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正压死海灵的,还是她渎神的那根稻草。
“这不是我诬陷她的,是她自己说的,我为了拿到那段视频可是花了不少钱。”在某次喝high了的派对上,海灵一直在狂喊着什么这个宇宙里根本没有神,如果有,最先该制裁的就是光明神教。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了,信民不会放过她,光明神教更不会放过她。
当然,因为这么几句话就杀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但人人喊打却已经成为了现实。据说海灵在闻澈请假的今天,也没有来学校,退学手续已经在办理中了。
“说真的,我觉得她唯一说对的就是这句话,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光明神的话,它最应该消灭的就是光明神教本身。”
闻澈在禾和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想起禾和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他:“那天你对媒体说的光明神教的恶性事件到底是什么?”
禾和表示:“等你晚上回来我和你说。”
顾准在一边挑眉,很显然禾和不是不想告诉闻澈,而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显而易见的,不是吗?目前悬浮车里只有他,还有闻澈的侍卫。闻澈至今都不肯选择专属骑士,这也就导致他没办法拥有自己的骑士团,只有侍卫队。但是闻澈却一点都不介意。
顾准……好吧,顾准其实也不想让除了他意外的任何人,成为闻澈的专属骑士。
于是,事情就这样被耽搁了下去。
下午六点,顾准亲自送闻澈去了三等学习星,等在外面的狗仔很多,闻澈对这个他请个假也会成为星网头条的世界简直绝望了。
今天的晚自习是月考卷反思。
禾和以理论第一的成绩,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苏半夏……她已经没办法抢救了,年级倒数到教官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闻澈意外的成绩还不错,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烂,最起码每门功课都及格了,加上实战考试的成绩,他排了不前也不后的名次。
“我们真应该谢谢海灵,要不是有她的破事,我和半夏绝对会成为头条的。”
一个理论第一,但是实战全扑;一个实战越级挑战了高年级测试还是第一,但是理论年纪倒数,偏科成这样的也算是少见了。
月考卷其实白天上课的时候,教官已经讲了一部分了,晚自习的时候也就没有教官监督了,毕竟大家只是在……被罚抄错题而已。在禾和不需要罚抄,苏半夏根本抄不完,只有闻澈需要抄的情况下,三人组理所当然的一边一起帮闻澈罚写着错题,一边随意的在教室后排聊了起来。在没有了海灵之后,后面两排就被他们三个包圆了。
他们聊的主题,自然就是禾和答应告诉闻澈的有关于光明神教的辛秘,他根本不怕别人听到,因为……他开了干扰仪。而且,班上的其他人,在没有两个帮手同时帮忙抄卷子的情况下,他们要是还有心思走神,明天之前是肯定别想写完的。
第一军校不管对理论还是实战都抓的很严,堪称变态。在教官眼里,禾和这种全部满分的,也只能算是正常状态,哪怕只扣一分都是不应该的,都必须手写一直写到这辈子都不敢忘的。
在几乎很少有人会用光脑以外的工具记录事情的现在,第一军校这种抄卷子的传统真的是蛮变态的。
“还记得我和半夏之前求你同意批准的一部上映电影吗?”禾和正在给闻澈抄语文,在一边解答的时候,一边还不忘吐槽,“光明神在上,为什么你能记住所有的诗词,却总是写错字?”
看闻澈的卷子时,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些卷子上的诗他其实都被背,只是……就是因为错字,而没办法给分。
“我也不知道QAQ”闻澈也很郁闷的,明明他考试的时候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他想到了很多觉得自己肯定错的地方,去怎么都没想到会错字背诵上。
苏半夏抄的是数学卷,她几乎一路都是在怪叫“卧槽,这题竟然是这样答的”和“卧槽,这题这样答也行啊”,她的数学卷基本就只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后面的应用大题一道没写。闻澈倒是乖乖写了,虽然错的不少,但也有对的,有些题虽然结果错了,但前面的步骤对了,还会给一半的分。
禾和很努力的才把话题从变态的月考卷上,转变回了他说的电影上。
闻澈依稀是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事的,那还是在九月底的时候,他和苏半夏、禾和刚成为朋友一个月,禾和说他和苏半夏投资了一个电影,但因为题材比较敏感,希望闻澈能够帮忙过审。保证不会涉及到什么政治问题,只是,咳,电影尺度较大。
闻澈自然是同意帮忙了。毕竟这事真的不算大,在电影审查严格的帝国很常见,闻澈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当时只随口说了句电影上映记得告诉他去看,这事也就过去了。
作为,咳,众所周知的狗血剧十级爱好者,闻澈还是很期待自己朋友投资的作品的。
“它和光明神教有什么关系?”闻澈停笔,一脸困惑。
“关系大了。”因为禾和和苏半夏投资的电影,其实拍的是毁灭双子不足十岁血洗教堂的往事。这是光明神教绝对不希望被公布出来的秘密,却也是让禾和与苏半夏开始彻底厌恶光明神教的开端。
第42章 818毁灭双子这对变态是如何炼成的。
禾和与苏半夏最初投资电影的时候,其实还不认识闻澈。
禾和之所以如今要把电影的事情,拿到那天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说,其实只是想给圣女候补找一个更加站得住脚的针对闻澈的理由。
他是说,海灵一开始之所以有恃无恐,觉得能用剪辑过的视频陷害闻澈,其实只是因为她当时很有自信,觉得公众是不会相信她能这么变态的——只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就处心积虑的陷害闻澈。虽然她确实这么做了,但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那并不太可能,不是吗?
