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走了进来,坐在楚筱悠身边笑着打量,拉着楚筱悠的手:“表小姐真是好人物,可惜我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没能早些见到表小姐。”
楚筱悠心里却在飞快的计较,到底应不应该帮薛姨娘,帮了薛姨娘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心里想着,笑语嫣然的和薛姨娘说话:“姨娘才是好人物,我是晚辈本当先去拜访,到叫姨娘来看我。”
薛姨娘掩嘴一笑:“表小姐若是不嫌弃,往常要是闲着可以到我那里去坐坐。”
薛姨娘是来拉拢关系的,或者说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怕不能全须全尾的把孩子生下来,所以着急的想要找到一个稍微有些能耐的助力。
就是为了外祖母为了母亲和舅舅,她也该帮一把薛姨娘,更何况或许她还可以借机反击楼夫人。
楚筱悠想着,反手握住了薛姨娘的手腕,微微一笑:“我瞧姨娘气色好似不好,不若帮姨娘把个脉。”
薛姨娘没想到楚筱悠还会把脉,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怕被楚筱悠知道,顿时大急,这事情要是传到了楼夫人的耳朵里,别说生下孩子,便是她自己只怕也难活命。
她又担心楚筱悠其实是在玩笑,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时僵在了原地。
楚筱悠会什么把脉,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看薛姨娘的反应,不过现在她到可以肯定了,薛姨娘确实怀孕了。
楚筱悠瞪大了一双漆黑的眼,看着薛姨娘:“姨娘是?”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看出来了,薛姨娘反倒没有先前那样惶恐,苦笑了一声:“表小姐真是好能耐,连这个都能知道。”
楚筱悠恭喜道:“这样的好事怎么没听别人说起,姨娘难道没有跟大舅母说一声?”
薛姨娘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都这个年纪了,这种事情哪里好开口。”
楚筱悠却缓缓的道:“姨娘也不必在我跟前藏头藏尾的,大宅门里的那点事情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姨娘若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回,跟我去把这事情和外祖母说了。”
薛姨娘没想到楚筱悠一个年纪这样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到很意外,脸上也露出了郑重之色:“表小姐的好意我明白,但老夫人已经好久都不过问家里的琐碎事情了,我又怎么好去打扰老夫人的清修?”
“姨娘这事情迟早都是要闹出来的,难道今日不说往后就永远没人知道?”说着顿了顿,眼里迸射出光华:“若是姨娘还信得过我,就和我去外祖母那里说一声,到底外祖母管还是不管,说了才知道。”
楚筱悠的那种气势,忍不住就让人信服。
薛姨娘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眼里渐渐透出坚定:“也好!”
楚筱悠是学着哥哥楚靖瑜的样子说话的,那种让人忍不住信服的语气,没想到竟然起到了作用,她的心里小小的雀跃之后,就拉着薛姨娘的手起了身。
重生之后她虽然看透了很多,但天性使然,有些东西并不是轻易就能改掉的,但跟着哥哥,她确实受益匪浅,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谁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老夫人正在翻看她旧年的书信,看见楚筱悠进来就朝楚筱悠招手:“快来帮外祖母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你们小孩子眼睛亮。”
楚筱悠笑着偎依了过去,在老夫人耳边道:“我是来跟您说件喜事的。”老夫人这才看见下头站着的薛姨娘,转头瞧了一眼楚筱悠:“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说,还跟外祖母打哑谜?”
薛姨娘才发现老夫人十分的疼爱这个父母双亡的表小姐,她心里不经更多了几分希望。
楚筱悠笑着道:“薛姨娘有身孕了!”
老夫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喜色,那森然的目光从薛姨娘身上略过,看的薛姨娘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在看楚筱悠就又成了慈爱的笑意:“当然是好事,你小孩子家的管这些做什么,自有你大舅母去操心。”
楚筱悠也不急躁,徐徐的道:“我这是替外祖母高兴,等到薛姨娘生下孩子,您抱养在身边,等到养大就又是个和大舅舅一样了不得的人物,那可是侯府的大喜事,若是个女孩子您就给养成皇妃皇后,也是家里的大喜事,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的一脸天真懵懂,仿佛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然而老夫人却觉得犹如炸雷一般在心里响起,孙辈里的孩子有多么不成器,她就有多失望,她原想着自己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她不该掺和太多,但楚筱悠的话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可以自己养大一个,将来即使前面的都不成器,只要有一个能鼎立门户就好。
老夫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薛姨娘的身上,薛姨娘只觉得好似有千斤的重量一般,几乎要站不直。
“筱悠说的到和我心意,你下去吧,这事情我知道了,自有计较。”
薛姨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软到在地上。
真没想到这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老夫人既然开了口,那就是会管这事情的,她想不出楚筱悠说的话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显然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
薛姨娘一走,老夫人就戳了戳楚筱悠光洁的额头:“你个傻丫头,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楚筱悠笑眯眯的道:“我只想着祖母高兴,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打算都和我没有关系。”又问老夫人:“薛姨娘的事情您是怎么打算的?”
