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史家鸽楼上,一个人影,手脚并用,使劲抱着塔尖,嘶喊中,塔内鸽子被惊得纷纷飞走,看那哭喊之人穿戴,正是刚刚耀武扬威的史斌华。
河内水不深,成人站起,只及腰部,等惊恐中的史家一众下人从河中爬出,史斌华已是力竭,顺着塔尖下滑,虽有挣扎,却是作用不大,塔尖越是往下越是抱不住,眼见着史斌华便要掉下。
这鸽楼是史家三年前所建,有四层楼高。那时林家正在建造南北出租区,房子最高是三层楼。原本史家是良平镇第一首富,仗着有钱,横行乡里,林家若是真的成事,史家岂不要被压一头,史老爷自知,若是招惹林家,自家绝对讨不了好,便找那算命之人出主意,经过一番请神问卦,算命之人告诉他,只要想法压得林家风水,那林家用不了多久,即会败落。
史廖良觉得此主意甚好,问算命之人,如何才能压得林家风水,算命之人便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建一座高于林家最高房屋的塔楼,且要建于河对面。这下倒好,人家就是想救史斌华,都得先费一番功夫。
刘妈怕弄出人命,虽然不是自家人做的此事,可镇上几乎人人都知齐彪与林家关系,此时齐彪又与自家一行在一起,若真出事,林家也是麻烦,便请示齐彪:“齐少爷,您看,这——。”
齐彪淡然道:“莫要担心,史少爷会无事。”然后催着老人快点下馄饨。
果真,史斌华实在坚持不住往下掉时,小跟班已站于鸽楼之下,接住史斌华,看也不看,便丢向哭爹喊娘般跑过去的史家下人,本就已狼狈不堪的史家下人,又一次当了人肉垫,旁边观看之人轰然大笑。
林芳看的兴趣盎然,以前在电视上看剧中人物高来高去,很是羡慕,再看片花时,才发现,那都是用细钢丝吊着演员飞,便觉无趣,此次亲眼目睹真正的轻功,虽然什么也没看清,林芳还是很兴奋,真是真人不露相,她怀疑,那跟班是否真如面貌上看起来那般年纪小,先不管他,回去一定要问问爹爹,看爹爹是否也会轻功。
刘妈虽也觉史斌华活该,却没林芳这番好心情,内心思索,这齐少爷行事狠辣,不定哪日便会惹祸,往后还是要自家六小姐离齐少爷远些,省得祸及小姐。
第〇八一章 摊位
夹起一个馄饨入口,整个口腔都被香喷喷的肉馅和口感劲道的面皮所充斥,细细咀嚼,咽下咀嚼过的馄饨,香味还未消磨殆尽,再“咕噜”一口香浓的馄饨汤,林芳眯起眼,很久未吃过如此好吃的小吃,觉得整个人都享受在美味的满足感里。
一碗馄饨吃完,林芳意犹未尽,只可惜小肚子已是饱胀,小脑瓜一转,有了主意,问那老汉:“老人家,可愿有个好点的摊位?”
