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听言,先是一愣,然后才抬头狠狠咬了他的唇。
楚恒远有些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推倒,待身子稳了稳,才忍不住开始回应她。
湿软的舌尖相抵,温柔的纠缠着,火热的气息,暧昧的喘息声,榻上的二人吻的难舍难分。
“唔……”明明是她主导的,最后却被这厮沉沉的压在身下,初云狂躁了。
楚恒远虽说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骨子里倒是是一头凶残的恶狼,哪里肯让着她,只好使劲的吻着她,让她说不出话才好。
那事虽说是意外,但是的确是他的错,如今初云好不容易解开了心结,但是心里头到底还是有所介怀的。
如今他要做的,只是一鼓作气。
他楚恒远要娶的女人,自然是一辈子要宠着爱着,但是这个前提是——这女人要愿意嫁。
他的手覆上她胸前的丰盈,听得身下的女子嘤咛一声,楚大公子的黑眸变得愈发的幽沉。
初云的神色恢复了清明,娇软的身子不再挣扎,低低道:“不要。”
楚恒远一愣,试探着吻着她的脸,声音柔和,“……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事已至此,他没有理由再推卸任何的事情,但是他放不下她,这是真的。
他自然是了解初云的,像她这般的傲气,哪里容得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子行鱼水之欢,虽然……那日他是喝醉了。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他也认了。
原想着若是初云不愿,那他就放手,让她寻找更好的。
但是如今她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
他不想错过。
初云静静抱着他的腰际,感受到他的体温,嘴角的笑意撩人,羽睫微颤道:“阿远,我的确心里有你,但是……我们不可能了。”
她自然是知道,以她郡主的身份,与他是良配,饶是那楚相不喜欢自己,若是赐了婚,也定然是欣然接受。
可是他是一个孝子,就算她嫁了他,那日子如何,是可想而知的。
“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她放不下他,可是也没有勇气嫁给他,那丞相府中,早已有另一个女人。
她初云从来都不屑于别的女子同享一个夫君。
饶是她这般爱这个男子,但是也做不到。
楚恒远轻笑了几声,然后狠狠咬着她的唇,喘着粗气,双眸赤红道:“是我高估了自己,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似是料到他的反应,初云换上他的脖子回吻着他,两人纠缠了许久,直到气喘吁吁,她才字字清晰道:“……我要回宫了,保重。”
“……不送。”
***
和楚恒远在一起的十日,就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初云一身鹅黄色的华丽襦裙,梳着平素最喜欢的简单发髻,绸缎般的青丝长及臀部,随风摆动。
此刻国师大人正心情愉悦的浇好了花,看着身侧的女子,不急不缓道:“今日郡主回宫,陛下定然是欣喜不已。”
初云是整理好情绪再回来的,精致的小脸虽然扑着脂粉,但是双眸的微红还是分外的明显,她勾了勾唇,声如碎玉,“国师可知,本郡主最羡慕的便是陛下。”
国师大人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初云的笑意更深,但是眼角却有些湿润,“我不是羡慕她的地位,皇位虽然尊贵,但是在我眼中,却只是一个负担,我羡慕的,是她的身边,有一个为她一心一意的人。”
“国师,你会来大昭皇宫,从始至终,为的就是锦儿,对不对?”初云微微眯着眼睛。这个男子太神秘,起初她也想过这厮会对大昭国不利,可是如今,他却成了大昭国最不能缺的人。
国师大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得正艳的芍药,那粉嫩的花瓣恰似少女的面容,娇妍美丽,充满着生气。
初云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早该想到了,所有人都看得到,你对锦儿这般的好,见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我早该想到了。”如今问他是不是真心,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知道这国师除了对锦画之外的人不喜多言,便也没有再问下去,临行之际稍稍驻足,垂眸道,“还是跟她说吧,你不说……她不知道。”
国师大人抬眼看着那抹曼妙的身姿渐行渐远,握着花洒的手指慢慢收拢。
说了,她还是会忘记的。
他的小猫儿,如今是愈发的呆傻了。
……不知道,还有几日。
暮色四合,国师大人才去乾和殿,原以为他的陛下应是懒懒的躺在榻上休息或者看看话本,却不料听见一阵悦耳的笑声。
脚步一顿。
看来今日心情不错,想到此处,国师大人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开心便好。
“乖,不许乱跑,啊!团子,回来,都说不要乱跑了。”尊贵的大昭国陛下赤着脚从软榻上跑下去,开始追着那只淘气的小猫儿。
整个大殿的奴才都欲帮忙,却被他家陛下阻止了。
小猫儿跑到一双黑靴旁,伸出两只前爪挠着眼前的靴子,模样委实可爱。
锦画一愣,看着团子大逆不道的触碰着国师大人的靴子,要知道这厮可是有洁癖的!想到此处,便欲跑过去将团子抱回来。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平素纤尘不染的国师大人如今却面色温和的将地上的白猫儿拎了起来,十分温柔的抱在怀里。
白猫餍足的叫了几声,然后蹭着国师大人的胸口,好不享受。
锦画暗暗拧眉:这应该是一只母猫吧。
锦画站在国师大人的身侧,伸手戳了戳团子的脑袋,气鼓鼓道:“好色的团子。”
国师大人轻笑出声,薄唇微扬。
她知道这猫是容枢特意送她的,这个意思就是说:陛下啊,你就安心养养猫,国家大事什么的,有微臣就行了。
得了,这下她连奏折都不用批了的意思吗?
