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嬷嬷深深的叹了口气了,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了,到不如一次说完它,心里也能落个痛快。
只见嬷嬷深吸了口气,才对杜如枫道。
“夫人的苦,公子此时或许不明白,但请公子一定要理解夫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杜如枫瞧她是担心这个,不禁细思自己是不是刚才有什么地方让人误会了,不过想了想嬷嬷是娘亲的奶娘,也是真心实决的为母亲担心,这才笑着道。
“嬷嬷放心,娘亲行事从不瞒如枫,您说的如枫都懂,让母亲安心便是。”
“好、好!”
嬷嬷听他这么说,连道两声‘好’,才是真的安心了。
嬷嬷刚走,杜如枫便招来自己的暗卫出来。
这人不是来自杜家,也不是生父那边的人,而是出自舅舅的宁安王府,是舅舅在他出京时送给他的人。
杜如枫看着那人问道,“可有办法,联系到京城的人?我要知道关于父亲的事。”
☆、1141。第1141章 他想要什么?
“王爷吩咐,若公子问,便让属下告诉公子。”
杜如枫疑惑的看着他一眼,看来舅舅是早有算计。
“说吧。”
“朝中有人弹劾杜相倾吞赈灾粮款,皇上已派人招杜相回京,且命户部彻查此事。王爷的意思是,让公子暂时不要回京。”
那人看着杜如枫,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完,顺便还传达了他舅舅宁安王的意思?
“舅舅是什么意思?”
杜如枫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那人的意思,只见他低垂着头,一幅沉思的模样。
可他面前的人却偏偏明白他是在问自己。
许是做惯了暗卫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就算说起话来也是那么平板无波。
“王爷的意思是,现在圣意未明,公子不必急着回京。”
虽然暗卫没有明说,但杜如枫已经从他的话中明白了宁安王要传达给他的意思了。
皇帝幼年登基,先帝给他所选的辅臣,这些年致仕的致仕,有些也早已去见了先帝了,而唯二剩下的两大辅臣一个长年戍守边关,另一个便是杜相了。
皇帝虽说亲政数年,但朝中上下,还是习惯了有事找杜相商议,虽说父亲并没有野心,但不代表皇帝不会忌惮。
这次的事,到底有多少是皇帝授意谁也说不准。
但若说父亲贪污赈灾粮款,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这些年杜家所有的事他几乎都看在眼中,在父亲眼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笑笑。
别说结党营私,只怕在父亲心中有那个时间还不如都拿来多陪陪笑笑呢。
可是,有些事不是你自己明白就成的,这要看皇帝怎么想了。
杜如枫不在朝中,朝中很多事他不懂,但是他的舅舅宁安王却是朝中重臣很多事看得比他明白。
“他想要什么?”
杜如枫不知舅舅交待了眼前的人多少,但他觉得若他不问,这个人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
杜如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出来。
那人明显一愣,随后才细细回忆当初王爷说的话。
想到当日的情形,书房之中,宁安王稳坐书桌之后,明明自己只是个暗卫,对朝中局势根本不懂,而王爷去絮絮叨叨对自己说了许久。
看来并不是要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要让自己记着,便转述给公子才是。
就在杜如枫以为他也许不知道时,才听暗卫缓缓开口道,“王爷说杜家有一枚免死金牌,是当年大长公主救驾有功太后代圣上赐下的。”
“免死金牌?”
杜如枫眼睛微眯成一条线,杜家有那东西他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但在杜家好像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甚至下人间有传闻,说是父亲对大长公主用情至深,所以那枚免死金牌被父亲放进大长公主的棺椁中一起随葬了。
若那人真的意在免死金牌,才陷害父亲,这事只怕很是难办。
别说无人知晓那东西在哪,只怕父亲宁愿死也不愿拿出来的,就算没随大长公主入土,那是除了笑笑外,大长公主留给父亲和笑笑唯一的念想了。
☆、1142。第1142章 琴月做皂
看来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办?
