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白姨直到心头血足足放了两碗左右才是拔出匕首,左胸口的光芒一闪不治而愈。
白歌、黑淼都是紧紧的皱起眉头,荒泽狐族这般独门手法太过霸道,心头血这般放了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殷红的鲜血,在半空中轻轻晃荡,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这个石室之中。
黑淼的眼角微微抽搐,深深向白姨望了一眼,母神座下五使对主上的疼爱果然谁也不及!
白姨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盆鲜血,默然无语,半晌忽地轻叹一声,道:“好罢,我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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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无力的身体,白姨缓缓站了起来,荒泽狐族的心头血一滴便是妙用无穷,但白姨硬生生的放了两碗,即使是她是荒泽狐祖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白姨向前几步,走到阿茶此时稳稳躺着的石床前面,又是右手一摊,如方才雪匕出现一般,手上出现一只笔身大约拇指粗细,比常人手掌略长一些,笔头一只立起天狐摸样的朱红笔。
“这是当年母神赐予我的血咒笔!”白姨右手执笔,左手摩挲朱红笔的最前端均匀镶嵌着的细毛。
“千千万年不曾让它现世过了!”白姨一脸的缅怀,这只笔也是白姨当年母神临世时,带他们兄妹五人开创九重天,灭东、西洪荒蛮兽时的武器。
象征的也是那些年的峥嵘幸福!
白姨握住笔,深深的呼吸!
黑淼要上前搀扶白姨,被白姨摆摆手拒绝了!
方才白姨放出的心头血一直浮在白姨身前,此时白姨将提笔的右手提起,将红笔伸入心头血团中浸泡了片刻。
红笔随着白姨的手松开自飞而起,在阿茶躺着的石床上空漂浮着,笔尖闪烁着刺眼的红芒。
白姨静立,双手结印于胸前,操控着红笔稳稳的划下第一笔!
鲜艳的颜色,在红笔一笔画下之后,稳稳的停留在方才落笔的半空中逐渐延伸,白姨放了两碗心头血,脸色惨白的很,手中的印诀确实坚定不移,毫无退缩之意。
一道道禁制从殷红的笔尖下画出,白姨不曾再去沾染浮在空中的心头血,但血团不断缩小,自动补给到红笔笔端。
石室中本就寂静,随着道道禁制的画出,一股股充沛的灵力开始向地上扩散,其中所孕的灵气,若是天朝寻常的修炼者吸收了定是会被撑得爆体而亡的。
白歌抬手设下一道结界拦住这些外溢的灵气,虽然天朝中不乏修炼一道的高手,但是大多在白歌等人眼中还粗浅的很。这些浓厚的灵力溢出去这天朝京城中半数的生灵就会被灭去!这也是所谓的月盈则亏,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越来越多的血红禁制,以阿茶躺着的石床为中心,逐渐出现在半空中悬浮,一座上古级别的禁制已经初具雏形。
半空中的禁纹明灭闪烁,凝儿不干,色泽经过许久依然鲜润的很,与刚从白姨心头放出来时却又多了些金丝游动其中。
白姨手中的印诀又是一换,空中红笔移动的速度加快,禁纹逐渐繁复起来,空中漂浮的一个个纹路似佛似魔、似神似鬼,以四不像的姿态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各不相同又首尾相连。
石室中此时除了白姨手上转换印诀是衣袂猎猎作响之声外就只剩下躺在石床上的阿茶的呼吸声,再无一点其他动静,浓烈的天狐心头血的异香迷漫在整间石室中,其中的灵力经红笔的催发犹如要在石室化为实质。
白衣的身体历经了将近七百万年上古玄冰禁制的侵蚀,如今又发出了两碗心头血本就快到天人五衰的身子好似就要随风化去,却是勉力支撑着自己,耗尽心力再布上上古护魂禁制,此时结印的双手在胸前颤抖的好似抖筛子一样,快捏不住印诀了。
白歌抬手结印,双手撑到白姨背上,以魂力支撑着白姨的身子。白歌不希望阿茶、白姨之中的任何一个在这种充满希望的时刻有任何的不测,那样的后果将让他万劫不复。
终于,禁纹落下了最后一笔,无数诡异神秘的图案连成一片,或大或小,在最后一笔落下的那一刻所有血纹锋芒内敛,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晃如一条汹涌而来的河流被堤坝硬生生的拦腰横截,那心头血画成的禁纹仿若就要乘风而起,化风而去,从结笔之终倒转想落笔之始,又用一处涌向另一处。
只等白姨做到之前留白出来的禁制主位上,便要以破竹之势澎湃!
