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外套。米契尔直接伸手把战戈脖子上的围巾拿掉,又要脱他的外套。
“米契尔做什么?”战戈问,但是也没有阻止米契尔的动作。因为你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只能任他做下去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脱下杰的外套,米契尔从手下手里拿过新的外套给战戈套上。
“米契尔,不用破费的,我穿原先那件就可以了。”战戈作势要脱。
米契尔按着战戈的手用眼睛盯视,空气突然凝结了,米契尔生气了。
竟然穿了杰的衣服却不接受我的衣服,这可是很严重的差别待遇。
战戈妥协了。战戈理了理衣服,看见袖口装饰金属片上印着的LOGO,不免咋舌,以这个牌子的奢侈程度,大多是私人定制,若是挂在商场里,他这辈子都绝不会多看一眼,看一眼都肉疼。米契尔把战戈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战戈的生活俭省到连冬天都舍不得买件厚外套,心下不由地心疼得紧。然后瞥了一眼换下来的外套和围巾,揉成一团,打开窗户就扔了出去。
“米契尔!”战戈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本以为米契尔是要把衣服收起来,没想到竟然是扔掉。有钱人未免也太糟蹋东西了,有了新的就扔旧的。
“司机停车,停车。”战戈对着司机喊话,但是车速只增不减。“米契尔,让司机停车。”战戈转头向坐着稳如泰山的某人喊,但是米契尔面不改色,巍然不动。杰的衣服怎么办,要怎么还?战戈有点生气,坐在位子扭头看窗外。
察觉到战戈生气,米契尔也不敢造次。大叹失策,早知道应该先藏起来,在战戈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掉,今天真是出师不利,但愿不会对我后面的计划造成不良影响。
车子径直开到墓园才停下,车外已经有人在等候,手捧着好几束鲜花,战戈率先下了车,米契尔不紧不慢地跟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战戈立刻掏出来看,也许是艾维斯或者是青潭的短信。
“已经让人去捡了。”米契尔。
战戈回头看身后的人,某人心虚地转头看别处。鬼才会让人去捡情敌的外套。
但是心思单一的战戈相信了,既然米契尔要挽回错误,也该给个机会。他走过去,右手搭在米契尔的肩膀上,“走吧,谢谢你送我,还有花和衣服,要跟我一起去吗?”战戈问。
米契尔点头。
“他们就别跟了,整得跟游行似的。”战戈看着身后一整排的黑衣队伍。
米契尔扬扬手,身后的人乖乖地退回去。
战戈塞了一束花给米契尔,自己抱了两束走在米契尔前面带路。两人先到了素兰的墓前,战戈放下花束,用手扫去墓碑上的积雪。战戈轻声细语地说了些话,然后深深鞠躬。接着又去了曾经队友的墓,战戈依次拂去石碑上的积雪,每一个都轻喊一声他们的名字。米契尔怕战戈冻伤手,放下花束帮忙,被战戈制止,“没事,我自己来。”轮到自己的墓碑时,战戈也顺手拂去了积雪。战戈从米契尔手里拿了一束花摆在中间位置,之后立在墓前静默了很久。米契尔站得远远地看着,战戈一结束,米契尔立刻拉起战戈的手检查,有没有冻伤,手指纤细净白,只是有点湿润微凉。米契尔抓着战戈的手放在手心里边哈气边轻轻地搓了搓。战戈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道了声谢,捡起地上的花束走在前面。
富人区的墓离得有点远,战戈和米契尔一前一后地走着。快到达的时候,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飘起了小雪。
战戈离开了汤尼的别墅后,三个身手敏捷的黑影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闪来闪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门,你们动作麻利点。”为首的人催促。
“大哥,这人真在这住吗?连张皮屑都找不到,别说头发丝了。”一个黑衣男子趴在战戈趟了好几天的床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去洗手间看看。”这次是女声。傲然的胸围,以及诱人犯罪的全身网袜穿着打扮,只有两块布围住重要部位。女人走进洗手间,触目所及的豪华卫浴设施,但是连条毛巾都没有。战戈因为临时决定过来,结果忘记买日用品,躺了好几天也没进食,洗漱就草草了事,反正清理口腔这种小事有芯片系统很简单。女人不死心,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边,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这哪里像有人住的。”女人走出卫生间,无奈地表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那直接找本人要算了,抓住就干脆直接带走。”不知是谁提出的建议。
三人相视一眼,消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米契尔和战戈站在汤尼的墓前,战戈非常虔诚庄重地道了声谢谢!希望这声没来得及说给他听的道谢能穿达到天堂。
战戈深深鞠躬,却不料身边的人也跟他一起弯下腰。
虽然无法言语,但是我在心里感谢你,感谢你保护了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
雪越下越大。
米契尔抓住战戈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侧。
温暖的手,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战戈任由米契尔牵着,走在他身侧,偶尔抬头,就会撞见那双灼人的灰色眼瞳。
战戈正低头走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察觉一阵异响向这边靠近。霎时间,明明白白的空气里,突然飘起浓雾。
米契尔立刻握紧了战戈的手,另一只手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戒备。
作者有话要说:纳尼,说好的那啥啥呢?