以防海灵日后通过这个奇葩角度洗白自己,禾和便想到了他和苏半夏的电影,也就有了他那日对媒体说的——“哪怕你诬陷嫡子澈,也没办法掩盖教会即将曝光的丑闻”。
这个丑闻,说的就是禾和与苏半夏投资的,即将上映的电影《第八宗罪》了,真实还原了毁灭双子血洗教堂的前前后后。
十一月负责跟在闻澈身边的四个轮班侍卫,分别是哑叔、林梢、乃东副官以及罗勒副舰长。很显然的,在这个名单里林梢是不应该出现的,但他出现了,要不是罗勒副舰长防了一手,估计林树也会出现在这个他不该出现但他还是出现了的侍卫名单上。
咳,解释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为什么坐在闻澈身后的哑叔,在听到禾和说他和苏半夏投资了一部以毁灭双血洗教堂为原型的电影后,会直接给禾和一个劝阻的眼神。
少年,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但那眼神太过晦涩,又因为禾和身后就坐着化名为右之的林梢而不能明示,哑叔最终也没能阻止禾和与苏半夏继续当着当事人的面作死。
“毁灭双子是好人。”闻澈不得不重申立场,虽然他曾经坚定的以为那是一对草菅人命的变态,但是事后回想起来,毁灭双子对他顶多就是恐吓,从未有过一丝一毫超过限制的动作,而就最后的录音所言,毁灭双子的双手上并没有真正沾染过无辜之人的血。他们的性格虽然有些暴戾,但暴戾的很有个人特色,所以……“哪怕他们年少时确实做过什么,也不能成为批评他们日后成就的证据。”
禾和秒懂,闻澈误会了。
“不不不,我们没说当年的事是毁灭双子的错。虽然他们的手段确实过激了一些,但是,怎么说好呢,哪怕换做是我,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找到比他们更好的报复方式了。”
苏半夏接茬道:“还记得吗?我们要揭露的是光明神教的丑事,不是毁灭双子的,事实上,在这个故事里,他们才是受害者。”
闻澈一愣,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禾和。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一心二用下去了,生怕自己的罚写都变成罚写毁灭双子的名字。他并不了解毁灭双子当年具体遇到了什么,但一听就很有内情的样子。
事实上,整个帝国知道内情的人,应该都很少。天知道禾和与苏半夏到底是怎么挖掘到这段往事的。
“只能说,我有一些自己的特殊渠道,保证绝对是最接近真相的真相。但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抱歉,哪怕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说,打死都不说。”
苏半夏洋娃娃一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禾和身后的林梢,早已经握起了自己的拳头,他自认为在这些年的千锤百炼中,打造了一副铁石心肠,如今才发现,他想太多了。有些心理阴影,是不会随着他的长大与变态,而变没的,哪怕稍微少上一点都不可能。
“会伤害到其他人吗?”闻澈最先想问的就是这个。
说闻澈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好奇……这是不可能的。但他更在意的是,曝光这件事,对受害者会不会有影响。
毁灭双子不是那间教堂收养的唯一的孤儿,当年毁灭双子针对的屠杀目标也只是神职人员。据说教堂里的孩子还是有活下来的,他们应该和毁灭双子差不多大,按常理来推断如今的他们应该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成年人了。虽然是光明神教做下的丑事,但往往二次受伤的只会是受害者。
“当年的受害者活到如今的,其实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就是苏半夏的情报来源,另外一个则是在得知了有这部电影之后,主动找上门的。
“他是个新闻记者,一直在搜集证据,想要曝光当年的事。但他发现了更惊悚的,除了他、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一个伙伴、毁灭双子以及苏半夏认识的那位女士以外,当年所有的孩子在四散之后,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意外’去世了。”禾和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简直是从头凉到了脚。
光明神教为了掩盖当年的事情,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或者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这位记者和他找到的伙伴之所以能幸免,也是因为他们同被贵族家庭收养,彻底换了名字和身份ID,很难被追查到。
但就在他和他的伙伴想要站出来的时候,他的伙伴也……
“如果不是 Z站出来宣布要为拉斐尔血案负责,我们差点阴谋论的以为毁灭双子也是因为这个才死的了。”天知道禾和当时有多害怕,以为就是因为他咬着这件陈年旧事不放,才最终害死了一战舰的人。
“不过,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唯二的当事人,更是坚定了要曝光的决心。”
记者不想自己的伙伴枉死,苏半夏认识的那位女士则……想还毁灭双子一个彻彻底底的清白,她久卧病榻,却坚持说如果需要她出面作证,她一定会出现。
《第八宗罪》早已经拍好,但因为涉及到的敏感内容而始终无法过审。哪怕是在苏半夏自己的大区小范围内点映,都不可能。
幸好,后来他们认识了闻澈。
“你放心,我们当初求你帮忙过审的时候,我特意计划过的,不会连累到你分毫。”禾和依旧能一心二用,一边奋笔疾书的替闻澈抄卷子,一边还不忘对闻澈解释,“……虽然是你吩咐下去的事情,但在经过一级一级的传递下去之后,相信我,根本查不到最初答应过审的是谁的。”
这也是禾和与苏半夏当时对闻澈说电影内容时,说的那么含糊的原因,他们不想连累闻澈,毕竟这只是他们想去做的事。
“之前我对媒体说即将曝光的时候,也没有提及到你知情,所以……”
闻澈一直低着头,气到差点捏断他手上的笔,不是因为他的朋友利用他,而是因为……:“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不敢得罪光明神教?”