“陛下,养猫好玩吗?”
不知为何他会问这个,锦画眉眼染笑,伸手揉了揉团子的脸,笑吟吟道:“好玩啊。”时不时抱一抱、亲一亲,自然是好玩极了。
国师大人似是很满意她的答案,如玉的修长手指抚着怀中的白猫,双眸却是静静看着锦画,声音低低却充满着柔情,“微臣,也喜欢养猫。”
“嗯。”锦画胡乱应了一声,但是感觉到这道目光太过炙热,才抬头看向国师大人。
白玉面具之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染着温柔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锦画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哼~恶、趣、味!
☆、第二十七章 玩物
乾和殿的奴才们很是识相的齐齐退下了。
锦画接过国师大人手中的白猫,揉着怀中猫儿的脑袋,手指一顿,好像这厮也喜欢这么摸她……
锦画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似是身子太过单薄,套在外头的薄衫都有些松松垮垮的感觉,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湿湿的,安静的垂于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既娇小又乖巧。
“陛下,今日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锦画疑惑的抬眼看着他,粉唇轻启,“朕身子一向不错,国师你何出此言?”有点奇怪呀。
国师大人怔怔的看着她,笑笑道:“的确,是微臣多虑了。”
锦画逗着白猫心情大悦,直到身子被腾空抱起,才忍不住惊呼一声,怀中的猫儿受到了惊吓,“扑通”一声跑了下去,锦画侧过身子想要去追,却被他抱得更紧。
少女微嗔的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满眼都是不悦之色。
“陛下放心,那猫不会跑远,会有人去找。”国师大人双臂收紧,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从容的将锦画抱上了一旁的软榻。
国师大人顺手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生气了?”
哼~
锦画没有说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动作与方才锦画揉那只猫儿时一模一样。可是不知道是已经习惯还是如何,她并不排斥。
国师大人含笑咬了咬她的唇,宠溺道:“小野猫~”
锦画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厮如今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她万分堪忧。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时时爱占她便宜的登徒子……她真的不是他养的小猫儿!
锦画低下头干脆不让他亲,犹豫了一会儿才糯糯道:“容……容枢,朕和团子不一样,它是猫,朕是活生生的人……”
国师大人的目光一怔,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然后呢?”
“你总是这样,从来没有把朕当当成是皇帝,先前朕一直觉得,朕只是你手中的傀儡,可是现在……现在不仅仅是傀儡了……”
国师大人俯下身子咬着她的唇,一如方才那般宠溺,“那是什么?”
锦画感觉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不自觉的咬着唇,半晌才道:“……玩物。没事的时候摸一摸逗一逗,从来没有管过我愿不愿意。”
他抱她,亲她,甚至是同床共枕,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国师大人的下巴紧绷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松开了手,将她放到了榻上,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亏她想得出来!
“陛下放心,以后微臣一定不再逾越。微臣告退。”语罢,便大步走出了乾和殿。
就这么……走了?
锦画巴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落寞的垂下了眼帘,没有想象中的怒火或者变本加厉,而是说以后不会再逾越。
她应该开心才对呀。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
自从初云回来了之后,锦画便日日往绛桃阁跑。
到了最后,便是干脆住在她那儿。
洗漱完毕之后,两人便上了榻,锦画朝着身侧的初云蹭了蹭,初云眉眼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道:“陛下你莫不是真打算住在我这儿了?”