我保证,在后面。本来想码了一起发,但是估计字太多了,就分了。
乃们等等先。
☆、第102章 谁是新娘
大雾弥漫;天地之间似乎隔了一层极厚重的帘幕。
雪依旧在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两人就像被完全隔绝了一样;手里传来的温度告诉战戈;米契尔就在旁边。
米契尔愈发抓紧手中的手。
雾来得莫名其妙,战戈心中自然警觉。使用防护罩太耗损能量;虽然有雾;但对战戈的视线并不会造成任何阻碍。
开启五百米内360°红外线。滴。
各项数据立刻反馈到大脑内成像。一共三个人;对面一个,左右后方各隐藏一个。
什么人?
什么目的?
目标是我还是米契尔?
战戈立刻在脑中闪过这几个疑问,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战戈多想,三个人形影像几乎同时有动作,速度之快;竟然连战戈都有些识别吃力。这样的身手立刻让战戈想起了校园里的绑架事件;这些人就是青潭跟他说过的“体术流分宗”。时隔一年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米契尔也几乎在他们行动的时候立刻开了枪,全凭第六感,令人惊奇的是,米契尔的方向竟然都对了,但遗憾的是根本没能伤到对方分毫,毕竟体术流的速度之快比及常人要快上几十倍乃至百倍,再加上视线阻隔,米契尔能够同时开枪并找准方位已经十分了不起。
两人突然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重重地撞在一起,两人面对面紧贴着对方,战戈被束缚在米契尔怀里,他的头顶刚好到米契尔的下巴,手仍旧被握着。两人目前的情况有些尴尬,米契尔倒是不怎么难受,战戈企图分开,却发现两人正被某种柔软的织物绑在了一起,韧性非常强,还带着黏性,不管怎么挣脱,仍旧会被弹回来,像牛皮糖似的。
雾忽而散得干干净净,打扮怪异的两男一女站在两人面前。战戈立刻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上次事件中落跑的那个。
“是你,你们有什么目的?”战戈单刀直入地问。
女人笑得风情万种,“小弟弟,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抓你比想象中的容易呢。”女人靠上来摸了摸战戈的脸蛋,“别紧张,我们只跟你要一点点小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们却非常重要。”女人夸张地描述,身体却一个劲地往米契尔身上蹭。
我?目标是我!战戈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世,以及她口中呢所说的微不足道的的东西是什么。头发、皮屑、粘膜组织、血液。。。。。。
“别跟他废话那么多,赶紧动手。”身后的男人不耐烦地说,大步走向被捆缚的战戈前。
米契尔一听对方要动手,握紧战戈的手,周身杀气全开。
敢动他就叫你陪葬!
那男人迫于米契尔的气势,顿了□形。女人一愣之后,笑得花枝乱颤。
“真是个好男人呢!叫人嫉妒得要命啊。”女人若有所指地瞥了眼战戈,凑到米契尔面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米契尔的脸。
米契尔碍于身体不能动弹,铁青着脸浑身僵硬地怒视眼前衣着暴露的女人。如果能动,一定爆了她的头。米契尔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不仅仅是这个女人的行为激怒了他,因为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却被三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计划。
战戈和米契尔面对面站着,他当然看到了。看到身边的女人伸出的舌头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舔舐过米契尔光滑的脸侧。
于是,战戈怒了!
就像分到自己手里的苹果突然被人咬了一口,亦或是捏在手里的冰淇淋被陌生人啐了口唾沫,再或者突然发现自己餐盘里的食物里被无缘无故地扔了一只蟑螂尸体一样,这感觉真是太让人。。。。。。抓狂了!
雪花慢悠悠飘落的轨迹变得怪异,明明是下降的落物运动,却被硬生生改变了运动轨迹。周围的雪花以战戈和米契尔为中心绕圈快速打转起来,忽然又全部回归到自然姿态,慢悠悠地飘散落下。
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三人从小被培养的危机意识让他们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束缚的红色织物一下子被拉扯成一个圆形大圈,三人瞬间被弹飞,勉强稳住身形,织物掉在地上咣当一声碎成片,上面附着着一层冰晶样的物质。
练气流!
防护罩和绝对零度!
轻敌了!
三人心中讶异,情报上明明显示练气流能力应该是三级,防护罩却是五级才能够运用的法门,其掌控力和悟的能力可见一斑。三人皆是体术流的高手,但是面对能力未知的练气流,三人明了,缠斗无益,走为上策。
踩在脚边织物的碎渣上,战戈和米契尔就像两只鬼煞,恶狠狠地盯着几米开外的三人。
战戈和米契尔同时冲出去,战戈正想唤出红雪砍个痛快,尤其是那个女人,一定要拔掉她的舌头。
“嘭”的一声,浓重的烟雾平地乍起。防护罩使用太消耗能量,对于目前只有三级的战戈,是无法再使用第二次的。十几枚十字镖形利器切割着空气,破空划来,米契尔连续开枪,到处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战戈敏捷地躲闪,正要冲出烟雾圈,米契尔突然闪到他身边,把他揽在怀里,与此同时,战戈闻到了他最熟悉的那种腥甜气味——血。
瞳孔紧缩,战戈很慌乱,他一手圈住米契尔帮他稳住身形,一手握着红雪,怎么办?战戈第一次问自己怎么办?就像当时汤尼躺在自己怀里一样,是不是米契尔也会这样!
