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什么玩笑!
可若真是开玩笑,小叔的这满脸心满意足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祖母的这满脸欣喜和激动又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轻捂嘴,看着这惹人喜爱的孩子,一脸沉思之色。
在她沉思的这个时候,凤念已经向端木璟行礼完毕,又对她行礼了。
“见过郡主姐姐!”
她看着他,忽然问道:“凤楼是你什么人?”
“我母……父亲。”
她顿时眯了眯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竟然叫我姐姐,唔,怎么感觉辈分一下子就变小了呢?”
老王妃在旁边顿时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凤楼本就与你父亲同一辈的,按理来讲,你得称呼他一声世叔。”
她撇嘴,说道:“那凤楼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倒是没想到小手原来竟有这等癖好,那袖子竟是断的,难怪老大不小了却至今没有娶妻。不过你们真非常人,两人断背竟也能生出个儿子来?”
宸公子顿时嘴角一抽,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老王妃倒是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随之又抚掌叹息道:“那也是个可怜孩子,才刚出世便没了父亲,先皇为免凤家因此落魄便让凤楼自小当男孩教养,并对外宣称凤王府后继有人。如此状况下生长,也难免他性子会乖张了些。”
说到这个,端木恬也不禁收起了调侃的神态,想起那个妖娆不顾世俗目光礼教,一切都率性而为的人,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其实刚才祖母就已经大概的将情况说了一下,只是那事实太过惊悚于是便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可此刻终于冷静,再回想,才发现以前有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忽然变得通达了。
三十多年前,先皇还在世,凤家王爷与扶风对阵,不幸阵亡,当时凤老王妃正怀着凤楼,眼看着就要出世了。
凤楼出世之后,他便已经是凤家唯一的后人,却不幸竟是个女孩,先皇便让凤老王妃对外宣称她生了凤家的世子,同时先皇宣告天下,只等凤楼成年,便能继任凤家王爵。
随后凤楼便被当做是男子教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在继承了凤家优良基因的同时,性格却渐渐变得乖张桀骜不羁。
他母亲便将年仅九岁的他送去了虎跃军中让他磨练,他也真不愧是凤家后人,尽管年纪尚幼,但却天赋异禀,军中将士们原先还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敬重并小心保护,很快就彻底的心诚悦服,跟随并教导他行军对阵之兵法,年仅十二岁便在与扶风的边境上闯下了赫赫威名,当然老王妃原本想要让她去收一收的性子,也在连番的战乱血腥厮杀中,越发的乖桀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扶风求和,送来了他们最美丽的长公主风映夏,就是君修染的母妃。
之后与扶风的边境之上渐渐安稳,偶有冲突也都在可控范围内,两国都没有太过在意,全当是练兵了,于是就在他十四岁那年,一场与扶风的小规模冲突中,他因冒进而陷入了困境,身陷雪地整整半月有余,两国也因此而差点再开大战。
后来他虽安全回来,但身体却受了寒气侵蚀,军中大夫皆都束手无策,凤老王妃听闻这个消息当即请示皇上,将凤楼召回了京城,请端木老王妃为他诊治。
当时先皇已驾崩三年,新皇登基,朝中各方权势相互纠结,凤楼回来之后便马上陷入到了这个漩涡之中,不过他毕竟身份特殊,除了时常被打扰之外倒也没其他的烦扰,再加上他脾性不好,在肆意发作了几次之后,很多大臣就开始对他敬而远之了。
端木老王妃亲自帮他调理身子,渐渐将淤积在体内的寒气清除,身体倒是无恙了,可却因为受寒气损伤,他这个凤家唯一的后人,怕是再难孕育孩子。
这对凤家来说,绝对是个灾难,他受此刺激,越发乖桀,凤老王妃来端木家请求,请求端木老王妃定要救救他们凤家,无论需要什么,只要是有一丝希望的,凤家什么都愿意去做!
