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并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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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并蒂-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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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夫人,你初进我杜府之时,是那样恭谦贤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东西是从阿溪院子里搜出来的,无论如何,阿溪也脱不了干系!”杜伟大声呵斥着,声色俱厉。
杜云溪雪白的脸一下变得青白交加,恍若是被杜伟的怒气给吓着。一个“咕咚”,她已经跪倒地上,匍匐在杜伟的跟前,哭得泣不成声,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父亲,阿溪……真的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父亲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杜若雪见二姐一副诚惶诚恐模样,被吓得簌簌垂下眼泪来,掩了面在一旁嘤嘤哭泣着,跟着跪了下来。
大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面色凄惶,楚楚可怜,可是正当她要开口为女儿开脱之时。杜伟却不容她多说,狠狠打断了她,“你不必多言了,阿溪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你给惯出来的。”
大夫人咋了咋舌,娇俏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如今老爷都这样说了,如果她再为女儿说话,老爷一定会将她都牵连进去,到时候真的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夫人向来心较别人多一窍,她又怎会在这个当口不顾后果的冲上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阿溪去当姑子,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阿溪就有重回杜府的希望。理清了这点,大夫人虽然心疼自己的姑娘日后会受苦,但也只好沉寂下来,不再为杜云溪说话了。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抵赖?本朝严禁这样的巫蛊之术,你岂会不知?如今却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如若被外人知道,我们整个杜府是要满门抄斩的啊!”杜伟死死盯着杜云溪,好似要将她脑袋盯出两个窟窿出来。他实在想不到,昔日温顺乖巧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是存心想要毁掉整个杜家么?
满门抄斩!好似一记闷雷当空炸开,杜云溪整个人僵僵跪在原地,神色惊诧。这样大的罪,父亲又岂会那么轻易的饶恕她?杜云溪瞧了眼大夫人,却见自个儿的母亲只是一脸忧伤地瞧着自己,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打算。突然之间,杜云溪似乎有些明白了,父亲此次处置她,母亲是不会插嘴了的。
瞧着杜云溪木讷失望的眼神,大夫人心疼极了。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啊。她冷不丁瞧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杜流芳,心中涌起腾腾杀意。这件事情,铁定跟杜流芳有关。阿溪,等着,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将那人送入地狱里去!
“来人,将杜云溪送去水月庵,带修行。”杜伟别过脸去,不再看匍匐在地上一堆哭得哀婉伤心的人,冷着声音吩咐着。随后怕自己要改变主意似的,逃也似的出了屋子,大步流星而去。
杜云溪怔肿地瞧着杜伟迅疾的离去,神色落寞而又绝望,脸上抹上一层青灰,深深破坏掉了她的美好。大夫人在杜伟走出内屋之时,早已支持不住,望着杜云溪泪流如注,一把将杜云溪拉入怀中,紧紧环住。“阿溪,我可怜的女儿……”
“母亲……”由着大夫人这么一唤,杜云溪心里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一想起自己要去尼姑庵带修行,她长而密的睫毛越并拢,她的皓齿就不停地打着颤,显出可怖的模样。那个地方又清苦又无聊,身边又没有个丫鬟服侍,往后的日子,她怎么过得下去?一双丹凤眼张得出奇地大,目光却并无焦距。
“母亲一定会接你回来的,你且在那边忍忍,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大夫人苦着一张脸跟杜云溪保证着。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可是如今她要去那荒郊野外的庵堂里带修行,她却无能为力,大夫人顿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剜着,痛得她浑身上下都不住地颤抖着。狭长的丹凤眼里饱含着泪水,只要她稍稍一动,泪水就跟珠子一样掉下。
杜云溪哪里理解大夫人的苦心,眼里红血丝布满,她用力挣开大夫人的怀抱,哭着喊道:“母亲,你去跟父亲求求情好不好,父亲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这样无情的。他很少对我落过重话,这次也只要去求求情,他就会心软的……”说完她又死死拉住大夫人的衣角,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脑袋,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要被送入庵堂的事实?
