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永林怒瞪简心,却越看越心疑,看了简王氏一眼,就见简王氏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心。两人眼中都漏出欣喜的表情。
简心微微一笑:“既然你说我明事理,那我就帮你们判判吧。”
那妇人见简心一副大家小姐的打扮,通身气派又带着几分强势,就以为是哪家出来游玩的小姐。
在夏朝,女人虽然也能上街什么的,但男女大防还是有讲究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一个男人抱过一个女人,那肯定是要负责的。
她就有些轻视了简心,不过是个不涉事的小姐,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简意坏了女儿的贞洁,她一定会要简意娶自己的女儿的!
当下就应道:“全凭小姐做主。”
简心走到杏儿身边:“请问这位小姐,你说简意抱了你,是否。”
杏儿也不害羞,直直的看着简意,灿烂一笑:“对。”
简意愤怒的扭过头。
简心又走到简意跟前:“那么,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了那位小姐的呢?”
简意瞪着简心:“我见到她时,那王二狗正搂着她,还撕扯着她的衣服,我一见都快把外裳脱下来了,她又喊‘救命’,我就给了王二狗一拳,把她一拽,谁知道她就借力跑到我怀里了。”
简心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在你抱那位小姐之前,王二狗已经饱过,还脱过她的衣服,是否?”
简意眼前一亮:“对。”这次回答的非常快。
简心挑一挑眉,这个弟弟不笨嘛!
她故意一脸为难地看着杏儿:“那我就不明白了,这论理,先抱你的是王二狗吧,脱你衣服的也是王二狗吧,要说坏名节,也是王二狗坏了你的名节吧,关简意什么事?以你的道理来讲,坏了你的名节的就要娶你,那么你现在应该去找王二狗,而不是简意。对于一个已经是他人妇的女人来说,来找一个非你夫君的人要求负责,这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
杏儿早就目瞪口呆了,那个胖妇人也忘记了哭喊,愣愣的看着简心。
简心又走到简意面前,一指点到他额头上:“要我说,你也是狗拿耗子闲操心,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喊救命那是情趣,你这个不开窍的呆瓜偏偏上去打扰人家,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个如意郎君,被你给拆了吧,找你也是活该!”
简意抱拳:“姑娘教训的是,小生就是太没有眼色了,人家郎情妾意,恩恩爱爱,都怪小生多事,小生这就提上礼物,去给王二狗赔罪,一定要让王二狗娶了她。”
周围的人听到简心和简意的对话,都哄笑起来,就有爱打抱不平的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就该王二狗负责,碍着人家简小哥儿什么事?”
“真不要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个是个什么德行,还想赖人家简小哥儿。”
“就是,衣服都被王二狗脱了,还有脸来找简小哥儿。”
毕竟这围着的都是住在此处的邻居,而胖妇人什么性子,都知道,简家什么人家,也都了解。简心的言行气质又很有信服力,一下子,舆论就倒向了简家这边。
杏儿毕竟年纪小,一下子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那妇人也是没脸再待下去,只是心底叹一声晦气,也匆匆跑开了。
要说这场风波,源头还是来自简心。简心按照原主的习惯,每月都要寄信回家,这不刚说了自己跟着的主子被封为皇后了,简永林念信给简王氏听的时候,正好胖妇人来串门,被她听了个正着。
她和她家男人一合计,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家,以后自家小子也能靠着简心谋个差事。但是自家女儿的样子她也知道,能被简意看上的可能性很小,就买通了地皮王二狗,刻意在简意跟前演了一场戏。
要说简意吧,被简王氏娇惯的有些任性,纨绔谈不上,就是不爱读书,还经常去街上晃荡,有些向往游侠之事,平时就好打抱不平,经常闹出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来。
简永林和简王氏很是头疼,但又有人受了简意的恩来谢的,这让简意的虚荣心迅速膨胀,往街上跑得更勤了。这不,就糟了胖妇人的算计。
那对闹事的母女离开了,周围的人群也就都散去了。车夫见已经没事了,就跟简心告别:“简小姐,那小的就回了。”
“好,谢谢大叔送我回来。”
“应该的。”
简意一听车夫喊简心简小姐,就高兴的说:“呀,原来姑娘也姓简,小生也姓简,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次真得谢谢姑娘的解围了。”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给简心行了个礼。
简心一把掌打在正在弯腰行礼的简意的后脑勺上,笑骂道:“什么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一出生就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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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啊?”简意本来还在纠结这姑娘怎么这么爱打人,听到这话,就更纠结了。
简父简母可不管有些呆傻的简意,听到简心的话就更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双双神情激动,简王氏双手抖动着拉住简心的手:“真的是我的心儿?”
