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一听,笑着夸奖,“大妹可真聪明。”
浅浅笑笑,眉眼深锁起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家里富起来,可是又不能让家里人质疑她。
兄妹俩人回到屋里,真真已经过用过午膳,回了屋,桌上的碗筷也没来收拾一下。
真真一向如此,家里的家事一点都不沾,爹娘都不说,她一个半路穿来的姐姐,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大哥,你先去洗把手用午膳,我去准备药材。”
大郎怕浅浅为难,便道:“无妨,你哥皮粗肉厚,不用上药。”
浅浅回眸,不赞同的嗔怪说:“大哥,这些伤一定要推拿,不然的话,会落下病根,不易好。”
“哪有你这么夸张。”大郎笑着起身,去院角落随意洗了一把手,又喝了口凉水。
浅浅看着就摇首说:“大哥,说了这水一定要浇开了,放凉了才能喝,你这样喝,会闹肚子的。”
大郎哭笑不得的说:“我的傻妹子,你可别再说这些胡话了,被爹娘听到了,又该训斥你了。”
浅浅抿了下唇,不再说话了。
之前说过了,就被爹娘训斥了,还是真真听了她的话,要喝凉白开,家里才单独给她烧了。
不过也就真真能喝而已,毕竟真真身子娇弱一些,家里还望她说一个好亲事。
真真虽然娇惯了一些,但对她这姐姐还算是不错的。
知道她喜欢喝凉白开,也偷偷的把她喝的凉白开匀出来给她喝。
这也是为什么,真真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浅浅却不讨厌她的原因。
真真不过是被惯得娇贵了一些,但心眼却是极好的。
大郎大口喝着微凉的稀粥,好在这夏季里,也不讲究,凉一些还好吃一些。
中午也不过是喝点粥而已,大郎几下就吞入了肚。
别看言家劳动力有,但可怜家里也不过才两亩地,还不是良田,隔三差五,还要被偏心眼的奶过来要点东西。
“哥,把上衣脱下来。”浅浅端了盆干净的清水,走到大郎的身边。
乡村里,也没这么多讲究,不像大户人家。
大郎脱了衣裳,见浅浅要给他擦身上的汗渍,这才接过手,憨厚的笑说:“我自己来。”
“嗯!”浅浅顺势把帕子递了过去。
思想上她毕竟也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女性。
大郎虽然才十九岁,但长得十分的健硕。
在她眼里的青少年,在村里却已经是晚婚的年纪了。村里许多像他一样大的小子,已经是两个娃子的爹了。
擦干净了身子的大郎光着膀子趴在桌上,浅浅将磨出来的药汁倒在手里,对大郎说道:“哥,会有点疼,你要忍忍。”
大郎刚才不说,浅浅还真信了他的话,哪知道衣服一脱,身上红肿的地方不少,腰上竟然青紫了一块,看着狰狞吓人。
若是不推开淤血,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浅浅带着细茧的小手往大郎身上一按,大郎不受控制的大叫一声,“啊……”
吓得浅浅小手一颤,缩了回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很疼吗?”
大郎忙回首安抚的笑说:“没事没事!”
浅浅咬着唇,手这才刚贴上去,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刺耳的讽刺声,“哟,这言家兄妹可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啧啧!”
☆、003、动手揍人
浅浅蹙眉看向门边,密密麻麻站了几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麦婶子,我叫你一声婶子,你说话最好积点德。”大郎愤怒的站了起来,光着膀子往前一挺,一身的肌肉都鼓了出来,看着倒是十分的慑人。
麦婶子眼中的惧意一闪而过,但看了眼自家带来的兄弟,当下就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浅浅重重的将药碗往旁边一搁,凉声道:“哪里来的肮脏货,嘴里不干不净的。”
麦婶子脸色一变,张牙舞爪的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货,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我做了什么事,怎么麦婶子比我还清楚一些,正好,我对你们指控的事情,倒是一点也不记得,倒不如麦婶子和我说叨说叨。”
麦婶子笑得花枝乱颤的说:“真是小贱蹄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浅浅正待回嘴,准备收拾眼前的恶女人时,真真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啪’的一下反弹在墙上。
“你是瞎了眼吗?要吠不要在我家门口吠,看不到我姐在替我哥治伤吗?”
麦婶子脸有菜色,一时竟然忘了还嘴。
麦一鸣喜欢真真,不愿意来言家闹,怕惹真真不高兴,但想着有几日没见过真真了,这才跟了过来,没想到,见了面,一句话还没说,真真就开始骂他娘。
麦一鸣委屈的看着真真,说:“你怎么这么说我娘。”
真真不悦的回斥,“不然我要怎么说,都欺负到我家门口了,怎么?当我们家的人是死的吗?”