那老汉也是健谈,呵呵笑道“谢谢小姐好心,凡是摆摊之人,怎会不想有个好摊位,只是我两人老胳膊老腿,自是走路慢些,即便天不亮便出门,等赶到镇上,已是没有好摊位。往日里还好,可在街尾寻个位置,今日出门晚了些,连街尾都已被人占去,只得在这河边摆开,生意差些,却也已卖出十几碗。”
刘妈已知林芳意思,对那老两口道:“我们是林家人,这是我家六小姐,老人家若不嫌弃,我家小姐倒可以给你安排个摊位,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一直未说话的齐彪突然道:“莫若摆在我家门前。”
“这。”刘妈犹豫,摆在齐家门前,还真没人敢再欺负老人家,不过,是否有人敢去吃,也是个问题。
齐家所租小院临街,院门斜对面即是林氏翠记饭馆,曾有人想借翠记饭馆人气,在齐家院前摆个小摊位,也好赚点银钱,齐家下人却借言扰其主人清净,将那摆摊之人赶开,有不服气之人与其论理,谁知那下人二话不说,便将那论理之人扔开老远。虽没出大事,不过齐家恶名从那时也是传开,再无人敢在其院前摆摊。
齐彪看出刘妈心思,解释道:“以往不准在门前摆摊,是那人偷奸耍滑,刚好被我家奶娘看到,怕影响翠记饭馆声誉,才出手。刘妈放心,摆在我家门前,家下人等还可照顾一二。”
刘妈看向林芳。齐彪平日里即便开口,也是言简意赅,且素来行事随意。如今竟然主动解释,可见确实诚心,此事还得自家六小姐做主。
林芳本想让老夫妻将摊位摆在堂会附近,那里整日人来人往,馄饨生意会好上许多。自己若是去听书,吃起来也是便利,齐彪如今开口,林芳想想刚才遭遇,等史斌华回过神来,说不准那个纸老虎不敢招惹齐彪。反会迁怒老人家,找老人家麻烦,齐彪怕也是想到此处。才如此说。出租区属自家地盘,既然是自己让馄饨摊位摆在那里,林家护卫自会保护,不怕史斌华捣乱,不过。齐彪已提出相护,林芳也不好驳其好意。
想通关节。林芳问老人家可是愿意,老汉自是千恩万谢,老妇也是嘴里啊啊啊着一个劲弯腰鞠躬,老汉怕妻子摔着,上前扶住,老两口一起鞠躬。询问下得知,他老妻去年中风,诊治一年,才恢复行走,只是还未能言语。
老汉对老妻很是自然的关怀,以及老妇对老汉理所当然的依赖,看在齐彪眼中,内心却是疼痛万分,示意跟班领着老两口自去,问林芳:“六小姐可还要往他处去,齐彪今日无事,可相陪。”
何止今日无事,你哪日有事,若有事,怎会整日里往我家跑,林芳心里腹诽着,言道:“多谢齐少爷荐美食,芳儿今日已是出来很久,怕爹娘担心,这便回去,齐少爷请自便。”
“无碍,今日还未拜访林大老爷及林大夫人,六小姐既回家,齐彪正好同路。”
刘妈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一行人打道回府。
路过齐家院子,见院前摆了两个摊位,一个自是老两口的馄饨摊,摊位前已坐满,老汉乐呵呵忙活着,另一个,也似一对中年夫妻摆摊,卖的是醪糟甜汤。那中年夫妻很是热心,见老妇行动不便,老汉忙不过来,不顾自家生意,反去馄饨摊帮忙,倒也怪哉。
“少爷,可喝甜汤?”见齐彪眼睛看往甜汤摊,中年妇女紧忙着过来问。
林芳奇怪,看中年妇女神情,好似与齐彪熟稔,且满眼慈爱,莫不是认识?
齐彪眼询林芳,林芳摇头:“齐少爷自喝便是,芳儿已吃饱,且芳儿不喜甜食,谢齐少爷美意。”
听见林芳声音,那老妇又是一番鞠躬,老汉急忙扶住老妻,也是鞠躬,林芳头痛,自己并未帮上忙,怎的全算在自家头上,客气几句,赶忙离开。
刚进得院门,林翠娥迎面而来,问道:“芳儿,我要去听书,你可愿同去?”
吃饱喝足,一路回来,林芳趴在钎儿背上已是昏昏欲睡,此时听得小姑此问,自是摇头,反问道:“小姑,明日即将比赛,三姐整日习练,你即便不在家准备,多加休息蓄养精神也好,怎的还要日日出去,娘亲可是答应?”
