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飞忍着怒意看向了罗秀逸:“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秀逸这一次输的惨烈,罗云飞一问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向罗云飞说了经过:“楚筱悠害我!”
罗云飞深吸了一口气:“你何必总是跟一个小孩子这么计较?”
罗秀逸哭的更伤心了,罗云飞又缓和了语气:“好了,你放心,哥哥会为你出气,等改日,我去会会这个楚筱悠!”
罗秀逸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上了马车回了秦侯府。
楚筱悠出了铺子,叫刘妈妈回去:“妈妈回去,拿着珊瑚的卖身契送到罗家的院子去,就说是我和罗姐姐姐妹情深,看她身边没有得用的丫头,特地送给她使唤的,也算是,我和珊瑚主仆一场,全了她的心愿吧。”
出了现在的事情,罗秀逸要是真心待珊瑚还好,若不是,只怕会怀疑珊瑚,那珊瑚肯定就没有好日过了。
但谁也不同情珊瑚,因为楚筱悠给了珊瑚很多机会,珊瑚都没有把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妈妈应了是离开,楚筱悠带着绮画和白芷回了一趟槐树巷的家,因为知道王仁远今天在家休息,所以特地过去看看,毕竟上一次在安平王府的山庄上多亏了王仁远帮忙。
去的时候王仁远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和小草两个一起写字,槐树巷的丫头只有几个,小草就是为数不多的,而且还是专门服侍王仁远的,一些日子没见,她看上去圆润白皙了很多,竟然看着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佳人。
王仁远在那里喊:“我说,你打算写到什么时候去?一会我还要带你去转转的。”
小草笑着道:“公子着急什么?公子往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会写字不是要叫人笑话?咱们先写,写够一百个了,在走,行不行?”
王仁远明明很不耐烦,但还是忍住了,这叫楚筱悠十分惊讶,她忽然想起了哥哥有时候说的一句话“加鸡腿”,她这个时候就深深的觉得小草需要加鸡腿。
王仁远到底不够用心,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楚筱悠,扬起大大的笑脸迎了上来:“妹妹回来了!”
楚筱悠笑着走了过去。
小草行礼,她立刻就扶了起来,走到石桌前看两个人写的字,虽然不好看,但对于初学的人来说却已经很不错了,她笑着转头问王仁远:“仁远哥哥怎么想起来写字?”
王仁远非常尴尬,他的小厮不厚道的笑着道:“公子和小草姑娘猜拳输了,所以才……”
小草瞪了他一眼,大方的道:“是奴婢耍赖的!”
王仁远没好气的道:“好了,别瞎说!”
小草却不行,非要说:“我就是耍赖了!”
楚筱悠笑的不行,她摆了摆手道:“我今天回来时特地来感谢哥哥的。”
王仁远知道说的是那天山庄上的事情,神情也严肃了起来,小草立刻和下人们站在了远一些的地方守着,不但非常维护王仁远还很聪明有眼色。
楚筱悠忍不住和王仁远道:“小草这丫头确实不错呀。”
王仁远皱眉道:“她一个臭丫头知道个什么,还不错?我可看不出!”又斜眼看楚筱悠:“我说,你现在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敢在禁军面前弄虚作假,要是那天我没在,或者穿帮了怎么办?”
楚筱悠喝着丫头端上来的凉茶,淡淡的道:“就算是他们发现了里面的那个人那又有什么,难不成不能在多一个?再说,不是刚好碰见了哥哥么,可见老天也在帮我。”
她说着说着又微微笑起来。
王仁远非常的无奈:“见你第一面,觉得你是个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现在越看到越觉得你了不起。”
是啊,刚回来的时候她担惊受怕,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怨恨却也照样束手束脚,现在她也觉得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
楚筱悠站起来认真的拜了一拜:“多谢哥哥相助。”
王仁远到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扶起了楚筱悠:“瞧你,这么见外做什么。”
兄妹两个复又坐下,楚筱悠又问王仁远:“有没有给哥哥惹麻烦。”
王仁远本来想说没有,但想想了还是实话实说了:“也不算死大麻烦,因为最终什么人影都没找到,我们指挥司还专门把我找去问了问,亏的我经验丰富,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所以也就这样了。”
楚筱悠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又和王仁远说了些王仁远衙门里的事情,听着王仁远虽然官职小,事情又多又繁杂,但他自己心情还不错,她也就觉得高兴。
又叫了小草过来,叮嘱了几句:“我哥哥是个不爱惜自己的,我爱你能管住他,往后你从我这里一个月也领一吊钱,你只管管住他,叫他不要喝太多酒闹太多事,多多少少像现在一样能静下来写会字就行了,你可能做到?”
小草认真的应了是,又道:“奴婢不要钱。”
绮画笑着道:“傻丫头,小姐给的,你只管拿着,这是小姐喜欢你,你只做好了小姐交代的事情就行。”
又闲话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王仁远把楚筱悠送了出去,低声问:“你给小草说了什么?”
