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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议程结束后，离和斑特意在会场内停留了不短的时间，直到秀完恩爱，不、是秀完团结友爱安定和谐后才返回酒店。至于致征——他已经确定不会出席晚上的宴会。
“今天是没什么问题了，”回程中，离看着两旁的风景，面容平静，“就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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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如同爱普利尔本人一样，她的宴会同样明艳动人，而且举办地居然是在火之国大名所居的城内——那里高大的屋檐在不经意间就带上了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本次饯行晚宴的主人似乎并不满意殿内原有的摆设。走入宫殿后，烟一从两位侍女的谈话中得知原本的装饰物已经被全部撤下，换上了新的一批——纯金质地的一批；踏入门槛后，来宾们满眼所见便是来源于它们的昂贵反光。说来奇怪，这种很容易让人觉得俗不可耐的摆设方式，却在此处出乎意料地展露出精致优雅的气息。
今天离穿了一身浅绿色的传统和服，图纹并不繁复，只有简简单单的几笔，完美地衬托出她周身的柔和气质。斑也难得穿上了正式服装，没有多余的东西，完全依靠自身的气势夺人眼球。
两人仪态大方地与各位贵族寒暄，倒是站在后面的烟一觉得浑身不对劲。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你不能指望一个在社里穿了十多年休闲服和西装的人一下子习惯另一种礼服。
又送走几人后，烟一突然听到了一阵娇笑声。不用说，能在公众场合如此蔑视礼仪、却又丝毫不让人觉得粗鲁的，只有爱普利尔了。
果然，一回头他就看到爱普利尔缓缓走来。内亲王今天依旧没穿和服，而是一身正红的高腰襦裙，发饰也仍旧是赤金凤凰，耀眼炫目。
她轻摇团扇，向着离这边徐徐走来：“哟，来得真早呢。”
离在几天时间内就摸清了爱普利尔的性格，自然知道这句看起来有点无礼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她也一笑，道：“内亲王的宴会，自然应该早到。”
爱普利尔笑了一声，斜斜看了会场的某一处一眼，然后道：“大家都说离桑风范最佳，看来倒不是假话。不像某些人……”她突然上前几步，“可真是谢谢离桑了。”
离的身体一僵，压下磨砺出的反击本能：“内亲王说笑了。”
爱普利尔只是对着她颔首，然后手执自己的扇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烟一仔细观察，然后在她的前进方向上找到了致征的身影。
——是不是有好戏？
此时离却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爱普利尔离开的方向道：“去拿杯饮品，如何？”
斑明显对即将发生的事不感兴趣，很快道：“好。”
烟一也只好跟着两人向宫殿的另一头走去。
依爱普利尔的性格，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拖延太久。在离的指尖触摸到茶杯时，已有不少人开始向某个方向看去。
斑和离先后接过茶杯，随后离示意烟一自便。烟一发现离此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她的心情想必不错。
忽然，低低的笑声从人群中传来，爱普利尔随后走出贵族们的包围圈，仍旧带着一身优雅。从她脸上的笑意来看，刚才她又让一个人下不了台。
斑拿着杯子，低声道：“一小时。”
离点点头：“现在看来，还好。”
两人的对话让烟一有点迷惑，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他们在说宴会结束的时间。
离仪态优雅地举起茶杯细品，斑似乎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同样沉默下来。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让站在五步之外的烟一都有点奇怪。
正当此时，突然又听一个人冷笑：“还是内亲王大度，勾结外国，如此就了解了？”
闻言，已经快走到阳台的爱普利尔回身，不发一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那人却像受了鼓励似的，道：“致征里通外国，早已非一日之事。况且其罪过远不止于此，譬如今日……”他遥遥看向斑和离，“挑破离间之言，相信诸位都早有耳闻。若不是……”
“你胡说什么！”致征厉声打断他的话。
烟一看看爱普利尔，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方才居然没有对对手赶尽杀绝，原来后手在这呢。
只是，这种手腕，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斑注视着远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离：“这也是你？”
“内亲王秀外慧中。”离平和微笑。
于是斑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不再说话。
那边，爱普利尔以扇遮面，道：“何不听他说完？事关重大，可不能一笔带过呢。”
“就是不知道此人是真知晓什么事，还是，有人让他知道什么事。”致征冷笑。
“有区别吗？”爱普利尔检查着自己指甲的色泽，看也不看对方，“只要是事实，就可以了。”
致征冷哼一声，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告发者。
那人稳下心绪，道：“不顾兄弟手足之情，结党营私，图谋大名之位；居功自傲，擅作威福，目无法纪；更重要的是，通敌谋逆，意图刺杀大名！”