现在也只能但愿这事与那人无关了,否则这次杜家是在劫难逃了。
看来母亲是做好准备了,她的意思是让自己护好杜家最后一点血脉。
杜如枫脑中千回百转,终于在许久之后,挥挥手让暗卫下去。
而此时,杜笑竹却在厢房中指导琴月做皂。
“不对,油脂多了。”
杜笑竹看着已经毁了的好几罐子皂基不禁连连摇头。
她知道刚开始这样很正常,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
不禁接过琴月手中的工具,将炉中的火给熄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
杜笑竹除了身上的围裙正打算往外走。
却见琴月仍红着眼愣在原处,不禁上前替她除了面纱,将她拉了出去,才道,“好了,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才刚开始做不好也很正常嘛。”
小丫头倔强隐忍的泪水,却在杜笑竹轻声细语中夺眶而出。
“姐姐,我是不是很笨。”
都好几天了还学不会。
杜笑竹将人拉出厢房,这屋中刚燃了炉子,里面还真的是很热。
两人到院中坐下,杜笑竹才道,“这有什么?你才学了两天而已,这油脂和草木灰水的配比本来就不好掌握,姐姐了是凭感觉在做,也不见得次次都有成功,这东西还是靠熟能生巧,等多做几次就行了。”
杜笑竹说的是实话,以前看闺蜜做皂时,工具一套一套的,草木灰水的碱性浓度达到多少全部要靠试纸测试,温度要全靠温度计,油脂的配比也要先称出来,而现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些玩意,完全凭感觉靠经验,学起来自然没那么容易。
就算是她,之前帮闺蜜做的时候也经常做废了,现在不过是做的多了,手上有感觉才能成功的。
而琴月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刚开始不成功也是很正常的。
到没想到会让小丫头这么难过。
琴月听杜笑竹这么说,便又要进屋去,杜笑竹连忙拉着她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得先歇一会,想想刚刚都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然后再做会更有效率,不然你就算练再多遍,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不是仍学不会吗?”
虽说已经快入秋了,娄县这块可是从初夏开始就没下过雨,这天还热着呢,屋里又燃着炉子,她可不敢现在再放她进去,别到时做皂的事没学会,先给热中暑了。
琴月听到杜笑竹这么说,也没有再进那屋子。
杜笑竹瞧着她这样,这才安心处理其他的事来。
这除了杜五其他人都出去了,杜笑竹这几天也收到了他们的来信,除了报平安外,还有其他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得向她汇报,等着她回复。
她可畏是一点闲睱的功夫也没有。
杨修宁原本也提意从商祺那要两个得力的管事来给她,却都被杜笑竹给拒绝了,不是杜笑竹信不过他们,而是她所想的商业模式,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便是有经验的管事来,他们也不一定就能立马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1143。第1143章 有人使绊子?
而自己到时还得和他们解释这些东西来自于哪里,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把想法告诉杜一他们,与他们一起来在实践中的找不足,这样他们也能上手更快。
只是如些一来,她自己便要累上很多。
而这段时间,家宝都是由杨修宁来照顾,她除了每天睡前陪他一小会,几乎顾不上他。
不过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功课也被杨修宁安排的满满的,上午习武、下午习字,到也没空来缠她便是了。
杜如枫出京没多久就被连日阴雨阻拦了行程的事,杨修宁也没瞒她,杜笑竹到是在心里暗暗道好。
京城之行虽说是势在必行,但她却想在走之前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杜如枫能晚来两日,给她的时间便更充裕一点。
京城现在什么情况,她还不完全清楚,不管那些人对原身如何,都不是她的亲人,她不可能想着去倚靠他们。
她必须给自己留一分保障才行。
只是让杜笑竹叹息的事,这北方连日阴雨,咋他们这都连着四五个月都没下过半点雨呢。
莫不是真的要旱了吗?
杜笑竹不由得把自己的担心说给杨修宁听。
杨修宁闻言也是眉头紧蹙,这还和他近日收到的消息有关。
这好不容易杜笑竹晚上没那么忙了,小两口还没来得及柔情蜜意一下,便又绕到了正事上面。
“这事凌县令应当早有准备,夏种之始,凌大人便出了檄文让种抗旱的作物,怕是早已考虑到这点了。”
杨修宁虽不喜凌凡总是来找小媳妇,但对于他们政绩他却从不会抹黑,不可否认凌凡作为一县县令,在有些事上的确有先见之明。
杜笑竹闻言缓缓点头,檄文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刚开始的时候村子里还为这事议论了一阵子呢。
只是仍是忍不住担心的道,“便是如此,若是入秋之后再无雨水,就算熬过这一季,冬小麦若种不下去,那明年也是个荒年啊。”
杜笑竹不是个忧国忧民之人,只是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踏足的土地,更甚至她的产业和根基在这里,她不得不担心。
杨修宁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禁轻抚着她的脑袋道,“此地水位下降与雨水并无多大干系,而是杜相为根除南方水患,打算从渠州开渠引流,截断了流向此地的河流,若是年底之前渠州大运河能修成,那此地就算三年不下雨也无大旱之忧。”
杜笑竹一听这话不禁眼中一亮,若只是到年底到无大碍,便是年初大家日子艰难些,到也不至于熬不过去。
只是,她细思杨修宁话中似乎有话,不禁问道,“是不是有人使绊子?”
杨修宁不得不赞叹自己这小媳妇聪慧过人了,原本不想让她担心的,没想到还是被她听出来了。
于是也不瞒她,只是想到杜相毕竟是她爹,还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道。
“朝中有人密奏杜相中饱私囊,皇帝派人密秘押解杜相进京了。”
☆、1144。第1144章 有这回事?
