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羞涩感只维持了半秒钟。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心思害羞。
她还有两句话的任务没完成。陈树走了,她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和沈宴的共同朋友?
初暖连忙喊住陈树:“哎哎,你先别走啊!”
陈树笑了,嘴角一扯带着点儿痞味:“怎么,原来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
“……”初暖看一眼脸色有些冷的沈宴,尬笑道:“我找你们俩。”
沈大帅哥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初暖:“……”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陈树要笑疯了,道:“我俩才刚认识,你找我做什么?”
这……
初暖不能说实话,眼见陈树又要走,她连忙道:“对,我是来找沈宴的,可……人多热闹嘛!”
陈树:“……”对不起旁友,这种热闹我不想凑。
见陈树无动于衷,初暖又道:“再说了,就我和沈宴两个人在这儿,多不好。”
陈树:“……”
他懂了。
校花同学这是要强行拉他当电灯泡。
点亮他一个,照亮他俩一双。
呵呵。现在的人谈恋爱都这么无耻的吗?
陈树内心是拒绝的,刚要抬腿走人,却听沈宴道:“把图画完再走。”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陈树:“……”姑娘还没追到手,就开始重色轻友了是吧?
好的。
为兄弟的终身大事英勇就义他合该义不容辞。
陈树佛系微笑:“行啊。那我们就一起热闹热闹。”
初暖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抓住机会开启土味情话第二波:“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吗?”
熟知套路的陈树非常上道儿:“因为着凉了?”
初暖:“不,因为我对沈宴完全没有抵抗力。”
陈树:“……”情话说给沈宴,土味留给他。真是棒棒哒。
正在思考是该给初暖买药还是直接把人带去医院的沈宴:“……”
短暂的无语之后,沈宴失笑,抬手就是一记摸头杀:“正经点。”
唔……初暖垂下眼,漂亮的小脸蛋儿上瞬间飞起红霞。
陈树:“……”他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自虐吗?
完成任务三分之二的初暖信心倍增,不给两位同学喘息的机会,当即开启第三波强撩:“沈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沈宴直觉初暖又有神转折,他默了几秒,实话实说:“没称过。”
自虐倾向越来越严重的陈树一听就知道沈宴答得不标准,更正道:“没有。他没有胖。”
“哦。”初暖:“那他为什么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呢?”
陈树再度佛系微笑:可能因为他口袋里装了个秤砣吧。
沈宴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修长指间夹着画笔,眼底满是宠溺。
盯着初暖看了一会儿,沈宴难得主动开口:“还有吗?”
初暖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我就学了这三个。”
“在哪里学的?”
“网上。”
“搜索关键词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犀利了。别说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敢答。初暖:“我舍友转发在群里的。我觉得好玩,就学了几个。”
沈宴没再追问。
初暖这时听到渣渣系统说任务已经完成,当机立断先走为敬:“我还有课,先走啦。你们继续画。”
“……”陈树望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初暖,不可思议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一直这样吗?”
“嗯。”沈宴收回眼,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画笔上。
陈树:“……”
嗯?
就这样?
完全不意外?
陈树看不懂了:“她突然跑来对你说一堆土味情话,说完就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沈宴垂眼认真地在速写本上描着画,不答反问:“说完了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陈树:“……”他竟然无法反驳。
过了一会儿,陈树两眼一眯贼兮兮问:“那你喜不喜欢校花?”
沈宴依然画着面前的建筑,连笔都没顿一下。
“……”陈树换个问法:“校花喜欢你吗?”
沈宴这回有反应了:“你应该去问她。”
“我问她,她肯定不会告诉我啊。”
“未必。”
“嗯???”
“你们现在是朋友。”
“…………”
哎哟喂,还吃起味儿来了。
陈树无语:“校花为什么突然和我做朋友,你心里没数吗?”
沈宴答得很肯定:“有数。”
“那你怕啥?”
“怕你没数。”
陈树:“…………”
绝交!
绝交一分钟!
不能再少了!
·
初暖做完随机任务后一整天没在沈宴面前晃,课余时间都用来背诵他给的那份资料了。
备战展会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又是一天。
离下一次死亡时间只剩24小时。
初暖还没有找到与沈宴‘十指相扣’的好办法。
渣渣系统:“这有啥难的。不就牵个手吗?以前又不是没牵过。”
“……”初暖:“你不是说,我关于沈宴的记忆,你只能看到‘睡过’和‘始乱终弃’这四个字吗?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牵过手?”
渣渣系统应变能力满分:“睡都睡了,还能没牵过手?”
这倒是。
初暖撇撇嘴,继续想法子。
怎样才能顺利成章的当众与沈宴十指相扣还不被误会呢?
