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戈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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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戈戢-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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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关门声,青潭翻了个身,面朝杰。此时杰也相当默契地睁开眼,两人对视。
  “合作吧!”青潭说。
  “我拒绝!”杰一口回绝。
  “请随意。”青潭挑挑眉,缩回被子里。
  米契尔送战戈到达出舱口,然后目送他离开,走前还是依依不舍地吻遍了他的脸颊,来接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战戈从诺亚上下来,登上了一艘汽艇,放眼望去,只有眼前的诺亚依然如初,学校其他建筑只有个别较高的还露在外面,一些较矮的建筑只能堪堪露出屋顶。经过一夜,海水已经退去一些,在建筑上留下一截丑陋的的痕迹。
  灾情可能会持续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大概又有些人要伤心了吧!
  总军部在较远的另一个市,那里没有受到海啸波及。开汽艇的年轻人把速度开到最大,在水面上做各种漂移甩尾动作,快速地穿梭在林立的楼群之间,战戈面无表情地端坐,臀部就像粘着座位上一样,纹丝不动。高速惊险的半个小时后,开汽艇的年轻人停了下来。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战戈。
  “战戈上校。”电话里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
  “我们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所在的地区正是重灾区,本来是留了一个文职给你,既然这样你就留在市里的军区总医,证件之类的会传到那边去,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就这样。”对方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嘟一下就挂了电话。战戈不受待见的程度可想而知了。文职的意思就是你没什么实权,现在敢情好了,直接叫你从哪来回哪去。
  战戈虽然已经25岁了,但是外表看起来却二十不到,简直就是个嫩学生,以前的军部档案已经被注销,现在的档案又是加密的,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晋升到少校自然会惹人微词。这些战戈多少会预料到,但是半路上就被杀回来,倒是在战戈的预料之外。
  “去郊区的军区总院。”战戈淡淡地跟年轻人说,听不出有一丝的不满。
  “你不生气吗?”年轻人惊讶地问。
  “这没什么。”
  年轻人重新发动汽艇打圈往返。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年轻人驾驶着汽艇跟战戈说话,但是没有人接话,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接着说,“我被派来接你,另外作为你的助手。”刚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有个少校带运气是很不错的了,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以后估计升职无望了,所以飚汽艇想吓唬你一下,显然对你没什么效果。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口。“我叫。。。。。。”
  “送我到军区总医后你就回去吧,我不需要助手。”战戈打断他的话,估计他的耐心只对那五个人才会发挥出来吧。
  “啊?”年轻人不满,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就赶人,上头没命令,我也不能擅自离开,小青年头疼,“那你自己跟上头说。”
  跟高官打交道不是战戈喜欢的。
  “名字。”
  “徐源。”青年不大乐意地回应。
  徐源,战戈这才拿正眼瞧对方,“徐愿是你哥?”
  对方一个猛刹,“你怎么知道?”
  战戈没有回答,挥挥手,示意继续走。
  徐源试图跟战戈搭话,好几次都得不到回应,自知没趣就不问了。到了军区总医,这里地势较高,但是也被淹了好几层,伤员都是用皮划艇运送过来的。
  “学医吗?”战戈问。
  “学过一年。”徐源呐呐地回答,“好多都忘了。”
  “全部给我记起来。”战戈严厉地瞥了一眼他,徐源一下如芒刺在背,脑中闪过无数曾经的知识点。
  “是!”徐源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本以为是个花枕头,没想到好可怕的气势!我宁愿没有少校带啊!他肯定在拿我出气,徐源忿然地想。
  综合大楼的一侧窗户里有人朝这边招手,徐源开着汽艇慢慢靠近。
  “战戈少校,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我们接到通知就立刻。。。。。。”为首的中年人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跟战戈打招呼。
  战戈翻进窗户,这里原先被海水浸泡过,蒸发后带着海水独有的咸腥和石灰味,让我不适。
  “废话少说,带我去急诊室,汇报一下伤员数量和大致情况。”
  什么东西?他小声地啐了一口。
  战戈当然听见了,他扫了一眼这个男人。
  中年男人神色不善,碍于战戈的军阶,其他人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少校级别的会来郊区总医的也就战戈一人。原本以为会是个能帮上忙的,再不济也是个像样的军人,没想到来了个跟娘们一样没区别的,还傲得不像样。
  气氛很僵!