麦一鸣瘪了瘪嘴,收回满目的爱意。
他娘要来真真家里闹,他是不同意的。
刚才在田里,娘口没遮拦,使得两家打了起来,他自然是要保护自家老子娘。
本来双方都有损伤,但回了家,他娘一定要纠结了兄弟再过来理论。他是拦也拦不住,才使得眼下变成这种情况。
生子莫若母,麦婶子哪里不知道麦一鸣的心思,上前就拧住了麦一鸣的耳朵往后扯。
她嘴里还骂道:“你这瞎了眼的小子,也不看看她们家是什么样的烂货,就这货色,她们还不赶巴着卖一个好价钱,还能便宜了你小子,就你蠢,隔三差五给人送东西,别人也不过是贪婪,图你点好东西而已,你还真当看上了你。”
浅浅一身戾气,沉颜怒斥:“胡慧明,你嘴巴给我干净一点,你再敢说我妹妹一句不是,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胡慧明是麦婶子本名,她嫁入麦家,后来大家也就都叫她麦婶子。
麦婶子吓得一缩,下意识的拖麦一鸣拦在前面。
麦一鸣怔忡的看着浅浅,不明月她的气势怎么这么可怕,比起三年前,来村里收税的官兵还强势一些。
麦婶子的弟弟胡凯不乐意的站了出来,指着浅浅的鼻子就骂:“小娼货,你要撕了谁……”
话还没有说完,浅浅抓住胡凯的手指一掰,厉腿一踢,就听见手指折断的声音。
胡凯更是孬种得直接滚到地方,一会儿抱着小腿,一会儿抱着手指,眼泪鼻涕四溅。
“痛痛痛……”
麦婶子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这妖女,你做了什么。”
大郎惊讶浅浅的本事,却是一下将浅浅扯到了身后,挺直了背脊说:“是你们先出言不逊,这事不赖我们。”
“狗屁!”麦婶子身后的另一个男人站出来说话。
“我们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你们,你们却折断了我兄弟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腿,你等着,我兄弟有什么事,我胡坚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大郎一手护着浅浅,将她往真真的身边推,一边对胡坚说:“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刁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就她这悍劲,还小姑娘……”
胡坚说着,就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痰。
“怎么了,怎么了,都围在我家,想干嘛啊?”言永福和言二郎追打跑了一段路,倒是跑到了董家门前。
董家就一对祖孙,是自洛阳搬来的。
董小姐生得如何,至今没有人知晓,这对祖孙也四季不出屋。
祖孙俩人都不会干活,姜氏帮着她们家干活,拿些工钱,一天也能挣六个铜钱,待遇算是极好了的。
董家活计不重,村里不少人抢着干,因此,每次姜氏干活都特别卖力。
言永福他们见姜氏活都干得差不多了,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家三口一起回了家,回家就见家门被堵住了。
姜氏在路上就听二郎说了田里的事情,这一看来人是麦婶子,立马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麦婶子见到姜氏和言永福,脸上一阵喜色,看得俩人满眼迷茫。
“你们回来得正好,你们可得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家的平白给你们打了,过来找你们理论,你们家生的好闺女,将我们骂一顿不说,还把我兄弟的手和腿都打折了,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吧?”
言永福跳起脚来骂道:“放你的狗臭屁,若不是你们吃饱了撑的,谁没事和你们家的打架!你现在还来说我闺女打折了你兄弟的腿,你脑子坏了吧?我闺女一个大姑娘,打得过你兄弟吗?你兄弟是豆腐做的啊?”
麦婶子吓得一缩,就怕言永福连她也打。
还是胡坚阴沉着脸挡在前面说:“我妹子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看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地上,你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
胡家并不是这村的,正巧是今儿在麦家做客,麦婶子才能拉着一群人过来。
因此,他们闹了矛盾,自然不可能去见村长,怕村长偏袒,开口便说要见官老爷。
官老爷对他们这些乡下百姓而言,就是天上的神,一听这话,大家心里都慌了。
言永福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胡家兄弟,又看了眼大郎。
大郎面有难色的说:“他是被大妹打伤的,但是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进门就把大妹骂了一顿,后来又把小妹骂了一顿,什么难听捡什么说,刚才也是他辱骂小妹,大妹才发火的。”
真真小脸骤变,边哭边跺脚说:“我不活了,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还当我……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肯定连村尾的王麻子都不会要我了。”
“什么?”一听真真嫁不出去了,言家夫妻俩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狰狞的看着麦婶子一伙人。
☆、004、我杀了你
麦婶子瞥开视线,有些惧怕的说:“谁和你们说这些,现在你们倒是说说我兄弟的手和腿怎么办?”
浅浅承认刚才怒了,一脚过去,用足了全身的劲力,折断了他的手指,也踢断了他的小腿骨。
他这条腿怕是废了的,可是谁叫这人说话这么难听。
若是换在以前,她肯定直接崩了这些混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处理干净。
“是我动的手不错,但是你们不说说起因吗?我为什么会动手。”浅浅眯着眼眸,狠辣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大郎脸色难堪的在言永福耳边嘀咕几句言永福震惊的叫了起来,“什么?”