假摔?
不行。
就算沈宴用手扶她,也不可能扶十分钟。
可除此之外,似乎没别的办法了……
初暖想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转眼到了饭点。钱小米约她去食堂吃饭。
初暖无力地长叹一口气,下楼了。
到食堂门口时,听钱小米问:“初暖,化装舞会好玩吗?”
完全没这段记忆的初暖给了个最保险的答案:“还行吧。怎么了?”
“我刚刚瞥了一眼舞蹈社的宣传海报,今晚好像有化装舞会。”钱小米道。
初暖闻言立时眼前一亮。
跳、舞!
她怎么没想到呢?
两个人跳舞的时候牵个小手什么的太自然了。而且舞池里人数众多,被十个人看到肯定不是问题。
初暖兴奋不已,道:“去看看海报。”
“咦?”钱小米边走边奇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化装舞会这种活动,参加过一次就够了,不用再参加第二次,还把面具都给扔了。”
连面具都扔了?
莫非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初暖望着墙上的海报努力回忆,却还是只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和一个面具男,当她想进一步挖掘记忆时,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初暖只好放弃,心想或许等到去了舞会现场,就能像上次在泳池时一样,记起这部分片段来。
无论如何,她也要记起面具男。至少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沈宴。
说到沈宴……要怎么约他呢?
他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会对舞会感兴趣的人。
初暖想得正出神,一道声音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巧啊朋友!”
初暖回神,看见陈树双手抱胸笑嘻嘻地立在她身侧,也在看墙上的海报。
“你该不会想约老沈跳舞吧?”陈树调侃道。
“……”她的心思那么容易猜吗?初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问:“不行吗?”
“你还真想约啊?”陈树摇摇头:“我建议你放弃。”
“为什么?”
“老沈从来不跳舞。”
初暖脑中的画面又闪了一下,这次她看得很清楚,她和面具男当时是在舞池里。
沈宴从来不跳舞,也就是说,面具男不可能是沈宴。
可如果不是沈宴的话,那夜不归宿的那一晚,她到底和谁在一起?
该不会还有另一名神秘男子与她春风一度吧?
天啦噜,这真的太太太太冲击她的三观了。
初暖发现自从她一觉醒来捡了个貌美如花的学霸人设之后,日子真心过得一天比一天刺激。
哎——初暖啊初暖,放飞自我之后就玩失忆,你也是很棒哦。
初暖扶额,她又开始晕了,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又问了一遍:“沈宴真的一次也没有跳过舞?没参加过上个月的化装舞会?”
“没有。”陈树无比肯定:“不信你问他自己。”
耶?
沈宴也在?
初暖回头,一眼看见沈宴立在她身后,眸光深深,视线相撞的一瞬,她的心猛地颤了下。
犹豫数秒,初暖揣着一颗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的心,期期艾艾地开口:“你……真的没有参加过舞会?”
第21章
沈宴眼底波澜不兴,望着初暖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
原来真的不是他。
初暖转回头,不想让沈宴看到自己脸上的失望。
但站在初暖身旁的陈树却看得明白。他不知道初暖心里的万千思绪,只以为她失望是因为约不到沈宴参加舞会,于是笑道:“没参加过才有新鲜感嘛。对吧,老沈?”
说完这话,陈树扭头朝沈宴挤眉弄眼:快说对快说对快说对……
沈宴:“晚上有课。”
陈树:“……”注孤生说的就是你了。
初暖一听沈宴不想去舞会,心里的失望又添了两分,她撇撇嘴,对钱小米说:“走吧。去吃饭。”
钱小米那时正暗戳戳地拿手机偷拍沈宴,听到初暖突然对自己说话,手一抖又拍糊了。
“……”
拍张帅哥的照片怎么就那么难呢?
钱小米痛心疾首:“初暖,这是你第二次坏我的好事了。”
初暖收起沉沉的心思,笑道:“改天我帮你拍。”
“算了。”钱小米摆摆手:“帅哥一旦有了对象,就不再适合花痴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家沈宴就从我的花痴名单里除名了。”
‘你家沈宴’四个字让初暖脸颊一热:“沈宴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你别乱说……”
钱小米眨眨眼:“就算他现在还不是你的,那也必须当成是你的。这叫未雨绸缪!”
“…………”
同学,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初暖脸还有点儿热,她怕钱小米越说越夸张,干脆不接话,快步走到取餐窗口前排队,同时开始重新思考做任务的事儿。
……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树拍着沈宴的肩重重叹一口气:“不是我说你啊老沈,好好的佳人不约,你上什么课?课每天都能上,校花可不是天天都能约的啊!”