楚筱悠好笑的道:“哥哥去问小草就行了。”说着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远,王仁远才转身回了宅子。
珊瑚跟在刘妈妈身后:“妈妈说的是小姐要把我送给罗小姐?”她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刘妈妈觉得又气又疑惑,她转头问珊瑚:“罗小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喜欢这么信罗小姐?”
珊瑚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没有,妈妈说的哪里话。”
刘妈妈也就不再和她说话,珊瑚的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兴奋向往的光,好像自己将要去过怎样舒服美妙的生活一般!
正文 65。第65章
罗秀逸乌亮的双刀髻上连一样头饰都没有; 微微张着红唇,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刘妈妈。
刘妈妈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十分的冷漠:“我们小姐说; 既然罗小姐和珊瑚关系这样好; 这样喜爱她; 又正好身边缺个得用的人,所以就把珊瑚送给罗小姐用好了; 算是姐妹一场的情谊。”
她正生气的时候转手就把珊瑚这个罪魁祸首送过来; 是想告诉她楚筱悠什么都知道,还是用来羞辱她的?!
罗秀逸忽然涨红了脸:“她这是什么意思?”
刘妈妈看也不看罗秀逸,把珊瑚的卖身契拍在了桌子上; 转身就走。
珊瑚高兴的抓住了罗秀逸的手; 激动的道:“小姐; 我终于可以侍候你了!”
罗秀逸反手就是一巴掌; 打的珊瑚茫然不知所措; 惊慌的看着罗秀逸:“小姐?小姐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都是你这个蠢货!”
罗秀逸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和憎恨,让珊瑚一颗热切的心也凉了下来,又生出了害怕:“小姐!小姐怎么呢?”
罗秀逸把卖身契抓在了手里,看也不看珊瑚一眼; 而是对如意吩咐:“叫她去柴房!”
既然给了她; 那她就先好好出口气!
楚筱悠处理完了身边的事情,觉得清净了很多; 因为家里准备要秦佳人选秀; 赶着要做一批衣裳; 老太太也要给楚筱悠做几件,所以楚筱悠就和老太太一起商量着用什么料子做什么样子,其他的事情也一概不管,不过是早上坚持和白芷练拳脚功夫,在给山上的哥哥,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过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连香山上都开始炎热起来,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如果不吹一些凉风也要出汗,丁怀礼站在茅草屋下看着坐在树下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读书的楚靖瑜,忍不住点头,又向着安平王刘子胥道:“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哪一家的贵公子如此坚毅能吃苦,这孩子往后要是没有大作为,简直天理不容。”
刘子文转过了头看向了院外深绿的悬崖。
刘子胥便说了当日在香山上的事情:“这兄妹两个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还有靖瑜,那种胆量气魄以及出神入化的易容术,竟然连江林都骗过了,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大有作为。”
刘子文眼里跳跃着不知名的光芒,半响却道:“从前看筱悠这个孩子娇弱了些,但现在看,她确实适合做太子妃。”
连丁怀礼都惊讶的看了一眼刘子文:“你到是想的长远。”又道:“你如今下了这么一盘大棋,要彻查太后的事情,搅动出这么大的风浪,又打算如何收尾?”
刘子文目光深远的道:“自然要叫太后满意才行。”
丁怀礼笑了笑。
刘子胥又道:“那选秀的事情皇兄是怎么打算的?”
刘子文就显得有些不耐烦:“这种事情你看着把关就行,选那些家里父兄多的,能扶起来的就好。”
“行,我知道了。”
太阳渐渐的到了头顶,刘子文终于朝着楚靖瑜喊道:“该做饭了!”
楚靖瑜这才不徐不疾的站起来,那种在别人眼里看来低贱的活,在他做起来却莫名的有种英武的气势,好像有多非凡一般,他笑着道:“大家想吃什么?”
丁怀礼道:“葱花饼。”
刘子文道:“阳春面。”
刘子胥张了张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丁怀礼和刘子文冷冷的看了一眼对方。
“师父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皇上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两个人每天为了吃东西总要上演师徒反目成仇的戏码。
楚靖瑜好脾气的笑了笑道:“师父和皇上都不要着急,这两样我都做就好了,正好就着葱花饼吃阳春面本来就别有一番风味,我还在山上挖了些野菜,做给大家尝尝鲜。”
刘子胥立刻响应:“好。”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楚靖瑜进了厨房和面,刘子文也跟了进去,说要帮忙,楚靖瑜笑了笑:“你还是出去吧,也没有什么要做的。”
刘子文却发了脾气:“我怎么就做不成?怎么就我做不成?不就是和面么,我来!”
楚靖瑜就让开了位置,刘子文气势汹汹的把手伸进了面里,停了好半天,楚靖瑜把水给了他,刘子文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瓢水全倒了进去,楚靖瑜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道:“还是我来吧。”
刘子文这一次到让开了,站在一旁,看着楚靖瑜不得不又加了些面,慢慢的搅合着,他低低的道:“这些日子总是躲我?”