简心原本平和的心,见到简父简母的反应,就有些激动,想必,如果她现在能站在她父母面前,她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吧。
她心有所感就用力回握住简王氏的手:“娘……”
简王氏拽过简心,把头埋在简心肩膀上,嚎啕大哭:“心儿,真的是我的心儿。”
简永林立在一侧,也是频频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角。
就只有状况外的简意:“啊,真的是一家子啊。”
简永林一个脑袋瓜打在他头上:“她是你姐姐,你说是不是一家子。”
“姐姐?怪不得会帮我。哎,娘,您别哭了,姐姐回来了要高兴啊,您哭什么啊,再说,您先让姐姐回家吧,这站在大门外哭也不好看。”说着就一手拉住简王氏,一手拉住简心,往家里走。
“姐,娘说你给皇后当管家呢,怎么回来了?”简意没心没肺的问道。
这倒是给简父简母提了个醒,就是呀,现在也不是放宫女出宫的时节,简心也没在信上提过要回家,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不会有事吧?想到这个,二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简心。
简心摇摇头:“放心,没事。”先给二老宽了宽心,这才解释自己为何能早出宫。
“总之,还是受了娘娘的恩,这才能早日出宫,放我自由。”
简王氏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四人已经进了简家。这是一处形似四合院那种格局的小院子,南边是四间正房;东边有两间厢房,一间厨房,一间放着米面之类;南边是门洞和两间矮房,一间放杂物粮食,一间是茅房。在只是在西边并没有盖房子,而是整合出了一小块菜地,里边的菜才刚刚露头,泛着绿意。院子也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简心点点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父母也不错,天然呆的弟弟更不错。
没有皇宫中的紧张感,在这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深吸两口气,再狠狠的吐出,对着简父简母和简意,漏出灿烂的笑容:“我很喜欢这里。”
原本因分开十年还有些担忧的简父简母,看到简心的笑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正房四间,西边第二间是花厅,最西边是简意的卧房,东边是简父简母的卧房,简心被安排住在最东边,尤其好的是,这是一间独间,就是不跟另三间走一个门,更大程度上保证了她的私密。
这间屋子因为平时没人住,还是有些灰尘,简父简母齐上阵,好好的打扫了一番,又给简心添置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至于床上的被子之类的,只能先用家里放着的旧被子凑合,简母表示,明天就给简心做新被子。
简心忙道道:“娘,不用麻烦了,这个也很暖和。”
简王氏瞪了简心一眼:“那怎么行?当然是做新的。”
简心笑笑,只好答应。 这种被人围着打转,并且放在手掌心的感觉,简心心中涨涨的。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简心拿出自己放在包袱里的五十两银子:“娘,这些银子你拿着,缺什么你就去买吧。”
简王氏一把推开:“你以前给的都还有,再说你爹开着个铺子,咱家也过得下去,这五十两,你自己拿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心不知道简王氏的逻辑从何而来,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娘,您怎么哭了?”
“你都二十五了,可怎么嫁人呢?要是以后我们死了,你可怎么办?”
简心黑线,原来是这茬,怎么到了哪里都会被人提起结婚,嫁人,难道她真的是被催婚的命?
“娘,顺其自然,那么远的事,你操那个心干嘛。再说,我也没准备着嫁人。”
“哪能不嫁人呢?难道要当老姑婆?”简王氏一脸不赞同。
简心只好笑笑不答,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不适应这个朝代的三妻四妾制度,为了避免以后的家庭矛盾,还是单身的好。省得到时候结婚又离婚,麻烦!
母女二人简单交流一番,简心还是给了简王氏二十两银子,毕竟就她看来,这个家庭生活条件也就一般,虽说开着间杂货铺,也就能保持个收支平衡,自己贸然闯入,肯定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
简王氏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晚上,简父割了二斤肉,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简心作为一个大龄剩女,被剩下的理由之一就是不通厨艺,好在还有原主的记忆,勉勉强强把饺子捏住,被简王氏看得有些羞赧,只好推脱自己十年没挨过这些,有些生疏了。好在简王氏并未怀疑。
吃过晚饭,简心躺在自己的房间,被子褥子都是晒过的,带着股太阳的气息,暖融融的,不知不觉就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简心睁开眼,舒服地打了一个舒展。这不用操心宫中庶务的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两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
既然醒了,就起床,梳洗,在东厢房做饭的简王氏见到简心起来,出来打了声招呼:“心儿,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简心笑笑:“已经睡很好了,在宫中比这起得要早得多。”
“哦,那你先去洗洗,早饭马上做好。”
早饭是简单的清粥,馒头配小菜。虽然简陋,但是简心也吃得香甜。
倒是简意,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硬是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粥才放下碗,摸摸肚子:“不吃了。”
简心看着都有些撑,要知道馒头可不是现代卖的那种一元钱两个,两口就能下肚的那种小馒头,而是简王氏自己手揉的,由于是自家吃,蒸的比较大,不仅大而且瓷实,一个顶三个!