白姨凝了一口气,盘腿坐下,身子慢慢飘升到半空中德禁制主位上。
黑淼与白歌对望一眼,均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两皆是活了千千万万年的存在,但这样以生人为禁制主位的禁制真真是没有见过。
白姨双目紧闭,自眉心射出一道金芒,而禁制中德心头血禁纹更是突然欢畅起来,其中游动的金丝玉白姨眉心射出的金芒相辉映,游动速度加快,仿若火石电光!
石室之中气氛更加紧张,伴随心头血禁纹流动的越来越快,空气也开始流动,呼啸!
白歌、黑淼在边上为白姨也为阿茶捏了把汗,偏偏这是荒泽狐族的独门禁制,又是以白姨本身为引,两人再着急也是帮不上忙。
白姨在禁制主位上结印,漂浮在半空中的朱红天狐笔笔头上的天狐九尾炸开,整个笔身沐浴在白姨姨眉心射出的金芒之中。
又从笔端落下万千金丝与心头血禁纹中游动的金丝相连,刹那,所有禁纹开始犹如急流漩涡一般的旋转。
白歌、黑淼退至石室墙边,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白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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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黄魄归位
白姨紧闭的双眼毫无睁开的迹象,口中却是开始吟诵禁咒,声音轻浅,却是含了视死如归必须如此的坚决!
这狐族上古护魂禁制开创自她,若是全盛时期的白姨,种这般禁制虽然费力些但却是不同此时这般波及性命。当初若非形式所迫,白姨绝不会轻易动用这个禁制。
石室里的呼啸声音越来越疾,半空中飞速旋转的禁纹已不再见方才的血红,只流转有一层薄薄的金色,方才溢出快要化为实质的灵气也是尽数被吸了回去。
忽地,白姨本是合一在胸前结印的双手分开,化掌为指,轻轻自她自己的眉心、人中点了一下,以拈花之势自额头引出一道白光,其中赫然是交缠错杂的四缕精魄。
而石室中的白歌,黑焱也是一阵茫然,恍若置身须弥无间,浩渺天外——太虚之境。
通身的宁静、安详。
而就在白姨自眉心抽出四缕精魄的时候,漫室的幽冥蝶霍然而出,似来自冥界九幽,又好似来自天外,总之是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片片的幽蓝色围绕着禁制下石床上安然静卧的阿茶上下翻飞,不知是庆贺阿茶归来还是为其他……
原本呼啸的空气流转更疾,似是要挣脱白歌设下的结界,席卷大地!
禁制主位上白姨大耗元气,才将这上古护魂禁制启动,如今只要能坚持完这套繁复的护魂过程,阿茶的黄魄也就归位了。
不过白姨本就已经不复当年,被上古玄冰禁制侵蚀了七百万年的她身上还有天意女仙伙同北海星君种下的上古禁制,如今的她不过凭着对母神的嘱托,对阿茶的一片爱护之心。
况且单纯的精魄没有魂力的挟制,极为自主,离体了七百万年又与其他三魄融合,生息相关,稍有差池,结局便是原本拥有四缕精魄的四人同化为天地尘垢。
白歌,黑焱更是心跳加骤,纵使他们活了千千万年往日也是天上、地下说一不二的主,但想要援手却是无从插手。
白姨睁开双眼,右手抓住刚抽取出来凝为一魄的四缕精魂托在指尖,左手无名指弯曲,食指尖白芒流转,操控半空中散下万条金丝的朱红笔将四缕精魄抓了过去。
朱红天狐笔垂下的金丝仿若人的手指一般活泼灵动,轻柔的托着四缕精魄,安详、宁静的太虚之境将躁动的精魄安抚下来。
白姨再扣荒泽狐族独门印诀,石室内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站在石室墙边的白歌极力睁开双眼去看金光中发生了什么,却反震得双目带着金芒的血液渗出,那比女子还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要知道白歌在天尽头认识阿茶之前,身为天府少君,将来是要继承天君之位的,所接受和得到的指导自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一双眼睛已经是修炼至化境可见万千,如今却是上古护魂禁制中的金光也看不透,可想而知这个禁制的威势!