“没有,怎么会这么说?”
刘子文就沉默了一会,凑到了楚靖瑜耳边道:“朕把试题给你如何?”
楚靖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必。”拒绝的很干脆:“皇上这是不相信我么?”
“我是怕你得不了状元,乱了我的计划。”
“皇上放心吧,我定然不会叫皇上失望的!”
刘子文也微微笑起来,站在一旁看着楚靖瑜做面,就好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两个人又恢复了正常。
吃饭的时候刘子胥还特别感谢了楚靖瑜:“这一次多亏你们兄妹,我们安平王府才能顺利脱身,改日我在专门设宴款待两位。”
楚靖瑜豪爽的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何况师兄一向待我不错,这本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家豪气冲天的就着葱花饼和野菜吃了大碗的阳春面。
转眼就进了七月,最热的天气也算是过去了,但何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不过是挨日子,秦侯府的人都去看了,楚筱悠也陪着老太太去看过,老太太上了年纪,最见不得这种悲伤的事情。
何颖气若游丝,抓着老太太的手,断断续续的道:“下辈子,还做您的孙媳妇。”
惹的老太太哭了一场,楚筱悠劝了好久,才劝的老太太收了泪,不过说了两句话,何颖就在说不出来什么,倒在床上喘气,大家都说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但她一直撑着,所以又有人说她有什么心愿没了。
楼玉儿刚刚去看了给秦佳人准备的衣裳首饰,又去看来秦佳人,她虽然瘦了些,但气色还算不错,应该是想通了,她就在那里叮嘱了几句才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的丫头小厮们都恭恭敬敬的称呼二少夫人,楼玉儿脸上是淡淡的笑。
现在眼见着何颖不行了,家里的事情就是楼玉儿管着,不但现在,往后只怕也要多管些时间,大家自然对楼玉儿恭敬,楼玉儿自己也觉得气顺,她回了院子见秦轩河进来,心里就来来气,蹬着门槛,冷冷的看着秦轩河:“怎么?爷还记得回来呀?怎么不长在那妖精那里呀?!”
柳儿是怎么都没能接进来,秦轩河开始那段时间确实是淡了不少,但没过多久就又常常往那里跑,楼玉儿给秦轩河又给了个丫头,也就顶了几天的作用,这叫楼玉儿十分气闷。
秦轩河堆着一脸讨好的笑:“瞧你说的,我何尝是去了那边,我不过是最近手头的事情多了些而已,你到多心了。”
他说着走上去搂住了楼玉儿的肩膀,摩挲着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虽然知道说的是假话,楼玉儿还是高兴了很多。
她笑着嗔怪的看了一眼秦轩河:“瞧你那模样!”
秦轩河一脸讨好的笑,正好茹芸从外面进来,看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秦轩河就立刻抽身出去:“你们说,我先走了!”
楼玉儿气的站在临窗的炕上从开着的窗户向外骂:“出去就别回来了!”
秦轩河笑着早走远了。
茹芸在一旁劝道:“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这事情要是生气,早气死了。”
楼玉儿哼了一声,看向茹芸:“什么事?”
“家里的人都把那边的都去看了一遍,我们这样不去,总不是个事吧?”
楼玉儿立刻沉默了下来,毕竟何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多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虽然敢做,但心里却又还是有几分敬畏之心,是害怕见到将死的何颖的。
茹芸便又道:“快死的人了,少夫人怕什么,我陪着您一起去,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楼玉儿便只得下了决心,换了一身衣裳,想了想把头上的花冠也取下来,不过簪几样银饰才起了身去看何颖。
看到何颖连楼玉儿的内心里都生出里几分不忍,从前那个气质雍容大方的何颖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以及一个深陷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眶,从那深渊里忽然迸射出热切却又幽冷的光,那枯瘦如骷髅般的手紧紧的抓住冷楼玉儿,骇的楼玉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听着何颖道:“我以为,你不敢来!”
楼玉儿觉得脚底都蹿上来冷气,让她觉得入赘冰窖,说话也哆嗦起来:“嫂子,嫂子再说什么?”
何颖的那如同幽灵一般的目光贴在楼玉儿的身上,呵呵的笑着却好像是哪一处漏气来一般,更叫人觉得惊悚恐怖:“啊,你别急,你往后会比我还惨!还要惨的!你要知道!我看得见!看得见!”
这样的声音中楼玉儿逃似也的离开了何颖的院子,谁也不能明白她内心的恐怖,何颖的话就好像诅咒一样钻进来她的灵魂深处,时时刻刻都在耳边提醒着她,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
楼玉儿夜里惊醒了好几次。
第二日秦佳人进宫的时候全家人去送,她几乎是眼圈发黑,状态很不好。
结果,到了正午的时候,何颖就咽气了,下人们私底下道,何颖了了心愿,又说正午死的人最容易成厉鬼。
楼夫人叫楼玉儿去看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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