这丫头心里什么心思,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这般,不过是躲着那国师罢了。
想来这二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那容枢自然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锦画索性装死,她才不会说她是为了躲着容枢。
初云弯唇笑了笑,然后静静看着上头,启唇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楚恒远有他一半的心就好了。”
锦画睁开眼睛,看着初云的侧脸,“你……你还是没原谅他?”
她以为初云这次是放下了的,却不料还是这般。定安城再多的青年才俊,初云的心里只有一个楚恒远。
“谈不上原不原谅,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但是我和他……的确没办法在一起。”
“是因为楚相?”
初云摇了摇头,“不单单是他,只不过我觉得太累了,不想在继续。”
“你这么喜欢他,真的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这般影响她的心情,而且楚恒远与她也极是匹配。
其实说到底,那事情也没有严重到这般的地步。
比起楚衍,楚恒远真的是好太多了。
“舍不得,但是就这样吧。”初云展颜笑了笑,捏着她的手臂,“我是想告诉你,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如今就在你的眼前,你若在不珍惜,以后就只能陪我一起孤家寡人了。”
世间最好的男子?
他……
锦画觉得耳根子有点烫,“初云,你真的觉得……你真的觉得,他对朕……”
“笨!”初云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那厮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从来都是为你安排好一切,你瞧瞧,如今大昭国繁荣昌盛,你却日日闲得慌,你以为这是谁的功劳?”
锦画凝眉,心里头更是乱糟糟的。
初云瞧她那副呆愣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的问道:“你呢?是否心悦于他,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这么一问,锦画更加是说不出话来了,扯起被子就将脸埋了进去,闷闷道:“不要说了,朕好好想想。”她心里好乱,自那日容枢沉默着离开之后,她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心里有他吗?
可是她一点都不了解他,猜不透他的情绪,甚至曾经万般嫌弃过他,可是如今却……
初云狠狠将她的被子扯下,看着她这张犹豫不决的脸,真心可怜那国师大人,虽说私心来讲,能让那冷清孤傲的国师吃吃瘪也不错,但是作为同病相怜者,她还是于心不忍。
“快回去了,都六日了。”
锦画哭丧着脸,“现在?”都快子时了。
初云笑吟吟看着她,不再说话。
锦画:“……”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
灵犀以为自家的陛下与初云郡主闹变扭了,明明这几日天天黏在一起,怎么这会儿突然要回去了。
御辇之上。锦画披着一件金丝云纹披风,偶有冷风灌入,便伸手拢了拢,心里头却是烦躁不安的。
不过,这时候那厮应该已经睡了吧。
御辇停在乾和殿外头,灵犀将自家的陛下扶下,手上有些冰凉,灵犀心疼不已。方才死活都不肯加衣裳,若是受凉了那可怎么办?
“你们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她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方才偏殿早已是一片黑暗,她亦是松了一口气。
灵犀欲说什么,但见自家陛下这副表情,便也生生止住了,点头称诺。
锦画落寞的独自走进了内殿,十几颗夜明珠照的里头恍若白昼。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脚步生生止住,微微抬头朝着龙榻望去,当看到榻边坐着的白衣男子时,一时愣住。
锦画又惊又喜。
他……他在?!
☆、第二十八章 宠溺
许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晚回来,容枢有些惊讶,看着她愣了片刻。
锦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容枢自榻上站起,朝着她走来,见着她这副模样,启了启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道:“陛下早些歇息吧。”
他要走?
锦画心里不大开心了。
生气了?至于吗?不就是……
可是方才看他坐在她的榻边,那模样看起来委实有些可怜呢?锦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见他从自己的身侧走过,便忍不住、一咬牙就拽住了他的袍袖。
国师大人停下脚步、很是诧异的看向她。
锦画抬头看他的眼睛,“你在生朕的气?”
“微臣不敢。”他的语气平静,没有平素的宠溺之感。
就如那日所言,不再逾越。
锦画觉得委屈极了,他从不曾这般对自己不冷不淡,方才初云所言,她细细想了一遍,觉得说的在理。
“你明明就是。”
锦画小声道,“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帮着我,你的来历,你的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对我好,与我亲近,可是容枢,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于我而言,我看到你,会害怕……”
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湿润,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最见不得她这副委屈的模样,犹豫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不料她整个人都扑了过来。
扑个满怀,连心里的空缺都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初云说,你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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