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按剧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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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按剧本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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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在玉嫔和盈之的期待中,慢慢来到了第二日的酉时。
    御花园里已经摆起了豪华的宴席,梨花木的桌椅周围堆放着大朵牡丹月季芍药之流,十分艳丽。
    盈之命人点了小灯笼,映照在花朵上,橙黄色的灯光,配上鲜艳的颜色,入眼之时竟让人颇有了几分奢靡之感。
    这当然也不是错觉,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各色膳食,用的全都是名贵的食材,就连那碗碟,也都是盈之从凤仪宫的库房里取出来的上等的白玉碟子。
    太皇太后就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下,款步走来,她依旧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泛白的鬓发被一丝不苟地梳起,鬓间簪着鎏金衔珠步摇,红宝石压发彰显着她的身份不凡。
    太皇太后一落座,就不满地蹙起了双眉,冷哼一声道:“皇后好大的手笔。”
    “太皇太后娘娘谬赞。”盈之不温不火地接了句话,少翊坐在她身旁,有些不耐烦地扣了扣案几,像是在问好戏什么时候开锣。
    盈之会心一笑,拍拍手示意可以开宴了。
    清一色鹅黄色宫装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红木盘子,上头摆满了精致的御酒和各类茶水,她们一一奉上之后,退了几步,站在人后,灯笼的余光同样映照在她们身上,倒的确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滋味。
    可太皇太后却并不满意:“皇后,这就是你办的赏花宴?哀家是要赏花,而非赏人,再者言,这黑灯瞎火地,皇后是欺负哀家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了吗?”
    “臣妾不敢,只是素来就有人比花娇这一说法,臣妾不过是讨个好彩头罢了,太皇太后娘娘稍安勿躁,一会儿更有惊喜奉上。”盈之垂下眼睑,恭谦地说完了话,附耳与倾墨道:“去通知她,可以开始了。”
    倾墨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之间全场的灯笼都暗了许多,一个粉衣女子提着莲花灯笼缓步走来,面上还蒙着一层纱,额前点的朱砂透着妖冶,她看见太皇太后先是一愣,随后才迈开步子,踏着乐声,开始起舞。
    她身姿轻盈,手中的莲花灯笼也变得灵巧起来,抛开别的不说,玉嫔的舞姿,也的确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少翊本来兴致缺缺地看着这舞,最后变成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蒙头吃起东西来。
    玉嫔像是有些着急,竟然往前了几步,试图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
    “荒谬!”只听上头传来太皇太后严厉的声音,“一个小小舞姬,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皇后,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第17章 惩处

玉嫔脚下动作一滑,像是被太皇太后严厉的声音吓着了一样,她踉跄了几下,向后跌坐,钻心的疼痛从屁股底下传来,直直地钻入脑子,玉嫔哎哟地大叫了一声,面纱从脸上滑落,露出她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的脸。
    当下出了盈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轻薄舞衣打扮的玉嫔。
    玉嫔一手向后伸去,想要揉揉摔疼的屁股,一手有惶恐地想要遮住脸颊,一时间动作局促而又滑稽,让底下的小妃嫔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玉嫔!”太皇太后猛地站起身来,一副怒急攻心的样子。
    盈之哪里会让她继续说下去,连忙做出惶恐的模样,示意倾墨上前搀扶住太皇太后的手臂:“太皇太后娘娘息怒,臣妾并不知玉嫔如此大胆,竟然胆敢在太皇太后的赏花宴上公然……公然……是臣妾治理六宫失职,还请太皇太后娘娘惩罚。”
    “你胡说!”玉嫔瞪大眼睛,怒指盈之,“是你让我在赏花宴上献舞一曲的,若不是你设局,我又怎会入了圈套!皇后你好毒辣的计谋!”
    盈之摇摇头,一双凤目里透着无辜:“玉嫔小主这是在说什么呢?本宫并没有指使你在赏花宴上为皇上献舞啊,玉嫔小主自降身份,难道本宫也会这么想不开,陪着小主胡闹吗?”