  “带路。”战戈让开一步,其中一人自动走在前面带路,有人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虽然床铺各方面都还有转圜余地,但是医院人手远远不够。
  这个临时当做急诊的大厅内挤满了人,右侧用白布拦起来,当做临时的手术室。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直击耳膜,战戈皱了皱眉。
  “让!让!让!快,七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一个孩子被推进来,左侧脖子上嵌了一块玻璃,半个人已经被血染透,神色平淡,但目光依旧是清明的。战戈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求生意志了,即使她还活着。
  战戈木木地看着,突然跟上去,“这个孩子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更了啊,两个月前开始喊完结,喊道现在都还没完结!对不起你们,→_→!!!

  ☆、第107章 生生死死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被推进白色帘布隔起来的小空间里。
  战戈穿上手术服,带上口罩和手套;他在无影灯下查看了一下伤口。孩子只是木然地盯着上面看;像要把这个空间看穿了一样,一动不动。
  “颈部切割伤;左侧颈部有15CM长伤口;伤口整齐,颈外动静脉、甲状腺下动脉;颈前动静脉断裂,伤口出血不止,左侧颈5、6、7神经从根部断裂,受创时间三十分钟左右;轻微感染;行动静脉血管缝合,左侧颈5、6、7神经缝合术,准备手术。”
  身后站着一排院方领导都一脸不解,看着战戈一脸平静却十分笃定地说明情况,都在心中腹诽。
  什么仪器都没用,他怎么知道伤了哪几条神经?
  这就开始了?
  可不可靠啊,可不要乱来啊?
  身边的徐源抽抽脸上的肌肉,“少校,连接神经前我们先要施行周围神经探查术,不然怎么接啊?”
  “我看得见。镊子、无创线、针。”战戈盯着伤口对着徐源伸手。
  “额,上校,您确定不需要显微镜或者放大镜吗?”你当你是火眼金睛吗?徐源在心里翻白眼,这少校是不是太自负了。
  “我说我看得见。”战戈皱眉,他已经很不耐烦了,“怎么那么多废话。”
  “那。。。。。。麻醉。。。。。”
  “不需要,这个孩子可以不需要。”
  疼,才能让她觉得还活着吧。
  床上的女孩斜了眼战戈。
  “啊?”徐源表示无法理解。一面把工具递给战戈,一面在心里想,还叫人家孩子,自己也没多大嘛。
  “手术开始,我要拔玻璃了。”战戈把手放在玻璃片上,示意开始。
  从玻璃被拔出,清创、止血、缝合,一气喝成,速度之快,让身边围观的院方领导都瞠目结舌。徐源盯着战戈专注地缝合伤口的表情,这时觉得这位年轻的少校真的是帅呆了。
  女孩极力忍受痛楚,接合神经时,她终于喊了出来,“疼!”
