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后面的话白歌没有说出口。
因为阿茶那样的目光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薄雾浓云,阿茶身在云头,心却如箭,晚找到白姨一秒,白姨的性命就多一份危险。
毕竟白姨如今的身体,实在是难。
那个上古禁制大阵,将她一身修为磨的差不多了。
一座高高的云宫出现,淡彩琉璃。
白心媚隐隐约约听见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是她?是她来了么?那个已经赢了的女人。
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阖动一下干裂的嘴唇,缓缓抬头,只看见一袭青衣便又慢慢闭了眼睛。
“白使,这些天可还好?”
广织的声调中毫不掩饰着快意,仰视着面前被高高吊起绑在殿中金柱上的白心媚。
见白心媚并不搭理他,也一点不觉得无趣的缓缓绕着柱子一边转一边说。
“我知道你很失望,来的是我,可是我话已经带到了,是水德自己不想见你,可不管我的事。”
白心媚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不肯见她,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可是听到这般话还是忍不住的左心口生疼。
虽然要见他的话自己也不曾说过,一切只是广织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听到他不愿见他,还是难过的无以复加。
明明是他伤害了她,凭什么她这个受害者都不曾有怨言,他倒是不愿见他。
快七百万年了吧,她为了阿茶将宝儿的精魄强行拘了,它是怪他没能让他在心上人面前讨得大功么?
心狠狠的抽搐着,大脑因为缺氧一阵晕眩。这是一生中,最让她肝肠寸断的画面。
广织突然腾空而起,飞到她面前,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白使还是爱着北海星君吗?可惜,水德他不爱你,你这样送上门的女子,水德向来来者不拒!”
白心媚轻闭着双眼,哪怕自己没有了五使的无上法力,哪怕被吊在这里不知几年,却依旧尘埃不染,不见半点狼狈之态。只是一张脸还有唇都苍白憔悴得如纸一般。
“看着我!”广织微微有些愠怒,不敬的伸手抬起白心媚的下巴。白心媚双眼一睁,精光一闪,广织手抖了一下,不自然的放了开去。
心头不由对自己又有几分懊恼,最是看不惯她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把她绑在这就是想要故意羞辱她。
这个女人,明明身世不如自己,如今就连一身法力也不如自己,可是就算在这种境况下,这女子也还是美的如花一样。
“水德恨你呢,白使,被自己深爱的人恨的感觉如何?”广织挽回方才丢失的尊严,言辞更加刻薄。
白心媚依旧沉默不语,很早就看出广织的野心和不择手段,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子。
“广织女仙,我想被深爱的人恨这种事情,恐怕女仙自己更加深有体会吧!”
白心媚要么不说话,要么就直中七寸。
广织参与了当年将冥王魂飞魄散之事,她的心上人自然恨她。
“你……算了,我不与你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广织故作大方。
伸手点了白心媚的穴道,喂了两粒朱果给她吃。
毕竟如今的白使已经不同往常,不吃不喝吊在这里撑不了多久。水德看似对自己递过去的消息不管不问,可真若连白心媚真的死了,还不知他要变成什么样。
北海星君爱上了白心媚,这是事实,她无可辩驳。不然也不会再白心媚被大阵打住之后,还那么善待那个白宝,甚至连自己都不让接触那个白宝。
她在北海的纵酒笙歌,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第六章 血的洗礼(二更)
阿茶一个旋身,在云上天宫的角落落下。
整个天宫不算大但也不小,守卫森严,进去倒是容易,不过其中恐怕禁制连连,要想不被发现,还找到白姨,倒是有些难度。
看看那守在门口的护卫,阿茶眼珠子一转,便是有了主意。
阿茶自发髻上取下安魂笛,在手中轻轻的颠了颠,嘴角上翘。
一个旋身,周身被月银色的光芒包裹,待得光芒散去,就变成了一个与那些守卫服饰一致的小护卫,手上还压着安魂笛变成的被缚住的小水。
“走!”声音也是粗糙了些,嘴角一个轻笑,推搡着眼前的就擒的小水,出现在门口那两个守卫视线中。
“站住!这是哪里来的犯人?”两个守卫倒也不傻,将手中的上矛架起来,拦住阿茶的去路。
“这是冥王的妹妹,什么水来着……”阿茶装扮成的小守卫一脸的严肃,认真的回答。
“冥王的妹妹,就你一个人押送吗?”其中一个守卫又仔细的盘查。
“她的法力已经被仙上废了,现在连你都打不过!仙上吩咐过,要把她关押在这里!”阿茶一脸的严肃,继续忽悠。
“那你进去吧!”大概是盘问过没什么可疑,便放了行。
阿茶压着安魂笛变作的小水,就要进去。一副又想起点什么的样子,嘴角带笑。
“奥~我是新来的,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仙上吩咐过,这冥王的妹妹不是一般的犯人,要特别关押!要关在最安全的地方!”阿茶一副肯定的语气。
“就是说,要跟最危险最重要的人关在一起,这事咱懂!”
