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买的呢。
赖明明熬好姜糖汤过来的时候,大福已经躺下睡着了。赖明明回来后不顾他睡得正香,直接叫醒了他,灌他喝了一碗姜糖汤下去,训道:“你先前淋了雨就该先熬一碗吃,这下可好。”
大福虚弱一笑,赖明明又递了杯温水给他,“这甜汤喝了,得漱下口,不然牙齿不好,老了就惨咯。”赖明明似乎很怕到老了牙齿不好,吃不了东西。
大福喝了水,将水杯递给她,“辛苦你了,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
“好吧。”赖明明像个长辈似的摸了摸他的头,“我明儿早上煮点葱白粥给你,再发下汗,你今晚好好休息啊!”
“不用……”大福轻轻拉了她一下。
“好啦好啦,你先睡吧,我走啦!”赖明明大大咧咧地跑了。
大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忽地眼眶一热,许是病了吧,才教他这么多愁善感。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对她好,不过是受人所托的举手之劳啊,她却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真诚待他。
喝过姜糖汤后,大福这会儿身上发了一些汗,舒服多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赖明明便煮了一小锅葱白粥,粥煮好后,她趁上午没那么忙的时候和多福打了声招呼,给大福送粥去了。
今儿早上,大福醒来后感觉好多了,这会儿吃了热乎乎的粥,人也精神了不少。
赖明明道:“你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估计明天就好了。”
“这得多谢你了。”大福笑道,因着病未痊愈,声音也不像以往般清润,有些沙哑。
赖明明嘿嘿一笑,将大福照顾好了,她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呢,有一种成就感。
“不说啦,这两天你记得别贪凉就好,我那边院子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对了,我今晚再过来找你,到时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现在没空呢,我们晚上再说吧。”赖明明摆摆手,有些着急。
大福披衣起身,“那我送你。”
“不用啦,留步留步!”赖明明故意夸张拱手道。
大福见了她这江湖人的动作,忍不住发笑。
中午的时候,赖明明伺候屈檀栾洗漱,屈檀栾刚刷完牙,还没洗脸就连打了两个喷嚏,吸了下鼻子,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流清涕,像是患了伤风。
“哒啦哒啦哒啦哒哒啦哒拉哒……”赖明明绞着毛巾给他洗脸,一边哼着歌儿。
“你在唱什么歌?”屈檀栾开口,声音带着点鼻音。
赖明明一愣,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屈檀栾,低声道:“《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什么?”屈檀栾抬眸看她。
“爷,您好像患伤风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屈檀栾打了个喷嚏,摆摆手,“不用。”鼻音更重了。
“爷,要不您吃碗葱白粥吧?”赖明明讨好道,“治伤风的,出下汗就好了。”
屈檀栾白了她一眼,“爷我不吃葱,你给我记好了。”
“那就……吃碗姜沫粥?”赖明明询问道。她不是怕他难受,她是怕被他传染啊!毕竟她一直随身伺候着他。要知道在隐形的肉眼看不见的世界里,一个喷嚏包含着千千万万的病毒,而且会在打出来的一瞬间就迅速扩散到方圆2…4米!
“那你去煮吧。”屈檀栾手一挥。
赖明明松了一口气,不过应下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她煮?
“等一下,”屈檀栾叫住转身的她,“你煮得好吃吗?”
“额,还好吧。”
屈檀栾摆摆手,“叫秋收煮。”
“哦。”这对她是赤果果的不信任啊,不过赖明明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其实,赖明明是会做一些菜的,不过这属于她的隐藏技能,因为别人要是知道你会做饭,那以后常常做饭的就是你了呀。
今日的屈檀栾没什么精神,下午的时候,干脆叫赖明明伺候着他在贵妃榻上午睡了。赖明明才刚替屈檀栾盖好被子,便见段念来喊她,“小福,大福找你。”
“啊?他怎么来了啊?”赖明明有些吃惊,对已经躺下的屈檀栾笑道,“爷,那我能不能?”
“准了。”屈檀栾挥了挥手,很是大方。
“多谢少爷!”
赖明明一出去,段念便关上了门,道:“爷,小福这小子和大福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怎么说?”屈檀栾闭目养神。
于是,段念便将昨晚赖明明去找大福并且仔细照顾了他的事如实一一道来。
屈檀栾在听到赖明明给大福打洗脚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眼里睡意全无,在听完全部的事情之后脸都黑了,坐了起来,“就是说,她今天让我吃的葱白粥是那个大福吃剩的?”
“爷,不能这么说……”
“她都没给我打过洗脚水!她还特地大晚上跑回来一趟给他煮姜糖汤?”
段念被他问得有些发愣,这爷的反应怎么比他想像中的要严重啊,好像还……挺愤怒的。
“叫凌霄出去盯着这两人,听听他们两个说什么、有没有勾肩搭背都给我看清楚了!”屈檀栾说罢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醋坛子翻啦!