“母亲……”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杜云溪是好。庵堂的日子那般苦,什么都是自己做,吃得也是粗茶淡饭,没准儿还会被人欺负……可是老爷态度如此坚决,又岂是她能劝得了的?一想到这里,大夫人心头一哽,捂了嘴嘤嘤哭泣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杜云溪还死死拽着大夫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着,好半天都没有听到大夫人的回音,这时她才恍然,母亲这次是放弃她了。杜云溪一脸溃败地狠狠松开大夫人的衣角,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长而密的睫毛重重地垂下,一双丹凤眼痛苦地睁着,面色惨白犹如被霜打,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木雕一般。此时此刻,那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的风情?
杜流芳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知不觉中,嘴角已向上翘起。大夫人、杜云溪,这还只是开始,你们等着吧!
大夫人见自己女儿枯坐在原处,眼里冒出死寂的光,她的心头大恸,双手紧紧环住杜云溪,哭得越大声。可是无论她怎样喊怎么哭,杜云溪就是没有半点儿动静。
“杜流芳,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你的姐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小小年纪,却如此恶毒心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夫人苦苦叫唤无果,遂将心头憋着的一肚子火全朝杜流芳泄出来。她的眼里涌动着火一样的怒光,整张净白的脸因为愤怒和难过而扭曲着,言语带着森森之气,简直与平日里一副菩萨模样的大夫人判若两人!
杜流芳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喜庆之意。她迈着清越的步子朝大夫人母女靠近,她的声音恍若那早春时节的泉水叮咚,“母亲此话怎讲,怎么可能是我陷害了姐姐呢?可别忘了,是母亲要来搜流芳院子的,只不过是在流芳院子里没有找到甚,却在二姐院子里找到了东西。这一切,母亲又怎赖在流芳身上了呢?怪只怪,二姐并不安分、心思毒辣,巫蛊这样邪门的东西也敢沾边,啧啧……”杜流芳意犹未尽地叹出两口气来。
“牙尖嘴利!”明明刘妈将那东西塞进了烟霞阁,如今却找不着,定是那贱人事先早有防备,倒打她一耙。大夫人知道这会儿自己手上没有证据,若是苦苦与那贱人纠缠,到头来倒霉的就只有自己。遂只这样骂了一句,便转过脸去,对着木在一旁的几个婆子丫鬟斥道:“你们几个过来,快将小姐们扶起来!”
屋子里的人随着大夫人的离去而一窝蜂地离去,此时此刻,屋子里才有了一片安宁。杜流芳目送着大夫人离去,眼里浮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杜云溪在当天下午就由人从后门送走了,杜流芳没有去,呆在屋子里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睡醒的时候,便听得屋子外有人碎碎说话的声音,只是距离隔得远,她听不大真切。杜流芳眨了眨眼睛,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神,这才坐起了身子。又呆坐了一会儿,徐徐下了床来。

第六十九章妥协

若水和五月听得屋子里有动静了,也止住了话,很快迎进内屋来。
“小姐,并蒂莲粉已经取回来了。”五月一脸笑意,一双圆眼眯了起来,煞为可爱。
今晨,杜流芳嘱咐陈妈派人将那《柳家花边纪事》的书稿送去有间,顺便用得来的钱购置一些并蒂莲粉。这会儿可是到了。杜流芳双手接了过来,那香粉用一只做工精致的小匣子装好,光是瞧着这匣子,便知价值不菲。杜流芳去了盖儿,搁在鼻尖细细一闻,果然清新淡雅又带着股微甜的味道。只是一想着这么一点儿香粉,却花了她好些银子,她就一阵肉疼。不过能够整蛊到柳意潇,她也觉得这银子花的值了。
“还有一件事儿,”若水凑到杜流芳耳根子边,小声说着:“六姨娘前阵子不是被罚去庄子上养着,没想到这才没几天,那田庄上的老妈子过来回禀,六姨娘身患风寒,但因庄上没个大夫甚的,便只好一拖再拖,最后病死在庄子上了。”
杜流芳眼珠一抡,早就知道大夫人会出手的,却没有想到这么迅疾。刚才她们俩在外屋嘀嘀咕咕,大是在说这件事情罢。“什么时候的事儿?”