“对!”阿茶见着守卫这么上道,应和一声,便押着“小水”跟在守卫后面进了天上云宫。
云宫中倒是不似外面那般云蒸遐迩,灰蒙蒙中有些阴暗。难道是因为去的是关押犯人的地方的关系?
七转八折,前方的两名守卫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方,两名魁梧有力,表情丝毫不为他们的到来而有一丝波澜的云宫守卫出现。
“朱然队长,仙上要关一个重要的犯人!”那上道的守卫恭敬的对着魁梧守卫中的一个道。
“恩~”那个被叫做朱然队长的转过直视前方的头,扫了一眼阿茶和被她压着的“小水”,接着道:“我们不管重要不重要,有仙上的令牌我们才会开门!”
言语间的秉公执法,恐怕二十世纪香港的皇家警察看见都要自惭形愧。
“令牌带没带?”那小守卫好似一个中间的传话筒一般,询问阿茶。
“啊~哦”这些守卫倒也算是尽职尽责,不过令牌么,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样子的?
阿茶掩饰住讶异,而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腰间掏了掏。
一大把的令牌出现在手中,金的银的,都是一个令字。
“带了带了……”一大把的令牌举到那个朱然队长面前。“最近真烦,也不知道仙上他们在忙什么,被他们吩咐的团团转……”阿茶妆模作样的埋怨。
看在小守卫眼里,那就是红果果的炫耀了,能被仙上们吩咐,那是多大的荣幸,自己要巴住这尊小神才是,说不清那天在仙上面前混了个脸熟,就出人头地了。
“有没有搞错,那个……那个才是有用的令牌啊?”小守卫可谓是神来之笔,阿茶想要什么,她就给她来什么。
拉着阿茶手上的一大把方的圆的仔细的瞅瞅。
“唉……我这个,这样的有没有?”那个朱然队长似乎是看不下去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心中腹诽,仙上怎么会要这样墨迹的人来押送重要的犯人呢。
说着掏出一块金光闪闪写着个大大的“令”字的令牌,举到阿茶面前。
阿茶喜不自胜,有,这样的肯定有。
“有,这个有,这个是大一些,我就单独放起来了!”阿茶伸手从背后捞出一块自己变出来的令牌,果然跟那个朱然队长的一模一样。
“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阿茶举着假冒伪劣产品,没有一点仿冒犯的自觉。
“对了!”那个朱然队长核对过令牌的真假,转身不知道与另一名魁梧的守卫不知道捏了一个什么法诀,那道门便是开了。
那个小守卫也是一脸狗腿的将方才接过去仔细端详的一大把令牌还给阿茶,阿茶接过,并着那个什么仙上的令牌装模作样的塞在腰间。
“轰隆轰隆~”
厚重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大门晃晃悠悠的打开,那两个小守卫打头,阿茶压着“小水”走在中间,后面跟着那个朱然队长和另一个魁梧护卫。
逆光中,一根根巨大的金柱笔直而闪耀,只是,其上被大铁链大锁绑住的柔媚女子一身白衣,那张记忆中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的脸,此时惨白的可怜。
这是那个女子吗?那个带她背着父神游览千山万水的女子吗?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可是还活着?阿茶不敢再走近,看着那个破碎的好似个布娃娃的女子,左胸口生疼,原本好似日月的眼眸中泪水汇聚,落下。
“白姨……”阿茶情不自禁的叫出身,她是要死了么,不可以!
“啊……”走在阿茶后方的朱然队长与那个魁梧护卫最先反应过来,就要上前。
阿茶双手一翻,哪里有什么“小水”,一把碧莹如玉的短笛出现在手上。
“嗤~”
“砰~”
“乒乒乓乓~”
朱然队长和那个魁梧护卫被阿茶一人一笛,隔空而击,便是飞了出去,而后装在方才打开的大石门上,石门碎裂。
可见阿茶这一击有多大的力道,白心媚的情况让她多么的愤怒。
一系列的响声惊动磕着双眼的白心媚,只是却动弹不得,只是那眼睛中全是恍然和惊吓。
前面的小守卫也是发现不对,举起手中的长矛就向着阿茶刺来。
可惜米粒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
阿茶飞身而起,两人刺了一个空,被阿茶一脚一个,就倒飞出去,撞断了一边的金柱。
解决了四个小喽喽,阿茶一落地便是疾步靠近绑缚着白心媚的大金柱。
“白姨!”阿茶飞身而起,一道碧芒自安魂笛上劈出,落在绑缚白心媚的铁链和大锁上。
“咣当咣当~”锁落链松。
“不要……不要……”白心媚落下来倒在阿茶怀中,竟然是一身静脉尽废!口中不断的惶恐让阿茶心绞痛。
“白姨,白姨,我是阿茶啊!”阿茶全身月银色笼罩,变回那个玫红不离身的阿茶。
“白姨,不怕……我们回家!”阿茶安慰怀中梦魇的白心媚,眼中的泪水却是怎么也遏制不住。
怀中的白心媚似乎终于认出阿茶,又好似阿茶那股熟悉的气息令她心安,终于不再重复梦魇中的话语。
而方才进来的大门口,也被来人围满。
阿茶踏前一步,他们就退后一步,阿茶怀抱白心媚,一身的疏离,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看死人。
阿茶觉得,这几日,总是有些人不开眼的要来招惹自己,让自己不得不怒。
一步一步,那些个守卫被阿茶气势所惊,只敢围困,不敢往前攻击。
就这么一进一退,退到了大门之外。
众人心急,要是再不动手,那这个谁就走了啊,却是谁也不敢上前。
他们不敢上前,阿茶却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怀抱白心媚,飞身而起,释放一身的修为和威压,天地也为之变色。
天地间,瞬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阿茶如一道幽灵一样,潜入众人中间。
即使是怀中还抱着一个白心媚,也并不影响她的杀戮。
抬手将千秋锁拿出,将白心媚绑在自己身上。
屠杀,正式开始!
