?”这是没办法的事,只不过这样少赚钱,也不用那么辛苦。许三郎再一次感叹自家的劳动力实在是太少了,老的老,小的小。看着大娃几个,他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大娃几个咯噔了一下,之前阿娘突然变了个人,还打人,阿爹不会也是这样吧?“阿娘,阿爹,我们先回屋子练字了……”,说完,就一溜的跑了。

    ……

    “我前后酿了四批酒,这一批的大概还有五百多斤。”霍香梅想了想,道。

    许三郎道,“行,那就卖五百斤给胡子阿叔,八钱一斤。今晚我们再酿一批。这酒越是到过年越是好卖了。”

    霍香梅道,“喏,不过胡子阿叔需要进那么多货吗?还有你明天去要带甚么行李?”

    “才五百斤,算甚么!阿叔说不定还嫌少呢。”许三郎看了霍香梅一眼,旧的里面都是麦吉都被这婆娘扔掉了。“铺盖得带的,家里新做的棉被真不舍得拿去盖,可是旧的又没有了。”。

    “那就带新的,新的木棉做的还有一张没盖过的,带上。鞋子这段时间又给你做了两双,干活费鞋。足袜带三双,三天换一双,能自己洗就最好,不行的话,我去县里看你的时候,再给我带回来。新做的冬衣就两套,你穿一套新的去,干活就穿旧的。”

    许三郎点点头,“听你的。”。

    霍香梅问,“吃的要带甚么?”。

    许三郎道,“那里有包吃,就是吃得不大好、不大饱。这些天我在卖酒,看见他们吃的也就一般,你把家里的蒸饼给我弄一锅带上,另外蔓菁不是腌好了吗?也给我炒一罐子,还有大酱也得带上,可以蘸蒸饼吃。”。

    “我怕你带过去,能吃到你嘴里的没多少。我隔三天给你带一次,反正家里有牛,让阿爹带我去。”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又是汉子,都是不拘小节的,分菜吃是常事。霍香梅倒不是怪人家吃了自家的,人情来往这是正常的,就是心疼自家的汉子,太冷天的,干了那么多活,想吃个饱饭,吃口好吃的都难。

    ………

    当天晚上,霍香梅就蒸好一锅蒸饼,用麻布包起来,和大酱坛子、咸菜坛子一起放在一只大箩筐底部。另外衣服鞋子足袜也是用麻布包起来塞进箩筐里,倒是棉被太大了,只能卷在一起,用麻绳绑住,到时候手里提着去。

    霍香梅特别的怀念行李箱,也许可以跟霍老爹商量一下,让他试试看能不能把后来的那种竹编的行李箱给做出来。这样许三郎出门也方便多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夕食,霍老爹和霍香梅也跟着一起去。许三郎已经跟里正打过招呼,自家自己先去。因为还得先把酒拉到胡子阿叔家去,到时候霍老爹再赶大黑回来。

    去到胡子阿叔家时,他已经起来了,看见许三郎一家过来,热情的招呼他们吃胡饼。

    许三郎一家表示已经吃过了,这次送酒来还得赶着去书院。

    胡子阿叔一听,也不打扰他们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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