友谊的小船也翻啦!不过赖明明表示她会游泳,挣扎着爬上了小船。
第24章 19。5
这边,不知道已经给记恨上了的赖明明屁颠颠地跑了出去,见了大福,不免责怪道:“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这里风大,别吹了风。”妇代会发火点
大福清浅一笑,“我看今日天气不错,风也不大,在屋中呆得闷,便来找你了。”
“你呀你!”赖明明戳了戳他脑门,笑了。
二人找了个避风处,背靠着竹壁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并肩聊着天。
“对了,你今日不是说有事找我?现在空闲吗?可以说?”大福道,她记得她下午的时候都是比较得空的。
赖明明想了想,这会儿假少爷应该睡了吧,也不用她伺候着,便清了清嗓子,凑到他耳旁道:“昨天,假少爷给了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大福惊讶极了,“给你这么多银子干嘛?还有……假少爷?”
赖明明惊觉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连忙笑道:“嘿嘿,没有啦,就是少爷。嘘嘘,你可别说出去啊!”
这暗地里的称呼倒是一回事,他定然不会多舌,“不是,少爷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银子?”
“因为……赏我的嘛,”赖明明也不多说,有些兴奋道,“你赎身是不是要十五两?我的十两,那加起来就是二十五两,我们还有七十五两!现在我们赎身的银子都有了,还多出很多,够我们以后生活的了。”赖明明摩拳擦掌,“你想办法,到时让大少爷松口让你离开,我们出去外面租个院子,或者弄间店铺营生,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大福听得沉默不语。
“怎么啦?你不想赎身离开吗?”
大福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眸色晦暗不已,只低声道:“过几日,我再答复你吧。”
“你还要考虑啊?那好吧。”赖明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笑道,“我们还有七十五两银子呢,我想好了,到时弄个前店后家的院子,发家致富奔小康!”
大福弯唇一笑,笑得有些苦涩,他的余生都由不得他作主。他真羡慕她,可以这般向往自由。
书房里。
“假少爷,赎身,发家致富,奔小康!”屈檀栾咬牙,“这二人是想拿着本少爷的银子私奔啊!”
“爷,”段念道,“小的觉得,小福好像对大福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就是两个人关系要好了一点而已……”
“我对她不够好吗?她居然想要离开我?”屈檀栾沉着脸问。
段念一愣,“好啊!爷对小福很好,是小福这小子不识趣,您看,你一下子就赏了她一百两啊!”连他都羡慕嫉妒恨了呀。
屈檀栾一声冷笑,朝段念勾了勾手指,段念过去,他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段念瞪了瞪眼,“爷,这样不好吧?”
“去做就是。”
段念叹了口气。
门外,秋收轻轻敲了敲门,“段哥,殷管事来找您。”
段念眉一挑,多福的爹?他来干嘛?
“知道了,让他门外等着。”段念道,随即出了书房,还没出院子,便见多福哭着跑了进来,一出院子,只见殷管事候在门口,一脸疲惫。
赖明明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喝着杏仁露,见了捂脸而泣跑进来的多福,连忙起身问道:“多福,你怎么了?”
“我爹不给我在疏竹斋做活了,我爹要我离开你,他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做活!”多福哭得厉害,鼻涕都吹出了一个大泡泡。
赖明明忍不住戳了一下,觉得有点脏,又在多福衣衫上擦了擦,“为什么呀?”
“我爹要我娶媳妇!”
“娶媳妇是好事呀,而且,你娶了媳妇和你在疏竹斋干活也不冲突啊,为什么不给?”赖明明不解道。
“多福不想娶媳妇!”
赖明明摸了摸下巴,“也是,我也觉得你爹有些着急了。”多福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啊,虽然他长得有点着急,看起来像二十六的。
“小福,我爹让我听你的,你告诉我爹,你不想我这么快娶媳妇好不好?”多福拉着她的袖子哀求道。
“这样吧,我去劝劝殷管事。”赖明明安抚了多福,朝门口走去,留下多福边哭边喝杏仁露。
门口,殷管事正和段念苦口婆心地说着话,像是在哀求着些什么,赖明明过去的时候,殷管事才停了下来,拭了把辛酸泪。
段念背着手,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如果多福也要走的话,我们疏竹斋也不会勉强。”说完转过身,看了赖明明一眼,这才入院。
赖明明上前,劝道:“殷管事,多福在这儿做得好好的,也不用那么快给他说亲吧?”
“小福啊,我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儿,我四十岁才得了多福这么一个儿子,我、我就想当爷爷啊!”殷管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赖明明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啊!要是多福还呆在这儿,我就永远当不了爷爷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殷管事,你这么一说,我真的不明白了。”赖明明困惑道。
“爹!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小福!”多福跑了出来,“小福在哪我就在哪!你之前还说让我听小福的话的!小福也不想我离开他!”