闻澈身边的四人俱是一愣。
“如果你们查到的事情是真的,不管那是什么,我都会站出来的。不说光明神教为了灭口而做的丧心病狂的处理手段,只说能洗涮对毁灭双子最初的诬陷,我就义不容辞。”光明神教又如何?闻澈在心里问了一句,“不论当年光明神教做了什么,法律追诉期应该都还没过,而皇太弟是有权利召开最高法院审判的。相信我,在电影上映之前,我就会成为皇太弟的。”
闻澈总是有一些傻气的,一些为了坚持心中认为对的事,可以不畏强权的傻。
他可以为了保护少游、为了保护他以为的皇太弟、为了保护拉斐尔港口千万无辜的人,而毫不犹豫的答应Z的条件,去投入死神的怀抱。
他自然也可以为了让当年的真相大白天下,而与一己之力对上光明神教这个庞然大物。
林梢怔怔的看着斜前方的闻澈,耳边好像再一次响起了在荣耀的加布里埃号上听到的闻澈的声音,虽然他当时以为闻澈跟着林树离开才是最安全的,但天知道当他看到闻澈真的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是真的有过短暂的停跳的。一如当下。他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开了,心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就像老神父曾经告诉过他的:“神力最爱栖息在善良的人心中,早晚有天你会遇到的,所以,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希望,好吗?”
林梢抬手,稍稍遮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那希望太耀眼了。
只是……林梢觉得他还是必须要阻止闻澈的。因为闻澈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杀。虽然说他已经马上就要被册封为皇太弟,但是皇太弟又能如何?皇太弟登基成皇帝的时候,也需要光明神教的教宗为他戴上王冠,为他证明他是光明神选择的英明君主。
信仰的力量是很难形容的,当你以为它可有可无的时候,它其实无处不在。
闻澈根本不是在和光明神教做对,而是在和整个帝国的信仰做对。哪怕是平时说不怎么信光明神的人,其实在生活中对光明神都会有一种敬畏的心理存在。
不过,不用林梢开口,禾和就已经在劝了,他对闻澈说:“你不能。”
“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闻澈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很纯粹的人,为了亲朋,他可以豁出去一切。
“就是因为我们拿你当朋友,我们才不能让你也参合进来,明白吗?”
禾和与苏半夏如今基本已经算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他是说,他们失去了那么多,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哪怕弄不死Z,捅了光明神教这个马蜂窝,也不枉此生了。
“你们不想报仇了吗?”闻澈问。
“想啊,所以,我们就更需要你和这事没关系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只有闻澈还位高权重,才有可能在盛怒的光明神教手中保下他们。
电影是早就拍好的,早在闻澈与禾和等人认识之前,肯定不会让光明神教疑心到闻澈也有参与,只要闻澈愿意保持沉默。纵使光明神教有芥蒂,闻澈在信民眼中的形象没变,也就可以了。
“我想先看看那部电影,可以吗?”闻澈转移了话题,因为他不想答应禾和,但他又说不过。禾和给出的理由是那么正确,他确实需要权利才能保护下他的朋友。但是、但是,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纵使这样,他也不想怂。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禾和无奈的看了一眼闻澈:“好吧,给你一部电影的时间。不过,讲真,不是我怀疑你的智商,只是,相信我,你这样的拖延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明天早上,你必须答应我。”
闻澈是个言出必诺的人,只有他答应了,禾和才能放心。
闻澈对于禾和的这个说法自然也是很抵触的,他决定沉默,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