若水回道:“便是今日午后传来消息的。”若水跟在杜流芳身边这么久,有些事情她比以往瞧得清楚。这六姨娘突然没了,一定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想想大夫人也太恶毒了,这一招下去便是一尸两命啊。
杜流芳倒是没有若水这样感慨,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着:“知道了。”其实,一早她就能预见六姨娘会有此不幸,但是她却没有出手相助。她不是什么白莲花,各自有各自的命。
出了院子,便瞧见鸳鸯坐在葡萄架下绣着罗帕。自那日鸳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之后,杜流芳便将鸳鸯调进了内院。反正她的身边时常有锦绣保护着,鸳鸯若是要做坏事儿,只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调到跟前来之后,杜流芳才晓得这个年纪并不大的鸳鸯为甚那么讨大夫人的欢喜了。原来这丫头绣工极好,绣的东西栩栩如生、逼真得紧。有次,她绣的牡丹竟然将彩蝶给吸引过来,这样的绣工简直可以跟宫廷里御用的绣娘相提并论了。
见鸳鸯绣得正起劲儿,压根儿没有瞧见杜流芳正朝着这边过来。杜流芳见她一针一线皆是如此用心,纤手一扬,来回穿梭着,一副轻轻巧巧的模样。那如花的脸上饱含着幸福的笑容,香的有些醉人。杜流芳见她这般用功,便没有打扰她,只是令她疑惑地是,只单单绣一张手绢儿而已,鸳鸯何以露出这样的柔情蜜意?莫非这是送给心上人的?
鸳鸯忽的察觉周遭有甚不对劲儿的,猛一抬头,却见是杜流芳杵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鸳鸯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恍若梦初醒,丢了绣物便要跪下,谁知那锋利的针尖扫过指尖,刺出一个血泡来。十指连心,鸳鸯当即捧了自己的手,纤眉皱得老深。“小……小姐。”
杜流芳瞧着鸳鸯一副慌里慌张模样,自知自己的突然到来吓坏了她。赶紧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也只是瞧着这娟子上的花样少见,却又如此美丽,这才过来瞧瞧,谁知吓坏了你。这娟子上的花是什么花,怎地这样漂亮,京城一带好似没有?”
鸳鸯见她并无它意,稍稍稳了稳心神,一脸璨笑起来,“这花叫做格桑花,我也是在图谱里面瞧见过,只觉得好看,便拿来绣了。”
“格桑花?听着好似不是本朝的花名……”杜流芳一脸神色。
鸳鸯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退下去了。“这是北方大草原一带才有的花。”鸳鸯只这样简单地解释着。
杜流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鸳鸯对着杜流芳笑了笑,轻轻说道:“小姐若是无事,鸳鸯就先下去了。”
杜流芳也一笑而过,“下去吧。”
闻言,鸳鸯朝杜流芳福了一礼,这才将绣物整理好,抱着往自己的屋子去了。杜流芳凝着鸳鸯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异样,但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鸳鸯整个人消失在院子里时,杜流芳才折回了步子,唤了锦绣前来。
锦绣不知杜流芳唤她有何事情,但还是规矩地低垂着头,等着杜流芳的问话。
杜流芳瞅了锦绣良久,这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锦绣,这些天,鸳鸯可有做过令人怀疑的事情?”杜流芳越想越是狐疑,直觉告诉她,这个鸳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锦绣仔细地想了想,半响之后才疑虑地摇了摇头。“并无异常,无非就是在院子里做事,闲暇时候绣绣花。怎么了,小姐?”锦绣思前想后,这鸳鸯没有半点异常。莫非小姐捕捉到甚蛛丝马迹不成?