    盈之加重了指使两个字,纵使玉嫔再蠢笨,一回想就明白了其中关节,她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轻薄的舞衣如今穿在身上也看起来异常讽刺。
    好在她还不算蠢到了家,当下就哭了起来:“嫔妾真的是冤枉的,嫔妾伺候皇上这么久,嫔妾的为人,皇上您还不知道吗?皇上,求您给嫔妾做主啊。”
    她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一双泪目看向少翊,美人带泪着实让人怜惜,可惜少翊早已经换了芯子,对她之前就十分不耐烦,这会儿子就少翊这恶劣的性格,当然是落井下石,再补一刀了:“不知道。”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随后弯起嘴角,亮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玉嫔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少翊是在回答她那句,您还不知道嫔妾的为人吗。
    她再次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是要把心肺都哭喊出来一样伤心。
    “给哀家闭嘴!”太皇太后忍无可忍地大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瞪地看了一眼盈之,她哪里不知道是盈之的计谋,可玉嫔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就这么点小算计,竟然也绕了进去,弄得今日这个局面。
    太皇太后实在头疼,转了个话锋,继续道:“玉嫔这事儿咱们回宫再议,可皇后,哀家从前就提醒过你要节省开支,昨日让人传话给你的时候,也没并没有吩咐这宴席要变得如此奢靡,这事儿你又如何同哀家解释?”
    “太皇太后娘娘容禀,昨日臣妾听了那小内侍的传话,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臣妾嫁进宫来之时,娘娘您已经为靖国祈福,前往五台山礼佛了,娘娘的吃穿用度和生活习惯,臣妾不敢擅自揣摩,思忖了许久,想到玉嫔小主与太皇太后娘娘系出同门,想来在家时就熟知娘娘生活作息,才请了玉嫔小主前来谋划。”
    盈之顿了顿,垂下的眼眸里透着狡猾:“今日一切都是按着玉嫔小主的意思做的,难道太皇太后娘娘不喜欢吗?”
    玉嫔,又是玉嫔。
    太皇太后恨不得杀了这个脑子里装满了屎的玉嫔,自己英明一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事情上着过别人的道,没想到年纪大了,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玉嫔,而被皇后扳回一城。
    “玉嫔,哀家问你可有此事?”太皇太后的心里,其实多半已经是信了皇后的这一番话,可她还是不死心,锐利的眼睛扫过玉嫔,咬牙切齿地问道。
    玉嫔的哭声还没有止住,就被太皇太后的气势所吓倒,打着嗝哽咽回答:“嫔……嫔妾以为……是皇上所办,所以才……”
    “哦?玉嫔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朕喜欢这些?”少翊听玉嫔提起了自己,挑了挑眉毛,看了眼盈之,“朕倒是不知道玉嫔这么了解朕的心意,连朕都不知道的事情,玉嫔倒是能这么信誓旦旦。”
    少翊勾着唇边,继续装腔作势起来:“朕为国家,为前线,为百姓能挤出一点是一点来,而你呢?整日奢靡,从前日日必用血燕一事,朕就不提了,今日还如此变本加厉起来,太皇太后明鉴,朕觉得今日玉嫔之事,实在不可姑息,咱们皇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他说完,煞有介事地朝着太皇太后拘了个礼道:“太皇太后娘娘素来都是秉公职守的,想来也不会因为玉嫔同为苏家人,而徇私枉法吧?”
    太皇太后被少翊噎了一句,手紧紧地捏着椅柄,连指节都青白了起来:“那句罚玉嫔半年俸禄,禁足三月吧。”
    “朕倒是以为,这惩罚还轻了些。”还不等太皇太后的话音完全落下,少翊再次开了口,“不如就再降玉嫔为才人,褫夺玉字封号,改为恪字,希望恪才人日后能恪守本分,不要再做出这些事情来了,太皇太后您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皇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又能意下如何呢?