“你不撑?”简心终于问出来。
简意闻言拍拍自己的肚皮:“刚刚八分饱。”
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王二狗
简意擦了擦嘴:“姐,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走了。”说完就冲出了家门。
简心笑着看着简意的背影,自己在现代是独生女,从来没有享受过兄弟姊妹的感情,如今有一个呆萌弟弟,感觉也不错。
简永林放下碗筷也说道:“我也走了。”
两人都走后,房间就剩下简心和简王氏,二人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聊天。
“简意他是去上学吗,说起来,快要童生试了吧,简意考过了吗?”
一说起上学,简王氏就有些尴尬,毕竟,原主简心以前寄银子回家时,写信叮嘱过,一定要让简意好好学习,哪怕不是为了当官,也要考个功名在身。
这是原主被县令公子逼迫后的反思,如果自己家有个秀才举人什么的,那个公子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说起来,还是社会大环境的因素,无论做什么,对读书人都会高看一眼。士农工商,这个排序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就算是种田,有个秀才的名头,连税都不用交了呢!
简王氏呐呐:“夫子倒是说过意儿读书尚可,可是意儿他无心读书,我们也是管不过来。”
“那他出去作什么?这个年纪总不会去干活了吧?”简心皱眉。
“没,也不知道干什么,整天在街上瞎游荡,说要做什么侠士。”
“娘!武以侠犯禁,您怎么能听之任之呢。”
“也没多久,就今春才开始,以前一直在私塾和先生学习呢!”简王氏赶紧解释,简心气势全开,她也有些害怕。
简心思索一会儿,说道:“娘,一会带我去见见意儿的先生,我要了解一下他的学习进度。”
“好。”简王氏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就在简王氏和简心去先生家路上的时候,简意已经找到了王二狗家。
王二狗约莫十□□岁,模样倒是尚可,就是一脸的流里流气。因他自幼丧父丧母,没人管教,小时候又被一些二流子欺负过,就养成他遇狠则狠的性子。
王二狗一见是简意,也有些意外。毕竟二人一个以侠士自称,一个是地痞流氓。除却上次被杏儿父母雇佣演戏外,他们两个还真没对上过,不过各自看不顺眼还是有的。
“什么风把简侠客给吹了来?”王二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简意嘿嘿一笑:“当然是东风了。”
王二狗歪了歪头,看着简意不说话。
简意毕竟年纪小,性子跳脱没有心眼:“你不请我进门?”
王二狗耸耸肩,侧过身子让开门:“进来吧。”
简意进了王二狗家,也不急着说事,左右看了起来,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房子,但还算结实,就是院子空荡荡的,一个大木盆里还泡着一堆衣服,在看看王二狗湿漉漉的双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不会是自己洗衣服吧?”
一句话成功将王二狗的火气点燃:“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我看你是来找打的吧!”说着就揪住简意的衣领就要打上去。
“别打别打,我真的有事。”
王二狗一甩手,将简意甩开:“说,说不出来就接着打。”
“那什么?本来想问问你结婚没,不过现在看来嘛,你还没结婚吧。”说到这简意嘻嘻一笑。
王二狗愤恨的冲他挥挥拳头,简意缩了一下脖子,继续说:“那什么,这街坊们都传开了,你坏了杏儿的名节。”说到这他故意顿了一顿。
果然王二狗皱眉:“不是说好的要赖你的吗?怎么又赖我身上了?”
简意心道,果然是设的圈套给我钻的,还好姐姐及时赶到,不然自己摊上那家人,一辈子就完了。
想到此处,他一把搂住王二狗的脖子,小声说道:“傻啊你,如此良机怎么能错过?”
王二狗本就是流滑之人,心思动得快,马上就明白了简意的意思。直起身,右手握住左手,咯吧咯吧骨头一阵响:“好小子,敢算计你王大爷!”
“怎么能是算计呢?凭你的本事,要收拾杏儿的父母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将杏儿娶回家,以后要搓圆捏扁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你不娶他,还能娶谁?又没人给你说媒!”简意忽闪窜出老远,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
别说,还真把王二狗说动了,都是街坊,彼此间都有一定的了解,要说杏儿如今这模样是跟吹起来似的,有些磕碜,但小时候还是眉目清秀,相当可爱的。
等娶了她就一直饿着她,瘦下来后还是能看的。杏儿父母那对势利眼,他一拳就能搞定。想到这,王二狗就嘿嘿笑了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