杜流芳摇了摇头,“罢了,无事。你仔细盯好她。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锦绣听了杜流芳话,低着嗓音回道:“小姐放心,奴婢和锦慧一定会小心盯着她的。”不怕捉不到她现形,只怕是小姐自己心有疑虑,顾虑太多。
“刘妈今日可有前来?”杜流芳突然想起了甚,偏了脑袋往雕花木窗外瞧去,状似无心地问着。
“还没有。”她们姐妹俩虽然跟杜流芳的时日不多,但是锦绣现在大抵猜着了杜流芳是个什么心思。刘妈决计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怎么,事情暴露了,不敢前来了?杜流芳转回脑袋,冷眸里透出一抹异样的光彩,脸颊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将她给我绑过来。”
锦绣虽知刘妈如此欺弄小姐,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却完全没有料到小姐会这样明目张胆将那刘妈拖过来。一时冷凝的眼中多了一抹滞涩,在原地杵了半会儿,才想起了回话。“小姐请稍等。”对她而言,将刘妈捉到小姐面前来并不是难事,所以她的答话中没有半点儿的迟疑。
锦绣出去之后,杜流芳站起身来,随意地走到外屋。便见若水跟五月两个人并着坐在条凳上绣花,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惹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那两人见小姐出了内屋,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小姐可是有甚事儿吩咐?”
杜流芳瞄了那还未完工的娟子,只是已经初见轮廓,是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那红梅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盘虬卧龙的枝桠颇为传神。“这绣功可是鸳鸯教的?”
若水和五月面面相觑,小姐怎么忽然间扯起了这件事儿来?若水毕竟在杜流芳身边呆久了,最先反应过来,捧了手里的娟儿过来,笑眯眯地说着:“可不是呢,鸳鸯姐儿的绣功真是了得,小姐,您看这梅花多像啊。”若水上次被刘妈毒打,如今还没有好彻底,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颇有些吃力。
杜流芳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这绣功着实不错,密密麻麻的针线像是天生就镶在一起一般。杜流芳伸手往那绣花上一摸,双眼微微一胀,这样的绣法让这些红梅鼓胀起来,所以才会如此栩栩如生。“着实不错。”杜流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绣法,心中由不得对鸳鸯的手巧由衷地一叹。
不多时,锦绣已经手脚轻快地进了烟霞阁,她的动作极快、脚底犹如生风。杜流芳瞧着那迅忽而至的丫头,眼里有着难以掩饰地称羡之意。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她斗不过人,可以无赖耍泼直接遁走,这也不失为保命的绝技了。
锦绣人小个大,双手提了刘妈的手和脚,轻巧巧地走到杜流芳面前。“小姐,刘妈带来了。”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往刘妈那张老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刮子,那突然而起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然后又直径将刘妈丢在地上,不再去理。
那刘妈经过这样一跌,原先的昏昏沉沉完全消失。她捂住被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又揉了揉火辣辣疼的脸颊。冷眼瞥着兀自站起身来的锦绣,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的记忆一股脑涌上脑门。她刚不过退出大夫人的房间,想要到自己屋子里歇会儿。却不知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死丫头,劈了她的脑门就将她放到了。等她再次醒来,脑门、后脑勺、脸颊都是疼,不用说,这全都是这个死丫头干得好事!刘妈不由分说地骂起来,“你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你姑奶奶我可是大夫人手下的得力助手,你竟敢劈晕我?你是哪个院儿的,是哪个疯子调教出来的死丫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了……”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敢这样对她,刘妈挣扎了半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刘妈,我看你是活腻了吧?”与刘妈破嗓子大骂的举动,杜流芳比她温柔多了。只是脸上泛着冷笑,冷冷地盯着刘妈,嗓音放柔,那柔弱的声音好似三月春风暖人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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