    太皇太后僵硬地点了点头,再无心情用膳,随意称了两句,就拂袖离去,太皇太后一走,赏花宴就没了主心骨,少翊失了乐趣,撇撇嘴冲着盈之眨眨眼睛,也回去了建章宫。
    到这里,这场闹剧算是落了幕。
    可太皇太后心里的郁积,却久久没有散去,寿康宫里阴霾一片,宫人们个个大气不敢出一下,唯恐当了那个出头鸟。
    “落吟,你过来。”太皇太后闭着眼睛,独自坐了有两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开了口。
    落吟放下手中活计,凑至太皇太后身边来,柔声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咱们苏家,可还有什么适龄的女子吗?关系偏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能扶得起。”太皇太后的声音里听不见起伏,但却透着些疲惫。
    落吟跟随太皇太后这么多年,心里还是记挂着她的,虽然太皇太后手段狠戾,脾气也大,但对落吟算是好的,年轻的时候做妃嫔,尝尝省下御赐的糕点,与落吟分享,等坐上了高位,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落吟就好像是依附在太皇太后身上的一株伴生植物,紧紧靠着太皇太后而呼吸,而生存,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若是没有太皇太后,或许她落吟,早就已经消失在这后宫里了。
    “回娘娘的话,这两年苏家的姑娘大多都定了人家,余下的,也多是太过老实的,妾室所出的,身份实在摆不上台面来。”她缓了缓声音,再次道,“不过倒是有一个娘娘的侄女儿,嫁去了钟家,得了个女儿,奴婢听说这个钟姑娘品行样貌都是极好的,只是由于自视过高,才一直没能说到人家。”
    太皇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顿,慢慢睁开眼睛道:“嫁去钟家的?可是鸢儿那丫头?”
    “回娘娘的话,正是鸢儿小姐,当年她自个儿看上了钟家的小儿子,两人难得两情相悦,苏家拗不过鸢儿小姐,就依着她的意思,把她嫁了过去。当年的钟家,不过还是钦天监一个小小的官吏,算是高攀咱们苏家了,如今,钟家的倒也算是出息了,出了个钦天监正使,才被苏家高看了几分。”
    落吟说得很详细,这么多年她一直按着太皇太后的意思密切地关注着苏家的一切,这会儿子问起来,也说地有理有据。
    “钟家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几岁了?”
    落吟笑了笑,替太皇太后换了盏新茶:“那姑娘今年十七了,本来早就该许人家了,但家里一直不舍得,也没有什么看上的人家,就拖到了现在,名字取得也好听,单名一个媛字。现在想起来,估摸着就是老天专门留给咱们皇上的人儿。”
    太皇太后没有急着接话,她缓慢的捏着佛珠,一粒一粒地滑动着,待转了一圈儿,才道:“选个日子,叫她进来说说话儿,恩还有鸢儿丫头一起。”
    “喏,奴婢记下了。”
    这头太皇太后在筹谋着换子下棋,那头已经被降为恪才人的玉嫔,在自己的宫里哭地嗓子都哑了。
    被皇上捧在手上足足有半年有余,一下子从天堂掉落进地狱,实在让她很难接受,而恪字这个封号,也好像是个笑柄一样,不知得陪伴她多久。
    琼月看着自家小主的样子,咬了咬唇安慰道:“小主别灰心,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娘娘呢嘛,小主也是苏家人,太皇太后娘娘不会不帮的。小主咱们养好身子,别的什么事儿再从长计议啊。”
    “滚!都滚!”恪才人捂着脸不肯见人,“你们一个个的都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是不是!”
