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少华见到炎云惜那瞬间,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道,“是你。”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炎云惜望向他道,语气如同平常打招呼一样,只是脸上表情淡淡的。
上官少华现在就站在牢房门口,炎云惜没起身,依旧坐在墙角。
“现在我是负责你这案子的主审官。”上官少华道,恢复公式化的口吻和神情。
主审官,难怪他会出现这里,也算是天意。
“你想活吗?”炎云惜道。
闻言,上官少华怔了一下,这话不是该他问她吗,现在怎么变成她问他?
炎云惜看他神情应该没理解到自己没的意思,她接着说道,“你体内的毒并没清除干净,如果不能完全清理,你无法一直保持正常的状态。”
这下,上官少华震惊了,一瞬不瞬的瞧着他,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炎云惜道,那晚她用的是自己原声,现在也是,凭他的聪明,不可能不会联想到。
经她这么一提醒,上官少华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她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只是他不敢往哪方面去想。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阿翔那位朋友?”
炎云惜看着他道,“如假包换。”
“真的是你。”上官少华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那晚给自己瞧病得真的是她。那时她不让他打听她的身份,他守信承诺,但心里却猜测过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现在与他曾经设想的差距太大,可以说是彻底颠覆。
“你想活吗?”炎云惜又问道。
上官少华瞧着她好一会儿,最后给出答案,“想。”虽然在现这种场合以及他们现在的身份,他说这个很欠妥,但他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炎云惜很满意他这个回答,在她眼里,他不是什么主审官,只是她的病人,既然病人想看病,想努力活下去,她自然得努力救治他。
她道,“只要我死了,你便活不成。”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
“姑娘,虽然我很想活,但是你的案子我定会秉公办理。”上官少华道,语气神情坚定。
炎云惜又道,“我只是在陈诉一件事实,你怎么想那是你的问题。”
“我想知道那日的具体情况,你为何出现在那里,你们做什么,郡主因何遇害?”上官少华问道,注意着她的表情,他发觉从自己出现她面前到现在,她都一副淡然的神色,好像她此刻并不身在刑部大牢,而是在某家酒楼与他交谈。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也不能知道,我能说的只有人不是我杀的,她死于意外,她想杀我,却不小心绊倒,误杀了自己。”炎云惜道,关于安公公的事她不能对玉清混说,更不能对上官少华说,否则会害了他。
“可当时有人证,我看过供词,明/慧郡主的丫鬟柳儿一口咬定你杀了明/慧郡主,而且听说当时你手上确实沾染了明/慧郡主的鲜血。”上官少华提醒他人证物证聚在。
“关于她一口咬定我杀人这个问题,要么是她没亲眼看见明/慧郡主误杀自己那一幕,要么她看见了却说了谎,至于手上会沾上鲜血,我不过是检查她的伤口,看还有救不。”炎云惜对他的话解释道,她关键想说的是第一点,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位叫柳儿的丫鬟,是何时出现在那里,是否看见明/慧误杀自己,如果没有,那所谓的人证就不成立,如果有看见,她证明她清白的机会更大些。
上官少华听后道,“仵作的验证是一刀致命。”
“对,当时我检查过她的伤口,发现伤口太深,直接伤及腹内,凭这里的医疗水平,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本来还能让她多活半个时辰,不过她丫鬟突然出现,错过了机会。”炎云惜道。如果说明/慧郡主是自己作死,那丫鬟就是害她少活半个时辰之人,不过她现在想来,如果她当初救了明/慧郡主,让她开口说话,或许自己现在处境更惨,因为很很难说她不会直接说她害的她,那这个案子就完全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而她必死无疑。
“如果依你所言,你当初救醒她,可能现在更棘手。”上官少华也猜测到了这种情况。
炎云惜当初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救人,完全属于医生的天性。病人就在眼前,急需救治,她如何也会救,虽然那人有杀她之心,可她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在我临时之前,你还能见到我,也算是天意吧。”她轻叹道。
“姑娘竟然没杀人,我定会还你清白。”上官少华道,在他心里炎云惜虽然是他救命恩人,但他依旧会公事公办。从对话中,他也认为明/慧郡主是她杀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聪明的人如果杀人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杀人证据,而且她没有杀人目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物证没法改变,他目前只能从人证方面着手调差。
“有些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炎云惜道,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当初玉清混交给她方便她出宫的金牌。
上官少华一看,立即跪下。他心里又一次震惊了,奇怪她怎么会拿到这个金牌?
“你也认识这个牌子?”炎云惜道,那天出宫时她亮出这个牌子也是这种情形。她瞧上官少华这身官府,应该是个品级不小的官,面对这个牌子竟然也会下跪,这牌子到底什么鬼?