无论是真是假，一连串抽气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污蔑！”致征当即喝道。他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只是下一个音节还没出口，一声女子的凄厉尖叫就从花园传来。贵族中有小小的骚动，不少人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大约半分钟后，就有侍女来回话：“花园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惊扰了长公主。公主已经提前回府了。”
爱普利尔眉一挑，饶有兴致：“什么尸体啊？我可要过去看看。”说着，也不理会侍女的慌忙劝阻，向门口走去。
烟一规矩地站着，用余光瞄向她离开的方向。
“唔，这个是……云忍村初代目的助理？”片刻后，爱普利尔无比惊愕的声音出现在空气里，紧接着，她好像又好奇起来，“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中间隔着不少人，所以仆人的回话烟一没有听清，但是他清晰地看见了云忍村初代目、日后的初代雷影手一松，差点把杯子摔碎——原本这个宴会应当只有火之国的人出席，却不知为什么雷之国的人也来了。
离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微笑，斑已经露出有点意思的表情。
人群中分出了一条路，爱普利尔轻笑着走过来，掌心向上，托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徽章：“是初代目的东西吧？”
雷影点头：“是。”
“那还真巧，”爱普利尔笑起来明眸皓齿，极为好看。素手一转，烟一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另一枚黄色的徽章就出现在她手中，“这是我一起发现的哦。”
雷影抿唇，神色已然平静如初：“内亲王的意思……”
“不不，我没有任何意思。”爱普利尔微微摇头，继续笑得明艳，“我只是来归还您和致征的东西而已。”
“……多谢。”雷影缓缓抬手，拿走属于自己的徽章，停顿一会后，终于道，“至于我和内人的定情信物为何会与另一枚徽章在一起，还希望致征殿给我一个解释。”
烟一马上思考起这句话可能对致征和雷之国联盟的影响——如果这个联盟存在的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注意着致征，只看他如何收场。
“解释？我自然解释不了。”他刀片似的目光划过在场的诸位，“不过我相信数日前我府内失窃一事，内亲王倒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烟一瞬间抓住了“数日前”这个关键词，不禁对爱普利尔又高看一眼。离不动声色，只是笑意更深。
爱普利尔做惊讶状：“我又不是治安官员，如何为您解释？若是您对火之都的治安不放心，我可以替您禀报大名大人，请大人加派人手。”
“完全用不到父亲大人，只要内亲王肯高抬贵手，就足以保证我们一家平安了。”致征满脸冰冷。
“哎呀，人家可没为难您的本事呢。”爱普利尔轻俏道，“听说昨日有个贱民冒犯您，然后被您的护卫打得半死。所以我可实在没有胆子，得罪被‘精兵环绕’的您呢。”
正中红心。致征勉强稳住自己的脸色：“以下犯上，我只是教训他一下罢了。”
“不懂？”爱普利尔扇着扇子，姿态优雅，“不懂就罢了。不过说起来，我们可忽略了一个人好久了呢。还是先听听这位举报者还有什么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寸心语（上）
这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未完的告发事件上。但当他们环顾大殿时，却发现告发者的身影居然消失了。见此，烟一马上将注意力移回爱普利尔身上，只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致征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紧盯着爱普利尔，脸上仍旧是毫不心虚的样子——但烟一看到人群中有几个人悄悄走动了起来。被全殿关注的少女慢慢悠悠地扇着扇子，笑意丝毫未变，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侍女们又在殿内寻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想要的人。致征动了动手指，刚想说话，爱普利尔已经扬声道：“去外面找，城内这么大，迷路就不好了。”
一位侍卫急忙领命，出去招呼他的同僚们一起搜寻。
短短一句话后，爱普利尔再次沉默，任由致征冰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烟一看了看斑和离，离还是那不变的温婉笑容，斑的表情已经有了几分嘲笑的意思。于是他的心里有了底，转过头继续关注事态。
此处毕竟是大名所居之城，侍卫们办起事来自然很利落——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搬来了第二具尸体。
侍卫长站在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启禀道：“……之后在水面上发现了此人，此时池塘几乎已完全被染成红色。”看到一位贵族颇想命人揭开白布，他急忙道，“尸体死相狰狞，恐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三思。”
贵族停下了动作，倒是爱普利尔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掀起白布，然后在众人惊恐的抽气声中转过身面对人群，仪态优雅：“短短一夜，城内就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我原本不希望惊扰一直受失眠困扰、不易入睡的大名大人，但如今看来，这只会让凶手更加肆无忌惮。”她无视了致征的眼神，微抬下颚，神情庄重：“请大名大人来。”
微弱的交谈声响起，还有几位贵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离唇角微扬，但下一秒就恢复如初。从余光中看到这个表情，烟一突然发现了不对：依照爱普利尔方才的话，莫非事情已经这么大，大名还不知道消息？照常理来说，爱普利尔长期不在火之都停留，也不大可能控制此城，这么说，莫非是大名的长子？这里，到底成了谁的地盘？