老夫人顿了顿,瞧了一眼楚筱悠灿烂却不稚嫩的目光仔细的道:“这事情先放上几日,我瞧瞧你大舅母知道了是个什么样子,她若能容下这孩子,这事情我就不管了,若是容不下,那我自然要插手。”
没想到外祖母会和她说这么机密的事情,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楼夫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下侍妾有孕还生下孩子?楚筱悠不遗余力的在老夫人跟前给楼夫人挖坑:“那您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情也不告诉别人,就悄悄传到大舅母的耳朵里,这样也能知道大舅母最真心的想法,对大家都好。”
老夫人笑着道:“行,都依你。”
楚筱悠笑着搂住外祖母的胳膊撒娇,眼里是明亮的光,楼夫人,有大礼等着你,你可接好了。
楼玉儿才从分配差事的掌事堂回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丫头婆子,进了自己住的融慧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点上了灯,她问一旁的小丫头:“你们爷回来了么?”
才说着话,就见秦轩河带着一身的酒气从外面进来,见楼玉儿就作揖:“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
惹得楼玉儿笑起来,戳着他的额头:“你少油嘴滑舌的,你自己说,今儿又去了什么地方鬼混了?给了你那相好的多少银子?”
秦轩河立刻赌咒发誓,搂着楼玉儿往里走:“家里有你这样的美妻,我还有心思去哪里,你快叫人给我熬了醒酒汤,一会还有个局要出去。”
楼玉儿坐在梳妆台前叫人把头上的花冠卸掉,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秦轩河:“怎么才回来就要出去?”
“罗家的表弟做东,请了定南侯府的三公子王安康,白阁老的二公子白博雅,刘御史的大公子刘承允,国子监祭酒长子姜涵忍还有楚家的表弟楚靖瑜,叫我过去一起作陪。”
楼玉儿一怔:“这个罗云飞是要做什么?把京城几个有学问有背景的大家公子都请了去?”
婉如从外面端了醒酒汤过来,秦轩河就着婉如的手喝了,又去拉婉如的手:“这丫头一日比一日好看了。”
婉如没好气的抽出了手:“爷是自己痛快不管我们的死活。”说着扭身出了屋子。
秦轩河一笑,翻了个身:“谁知道呢?到像是个鸿门宴,我睡一会,你过上盏茶的功夫叫我起来。”
楼玉儿答应了一声,听得秦轩河睡了过去,站了起来翻看他脱掉挂在墙上的衣裳,仔细瞧了一遍,又拿在鼻子跟前闻,竟然没有一丝的脂粉味,没有一根头发丝,楼玉儿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
正文 22。第 22 章
这条东门外的立春街一到了夜晚就灯火通明,高头骏马往来,络绎不绝,是京城的不夜街,从东头的神仙楼到西面的万春阁每一家都有京城排的上名号的顶级妓子,时下好喝花酒,凡上等人家的公子聚会必要请几个有名的□□作陪,唱曲陪酒磨墨铺纸,方有些风雅风流的味道。
神仙楼的二楼雅间,花团锦簇灯火通明,一张大圆桌上都坐的是些青年才俊俊美又有家势,作陪的茹娘和小青一个温婉一个娇艳皆是使出浑身的本事周旋。
罗云飞作为今日的东道主,先站了起来:“今日各位愿意赏光,云飞先干为敬!”
姜函忍当先应和,其他几人也都举杯。
罗云飞请这么多人无非是要给他楚靖瑜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道这京城罗云飞比楚靖瑜有人脉有才学,楚靖瑜淡淡一笑,一饮而尽。
那边的定南侯府三公子王安康一笑道:“这样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妨我们行令,谁若输了谁就喝,输的最多的那个今日结账。”
刘御史的大公子刘承永笑着道:“你这提议,知道我不如你们有急才,寻常手上零用的钱有也不多,偏你说出来为难我!”
罗云飞笑看向楚靖瑜:“不知道表弟意下如何?”
楚靖瑜爽朗道:“即是玩乐就图个高兴,我奉陪到底。”
秦轩河左拥右抱,一脸享受:“你们玩,我瞧着就是。”
罗云飞是主,他先起的头,一转圈的轮着来,没想到楚靖瑜虽然接的平淡但也很快就能反应上来,果然是刘承永喝了一杯,后面下一轮就是楚靖瑜,这样三四轮下来大家才看出来楚靖瑜是故意输掉,好叫刘承永不太尴尬,和次次惊艳的罗云飞相比就显得大气的多,更有主人风范。
再坐的好几个都才正视起这个言辞不多的楚靖瑜,刘承永笑着向楚靖瑜抱拳,王安康笑朝着楚靖瑜道:“在要是输下去,你一会就要结账了。”
楚靖瑜一笑道:“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哪能和各位兄台结交相比!”