“以前只是听过,第一次亲眼见。”上官少华解释道,依旧跪着没起身。
“那你知道这个牌子的含义?”炎云惜问道。
闻言,上官少华略疑惑,难道她不知晓金牌的意义?不过他还是如实答道,“如朕亲临。”
“如朕亲临。”炎云惜跟着念了一遍,这牌子代表皇帝,难怪他们一见到牌子就下跪,就出个宫,玉清混为何给她一块这么厉害的牌子,虽然她使用的时候也猜测过这牌子含义不一般,不然她此刻也不会拿出来,因为要给上官少华治病,她就必须从这大牢出去,以她对上官少华的观察,他肯定不会因为自己原因,而作出违法的事情,反正她都是半个将死之人,这个锅自然由背。
上官少华现在甚是诧异,他听说这金牌皇上一般不会离身,因为这枚金牌不但代表他,还能调动皇城内外所有军队,而他看炎云惜的表情,似乎并不了解这些。皇上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一名女子手里?交出这枚金牌,等下交了整个皇城,如果是有心之人,大顺皇朝还不大乱。
这些问题,他只是在心里想,并没问出来。
“这个牌子是不是可能让我离开这里。”炎云惜突然道。
“这个。。。。。。”上官少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看你这表情应该是可以,你快起身。”
闻言,上官少华站了起来。
然后听见炎云惜吩咐道,“你拿着这个金牌带我出去,出去后,去你那里,我尽快帮你清理干净你身上的毒,至于我从刑部大牢出去这事,就全部推在我身上,被追究就说我用这个牌子威胁你带我出去的。”
“姑娘,不可。”上官少华拒绝,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她。
“没什么不可,反正这牌子是他给我的,我想怎么用是我的事。”炎云惜道。
上官少华无语以对,他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将这金牌交给她。
如果他知道是方便炎云惜出宫,恐怕更是难以理解。
“走吧,在这牢里了顿了两天,我也快发霉了。”炎云惜道,说着站起了身,将手中的牌子交到了上官少华手上。
上官少华接到这烫手的山芋,略紧张。手握金牌,等于掌控了整个皇城,这姑娘就轻易放到他手上了。
见他愣在那里,炎云惜有些不解,催促道,“走啊。”
闻言,上官少华总算回过神来,金牌在手,两人顺通无阻的走出了刑部大牢。
在外侯着等上官少华的小厮,见上官少华进刑部大牢一趟,竟带出了一名身穿囚服的姑娘,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而且他还觉得这姑娘瞧着眼熟。
在他的惊讶中,炎云惜和上官少华先后上了马车。
他爬上去赶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为何觉得那姑娘眼熟了,因为前段时间他见过,他还想着他家公子路遇姻缘。可这姑娘今天怎么穿着一身囚服,还是从刑部大牢出来,这到底什么情况?他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不敢聒噪,而且这个姑娘也在,他也不好意思当着面问,便没在想这些问题,专心赶他的车。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内,上官少华客气道,“姑娘请。”
闻言,炎云惜先行下了马车,一抬头,便瞧见门上的匾额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小营地,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她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离她半步距离的上官少华,无论从言语举止,还是自身气质,他绝对称得上君子二字,怎么会给自己府邸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上官少华一眼就看透了炎云惜此刻所想,道,“这是阿翔的府邸,我暂时借住。”
“原来如此。”炎云惜道,这的确符合性格乖张的上官翔的风格。
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厮已经上前敲门。
听见声音,府邸的仆人打开了大门。
上官少华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炎云惜在开门者一脸诧异的目光中,抬脚走进了府邸。
第61章 王元
皇宫,玉清混待上官少华离开,便去了锦月殿,锦月殿没了主人,比往日静太多。
他吩咐人将锦月殿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想着能否找到什么与案情相关的东西,可偌大的锦月殿真真属于炎云惜的东西几乎没有,找寻了半个时辰,能
找到的就是一本线装书和一只竹签,签上没有任何文字,找到的时候它就放在线装书上。
玉清混拿起那本线装书便快速翻了一遍,然后就一直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右手拿着竹签,左手拿着线装书,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从线装书上面看见的一些内容。
“来到皇宫已经数日,查案的事情毫无进展,不过今日到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竟然会是双重人格之人,一个面瘫,一个邪佞,怎么想都觉得有趣。”
