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列侬习惯性的微微敛起眉。
“草莓味混合苹果味,还不错。”见他不动,许戈又添了一句:“我猜你应该也饿了。”
他还是不动。
意识到递给他的蛋糕是她吃过的,换了之前她尝过的柠檬味,男人们一般都不喜欢甜品。
“这个是柠檬味的。”为了让他相信她手上的柠檬味蛋糕很好吃,许戈还特意学起广告中的那样舔着唇瓣,舔完唇瓣后还特意用日本女孩们的可爱语气:“我保证,一点都不腻味。”
一秒、两秒、三秒、他还是一动也不动,身体虽然不动可他脸上呈现出来的表情却在这三秒间迅速转变。
分明,眼前的人在生气。
生气、恼怒、无奈。
她可没有得罪他,瞪他:我一片好心,还不快接,我手酸!对了,即使讨厌也得把它吃光,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得听我的!
就像是听到她心里话一样,眼睛没有离开她的脸,手倒是接走她的蛋糕。
这么说来,这是厉太太对厉先生的一场制胜战了?得意劲刚刚泛上心头,手腕处一麻,身体也瞬间被拖离长椅。
为了不引人注目,许戈只好任凭着厉列侬拽住她的手腕。
数十步之后她就这样被他连拉带拽带到那两位“导游”面前。
刚刚站停,许戈就听到厉列侬和其中一位低声说话,许戈竖起耳朵。
厉列侬如是告诉那位:我太太身体不舒服,现在需要房间休息,最好越快越好。
厉列侬怎么说她身体不舒服了?
片刻,其中一位迅速离开。
由于此时此刻厉列侬表情严肃,这也导致许戈不敢发问,呆站在那里,很快的,离开的那位又折了回来。
他把一个信封交到厉列侬手中。
走在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走道上,等到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时,许戈这才小心翼翼问“阿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从现在的情况看,许戈猜也许是她听错了,身体不舒服的人应该是厉列侬,从机场到这里的七、八分钟路程里他一言不发,表情紧绷。
许戈的话依然没有得到厉列侬的任何回应,倒是他拉着她的手越来越烫了。
拐过那个走道,前面排列着几间类似于机场员工宿舍房,厉列侬停在其中一间门前,从信封里拿出房卡。
房间门打开,关上。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灼灼气息,许戈下意识间背部紧紧贴在门板上:阿……
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她:许戈,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结结巴巴着。
“草莓味、苹果味、柠檬味!”
“阿……”结结巴巴中许戈的手被强行拉起。
拉起的手又被强行往着他的小腹,往下,往下,近在耳畔的声音已经沙涩成一片,又隐隐约约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许戈,你说得对,我是不舒服。”往下,往下,触到,按住,近在耳边的尾音在颤抖着:“现在知道厉先生哪里不舒服了吗,厉太太?”
浴室里,莲蓬上的水还在哗啦啦往着她头上,面对着忽然出现的人许戈呐呐:“阿特,你……你这么进来了?”
他脸上表情被隐在水蒸气中,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他目光传达出来的强烈视线,那视线让她慌不择路,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她现在什么也没穿,而他身上衣服还完好无缺,手忙不送的遮挡住,可遮挡住了这里有失去了那里,一咬牙,往前,贴住,这样来就可以躲避他的视线了。
而他,仿佛所等待的是此时此刻,那环住她的手手劲一副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一样,声音黯哑“是你自己选择投怀送抱的。”
“问我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脑子里想的是,我们明天六点半就得离开这里,现在是十二点十分,我们五点四十分就得到机场去,时间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我要把那仅仅的一点点时间用在想象你洗澡时诱人模样吗?”