如此大气豪爽,王安康大笑着揽着楚靖瑜的肩膀朝着罗云飞道:“云飞,你这表弟很得我心,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他虽是文人却一向大气爽朗在众人中的口碑不错,隐隐有领头之势。
今日本来是想给楚靖瑜一个下马威,到没想到适得其反叫他入了王安康的眼,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罗云飞的面色青红交错。
姜函忍和罗云飞关系最要好,知道罗云飞的打算,故意笑着道:“听说楚兄家财万贯,想来也不把这几个小钱放在眼里。”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但我也只花给值得花的人。”
姜函忍大囧,王安康大笑起来和楚靖瑜碰杯:“今日能识得楚兄实乃大幸,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一面饮酒一面天南地北的聊天,王安康自认见多识广,但他提起什么楚靖瑜都能答上,学识之渊博令人佩服,再坐的其他人根本插不上嘴,刘承永听得认真,就连姜函忍和秦轩河都一直听着。
而所谓的主人罗云飞,到被冷落在了一旁,铁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真是小瞧了这个楚靖瑜,还有这种手腕!
这就是人格魅力,有些人注定走到哪里都会不自觉地成为人群的中心,就像楚靖瑜,天生自带太阳般的光芒,小人的阴谋诡计,在他的谈笑之间就化为粉末。
罗云飞垂了眼:“这样干坐着说话多无趣,我们玩投壶,换个花样,壶离我们三丈远,看谁投的中,文人虽要学文好,但也不能身体太差,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罗云飞之所以受皇帝的青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会些粗略的功夫,身手矫健,不同于其他读书人,但罗云飞却不知道楚靖瑜更是精通此道。
王安康也喜好这些,闻言转头道:“若输了又该如何?”
罗云飞看着楚靖瑜,一字一句的道:“若输了就奉上白银五千两。”
那边的秦轩河听了连连摆手:“不玩不玩!”
姜函忍和刘承永都不应战,罗云飞嘴角是淡淡的笑,使得他黝黑的面庞上多了一点如剑的气势。
王安康看了一眼楚靖瑜,好似才品出来罗云飞是刻意想要为难楚靖瑜的,哪里想到楚靖瑜站了起来,叫侍候的人放了壶在墙角,自己手里捏了两根箭,似乎就是随手一扔,哐啷一声,那箭就掉进了壶里,目光明亮气势磅礴:“我到觉得这样玩才有意思,或者我们就该拉弓射箭,比一比真功夫,若是不得上阵杀敌,这学文也学的太差了些。”
大家哄然笑起来,一面又给楚靖瑜拍手鼓掌,这气势这能耐,叫人不佩服都难。
罗云飞不过学问稍微好一些就处处炫耀攀比深怕别人不知道,不过是有些粗浅的功夫也照样拿出来炫耀,和楚靖瑜这样不声不响却身怀绝技的人相比,简直小丑一样,以前不觉得,现在忽然就发现罗云飞此人实在一般。
罗云飞被气的差点拂袖而去,他就算想比也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对手,不过是自取其辱。
到底是王安康,不想罗云飞太尴尬,笑揽住他的肩膀:“今日亏得你请客,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认识楚兄这样的人物。”
就把这话题带了过去,只是这话不说还好,说了罗云飞的面色就更不好。
罗云飞情绪不高,众人也不想他为难,又坐了一会就都起身辞行。
临走之时王安康邀请楚靖瑜道:“后日我父亲大寿,楚兄千万要来,我还有几个相熟的兄弟要给楚兄介绍。”
定南侯喜结文人墨客,他大寿之时必定有诸多大儒前去,旁人求都求不来一张帖子,他的一个宴席到是帮了楚靖瑜大忙。
楚靖瑜爽快答应下来。
罗云飞却觉得要吐血。
几人说笑着出了神仙楼,在门口互相道别,楚靖瑜上马行了一会王仁远就一身酒气的骑马跟了过来,楚靖瑜笑看他:“今日去哪里喝酒了?”
“我一个人闲的没事,路过巡防营的时候瞧见不少当兵的往外走,就随便拉了几个一起喝酒,喝到一半听人说大哥吃完了,我就又出来了。”那些人死活不放他,是他硬跑出来的,得罪了江林是要处处小心一些。
楚靖瑜想了想:“你若一心想要当兵,那我去求求舅父,不过使点银子的事情,帮你在巡防营某个职位。”
秦侯爷到现在还没有见楚靖瑜的面,去了就要看人脸色,王仁远不同意:“这个大哥就先不操心了,我去同他们那些人喝酒吃饭,他们告诉我,巡防营过几天要招新兵,叫我去巡防营报名,只要会点拳脚功夫就行,犯不着费那些事。”
楚靖瑜思量了片刻,王仁远野性未驯,从小兵做起,多磨砺上两年对他只有好处,也就点了点头:“回去从账上多支点钱,兜里多揣点,别做事束手束脚的。”
王仁远像个孩子一样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罗云飞回去的比平时早,秋香院开有独立的门,他从偏门进去,守门的婆子都意外,不过向来不敢随便开口,只提着灯笼朝里面喊了一声,正在同罗秀逸做针线的翡翠立刻迎了出来,扶着罗云飞:“公子今日到回来的早。”
她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罗云飞却发了脾气,一把推开了翡翠,恰巧叫罗秀逸看见,她皱眉道:“哥哥这是怎么呢?”
说着扶起了翡翠。
那样丢脸的事情罗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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