“小人精,”林翠娥揪揪林芳满头小辫,嗔道:“倒想的比我还多,你小姑我又不指望靠此赛获利,哪须如此着紧,倒是娟儿太过紧张,劝又不听,怕是明日会失水准。”
齐彪进门自去找林文,林芳一直好奇,一个闷罐子,一个书呆子,这两人在一起到底如何相处。还有,自暑假以来,堂会每日白天也会说段子,时间也是一个时辰,林翠娥几乎日日出去听书,真不知她是去听书,还是去看人。
郭勉娘生病那几日,郭勉替他娘说段子,渐渐有人偏好听他说书,提议郭勉代替他娘坐堂,郭勉自是不应,他还要读书,他的目标不是如他娘一般做个说书人,而是要取得功名,谋取一个官职,好让娘亲能颐养天年。暑假里来说书,也是心疼娘亲一日赶两场,怕娘亲累着,才不得已而为之。
“娘,小姑是不是看上了郭勉。”
从钎儿手里接过女儿,李翠梅内心好笑,小小人儿,倒似大人一般,偏爱操心,已是睏得眼睁不开,还不忘管闲事,继而担心,若是翠娥真看中郭勉,却是件麻烦事。
第〇八二章 提议
林芳呼呼大睡时,李音薇正在大姑家里,仔细将已晒半日的棉花翻晒,已晒过的翻到底面,而底面的棉花翻到上面,翻晒的同时,用手轻轻将棉花抖动开,使得棉花松散,既干得快,棉花又会松软。
“音薇,你爹爹已来接你几趟,你还是回去吧,省得你爹娘担心。”
李翠兰在苇帘另一头翻晒棉花,又一次劝说着李音薇。当日侄女儿跟着自己回来,讲要学习农事,自己还以为是小孩子家说着好玩,只是一时意气而已,过几日便会忘记,哪成想,这小侄女还当了真,日日跟着自己和丈夫去地里干活,来时白里透红的细皮嫩肉,已是晒得黑红,皮肤也是粗燥了许多,劝她回去,她只是不听,子阳来接她,她也不走。
李音薇又一次摇头,问道“大姑,莫不是你嫌弃音薇,若真是如此,音薇今日便回。”
李翠兰无奈叹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想,大姑怎会嫌弃你,你大表哥大表嫂不在家中,你能陪着我和你姑父,我两个自是高兴,大姑只是觉得,你不必为农事吃苦。”
“大姑,即是不嫌弃音薇,莫要再提要音薇回去之事,待得到了冬日农闲之时,音薇自会回去,大姑有空,还是多想想大表嫂肚里的孩子,音薇还小,不懂该为大表嫂做些什么,大姑只管吩咐音薇就是。”
“呵呵。”提起孙子来,李翠兰笑弯了眼,儿子成亲十年,儿媳终于有了好消息,这几日,每每跟丈夫讲起此事,两人的笑想止都止不住。
只可惜。儿媳在军中,自己不能随身伺候,要是有个闪失可怎办。儿子信中让爹娘放心,说是有军医按时诊脉,不会有事,自己怎会相信。儿子虽说是经人推荐得以进入军中,自不会从小兵做起,可也只入军中三年,职位不高,哪会得以有如此待遇。信里如此讲,可不就是要自己夫妻安心么。想及此,李翠兰又开始担心。
提起大表嫂肚里的孩子。大姑喜笑颜开,后又渐渐皱起眉头,李音薇知道,大姑又开始担心大表嫂,这几日。大姑跟大姑父已几次提起此事,又无法可想,自己虽帮不上忙,逗引他们开心,还是做得到的,于是道:“大姑。妹妹还真是聪慧,这几日摘棉花,掰杈掐顶的那片棉花地里。棉花确实开的早些,棉桃也结的多些,想必棉花会比别块地里产的多些。”
“呵呵,是呀,”李翠兰也是开心:“怪不得唤她小人精。主意还真是多,今年棉花产的多。可多卖些银钱,也好给你未来的侄子多置办些东西,呵呵,明年早些将所有棉苗掰杈掐顶,产量兴许还会高些。”
“大姑,既是想多些银钱,何不听三姑所言,去镇上经营暖棚,既不用每日里赶路送菜辛苦,银钱也会更多些。”李音薇很是不解,为何人人都想往繁华之地去,偏大姑喜死守着这一片土地。
“唉,自知你大表嫂怀孕起,我已是开始犹豫,”停顿一下,李翠兰接着道:“我不喜城镇喧哗,只想与你大姑父在这小村里生活,两人相守,怡然自乐。既然如今有了孙子,你大表哥又喜从军,若他将来想要更高职位,军功不可少,可银钱也是少不了的。你大表哥性子有些憨,靠他自己恐是不行。”
“大姑即是如此想,便答应三姑所讲,冬日去镇上经营暖棚吧。”
“这事还是得跟你大姑父商量下。”
大赛规定的时间是三天,不过也会看情况而定,若是人太多或情况特殊,或许会延时。
这两年的绣艺比赛,均是租用林家堂会,因此,大郎得便,提前将大赛时间安排表领回。林芳咋舌,比赛名目还真不是一般多,除她已知的琴、棋、书、画、女红,还有踢毽子跳绳,其他如,医术、农技、厨艺、水技、木艺、铁艺,凡是生活中有的,大赛项目均有包含,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林芳一睡便是一下午,醒来看见时间表,林芳总觉缺了一个大项目,却一时想不起,倒是想起白日里的一个问题,问大郎:“爹爹,你可会轻功?”