白姨口中的梵咒不停,指尖白芒流转,在朱红天狐笔金丝笼罩下的四魄徒然惊醒,想要挣扎,却还是被无数金丝勉力阻止。
白姨大声道:
“三魂永久,
魄无丧倾,
各遵法旨,
搜捕邪精。
疾!”
随着白姨清浅的声音落下,空中飞舞的众多繁千的幽冥蝶无力所控,又似有力牵引,如潮水一般向半空中的朱红笔扑去。
空中的朱红笔来者不拒,其上浮现一只巨大九尾天狐虚影兽口大开笼罩在朱红天狐笔身上,将扑去的幽冥蝶吞了个干净,其场面之疯狂,不可言说。
“咯……”朱红天狐笔食饱餍足之后,突然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深深的打了个惊雷样的饱嗝!在此时石室这样的紧张嘈杂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突兀。
让石室边上看得一身冷汗的白歌、黑焱二人面面相觑,这是……
白姨听得天狐笔如此做派,原本惨白的脸有些惊喜的红润起来,仿若久旱逢甘露一般。
她自然不会如白歌、黑焱一般不识庐山真面目,她与天狐笔曾经朝夕相对,对天狐笔再了解不过了。
之前施法那般吃力是因为天狐笔陷入了沉睡,一切要靠她来主导其中的惊险不必说,而方才那食饱餍足的饱嗝不过是证明天狐笔苏醒了!
“破”一道慵懒、随意,仿若刚睡醒的声音自天狐笔中传出来!
白歌、黑焱更是震惊不已只听说过器而有灵方乃,就是说有了灵的法器犹如同活人一般,但比人更得天独厚,修炼一途更为坦荡,如今竟是活生生的见到了!
随天狐笔的那一声破,金光散去,原本白姨费尽心力也是挣扎分不开的四缕精魄如今已是各自分开被一条金丝捆绑了浮在半空。
上古护魂禁制禁纹也是不复方才的金色,石室的地板也是忽地爆发出一声轰然大响,空中剩余的飞舞的幽冥蝶顿时冲天而起,纷纷没入石壁地下,转眼消失无踪。
只是白歌和黑淼哪里顾得了那许多,透过纷繁乱像,他二人直向白姨望去。
白姨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那是希望!