脑中的成像显示三人正在快速撤离,战戈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形挥出红雪,刀气击中那人的后背,他扑倒在地,另外两名同伴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墓园外的手下听到枪声都立刻赶来,但是富人区的墓太大,几十人光是确定方位就用了不少时间。
烟雾渐渐散去,赶到的人看到自家的老板坐在路边脸色苍白,那名同行的男子正踩着一具尸体,手握着长刀抵在对方后颈。
“谁派你们来的?”战戈加重了踩踏力度,那人后背的血潺潺流出,却闷声不吭。
“说!”长刃的刀尖划破他的皮肤。
青潭曾对他说过,体术流受雇于人,对雇主绝对忠诚。
战戈见索问无果,米契尔的手下都来了,就让他们把人绑了先带回去,交给勒斯还怕没有办法知道吗,自己则去查看米契尔。
才到米契尔身边,“啾”的一声轻响,被抓的那名男子已经右侧脑部中弹,瘫软在地了。
战戈立刻打开红外线搜索,却找不到有隐藏的人。
死了也没办法了,显然对方不想让人摸到底细。
战戈查看米契尔的伤势,米契尔的后背和手臂都被扎了十来个金属飞镖,好在是冬天,外套多少能构成些许阻碍,但是利器仍旧没入皮肤好几公分,血浸湿了整个背部。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不能贸然把东西拔出,因为飞镖卡在里面能够止住出血量,一旦拔开就会大出血。战戈心中不快,“你是白痴啊,挡什么挡,自己闪开就好了,我又不是躲不开,就算受伤了,也好得很快。”战戈第一次这么大声地骂人。小时候不管被人怎么嘲笑、讥讽,他也没有回过嘴。嗓子眼有些胀痛,声音有些发颤。一定是说话太大声造成的,战戈想。
但是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米契尔的手下一脸心惊地看着这位年轻人竟然骂老板是白痴,而且老板竟然乖乖被骂,忍不住对着战戈投来一片敬意的目光。
接着战戈补了一句,“下次再这样,我先一枪毙了你,也不准你死在别人手里。”当然,在战戈说的是气话。
太狠了!
面对战戈的如此不给面子,米契尔的手下,齐刷刷地后退三步,他们担心老板发飙把在场的全部灭口了。但是老板却一反常态,不仅没发飙还对着那男子点头回应。
最后,米契尔在战戈和手下的搀扶下,朝停车场走去。半路上遇到来支援的医疗队,原来米契尔的手下听到枪声就立刻叫了私人的医疗队,以防有人受伤能够第一时间采取急求措施。米契尔在车里进行了紧急包扎,战戈没有参与。他不敢面对那些伤口,看见飞镖拔出来时飞溅的血液,战戈的手就不自觉地打颤,他总是会联想起汤尼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一定是最近太放松了,心理承受力降低了。战戈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退到一旁,双手交握,抵在鼻尖,看着身边的医护人员来回忙碌。
战戈只参与了收尾的包扎工作,他把手里的绷带一圈圈绕在米契尔身上,娴熟地固定了绷带后,突然想起什么,用沾了消毒液的棉球在米契尔脸上擦了三遍,说,“这样才差不多。”然后才满意地收起工具。
米契尔换了干净的衣服,闭目养神。但是这衣服是不是太正式了点,连领结都系上了,一身白色正装,银色的领结做点缀。
真帅!怎么能这么帅!战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用略带嫉妒地眼神刨了几眼某人的俊脸,也闭目冲刺能量圈去了,因为能量消耗太大了。察觉自己的能量增长很慢,战戈知道是被米契尔分走了,于是调整位置靠近米契尔,好让他恢复快一点。
战戈一靠近,米契尔就往旁边挪一点。他双手紧握,额间青筋浮现,身体总是不自然地动来动去,似乎在忍耐些什么。其实是因为战戈的能量让伤口加速愈合,米契尔现在犹如几千只蚂蚁在背上爬一样,痒得他都想在地上打滚。战戈一靠近,就痒得更厉害。这折磨,堪比酷刑了!
开出墓区后,司机问,“BOSS,请问按计划的路线走吗?”这次他没敢看后视镜也没回头。
米契尔点头。
战戈一听米契尔还有事,就想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但是米契尔现在为了自己受伤,就这么一走了之又好像不太好。
思忖了一会,战戈还是决定下车吧,人家有事万一带着自己不方便又不好开口,自己也不能这么不知好歹。“你有事的话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伤口注意不要沾水,消炎药不要忘了。。。。。。”战戈给米契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司机先生,让我下车吧,我自己坐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