  “徐源,按住。”听到战戈朝自己下令,徐源一个激灵回神,帮忙按住女孩扭动的身体。
  “忍着。”战戈严厉地对女孩说,手里加快了动作。
  女孩大概觉得委屈,但是尽量克制,却还是憋出了眼泪。在女孩觉得自己快要痛昏过去,无法再挨一针的极限时,战戈完成了缝合。
  战戈舒了口气,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孩,虽是平稳的口气,多少柔和了很多,“好了,现在可以哭了,但是不要太用力。”
  女孩隐忍地嘤嘤低泣。
  “好好休息吧。”离开前,战戈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结束了手术,女孩被推了出去。
  “哎呀,少校的医术不容置疑啊,竟然能完全不依靠任何仪器就能完成诊断和血管、神经缝合,您这是怎么做到的?”身后立刻有人拍起马屁。
  “下一位,”战戈转身对着这一群领导说,“有空站在这里看,不如去外面帮忙。”战戈说话的表情就是那种一板一眼非常欠揍的样子。
  几个领导一走,徐源就凑过来,“少校啊,我们以后在这里工作,要过做好人际交往的工作,跟院方领导要搞好关系才行。”
  战戈白了他一眼,“你去做。”
  “啊?那人家要也是拍你的马屁,我怎么做啊?”
  “废话少说,下一个。”
  忙了一整天,徐源的脚都跑软了,帮忙的护士换了一个又一个,战戈已经围着手术台站了八个小时以上了,这是一位骨折伤患,手术已经接近尾声,战戈在做最后的固定包扎。天色已经渐晚,大厅里亮起了灯,战戈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
  “好了,下一位。”
  徐源简直想赖在地上装死,这样不吃不喝地干,要不要这么拼!刚做完手术的患者被转移,徐源躺倒在一边的病床上,“下一个病患,姓名徐源,病症,劳累饥饿濒死。”徐源躺在床上翻白眼,还一抽一抽的。
  战戈还在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下,床单一撂,把人甩到地上去,伴随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凄惨的嚎叫。
  “医院,请保持安静。”战戈神色淡淡地拨着餐具里的饭菜,提醒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年轻人。
  “我说少校,你也太过分,就这么直接把人翻在地上。”徐源义愤填膺地咬着嘴里的蛋。
  “工具盘是你自己打翻的。”
  “可是人是你掀下去的啊。”
  “那是你自找的。”战戈挑眉,谁让他在没说明的情况下躺在病床上玩。当时已经没有特别急的伤患了,徐源就是想躺着休息下,然后逗一下这位一直面无表情的年轻少校。谁知,不幸却突如其来降临。
  “啊,我的屁股!”徐源一脸悲戚地揉着自己的屁股,他翻下床时打翻了工具盘,结果屁股被扎了好几针。
  战戈瞟了他一眼,被徐源的表情逗笑,然后继续低头拨饭菜。战戈觉得没胃口,并不是因为饭菜不好吃,对于吃的东西,他一直都不挑剔,是最近被养刁了,还是。。。。。。不是他们坐在身边就觉得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呢?
  笑了?徐源被战戈的笑惊艳了,淡淡的,若有似无,弯弯的嘴角和眉眼,看起来那么鲜亮动人,明明看起来那么难以亲近,笑起来的样子却似桃花盛开一样美。不过少校长得那叫一个美啊,托了一身军装的福,如果不是眉宇间有着男儿独有的英气,恐怕真是雌雄莫辩了吧。徐源盯着战戈看个没完。
  战戈注意到他的视线,战戈以为徐源仍旧对摔倒的事耿耿于怀,于是问,“咳,你那个。。。。。。屁股要不要我帮你看一下。”
  “啊,什么,屁股?”徐源立刻脸一红,结巴道,“不,不用了,不疼了,一,一点都。。。。。。不疼。”红晕快速扩散直至耳根,红到透亮,他刷一下站起来,“我,我吃饱了,少校请,请慢用。”徐源端着没吃几口的餐具匆匆消失在食堂,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战戈。
  战戈实在不想吃饭,摸出手机,手机是米契尔非要买给他的情侣机,有时米契尔表现的就像个小孩,说是手机也要配对,战戈没办法只好收下。之前为了专心手术关机了,战戈一开机,短信一大堆,全是米契尔。战戈一封封看过去,然后简单地回复了他,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以及以后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就留在军区总医。阖上手机,战戈就把晚餐瞬间解决。
  肚子填饱了,心情也不错,接下来是该去找个好地方冲刺下能量圈了,今天耗费了不少,快用光了。
  战戈正走在过道中,寻思着到哪个安静的地方练气,一个护士急急忙忙地冲出来,不偏不倚地就撞在战戈怀里,战戈眼疾手快地稳住她的身形。这个护士战戈认得,白天帮忙做过助手。只见护士忽然脸一红,他随即放开,手却被立刻抓住,女护士一边拉着战戈一边跑,“上校,幸好遇见你了,快,有名产妇疑似受惊过度,早产了!”