“好不容易等你洗完澡了,也许你会和我说,去把你的那身臭汗洗掉不然你休想碰我,那样一来时间就更少了,而我,一刻也等不了。”
☆、第74章 /(蜜糖)
他把她从浴缸捞上来她是知道的,迷迷糊糊中身体离开了水面,迷迷糊糊中心里想着那时候的她一定是像极那海里的鱼,还是一条累坏的鱼,软软陷阱他怀里,能动的好像就只剩下脚趾头,脚趾头在说着,还不给我穿上衣服,她还是不习惯以那般的模样把自己整个呈现在他面前,鱼什么也没穿。
脚趾头说的话他没听到,就这样被他抱着离了浴室,身体被平放在沙发上,套头薄毛衣从她头上往下,张开手手顺利穿进毛衣衣袖里,长长的毛衣卷着往下,包裹住了凹凸所最在又模糊想开,那毛衣一定很大,都到膝盖了。
穿完毛衣,又从平躺在沙发上变成半靠在沙发上。
给她擦头发的手笨手笨脚的,有几次把她的头皮弄得生疼,庆幸的是吹头发时他没把她的头发卷进吹风筒里,长发就这点不好,不好打理,她回去一定要把头发剪短一些。
心里一动,伸手触了触自己头发,一些东西时远时近,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唠叨着“怎么就留起长发来呢?”
念想间,她的头发干,长长的发丝就这样滑落了下来,覆盖住她半边的脸。
他再次抱起她,思想又开始飘远,心里想着,厉先生可真忙。
一触及到床,睡意更浓,一刻也等不了的样子,扯着他的手,在他躺在她身边时像鱼儿一样迫不及待往着他怀里钻,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脸颊贴上他的胸腔,蹭着,蹭着……直到他发出如是警告:那时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三次也不是不可以,主要得看当事人的状态,再乱动的话,你就别想睡觉了。这话让许戈一动也不敢动了,两次已经让她够呛了,要知道那她现在膝盖还麻成一片,琉理台虽然滑可台面硬,而另外一次是在浴缸完成了,第二次纯粹是被他讹去的,浴缸有点小他是从后面进去,最后的那一下都直接把她撞晕过去了,那种昏昏沉沉感一直延续到现在,而且从手腕处还有他最后阶段力道留下来的隐隐作痛感。
身体是不动了可思想还是在游离着,就像是那圣诞夜前守在树下的孩子一样,就等着午夜一过打开圣诞树下的红袜子,看看红袜子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思想飘飘忽忽回到沙发上,吹风机把她长长的发丝往着她脸上赶,伴随着吹风机里暖暖的微风,有点痒。
“阿特。”
“嗯。”
“我为什么留长头发?”
沉默——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呢,久得她都偷偷打起盹来,小段混沌过后,想起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他没让她等太久。
“你也知道我很忙,有一天回来发现你有点不一样,只是我没去留意。”顿了顿:“再过一段时间回来时,我发现你变长的头发,那时我才知道你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就是你留起了长发。”
“之前因为不够长我没有注意到,等我发现时,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差不多和那消失不见的项链一样的道理。
“对不起。”他在距离她耳畔很近的所在说着。
“没事。”喃喃说着。
用1942智囊团的话来说“许戈,如果你想好好保住你位置的话,你就安静点,帕特有时候忙得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话货真价实,那么忙的一个人自然没有时间去注意她逐渐变长的头发,即使有一天发现了,他也无暇去追究她头发变长背后的意义。
也许,她之所以头发变长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某天经过广告牌前,广告牌上留着长发的女明星很有魅力,让她心里羡慕,于是她也留起和女明星一模一样的发型。
解决一个问题,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她那位叫做伊莎贝尔的小情敌。
小伊莎贝尔现在应该变成了大伊莎贝尔了。
“阿特。”
“嗯。”
“你的小伊莎贝尔呢?”问这话时语气幽怨,那位爱尔兰小姑娘没少让她郁闷。
浅浅的笑声响起,她的第二个问题似乎让他十分的愉悦:“她去了澳洲学习,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
厉列侬的话让许戈第一时间提出质问:她舍得吗?