她不发威,所以都不把她当冥王!
今日,就让这些胆敢冒犯冥王,冒犯父神、母神的白眼狼杀个干净。
“喀”
阿茶闪身进入摸头不着脑的云宫守卫之间,无声无息间,扭断了两名守卫的脖子,当场让他们毙命。
此时,她化成了一个修罗,以如此手段对付这些小鱼小虾,当真视大材小用。
当时阿茶需要发泄,需要用鲜血洗礼白姨所受的委屈。
“噗!”
阿茶无情的挥动安魂笛,不断的收割生命,从一座宫殿进入下一座,地下充满了血与死亡的味道。
“什么人,啊……”
有人试图震慑阿茶,可是却已经晚了,到了现在已经有数百人被毙掉。
“你是冥王!”终于出来个有眼力见的,可惜晚了!
“我是冥王!”阿茶冷笑,安魂碧绿如光,杀气如海一样汹涌。
“噗”
头颅飞起,死尸坠地。
“哦。
肉身被砸烂,成为一堆尸泥。
“你……”一个守卫领队暴起,向着阿茶攻来。
“咦?!”阿茶吃了一惊,此地竟有一个几近神君级别的年轻守卫,绝对是她今日遇见的修为最高深之人了。
“敢伤害本尊身边的人,就要有准备承受后果!”阿茶眼泛寒光。
“你太小看云宫了,纵然你是冥王也不例外,难逃一死!”此人狠,以命为代价攻伐阿茶。
两人忽明忽暗,在虚无对决,非常的诡异。
“你没有机会,远比我强大的人,会将你杀净,会让你为得罪我们广织云主而后悔!”这个守卫寒声道。
“是吗,我会等他的,若是不出现,我便将你们云主碎尸万段!”
“啵!”
阿茶轻轻点了一指,灭掉了这个守卫的意识!
当一切结束,阿茶转身而去,横渡虚空,消失在黑暗,只留下一地的鲜血还有尸体。
她要带白姨回冥界,让白矖阿姨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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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两更哦!文章页差不多进入收尾的阶段了呢,青子的故事虽然不是那么的动人心弦,不过还是庆幸,坚持下来了!
第七章 成就至尊!
广织匆匆赶来,却只是哀鸿遍野。
血色淋淋之间,倒是与广织那一脸的猪肝色分外的相似。
“全是些废物!哼~”广织一甩衣袖,向东往着天府而去。
天府,天君大殿。
天君这些日子也是火大等很,自家儿子跟着冥王跑了不说,竟然婚礼都举行了,还不给他通个气,当他不存在吗?
“陛下,广织仙子求见!”一个小卯官通报。
“广织?!她来做什么?传!”天君有些疑惑。
“姑父……姑父……嘤嘤嘤嘤……姑父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广织人还在老远,那哭诉声就是传进了大殿。
“你这又是怎么了?”天君威严,这天下有多少事需要他做主,怎么管的过来。他自己的家事都乱七八糟。
“姑父……那冥王……那冥王真真是不把我天府放在眼里……嘤嘤嘤……她杀入我云宫,将我云宫灭了个干净……姑父……你要为我做主啊……”
“等等……冥王?只是冥王自己吗?歌儿可在?”天君急切的问,自家儿子的下落还得问外人。
“表哥不在……若是表哥在,岂会让那冥王……”广织雷声大,雨点小,只见哭声凄切得很,就是没眼泪。
“哦~歌儿不在……”天君原本有些波动的情绪瞬间淡定了。
“姑父!”广织跳脚,虽然她少君表哥的消息重要,可是人家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啦!
“广织,你要收敛一些,你表哥与你,算是没有缘分吧!姑父定给你找个……”天君揉了揉眉心。
儿女事,父母累啊!
冥王的事,他,还真不想插手!
“姑父……人家……”
“广织,姑父累了!”天君的声音还是有些威严的。
“可是……可是……”
“送广织仙子回云宫!”天君的话中透着不容拒绝。
待广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大殿,天君才是又揉了揉眉心。
冥界,白蛇山,白矖与腾蛇的爱巢。
“白矖阿姨……白矖阿姨……白姨你在坚持一下,找到白矖阿姨就没事了……”阿茶怀抱白心媚,一脸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