随后凤楼便留在了京城,在大概一年后,皇上遇刺他正好就在旁边,替皇上挡了一剑却又被皇上推开,才没有在那场刺杀中丢命,不过在被皇上推开时刺客的剑正好从他的腿上划过,当时别说是皇上和他,就连那刺客都似乎被惊了下。
再之后,他便干脆以此为由,说他自己在为皇上挡剑的时候伤了身体,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后代了,并摇身一变,进宫里去当了个太监,兴风作浪。
这也算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行为,还能顺便近身保护皇上,凤老王妃虽觉不妥,但见他在宫里玩得挺开心,也就随他去了。
如此一直过了许多年,端木老王妃一直没有放弃诊治他的身子,毕竟凤家与端木家都是自大炎开国始就是一起当了这万万人之上的亲王至今,她亦不愿看到凤家就此覆没。
九年前,端木老王妃用尽办法终于调理好了他的身子,但仍有复发的极大可能,然而尽管如此,凤老王妃和凤楼也是高兴极了。
凤老王妃都已经决定要好好的选个女婿,也写好了请示皇上恢复凤楼女儿身的奏折,然而在这之前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凤楼忽然逃窜,端木宸仿似被玷污了清白的小媳妇穷追不舍,正当两家人都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凤楼忽然被诊断出怀了身孕。
这当真是那晴天霹雳啊,可对凤老王妃来说,短暂的震惊之后,当即着手安排凤楼的休养事宜,至于说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她似乎不用问,也已经猜到了究竟是谁。
而宸公子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追击得越发凶猛,导致凤楼直接跑去了西域虎跃军营中,一直躲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才回来,而且甚至都没有将孩子一起带回京城里来。
听说他当初生孩子便又经历了一场凶险,差点便没有能活下去,而被这么一折腾之后,他刚好转的身子,又被折腾坏了,不过对此,不管凤老王妃还是凤楼,似乎都已经心满意足,至少凤家不会断后,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有孩子,也不能奢望那么许多。
然而当端木宸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却忽然不再追击,而是安静了下来,却不知是放弃了追击,还是打算要谋定而后动。
凤家对端木老王妃真是感恩戴德,可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却是说什么也不松口,甚至还生怕端木家会去抢似的,一直将那个孩子留在虎跃军中,都不敢带他回京城里来!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凤老王妃真正是深谋远虑。
看吧,这孩子刚回京城,就先落入二皇子的手,现在更是落到了宸公子的手上,且带回端木王府认亲来了。
端木恬看着眼前这个乖巧中透着灵气,又在毓秀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孩子,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宸公子说道:“小叔,能冒昧问个问题吗?”
宸公子当即满脸戒备,斜睨着她说道:“既然连你自己都觉得冒昧,那最好还是别问了!”
“……”
------题外话------
咩哈哈~me终于回来了,这次跑去青岛玩了几天,果然北方好凉爽啊,我家四十四度啊,青岛最高才30℃啊!嗯,不过去海边跑了几天,晒得好黑~T^T不能见人了!
第四十六章 冲突
端木恬真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凤楼逃窜,让小叔猛追,最重要的是,竟有了凤念这么一个讨喜的小家伙。
莫非是凤楼兴奋激动之下想要亲身试验端木老王妃的诊断是否有误,于是便抓了宸公子过去霸王硬上弓,将宸公子给玷污了,事后又觉得后悔或者是羞涩忐忑害怕才会一路逃窜?
想到霸王硬上弓,她便不由得想到了她自己,想到去年似乎也是她半夜三更将刚回京城的君修染给扑倒了吃干抹净,还想到了随后凤楼来找她玩儿时,讨论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甚是激动兴奋。
原来她竟是有这么许多的事情不清楚不了解甚至是闻所未闻!
先前君修染倒是曾说起过一点点,但他都只知道一点点传闻,想要调查却被父皇警告制止,所以即便所知道的那一点点传闻,也根本就解答不了她心里的任何疑问,反而更添烦扰罢了。
她真想仔细问一问具体详细真实的情况,可小叔都这么说了,她若再问,会不会太不知好歹没脸没皮厚颜无耻了点?
又比如,她还想问问他当年是如何穷追不舍的,之后又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些年来他是如何与凤楼走近并打闹斗嘴毫无压力的,他是否有趁机再做些什么,或者是算计谋划些什么,尤其是关于小凤念的事情他是否有事先算计好什么……
她这么一想,真是发现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解答,却不知当她问出来之后,小叔是会脸色僵硬还是咬牙切齿或者依然嬉皮笑脸的胡言打诨。
端木恬的目光在宸公子和小凤念的身上来来回回,那目光卓然生辉,直将宸公子看得浑身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极其的不舒服不舒坦不舒适。
他真想挥巴掌过去,将亲亲侄女的这个古怪的眼神给拍飞掉。
可无奈旁边正有那么多双眼睛在对他虎视眈眈,他若真敢做出这等举止的话,定然手还没挥到小恬恬的面前,他自己就先被母亲,大哥二哥,甚至是小璟侄儿给联手拍飞了出去。
所以他只能继续侧目斜睨着他家小恬恬,嘴角轻撇。
端木恬全当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伸手拉了凤念到面前,问道:“你是否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他并没有挣扎或者是抗拒,而是乖乖的被拉到了她的面前,若是熟悉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都要惊掉眼珠子了。
话说这小子年纪轻轻,脾气却一向不小,最是讨厌与人太过接近,就连那群陪着他一起长大的虎跃军中的将领叔叔伯伯们,也不被允许轻易的触碰。
不过现在他确实是很难得乖顺的被拉到了端木恬的面前,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微沉吟了一下,才点头说道:“军中的叔叔伯伯们时有提起,并不隐瞒。”
“那你是如何想的?”