    “小主明鉴啊,奴婢哪里敢,奴婢从小就伺……”
    琼月连忙跪下身子,还没把话说完,恪才人就丢来了一个盖碗,稳稳地砸中琼月的额头,琼月惊呼一声,委屈地捂着流血的额头,也不敢退下去,就这么一直跪着,一时间主仆二人都十分狼狈。

☆、第18章 怀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这是院使大人吩咐奴才送来的药材。”一个灰衫小内侍将手里的锦盒高举过头顶,看不清脸面,听声音像是个年纪很小的。
    盈之并没有为难他,扬扬手示意他起身:“东西就放这儿吧。”
    她顿了顿,像是随意道:“倾璐,你去小厨房瞅瞅咱们煎药的那东西可还在吗,许久不用了,也不知落了灰没有。”
    倾璐不疑有他,欠欠身子就退了下去。
    那小内侍依旧低着头站在下头不敢出声,想来也是,就算是平日里在御膳房已经顶机灵了,到了皇后面前,总是有些害怕紧张的。
    “本宫听说,你们御药房有个内侍,叫小焕子?”盈之悠悠开了口,转动着腕间玉镯,唇边笑意清浅。
    那小内侍不敢松懈,点点头道:“正是,小焕子与奴才同住一屋,是司计那头调来的,平日里做事也很认真。”他想是想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加上了最后一句。
    盈之挑了挑眉毛,指尖划过自己腕间玉镯:“小焕子平日里都与谁走得近些?可有什么相熟的……太医?”
    那小内侍这时候抬头看了盈之一眼,却也不敢隐瞒:“小焕子能说会道,人缘极好,刚来咱们御药房不久就和宫人们打成一片,若说走得近些,奴才实在不敢随意定论,平日里大家活计不少,实在无暇顾忌旁人。”
    他顿了顿,复又言:“不过小焕子很得穆大人喜欢,穆大人也曾说过小焕子做事妥帖,人也机灵,更难得的是认识几味简单的药材,为他省下不少事儿。”
    “穆大人……”盈之将这个人的名字念了一遍,那三个字从舌尖一一滚过,“太医院何时有这么位大人了,本宫怎么没有印象。”
    那小内侍像是松散了些,说话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回皇后娘娘的话,穆大人是月前刚上任的太医,并不是宫中吏目提拔的,而是长孙大人推荐的,皇上也许了,他才得以破格入了太医院,穆太医人虽然年轻,但医术高明,为人也好,刚来不久就很得咱们宫人喜欢。”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奴才的妹妹前些日子得了伤风,也是穆大人给看好的,穆大人良心好,不嫌弃咱们做奴才的粗鄙。”
    盈之听他一口一个穆大人,言语之间皆是赞赏,不由自主地就对这个穆太医上了心:“哦?那这位穆大人叫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穆大人单名一个南字,是南方的南。”他打了个千儿,将穆南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这名字倒像是个干净的人,又是个年轻有为的,盈之心里将这事儿过了一遍,大概有了个底,也算是松了口气。
    “本宫知道了,你去倾璐那儿领个赏,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且下去吧。”盈之舒了口气,冲他一笑,那小内侍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的笑颜,一时间傻在了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谢恩告退。
    送走了这个小内侍,盈之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不少了,她一手扣着案几,一手托着腮,就等倾璐进来问话了。
    “娘娘,奴婢把这药材拿下去小厨房给您煮了。”盈之心底还在盘算怎么打趣儿倾璐呢,这头倾璐就傻呵呵地走了进来,还想着要下去煎药。
    盈之见了她就笑,看地倾璐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也不知自己是哪儿出了问题:“娘娘,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本宫就是觉得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咱们倾璐也长成大姑娘了。”盈之一开口就是揶揄之语,倾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娘娘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盈之抿唇浅笑,假意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咱们倾璐今年几岁了?”
    “奴婢今年刚过十七,比娘娘小上一点。”倾璐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猜不透自家的娘娘这会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盈之哦了一声,指腹在桌上打着圈儿:“也的确是不小了,本宫处理后宫事务繁忙,一时倒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忘了,倾墨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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