见此两人才是放下心来。
若隐若现,若断又续的阿茶的黄魄在金丝的捆绑下飘摇,白歌全身发抖,手中短短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这缕黄魄终于是抽取出来了。
“心媚,千千万年不见,你修为不进反退,连这般小禁制也种不了了吗?”天狐笔似是对白姨说,又似是自言自语。
不似初见阿茶时压抑了激动,此时的白姨泪流满面,这是见老友,见知己对这千千万年的委屈、心酸的发泄。
朱红天狐笔上冒出一阵轻烟,在半空中隐约凝聚为人形,慢慢的实质化。
“镜离……”白姨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镜离对着白姨露出慵懒的笑意瞬间安抚了白姨的情绪。
那是张难以形容的脸,极长的一头乌发披散垂在身后,精致五官有着超越性别的瑰丽,雌雄难辨,尤其是一双丹凤眸子宛如工笔勾勒而出。
在雪白剔透的鬓角上绽开一朵黑玫瑰,仿若水墨,他眼大而眼尾斜飞本就诡美如狐,那一朵黑玫瑰愈发显得那双丹凤大眼妖异莫名。
明明只是一道虚影所化,却是让白歌看出那眸子是极深的纯黑色,没有一丝光芒,看久了仿佛连魂魄都会被彻底吸入幽狱鬼涧,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阴森诡谲。
左手执一把刻了幽冥花的羽扇,自空中缓缓走到躺着的阿茶面前,曲起食指自阿茶脸颊上轻轻划下。
白歌这才发现这般倾国倾城的异类,面容却是与千万年前的阿茶有着六七分的相似,犹如本能的危机意识,让白歌眼角一眯就要上前,却是被黑淼拦了。
一遇到阿茶的事白歌便便是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本不该如此容易轻易的波动情绪。
只见镜离羽扇轻摇,金丝上阿茶的黄魄轻轻飘来,归入阿茶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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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离绝对腹黑无耻无极限,姑娘们准备好看美男无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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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的征程(求收藏)
时光匆匆,打马而过,自阿茶黄魄归位已经是七年了。
七年间,白歌等人均是早晚都会到石室看静躺的阿茶,又是也会一陪就是一天到晚,看着她在此成熟却是毫无办法。
镜离说阿茶该市陷入了梦魇,只能等她自己退出来。
这些日子他们要搜寻阿茶剩余三魄的消息,还要组建势力招揽能人,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不同一般。
石室中感应不到阿茶的气息,白歌丢下手头的事一个瞬移进入石室,石床上却是空空如也,只留有着些许熟悉的波动散发而出……
白歌微凝着额头的呆的立在原地,保持刚进入石室的动作,身形动也不动。
良久,“呼……”白歌才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石室内只有这几日进出石室的几人的气息,那只能是阿茶自己走了!
白歌一股无力感悄然升腾而起,他寻了阿茶七百王年,如今阿茶却是想要逃开他!
镜离,白姨是只落后白歌一些些就进了石室,一看便是了然发生了什么。
白姨很平静,阿茶是她看着长大的,只要她高兴,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镜离却是手中羽扇一摇,一道定位禁制像长了眼睛一般凌空追随阿茶而去。
黑淼修为最低,最后一个赶到石室,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姨,白姨一个温柔的笑对着白歌道:“阿茶只是需要些时间!不会有事的,古府里有我做了阿茶样子的人偶替代着,那小宫娥不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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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天朝一座城池的街道上之上,此刻已经是深夜,街道之上没有任何凡尘之人。站在街心的身穿华府的周长老不自禁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一身玫红锦袍的男子身上。
这玫红锦袍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束手站在街道之上。通身迷雾笼罩缭绕,周长老修炼五百多年一双老眼却是怎么也不能穿透迷雾,看清对方男子的脸,更看不透其修为几何!
“周炎。好好准备一下,马上我就要出手了。”玫红锦袍男子声音有些清冷。
“哦,阁下一身气度为何与老夫一个小小的长老过不去,不若老夫给您引荐一番,阁下加入我百里门做个供奉如何?”
百里门是天朝境内的一个三大修炼门派之一,其水平在如今的阿茶眼中不过比那些欺世盗名之辈高了一些些罢了,却是在天朝之中备受尊崇,也娇惯的门人嚣张跋扈,不知天外有天!
玫红锦袍男子也不作声,抬手将一枚刻了狰狞异兽的黑木令掷向周炎,周炎以为是暗器之流,急急歪头避了过去。
“铿锵、铿锵……”黑木令滚落在周炎不远处。
“黑木……黑木令!”周炎一见黑木令就不复方才的淡定,额头不自禁地渗出冷汗。
黑木令出自一个修炼者最痛恨的杀手门派——黑木山!
专司修炼者之间的暗杀,而黑木令多为加入黑木山新人的考核所用,也是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