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珍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那些有钱有势的叔伯家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蠢材,一个也看不上。”
“翠儿知道了,小姐是看上这位楚公子了!”
卫珍泼辣的斜了她一眼:“本小姐就是看上了,那又怎么样?”
王仁远从南城兵马司的大门口小跑了出来,看见楚靖瑜立刻欢快起来,如果是条小狗这会的尾巴正摆的欢畅,他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大哥!”
楚靖瑜也微笑起来:“上马,去人肉街。”
王仁远上了马,兴高采烈的道:“人肉街,又去买人手吗?不够用吗?”
楚靖瑜目光里露出几点少有的阴沉:“并不是,去找刘大金,谈一点事情。”
王仁远皱眉:“出了什么事?”
楚靖瑜顿了顿,并没有告诉王仁远楚筱悠在秦侯府的事情,只是道:“锻炼几个奴仆送去秦侯府。”
王仁远有一肚子的坏水,楚靖瑜只说一句他就明白了过来,冷哼了一声:“是该治治那群完犊子了!”
楚靖瑜撇了他一眼:“跟谁学的话?”
王仁远嘿嘿一笑:“我们甲队的队长是山东口音,不自觉就学会了。”
听着应该也混的不错。
刘大金就是上次和他们打交代的人贩子,专做的是人口的生意,家就在人肉街上住。
王仁远下了马当先去敲门,开门的是个瘸腿的小丫头,脏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就扯着大嗓门喊:“刘大金,来人了!”
刘大金很快就探出了脑袋,看了他们一眼,见是熟人,立刻笑起来:“原来是两位公子,进,快进来!”
这黑漆漆的院子里用绳索串联着几十个人,全部都锁在墙角的茅草屋下,听见有人进来都看了过来,露出渴望的神情,有人想爬过来,被刘大金狠狠的踹了一觉:“去,滚一般去!”
难怪会说万恶的旧社会,这种把人当作畜生的场面确实有些震撼。
只不过楚靖瑜不是救世主,既然救不了,就只能漠视,他跟着刘大金一直进了那脏兮兮的屋子,里面和外面看上去天壤之别,贵妃榻,太师椅,镂空的香炉,崭新的观音瓶应有尽有,堆砌出了几分富丽堂皇,刘大金瞧见楚靖瑜打量不好意思的道:“咱们这些人家做的都是损阴德的事情,这都是风水先生教的。”
王仁远笑着道:“你到还知道自己是损阴德。”他说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不错。”
刘大金笑了笑,才转向楚靖瑜:“公子这次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都是爽快人,楚靖瑜也不想拐弯抹角,桌子上放了十两银子:“话不多说,你替我挑出十来个可用的小丫头,好好锻炼,不说做什么事,关键的时候要知道自己为谁所用,过几日我会带人来把这些丫头买走。”
刘大金竟然一脸严肃的把银子推了回去:“承蒙楚公子不嫌弃,愿意和我刘大金这种人说话,这样的小事,包在我刘大金身上,不用银子。”
到也是个豪爽的人。
楚靖瑜就把银子收回了:“如果刘兄往后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向来喜欢结交,也不存在瞧不起谁看不上谁之说,只要性格相投,那他都愿意结交。
刘大金哈哈笑起来:“爽快!婆娘子,做几道菜!”
刘大金的婆姨从后面追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一脚踢倒不说,还要用凳子砸,王仁远跳过去一把抓住,冷冷的道:“嫂子,你这是要打死她?”
那小丫头瞧见有人挡,立刻就爬起来躲到了王仁远身后,刘大金的老婆眼珠子一转道:“行,不打死也行,你买走我就不打死。”
刘大金呵斥了一声:“丢不丢人,滚一边去!”
小丫头机灵的很,立刻抓住了王仁远的手:“恩人救命!”
刘大金涨红了脸。
楚靖瑜看出了门道,可能是刘大家对这丫头有些意思,她老婆吃醋,想把人弄走,故意在王仁远身上贴,楚靖瑜笑着问刘大金:“你若不想要,我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刘大金尴尬的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有那种心思,婆娘不懂事,叫公子看笑话了。”
楚靖瑜转身给了刘大金的婆娘十两银子买下了丫头,他老婆一把抓过去就跑出了,刘大金气的骂娘:“丢死老子的脸了!”
王仁远惊呆的瞧着那小丫头膏药一样的贴上了自己,他走哪就跟哪,回去的时候他想着起了马扔掉算了,谁知道那小丫头倔强的很,一路都跟着跑。
王仁远手足无措的问楚靖瑜:“这下怎么办?”
楚靖瑜淡淡的道:“谁的债谁来还!”
王仁远气的骂娘,但到底也不想太为难那小姑娘,又或者很多事情都是早早就注定了的,他到底折回去把那小丫头提上了马。
小丫头就安安静静的抱着马脖子,什么话也不说。
回了宅子,王仁远自去解决自己的“麻烦”事。
楚靖瑜回了自己的屋子,挑亮了灯就瞧见了沉默的坐在窗边的刘子文,他怔了怔,还没开口。
刘子文就满腔怨气的开了口:“回来的挺晚呀,可见小日子过的不错!”