沈宴眸光落在正在食堂排队的初暖身上,跟着她的背影走了一会儿才收回来,转而投向墙上的宣传海报,看到化妆舞会今晚八点半开始。
沉吟半晌,他道:“走了。”
陈树翻个白眼,边走边说:“你看没看到校花刚才有多失望?她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一听你不想去舞会,连笑都不笑了。啧,只怕伤透了心。”
沈宴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你倒很了解她。”
“不了解不了解。”他可不敢了解。陈树讪笑道:“我只是善于观察。”
沈宴:“……”
·
一顿饭吃完,初暖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午睡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翻出沈宴的课表,想见缝插针找机会下手,结果却发现沈宴从早到晚一整天都有课,排得满满的,最后一节课要上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难怪他不想参加舞会。
一整天的课上下来,累都累个半死,谁还有心情跳舞?
初暖把手机一扔,泄气了。
“又不想活了?”渣渣系统揶揄道。
电脑音里竟然带着笑意。
初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是。”
“你也就只敢想想。”
“……”
瞧不起她是不是?
她还真就……不敢死。
初暖气绝,又盯着沈宴的课表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等他下课后再找机会下手。
不过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旦失败,她就没有时间尝试第二次了。
所以……
她得先给自己弄一块免死金牌。
“渣渣。”初暖道:“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承诺过答应我一个要求?”
“记得。”渣渣系统想起被初暖用U盘忽悠的那次经历,至今还心有不甘:“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哦。”
初暖沉默了长长的五分钟之后:“如果我今天完成不了任务,你能别把我弄死吗?给总部打个报告,放我一马。”
“……”渣渣系统:“这就放弃了?年纪轻轻有点儿斗志行吗?”
初暖:“我没放弃啊!我这不是在跟你斗吗?”
“……”安静半秒,渣渣系统用字正腔圆的电脑音表达了它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我、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有嘴角吗?还猛地抽搐……
初暖:“你只是个系统,别强行拟人。”
“我、气、得、想、死、机。”
“……”还上瘾了是吧?初暖失笑:“说正事儿。你能放我一马吗?”
渣渣系统隔了几秒才道:“只此一次。”
初暖大喜:“渣渣,你真是个好系统。”
“呵呵。你上次还说我是个辣鸡系统。”
“……”
那么久远的事儿你怎么还记得?
你们系统都不用清缓存的吗?
……
拿到免死金牌后,初暖心安多了,美美得睡了个午觉,半小时后起床去上课。
初暖下午有四节课,两节阅读两节语法,阅读课倒还好,连猜带蒙也能听个七七八八,语法就要命了,两节课下来脑细胞死伤无数。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初暖就和钱小米去校外买面具了。
虽然沈宴不在做不了任务,但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化装舞会。
万一到了舞会现场就恢复记忆了呢?
……
化装舞会晚上八点半开始,地点在学生活动中心二楼,离外文学院宿舍楼不远。
初暖和钱小米八点二十左右才从宿舍出发,两人边走边聊,快到时,远远看到学生活动中心门口立了两个人。
一个俊逸潇洒,一个吊儿郎当,不正是沈宴和陈树?
初暖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动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怎么来了?晚上不是还有课吗?”
陈树:“来凑热闹啊!”
沈宴:“翘了。”
两人一人答了一句。语气相差十万八千里。
初暖弯起眉眼冲俩人笑了笑,然后给陈树介绍钱小米:“这是我舍友钱小米。今天在食堂门口见过的。”
陈树热情地摆摆手:“你好。我叫陈树。”
钱小米:“你好。”
寒暄过后,四人一齐上楼。
舞会现场与初暖记忆中基本一样,五颜六色的灯光,喧闹的人群,还有调动气氛的摇滚,中央是一个大舞池,已经有不少戴着面具的同学在里面摇摆。
一进门,陈树就邀请钱小米去了舞池,加入了群魔乱舞的行列。
初暖在吧台寻了一处清净的角落坐下。沈宴站在她旁边,手肘随意搭在吧台上,侧身面向她。
两人都带着遮半脸的面具,熟悉中带着点儿新鲜感。
初暖越看越觉得沈宴和她记忆中的面具男是同一个人,可各种事实又表明他不是,这让她思维有些混乱。
敛了敛思绪,她道:“我还以为你不想来呢。”
沈宴眼皮抬了下,声音低沉:“是不想。”
初暖:“那你还来?”
沈宴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说——还不是因为你想。
初暖垂下眼,嘴角翘了起来。
现场音乐很快切换成华尔兹。
初暖心头一喜,机会来了!
“我们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