他抬头看她,神色略有几分茫然,好像他那颗聪明的脑袋此刻也是弄不清楚她究竟想要问的是什么。
端木恬顿了下,换了个方式再问道:“你时常听人提起但却自己反而从来也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可否有好奇想念,想要见上一见?”
这话一出,就连端木老王妃他们也不禁安静下来,目光殷切的看着凤念,尤其宸公子最是激动,捏着扇子的手,不自觉中指关节都微微发白了。
他听到这个问题却微微拧起了眉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着,最终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说端木王府的宸公子玩世不恭游手好闲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乃是京城里一等一的纨绔子弟,虽然至今未娶妻,但保不准有多少的红颜知己,如此之人,怎能做我父亲?”
此言出,满堂寂静,宸公子更是好像承受不住如此打击,手抚胸,整个人都摇晃着似乎随时都能栽倒地上。
端木恬也是一呆,见他都愿意跟着小叔跑端木王府里认亲来了,还以为他就算对这个自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的父亲尚有些陌生抵触,但至少并不抗拒了,也是认同了的。
那么现在这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她迅速调整好心情,又问道:“那你信吗?”
“信!”他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于是宸公子又晃了晃身子,满脸的扼腕悲愤阴郁抓狂之色。
端木恬不自觉的嘴角抽搐了下,看着面前这孩子脸色沉凝,一副沉稳老成的模样,这性子倒是真的怎么看都跟跳脱得没了边际的凤楼或者是端木宸都不像,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似乎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保持了安静,没有再避让。
她目光微闪,但却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又摸了下他的脑袋,问道:“现在还信吗?”
宸公子顿时精神一振,目光大亮,灼灼的盯着小凤念。
他自认这大半天来表现得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凤念闻言转头看了端木宸一眼,看到其目光盈动,水光盈盈,好不楚楚可怜,他见此不由得表情一僵并迅速收回了目光,低头很认真的沉思了一下,然后在众目期盼的注视中抬头,抿着嘴角认真说道:“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没想象中的那么差?那不知你原先想象中的他,是什么样子的?”端木恬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他闻言轻拧了下眉头,看着她眼神有些纠结。
端木恬见此莞尔,并不再继续追问这个,而是话题一转,又说道:“我听说你这次是擅自离开虎跃军营地前来京城的,你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害怕吗?”
“祖母有派人在暗中跟随着。”
“咦?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但想着应该就是这么回事,祖母知道了我擅自来京城之后一定不会放心我一个人,而既然没有人出现在我身边,那应当是在暗中跟随。”
这孩子好聪明,思维敏捷,小小年纪便能想到这么多的事情,应该说真不愧是凤楼的儿子呢还是真不愧为宸公子的儿子?
端木恬的目光越来越亮,才不过几句话的相处,她就发现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位小堂弟了。
她略沉吟了下,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到京城里来?难道是想要见什么人?”
他又回头迅速的看了眼宸公子,并在宸公子眼睛大亮的瞬间转回头,抿着嘴角说道:“军中的叔叔伯伯们说,母亲年纪也不小了,也早已经不用近身保护皇上,我并不很明白这些,但知道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母亲找个男人嫁了,我就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宸公子究竟什么模样,如果不是很糟糕的话,倒不妨让他娶了母亲算了,好歹我也算是他的亲生儿子,总比找个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的男人要好一些。”
这一番话下来,他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听的人却听得目瞪口呆,然后齐齐抬头看向了宸公子。
宸公子的脸色有些扭曲,他先前也曾问过他为何擅自跑回了京城,可这小子愣是紧闭着嘴,只盯着他一言不发,却为什么现在小恬恬问他了,他却突然如此老实的回答,而且还一出口便是如此劲爆的消息?
不过,虎跃军中将士们竟在想着要给凤楼找男人?
宸公子顿时神色一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凤念在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也转头看宸公子,满脸满眼的都是审视探究打量之色,也不知他究竟是在以着一个怎样的标准来衡量他心目中的所谓不是太糟糕究竟是怎么个程度,又是否对他所见到所感受到的觉得满意。
对上宝贝儿子的视线,宸公子也不由得满眼都是殷殷期盼之色,然而凤念依然什么表示都没有,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次收回目光,反倒是静静的打量起了面前的端木恬。
他似乎对端木恬也十分的好奇,并且看如此形势,竟好像比对他的那位父亲还要更加的好奇。
端木恬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自一年多前,便时常听到母亲提起你,观其言语之间,似乎十分的喜欢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远在西域,也时常与凤楼有联系吗?”
“嗯,可以书信。”
“你能独自书信?”
“偶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人,问过也就认识了,以后不必再询问。”
端木恬不禁感叹,她所见到的身边这些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聪慧?八岁便已经能够独立的与母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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