瞧着是等了有一会了。
正文 35。第35章
昏黄的烛光下,刘子文清冷的带着一身的贵气,垂下眼皮看着楚靖瑜,他浓密的睫毛投下厚重的阴影在那微微泛青的眼肚子上,莫名的叫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的感觉。
楚靖瑜叹息的倒了一杯茶走了过去塞给他手里:“我是有些事情,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你,你这几日可还好?”
朝堂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实在多,后面又有个娘家强大的萧太后总是扯事情,刘子文胸中有抱负,又总难以达成,心中抑郁也是难免的事。
刘子文却转过了头,淡淡的道:“来的早,饭也没吃,肚子还饿着。”
好好的一个皇上偷偷跑到他的屋子里不说,还总是不吃饭,话说,真就有这么艰难吗?
他叹息着拉起刘子文:“看样子我到是该回来的早一些,叫皇上您饿了肚子真是不应该。”
刘子文站了起来跟着楚靖瑜轻车熟路的往厨房走去,冷冷的道:“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回来早一些,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进了厨房,冰锅冷灶,什么也没有,楚靖瑜转头问刘子文:“想吃什么?”
“你下的面。”
楚靖瑜头疼起来:“我并不喜欢擀面。”
刘子文霸道的道:“朕就想吃面!”
皇上的架势也摆了出来,楚靖瑜到忍不住笑起来:“行,遵命,臣这就为皇上做面。”
刘子文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看楚靖瑜一双白净的手在面粉和水里翻搅很快搅出了一个光滑的面团,他有力的手不断的揉打着面团,一言不发却又认真严肃,仿佛是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粗旷也罢,精细也好,样样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刘子文别过了眼:“你这一次一定要夺得榜首。”
楚靖瑜笑着道:“这还不是皇上一句话。”
“不,这天下的事情也并不都是朕说了算,榜首要叫天下人心服口服,我这皇帝也才能叫天下人心服口服,你要为自己造势,成为那个人人口中的天下第一横空出世的大才子,朕才能点你为榜首。”
楚靖瑜顿了顿,拿出了擀面杖用干抹布擦了擦:“皇上这么信任我?我得了榜首能做什么?”
刘子文笑了一声:“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重臣你担的起,朕需要你为朕保驾护航,为这天下苍生撑起一片天!”
“好。”楚靖瑜的眼里迸射出万丈豪情,气势磅礴:“既然皇上这么看的起我楚靖瑜,那楚靖瑜定不会叫皇上失望!”
刘子文终于笑了起来,拍着楚靖瑜的肩膀:“我没看错你!”
楚靖瑜放下了擀面杖,看着刘子文:“皇上,该生火了。”
“好的。”刘子文转身就坐在了灶台前,怔了怔,看着楚靖瑜:“这火是怎么生的?”
刚才还在讨论天下大事,仿佛是有着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力量,眨眼之间就被做饭生火这件事情给难住了。
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子骞和苏景文站在外面无语望天。
楚靖瑜做了两碗面,他做的面条算不上多好,但也绝对色香味俱全,滴了几滴香油,放了一颗绿菜,清爽可口,让人食欲大增:“要是知道你晚上来,我应该多备些东西的。”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刘子文头也不抬的道:“听说你在联合京城几大家做酒楼的人做什么大生意?”
楚靖瑜挑眉看了一眼吃的认真的刘子文:“皇上消息灵通,也不过是下午的事情,打算做个大生意。”
刘子文端起大碗喝了几口面汤:“你是什么打算?缺钱吗?还是有更大的谋划?”
既然打算要入朝为官,总要先和上司拉近关系,何况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楚靖瑜就说了自己的打算:“缺钱倒不至于,我们家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够我花用几辈子了,可这世道光有钱也不行,要有钱有势有人脉,京城里后面两样东西我都缺,开酒楼为的就是一个人脉一个人气,愿意帮我的人多了,我才能成为一个正真的强者。”
“你想保护什么?”
“我妹妹。”楚靖瑜回答的很干脆。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吗?成为强者立于不败之地,真是叫人羡慕的兄妹情谊。
“如果真是为了你妹妹,你大可不必如此,朕也可以帮你。”
“不用,我的妹妹我来保护。”
刘子文沉默着喝光了最后一口汤这味道总是叫人流连忘返,似乎来这里就为的吃这一碗面,夜幕低垂,布满繁星,又是一个美妙的叫人迷恋的夜晚。
刘子文起了身:“我该走了。”
楚靖瑜也站了起来,想了想道:“等我一会。”
过了片刻,楚靖瑜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披风:“更深露重,还是要注意身体。”他细心的给刘子文披上,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自觉的划过了刘子文的脖子,刘子文忽的颤栗了一下。
他垂下眼,低低的道了一声谢,转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仁远从房上跳了下来,赞叹道:“不知道护送皇上的是谁,真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呀!”