大郎一副被辱没了的样子,难堪的点了点头。
言永福跳起脚来,手里拿着锄头,就朝着麦婶子她们挥去。
“我打死你们这些烂货,欺负人还欺负到我家里来了!”
二郎不明原因,见大郎和老爹都打了起来,急着问浅浅到底怎么了,浅浅抿着唇不愿意说。
问真真,真真倒是恼怒的说了一遍,声音又大又亮,就是闻询来看热闹的都听了一遍。
二郎本来就是家里脾气最火爆的,什么话也没说,上去就着朝着躺倒在地上的胡凯一顿毒打,打得人家头破血流了还没有停手。
还是村里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说:“住手住手,再打就死人啦!”
好些村民见事情不可收拾了,都进来拉架,事态这才制止住。
但是言永福和大郎二郎都是豁了命去打架,不说自己一身伤,麦婶子叫来的兄弟都见了红。
“胡闹,简直是胡闹!”村长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发白的胡子被气得乱翘了起来。
“村长,这胡凯怕是不行了。”村民紧张的一声,又拉起了胡家兄弟的仇恨。
“我兄弟要是有什么万一,我要你们家填命。”胡坚额上流着血,血滴入眼中,通红的眼瞳显得十分诡异,恶狠狠的仇恨着言家。
村长吓得差点就喘不上这口气,忙指挥说:“快去把孙大夫请过来,要快!”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中午在田里打了一架还不满意,现在还闹到这里来,麦家的,你说,你好端端不在家里用午膳,跑到言家来折腾什么劲。”
麦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村长啊!你可要公平一些,现在是我兄弟被人打伤了,你怎么还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
村长皱着眉,不悦的在心中想着,若不是麦婶子没事上门挑衅,哪里出得了这些事情。
真当他这村长年纪大了,不知道事情吗?
浅浅冷眸看着众人,凉声一笑,在这种气氛之下,十分的突兀。
麦婶子微颤了一下,虎声问:“你笑什么笑,你这恶毒的小贱蹄子,你不得好死!”
浅浅撇了撇唇,阻止了冲动的大郎和二郎,犀利的问:“到底是谁不得好死?”
“我大哥被你们打伤回来,我当妹妹的,替他上药,竟然也被你们说成我们兄妹有苟且,呵呵,真是荒谬,幸好我小妹还在家,也幸好我们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不然的话,怎么能让你们看到我替我哥哥上药,是吧?”
村民脸色骤变,看向麦婶子的眼神极不赞同,一时之间,指指点点的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兄妹乱伦可是大忌,这种话,也能在胡说的?”
“我不知道妹妹替哥哥上药,麦婶子怎么会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么多,莫不是有些人亲身经历过,才会如此说话?”浅浅说话的声音极轻极柔,淡然而立,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你……你胡说!”麦婶子一下就跳起脚来反驳。
胡家兄弟几人炸开了锅,冲上来就要打浅浅,却是被言家兄弟和村民拦着。
麦一鸣痛心疾首的问:“浅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娘。”
浅浅狂妄的笑了起来,“真是搞笑,你娘这样说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又是一个村的左邻右舍,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些吗?你真是平白恶心人。”
村民刚开始觉得浅浅嘴巴子利索,太不饶人了,但被浅浅这样一说,倒觉得她说得也没错。
浅浅毕竟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加在她身上的流言已经够多了,现在只因为麦婶子一句话,可能就要将他们兄妹沉塘,这话说得也太不应该了。
麦婶子被众人言语攻击,一张脸已经青白交错。
此时强忍着说:“你少骗人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会涂药吗?你认识药吗?”
她刚才就看了一眼药碗,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是什么。
哪家男人没有跌倒跌伤过,不都是弄些跌打酒推拿一下吗?
言永福狐疑的看着自家闺女,闺女几斤重,他还不清楚吗?
被一顿抢白反问,他也紧张起来了,倒不是担心儿女之间的清白,而是怕女儿中了人家的圈套。
浅浅傲倨的扬起下巴,得意的说:“无知妇孺!正好孙大夫马上就过来,让他来评断评断这药是不是活血祛瘀的,最是有公证。”
麦婶子眼珠子转了转,不解浅浅的自信自何而来,但想着这小姑娘她自小看到大,还能有什么本事么。
当下便问了说:“行,等孙大夫来了,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大夫没多时就过来了,肩上还背着一个小药箱子。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人就被胡家兄弟拖到了胡凯面前,“孙大夫,你快给看看,我弟的伤怎么样了?”
孙大夫捧着胡凯的手看了下,说:“你动动手指?”
胡凯疼得早就哭了起来,一张花了脸,完全没有刚才的凶狠样,呲牙咧嘴的说:“动不了,动不了,这一动就钻心的疼。”
孙大夫紧张的又掀起了胡凯的裤管看了看,手轻轻一碰,胡凯便叫得像杀猪似的。
孙大夫起身,摇着脑袋说:“这手和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