  战戈一下懵了。
  早产!
  “不是,我只看过书,接生完全没有临床经验啊!”
  “来不及了,您先救个场吧!”护士拉着战戈冲进临时产房。一名年轻的孕妇正躺在产床上,抑制着痛苦的呻吟。
  “我先顶着,你快去找个专业的来!”战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助产士,孕妇资料,胎儿情况。”战戈迅速进入状态,听取了全部的内容后,他定定神,“孕妇情绪不稳定,孩子未足月,顺产有风险,剖腹,手术开始。”
  。。。。。。具体内容就不写了,大家估计也没兴趣知道。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当战戈抱出婴儿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好像得到一种救赎,一个新生稚嫩的生命就在他的手中。
  产妇精疲力竭,闭眼休憩,小婴儿的情况很好,就睡在产妇身边,脸上的脏污被擦洗干净,皱巴巴的脸,一点都不可爱,甚至有点丑。战戈很好奇,他上前去逗弄这个软软的小东西,小婴儿竟然一把握住战戈的食指,塞进嘴巴里允吸,牙床的嫩肉磨着指尖就像搔刮在心尖上,痒痒的,战戈一笑,抽出手指,谁知他竟立刻张开嘴大哭,战戈只好重新把手指塞回去。
  战戈的洁癖症开始发作,怎么办,虽然小宝宝的口水是干净的,但是。。。。。。
  战戈反复试了几次想把手拿出来,都没成功,最后护士拿着奶瓶塞进小宝宝嘴里才终于解救了战戈。
  战戈坐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回想今天的一切。他弯弯右手的食指,轻笑。顿了顿心神,进入幻境练气。蓝色的光球顺着穴位一圈一圈的循环,金色的神识在眉间翻转流动。
  幻境中忽然薄雾弥漫,战戈端坐着一动不动。意识变得很轻,身体好像如烟一样飘渺,拨开层层白雾,战戈发现自己正在俯瞰整个医院。
  战戈一惊,该不会是魂魄跑出去了,要怎么收回来?以前没遇过这样的问题,没请教过青潭,末石都一年没出现了,只愿魂魄游荡完能顺利回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一扇窗户里传出来,战戈看了过去,一位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床边的脑波探测仪不再有起伏,赶来的医生沉重地宣布了“脑死亡,无需抢救”的噩耗。一位妇人扑倒在床边痛哭,很快被人搀扶了出去。战戈又往别的地方看去,一对情侣灾后重逢,不顾众目睽睽,相拥激吻,羡煞旁人。一位老妇守着病床祈祷,企盼床上的儿子能够醒来,这是一位为救他人牺牲了自己的战士。白天战戈抢救过的那个女孩正仰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盯着天花板,房间里是沉重无声的哀默,战戈看过她的记忆,她在灾难中失去了双亲,但是她会带着对双亲的爱和记忆努力活下去。
  “哇~!”洪亮的哭声,战戈认得这个声音,是今天他接生的那个孩子。产妇轻拍着孩子的背,把他挽入怀中哺乳,小家伙攥着拳头,心满意足地允吸。
  战戈看过一个个房间,悲喜哀乐,各种各样的表情,他的心中萌生出一种非常朦胧的意念——生生死死的轮回。
  我们喜生悲死,却不知“生即是死”:只要有生命的所有,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当走到他的终点时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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