精通忍术的斑似乎没有想到这么深，离眸光一转，低声道：“看来大名大人很信任内亲王呢。”
短短一句话，很快让斑想清了其中的关节。他看一眼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挺直了身体。离也只是一笑，随后便继续关注眼前的事态。
大约十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大名踏入宫殿。众人刚行完礼，就听他道：“今晚原本是为内亲王送行，却发生这种事情，让诸位挂心了。城内侍卫会护送诸位回府，至于敢在这里行凶之人，一定会给内亲王一个交代。”
“大人此言着实不敢当。”爱普利尔垂首，恭敬道，“不过城内是大人居住之处，是以恳请大人彻查此事。”
大名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一直沉默的致征，平静道：“诸位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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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当晚开始，火之都便像浇了热水的蚂蚁窝一样热闹起来。大名到场后立即命令验尸，同时吩咐宴会提前结束。次日，爱普利尔按照原计划离开，却给她的对手留下了一摊麻烦——验尸官没有具体证据，但尸体身上伤痕的形状颇像致征一名手下的杰作。大名长子一派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大肆攻击自己的对手；同时雷之国或许是迫于压力，公开与致征划清界限。
杀人案既然有了线索，自然就要查下去。调查官带人抓捕那位有重大嫌疑的致征下属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切腹自尽，但事件没有到此为止——其留下的遗书掀起了真真正正的轩然大波：在遗书中，这位前武士涕泪聚下地忏悔了自己的滔天大罪，并声称自己正是因为此事日夜不安羞愧自尽的——致征，蓄养私兵。
很老套的招数了，但胜在管用。“私兵”二字一出，脑袋仍处于封建状态的贵族们便自动往其后又添加了四个字——“图谋不轨”。这下，火之国首都、公卿聚居地、首善之土、大名脚下，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但这些事都要再过数日才能蹦出来。宴会次日，斑和离带领代表团部分成员提前回村，席位由他人接替。用很短的时间走完回程后，两人与已经到达村子一整天的柱间汇合。自此，村庄的各大BOSS前所未有地全部集中在村内。
回村后，还没站稳的斑和离几乎是立即得到了一个消息：初代目将在明天正式选出。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征兆的消息，两人都觉得十分惊讶。
此时距离木叶正式成立还有足足一年，所以这个“初代目”指的不是“初代火影”，而是村子在这一年中的领导者。当然，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在今后木叶正式建村、竞争初代火影一职时肯定会有不小的优势。
离倒底与此事的关联度较小，短暂的惊诧后很快道：“我明天一定会按时出席。”相较而言斑更加关心选举，匆匆打完招呼就回宇智波领地了。
离相当有礼貌地目送对方离开，然后对烟一道：“我们走吧。”
“是。”
用一整个下午整理文件材料后，离将漩涡信叫走，然后允许烟一离开。顺着已经有些熟悉的小路慢慢走着，烟一惊愕于自己心里的平静。想到即将见到的人，他没有任何激荡的感情，却真切感受到了温暖——就像之前每一次见面一样。
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前方的房子。
推开门，摆设如初，只是花瓶内的鲜花不知又换过了几遍。风带起窗帘轻舞，敞开的窗户上，有几只飞鸟正在嬉戏。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房子的主人只是出去见见朋友，很快就会回家。
走进客厅，烟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子，依旧是柔和的眉眼，未曾改变半分的模样。
“回来了？”
“回来了。”
相视一笑间，千言万语，化为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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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月千跟着离参加了初代目的选举，没有任何意外，千手柱间顺利当选，斑却几乎在中途退场。回来后，月千自然对烟一提起了此事：【……斑的脸色很难看。】
【这倒不奇怪。】烟一分析道，【千手柱间被选为初代目，这没什么，但关键在于选举的时间太巧了。斑一回来投票就马上开始，他没有多少时间准备；柱间却恰好早回村一天。在这种情况下选出的结果，斑会高兴才奇怪。】
闻言，月千立即皱眉：【千手柱间不像这种人，那么会不会是……】
【九成可能是有人故意设计。】烟一放缓语气，【不过距斑的出走还有一两年呢，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多严峻。】
月千一笑，又突然道：【嗯，另外我还觉得，离社长和斑之间气氛缓和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生疏客气的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在火之都的时候一起应付过那些贵族吧，】烟一回忆道，【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社长和斑并肩战斗的时候，风采可不一般。】
【没准今后还可以看到呢，】月千想了一下，还是爆出了自家社长的准八卦，【刚才我听见柱间让离多去找几次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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