楚靖瑜向里走去:“一国君主,若不是深不可测,又怎可能站在这人世间的巅峰处?皇上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猜了,还是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王仁远一下子就想到了睡在他屋子外面要给他守夜的叫做小草的小丫头,顿时垮了脸:“能不能把她弄走,她睡在那,我晚上都没法嘘嘘了。”
楚靖瑜重重的的关上了门,把王仁远关在了门外,冷冷的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王仁远又是一阵哀嚎。
一步步踏进这灯火通明,重重叠叠的宫殿,仿佛是从仙界到了地狱,恍如隔世,刘子文那满身的帝王气也笼罩了全身,让他仿佛是身在浓雾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苏景文和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两句就上前道:“太后的人来了好几次,说问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里?”
刘子文冷冷的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今夜宿在景泰宫。”
苏景文低低的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下面的小太监立刻飞奔了出去到景泰宫传话。
景泰宫的德妃白云裳是朝廷重臣白阁老的嫡女,白阁老和萧太后一党的张阁老是世仇,两族争斗不休,是他手中天然的利器。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萧太后的宁心宫,萧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姑母:“皇上这是……”
萧太后冷冷的笑了一声:“也不过就是这点把戏而已。到是安平王那个老家伙,寻常不管事,现在到出来装好人,也偏帮着皇上和太子,叫我们起儿去跪奉先殿,着实可恨!”
萧贵妃叹息了一声:“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老太太因那日生了气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秦昊天亲自去请了宫里的太医,调理了好几日才渐渐好了些。
这一日天气暖和,无风无雨,穿着一件半旧的湖蓝色裙衫的罗秀逸,水灵灵的仿佛一根水葱,站起来大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议道:“天气这么好,老太太的身子也好了起来,不如我们大家陪着老太太去院子里坐坐,姐妹几个捶丸给老太太解闷如何?”
一家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这么的僵持这也不是个办法,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喜,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亏的秦家的这些个小姐们性子好,总是这么叫罗秀逸出风头也不见生气。
秦轩宇笑眯眯的扯着老太太响应了罗秀逸的号召:“妹妹这个想法好,祖母,您也去吧。”说着眨着一双的桃花眼又去看罗秀逸,仿佛是邀功一般。
楼玉儿也笑着道:“瞧我们这些人,还不如罗家的表妹想的周到,好些日子没有捶丸了,老太太您去瞧瞧我这技术是不是生疏了!”
秦佳人看了一眼楼夫人,才笑着走道了老太太身边:“您也别生气,一起去吧。”
说着又拉着楚筱悠的手:“好妹妹,你也帮着说说呀,难不成还在和我们制气?”
不管心里怎么样,那都是背地里的事,面上的事总要过的去。
楚筱悠笑着同老太太撒娇:“大家都这么说,您也去吧。”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既你想去玩,那祖母也就去吧。”
秦佳茹欢呼了一声:“终于可以去玩了!”
她这么天真烂漫,叫大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气氛立刻好了起来。
楚筱悠和跟前的秦轩宇扶起了老太太,秦轩宇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汪汪的光去看楚筱悠,楚筱悠心里一阵恶心,既然私下里已经和罗秀逸那么好了,还来招惹她做什么?真是不知廉耻。
若不是想叫罗秀逸着急,她真想当面问问秦轩宇安的什么心。
楚筱悠压下了心头的不悦,抬了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轩宇,秦轩宇立刻眉飞色舞。
都叫罗秀逸看在了眼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愤怒,年纪才这么小就已经会勾引人了,不知廉耻!
正文 36。第36章
繁花盛开的季节,秦侯府里步步是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寻常专门玩捶丸的地方百花厅,宽敞的大厅,无门无窗,只是用柱子支撑起的屋顶,不用的时候从四面垂了帘子下来,老太太要来,帘子早早的就卷了进来,四周一圈都有椅子,管事的楼玉儿也叫人往这边铺设了坐垫和椅垫,大家一坐过去,小丫头们就上了茶点,天气晴好花香四溢,坐下来就觉得心情不错。
中间就是捶丸的场地,一道白线,不远处挖的一个小圆坑,小姐们都喜欢玩这种游戏,用带着铁钩的杆子把皮革做的小球轻轻的松进去就算赢了,要是楚靖瑜看见,一定会用高尔夫来形容这一项古代的运动项目。
管事的楼妈妈带着小丫头给几个小姐们送来了捶丸的杆子,当先就送到了楚筱悠的手里,笑眯眯的道:“表小姐挑一个。”
这可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有的事,不管是有了什么都是先别人挑,挑剩下来才轮到她,这一次竟然先送给了她。
可见人还是要有脾气一些,要强势一些。
秦佳拉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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