白天之事,大郎已听刘妈禀报过,内里更是对史家反感,不过得先回答女儿的好奇:“呵呵,爹爹只比一般人跑得快些,轻功不是人人可练,你今日所见轻功,是那人有先天条件。”
哦,原来是这样,林芳又想想,问道:“爹爹师承于二祖母,二祖母可会轻功?”
“你二祖母也不会轻功,咱家喜武之人均不适合练轻功,你外祖父家人,也无适合练轻功者。”大郎干脆将林芳所知会武功之人一一数出,即便他不说,以女儿的好奇心,也会一一问来。
“难不成咱家还有不喜武之人适合练轻功?”
“文儿适合,只可惜,无论你二祖母怎样劝说,他也不肯。”
“那,芳儿可适合?”
大郎沉默,凝视林芳,内心复杂,女儿虽已很久未提练武之事,今日既问出此问题,可见女儿并未放下纠结,可是,以女儿先天条件来看,确实不适合习武,若实言相告,女儿必是失望,他不忍,一时有些犹豫。
林芳也知爹爹心境,赶紧哄逗:“哈哈,爹爹,芳儿逗爹爹玩耍而已,并非实心要学,爹爹莫要放于心上。”
大郎抱起女儿:“芳儿真已放下?莫不是哄爹爹开心。”
林芳点头:“芳儿确已放下,既不可为之,纠结无益,芳儿如此聪慧,怎能想不通此理。”表面耍宝,内心却是哀叹,看来真真是一点希望都无。
脑中忽然一闪,哦,我知道刚刚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了,林芳问爹爹:“为何无比武项目?”
大郎乐得女儿转移话题,答道:“本镇才艺比赛乃是民间活动,目的只为凸显才艺,至于比武之事,只有朝廷选拔武才之时,才可举行,若民间私自举办,有违法令。”
呃,这皇上还真是聪明,将武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为何也无综合知识问答竞赛?”知识竞赛在林芳前世到处可见,平时搞个文艺活动啥的,总也缺不了这个项目,就是平时游玩,也会时不时搞个词汇接龙,活跃气氛。这么多人参赛,博学多知者总不会少,若是有此项目,肯定好玩。
第〇八三章 赛始
“综合知识问答竞赛?爹爹从未听讲有此事,芳儿从哪里得知。”
噢?这个词都没听说过,应是说法不同,林芳嬉笑:“此说法是芳儿自己所想,就是比赛博学,芳儿无他本事,倒是看了一点杂书,若是有此项目,芳儿也可玩一玩。”
大郎好笑:“你直讲博学就是,偏编出古怪词汇,比赛博学,只是读书人或富贵人家玩耍时的勾当,平常人家,饱腹尚成问题,读书者又有几何,即便参赛者,为交报名费用,平日里也要省吃俭用,有些人家甚至卖儿卖女,就为能一展技能,谋个好差事,或找门好亲事。”
林芳默然,看来自己的重生还是很幸运的,不仅衣食无忧,父母兄长对自己还无比疼爱。参加比赛的人,必须签生死状,若是发生意外,主办方不负任何责任,纯属自己愿意。因为大赛有个奇怪规则,报名参赛时,举办方会要求参赛者选“合”与“不合”,选“合”者,自愿被抢,选“不合”者,要另交银钱,赛时座位与“合”者分开,且允许带保镖。
比赛结束,奖项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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