“你、你个不孝子!咱们殷家就指望着你传宗接代了!”殷管事气急败坏,习惯性地四处找棍子。
多福害怕了,条件反射地躲到赖明明身后,殷管事这边很快从地上捡到了半截竹子,就准备打人了。
赖明明连忙按住他的手,劝道:“殷管事,冷静冷静啊!多福已经长大了,要说亲了,快当爹了,你不能再打他了!”
“当爹?他要是能当爹,让我减寿十年都行啊!”殷管事仰天长叹,看着赖明明,“你说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啊!”
赖明明莫名中箭,心中是“咯噔”一下,只能讪笑道:“殷管事,您可真会开玩笑。”
“小福你要是个姑娘,我就娶你!”多福道。
赖明明的脸差点没憋成猪肝色。
“你瞧瞧,你瞧瞧他说的话!”殷管事气得直拍大腿,可谓恨铁不成钢。
“可是小福不是姑娘啊!”多福一脸失望。
“所以我们还是当兄弟吧!”赖明明机智地接话道。
“好啊!”多福一听,眼睛都亮了,手在赖明明肩膀上一按,赖明明当场就对着殷管事跪了下去。
殷管事吓得后退一步,昨夜他做了个恶梦,梦到多福成亲了,新娘子盖头一打开,却是小福!此时此刻,仿佛昨夜拜堂时的恶梦重现啊!
赖明明正想起来,多福按着他,“小福,以后我们是兄弟了,我爹就是你爹!你快叫爹啊!”
赖明明憋了半日,才道:“我爹还活着呢!”她不想随便认爹。
“那怎么办啊?”多福急了。
“我们结拜成兄弟就行啦!”赖明明拽着多福的手站了起来。
殷管事怀疑地看着二人,难道这是他们的把戏?想借兄弟的名义暗通款曲?
无奈之下,殷管事只能使出杀手锏了,他悄悄转过身,偷偷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入口中,再转过身后,突然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爹!”多福嚎啕大哭,当场跪下,“爹你别死啊!”
“快,快送我去看大夫!”殷管事揪住多福的衣襟。
“我知道了,爹你要挺住啊!”多福公主抱起殷管事,头也不回地跑了。
二人走后,赖明明蘸了蘸地上的“血”,放至鼻下嗅了嗅,一股烂番茄味。
看来殷管事也是个演技派,她甘拜下风。
赖明明悄悄回到书房的时候,见屈檀栾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贵妃榻上,不过这会儿书房里关着窗,显得光线有些暗,她只当他和平时一样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想看看他热不热,谁知走进一看,便见屈檀栾睁着眼看着屋顶,眼睛一动不动。
赖明明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当场“扑通”一声跪下,惨叫道:“少爷!来人……”
“你想吓死我啊?”屈檀栾的头突然扭了过来,淡定骂了她一声。
赖明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人差点没吓傻,“少爷,你没死……事啊?”赖明明硬生生扭了个音。刚刚她差点吓尿了,一走进来发现假少爷这样子,看着就像是死不瞑目啊!
“我能有什么事?”屈檀栾冷着脸,默默转回了头,继续望着屋顶发呆。
赖明明直擦额上的冷汗。
当晚,赖明明洗完澡后,如往常般回屋睡觉,正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是春生,“小福,少爷叫你,快点去!”
“哦哦,我知道了!”赖明明连忙起身,手忙脚乱穿好裹胸。
“快点啊,别让少爷等了。”春生急急敲着门催促道。
“来啦!”赖明明踩了鞋子就跑,出了门口忽然脚步一顿,她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
“快点啊!”春生不满道,用手肘推了她一下。
“好好!”赖明明连忙往屈檀栾屋里跑去,也不去想她落了啥了,但是,感觉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赖明明到了寝室后,便见屈檀栾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坐在榻上,她鲜少见屈檀栾穿白色,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文雅了许多,倒不像白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了。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呀?”赖明明屁颠颠跑了过去。
“我有点伤风,白菱说晚上用醋泡下脚好,你去给我端洗脚水来吧。”
“好咧!”赖明明连忙去打水,很快就提了桶热水过来,又加了半瓶白醋。
“这么大的桶?”屈檀栾看了一眼道。
“爷,这泡脚是有很大的学问的,光泡到脚是没用的,要泡到膝盖以下,小腿这儿才是好的。”赖明明讲得头头是道,“水温呢,只要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也是热一点好。”
“你倒挺有研究的。”屈檀栾看着她,脸色有些冷淡。
赖明明并没注意到他和往日的不同,这会儿麻利地将他的裤腿卷到了膝盖上,同他唠嗑着道:“是啊,我以前经常给我奶奶泡脚。”赖明明说完这话,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连连咳嗽了几声,仿佛想要掩盖掉刚刚说出的话语。
“奶奶?”果然,屈檀栾问道。
“不是,我说错了,是我爸。”
“‘我爸’是什么?”
“我又说错了,是我爹。”赖明明苦着脸道。
“别整些有的没的,快点泡,泡完爷要休息了。”屈檀栾也不为难她,逼着她,也只能逼她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