“今日我在御书房看见一副画,画中人似乎华长宁,难道那是他心之所向。”
“今日他又出现了,好像连着这几日他人格都没转换回去。”
“今日收到一封神秘信件,约我去青湖后山凉亭,说是有安公公的消息,不知那人有何目的,我决定去会会。”
他脑中再次响起最后这句的时候,又翻开了这个本线装书,这是这本线装书最后所记载的事情,他翻开瞧着,若有所思。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将线装书以及竹签揣进怀里,便大步朝殿外走去。
见他出来的赵公公等宫人,见他走得急,来不急请安,立即跟了上去。
玉清混到了御书房门外,抬手示意了一下赵公公,让他不必跟着,他便收住了脚步侧身候在了御书房外。
到书房后,玉清混立即走到案桌前翻阅案桌上的东西,最后找出来一本看着有些年成的簿书。这不就是炎云惜还没来得急看的最后一本簿书,没想到竟
到了玉清混手里。
他到宝座上坐下,翻开簿书,当初黏在在一起的页面已经被弄开,他快速浏览。上面详细记载了一名叫安文的宫人的生平,从进宫到成为御前大总管,
被赐名王元。他翻到后面看见少了两页,很明显是被人给撕掉了。
他随即抬起头叫道,“赵德。”
听到喊话,赵公公片刻不敢耽误的走进了御书房,道,“奴才在。”
“你可知道一个叫王元的人。”玉清混直接问道。
闻言,赵公公一怔,这名字他可有二十年没听过了,这人当初跟他有些恩怨,所以玉清混一提起,他便想了起来,如实道,“王元在先皇未登基之前是
御前大总管,先皇登基之后,因奴才关系他被派遣到了其他宫。”
“后来呢?他可还在宫里?”玉清混又问道。他现在想知道的是炎云惜为何找这人,真像她说的她只是在帮一个朋友寻找的家人?
“在紫瑞二年他就逃出了宫,不知去向,因为当时宫中失去了大批财物,先皇震怒,抹去了他在宫中一切记录,当时跟他有牵连的人都受到了处罚,一
时间人人自危,都想与他撇清关系,便没再敢提起他,事隔二十年皇宫都换了几批人,除了奴才恐怕都没人记得他了。”赵公公回道,他不知道玉清混
为何突然提起王元,但作为奴才,主子问什么认真回答问题便可。
闻言,玉清混略思索了片刻,二十年,为何她家人这时候才找,这点想不通。他又道,“他在宫外可有什么亲人?”
“听说他入宫前就是孤儿,应该没什么亲人,不然当年他犯事肯定会祸及家人。”赵公公回忆后道。
“那是是否遗漏。”
“这个不会,如果他只是普通宫人人,到有可能,可他当年都坐上御前大总管的位置,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宫外要是有什么亲戚,早被人打听得一清二
楚,他的生平宫中档案处应该还有记载。”赵公公道。
“你是说这本簿书。”玉清混说着,拿起案上的簿书。看来她的当初所说帮朋友一事肯定有假,可她找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所提及查案又是何事?
闻言,赵公公抬头瞧着,王元的薄书他并没见过,所以也分辨不出来。他现在更奇怪的是,皇上为何去查他,难道他跟郡主的案子有关?然后道,“奴才并没见过他的记录。”
“这本簿书后面少了两页,记载的应该是你刚才所说叛宫一事,当年他除了偷盗宫中大批宝物,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玉清混道。
“这。。。。。。”赵公公不知道这事该不该再提起,当年先皇下令说谁敢再提那个传闻,定斩不赦。
“说。”玉清混见他犹豫,憋了他一眼。
“皇上,先皇曾下令,宫中任何人不得提起此事,违者斩。”赵公公说着,跪在了地上。
“朕恕你无罪,起身吧。”
“喳。”赵公公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接着道,“王元逃出宫不久,宫里流传出一条消息,说他逃离皇宫那日带走了一名婴儿。”
“宫里怎么会有婴儿?”玉清混不解,先皇只有他一个皇子,二十年前,也没听说还有哪位嫔妃怀孕。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而且王元逃宫是在皇上你出生后几天的时间里。”
“难道朕还有其他兄妹不成。”玉清混道。
闻言,赵公公一惊,又跪下了,“这不可能,当年宫中怀孕就只有太后娘娘,所出也只有皇上一人。”
“你确定。”玉清混问道,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老奴当初就候在殿外。”赵公公道,显得有些紧张,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秘密,当年太后还是雅妃的时候,因为有了身孕,他被先皇派去伺候了太后
几个月,他亲眼目睹太后的肚子一天大了起来,很多宫人都猜测,太后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因为七八月的时候,太后肚子比其他孕妇要大很多,他没
见过的孕妇,自然不清楚,只是羊水破了那日,他便一直候在宫外盼着皇子出生,他清楚记得先后听见两道婴儿的哭声,他满心欢喜,以为真填了两位皇子,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位皇子,就是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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