然杜笑竹似乎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她更关心的却是另有其事。
“那渠州之事?”
杨修宁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丫头还没有接受自个的新身份,只是想知道的,杨修宁便不会瞒着她,而是一五一十的道。
“皇帝没有言明,不过据影部的查证,半个多月前靖王就秘密赶往渠州了。”
杜笑竹对靖王这个人并没有多大感觉,就算杨修宁刻意提及,她也想不起来这是原身的未婚夫。
只是听自家相公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很担心渠州之事。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瞎操心了,还是安心的准备京城之行吧,还不知道京城有什么牛鬼蛇神在等着自己呢。
瞧着杜笑竹没有丝毫要问杜相的事,杨修宁不禁纳闷了。
“笑笑,你好像忘了杜相是你父亲了?”
虽说,身中忘川之毒会不知尘事,但如今笑笑身上的毒已经清了,现在这般反应又是为哪般。
“是吗?有这回事?”
杜笑竹听杨修宁这么一说,不禁回头看他,眼里的认真让杨修宁知道她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杜笑竹也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再说杜相是前身的父亲,又不是她的,这点她分的很清楚,有时反应不过来也很正常。
杨修宁不禁将人揽进自己怀中,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替杜相婉惜,好好的闺女自小便被人下毒变得痴傻了,好不容易人清醒了,却不记得在杜府的日子,把他这个做父亲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他打心里不愿意杜笑竹是杜奉天的女儿,希望她只是自己媳妇,以后孩子的母亲。
但相对的,他也希望杜笑竹有亲人,有人疼有人爱。
杨修宁觉得还是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都告诉她比较好,不管她打算怎么样,自己都支持她,但是这该怎么选择还是让她自己选,才能让她以后不后悔。
杜笑竹被杨修宁这么一抱也想起来了,好似杨修宁刚回来的时候似乎是与自己说过来着,当时的情景好像也和现在一样,他坐在床沿而自己被他搂着坐在他的怀中。
杜笑竹哂笑一声,看着杨修宁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忘了!”
杨修宁突然额上青筋直跳,连自己亲爹也能忘了,这话估计也只有这丫头能说出来。
“算了,你忘了前程旧事,不记得也没关系。”
杨修宁帮她调了调位置让她坐的更舒服后才接着道,“不过,杜相毕竟是你父亲,而且在你不知事的时候也是为你付出了很多,对你也是真心实意,不管你打算怎么做,关于他的事,我还是得与你说说。”
杜笑竹瞧着杨修宁这样,不知不觉的啃着自己的手指沉思,看样子,相公对这老丈人似乎还很满意啊。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招至杀身之祸八成也和这杜家有关,杜笑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管她怎么抵触,用了人家闺女的身子,总要有点回报吧。
☆、1145。第1145章 与杜相关系匪浅
反正坐视不理已经不可能了,还是安心接受现实吧。
杜笑竹一幅认命的口稳道,“那你说吧?”
不能怪她太过凉薄,上辈子她就没有父母,这突然多出来的父亲,还真是让她难以接受。
更何况上辈子,她就对父亲之个词特别抵触。
杜笑竹这个名字跟了她两辈子,她不知杜相当年给前身取这名的时候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但她却知道上辈子跟着自己二十多看的名字里包含的不是亲人对她的期待和爱,而是父母对她恨。
若不是无意中听到堂姐和堂哥的话,她永远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幻想着身边的亲人是爱她的,可谁能想到的却是最恨他的人便是她的母亲。
而她一个孩子何其无辜,这一切的根源均是源自于那个叫父亲的人。
所以,她从一出身就被抛弃,童年时代一直背负着克父克母的罪名。
她对父亲这个名词有着自骨髓深处的抵触,不过既然相公都这么说了,那便听听他都怎么说吧。
杨修宁将影子查到的关于杜笑竹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在说到杜相为了前身竟然不顾礼法,将前身亲自带在身边教养的时候,杜笑竹竟不屑的撇了撇嘴。
杨修宁有些不明其意,不禁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杜笑竹哂笑的看着杨修宁,许久才道,“我觉得你应该让人换个方向查查,也许要杀我的人就在杜府,而且与杜相关系匪浅,说不定就是他的小老婆什么的?”
“什么是小老婆?”
前面半句杨修宁是听明白了,但对于小老婆是什么他是真的没听懂。
“就是小妾,姨娘之类的,”
杜笑竹一时不慎,竟然忘了古代没有老婆这么一说。
杨修宁虽然奇怪杜笑竹何故给小妾另起个称呼叫什么小老婆,但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为何这么认为?”
“这还不简单,从杜相的行为上来看,他当是知道或是怀疑是府中的人对我下毒,所以才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若是早有怀疑,十年间还揪不出幕后黑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能力有问题,不过这个可以基本排除,若真是能力有问题,也不可能靠到百官之首的位子。
那么只能是他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