那个小姑娘就和她小时候一样固执。
1942领导人声音有小小的洋洋意得:“她当然舍不得,她就像你小时候一样烦,烦得我不得不花点心思去打发她。”
看看,得意忘形了吧。
好在厉先生马上意识过来,煞有其事解释:“她那种烦和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的烦到处透露着可爱,而她的烦毫无可爱可言。”这话他说得很溜。
甜言蜜语现在对于厉先生来说驾轻就熟,而且很会把握火候,看看,他马上转移话题:“知道我是怎么打发她吗?”
这个许戈还是有点好奇的。
“我告诉她我喜欢独立而且有学问的姑娘,我还给她推荐了一所澳洲学校,知道为什么是澳洲吗?”厉列侬自问自答:“阳光、安逸的生活、大量的垃圾食品让澳洲成为当今世界前三甲的胖子国度,从澳洲政府出台严禁歧视胖子的法律来看就知道这个国家的肥胖问题有多严重了。”
“我们的小伊莎贝尔可是贪嘴的姑娘,当她到达一定的体重之后,她最关心的应该是卡洛里的问题了。”
艹,1942领导人耍起阴来还真一套一套的,从他刚刚提到很久没有见到伊莎贝尔就可以猜出,小伊莎贝尔现在应该变成大胖妞了。
要是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变胖的话,她也不敢去见她的阿特。
“等她解决身材问题后,她那时也该变成明白什么是可以去争取,什么是不可以去争取那样的年纪。”1942领导人用这样的总结来抛开关于她那固执的小情敌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可以暂时放下了。
思想又开始飘忽开,飘飘忽忽中听到他无奈的语气“许戈,很快就要天亮了。”
嗯,天亮之后他们还得赶飞机,她得好好休息,睡意随着她的这个意念转浓,在快要失去意识间好像有人在她后脑勺敲了一下。
抓住最后一缕思绪,开口。
“阿特,你手腕上的伤口是为了谁?”
到底是谁让不可一世的蓝色路西法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沉默——那沉默让许戈的心开始瑟瑟发抖着,要是从他口中听到陌生女人名字怎么办?要是……
“别骗我,求你了。”蠕动着嘴唇。
比起从他口中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她更加害怕的是,他骗她。
属于她那失去的六年时间她现在唯有寄托在他身上了,要是他骗她的话那个世界会坍塌。
未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用怀疑的心情和他走完一生,会很累。
许戈总觉得现在她的心经不起一丝一毫的疲惫。
“真糟糕,被你发现了。”他语气无奈。
早就发现了,扯着他的手,想让他尽快说出答案,现在她真的很困。
“还能有谁,这个世界除了你还能有谁让厉列侬干出这样的蠢事。”无奈语气转向了更为深层次的无奈。
你看,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灵的国度,因为他一句话刹那间万紫千红。
可是,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啊?属于她口中经常挂在嘴边的“阿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她怎么舍得?!
宛如窥探到她的内心世界,他淡淡说着:“我保证,这件事情不关厉太太的事,无理取闹的是厉先生。”
“我想知道。”睡意褪去一些,好奇心泛起。
他的语气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尴尬:“那对于男人们来说,那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的确是,可是她好奇得很,手继续扯着他的手。
男人很狡猾:“现在厉先生以陪审团的身份向法官先生提出诉求,因为涉及到男人们的脸面形象问题,恳请法官大人网开一面。”
意思就是说,他不打算说出原因了?
“你只要牢牢记住了就可以,厉先生曾经为厉太太干过傻事,就像厉太太曾经为厉先生干过傻事一样。”
“有些傻事更加适合放在心里。”
是啊有一些的傻事更加适合放在心里,松开他的手,手从他腰侧穿过,牢牢环住。
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阿特。”
“问吧。”
“第七根肋骨处的牙印是谁的?”问出这个问题时许戈眼皮已经沉重如山。
他的怀抱太舒服,就像是那艳阳天下,散发着秋日香气的干草堆,在这样的天气底下,她总是特别容易犯懒。
在秋日淡淡香气中,她开始打起盹来,可是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她乍然惊醒。
眼皮抖了抖,也懒得开口,从鼻腔里哼出:嗯?
“许戈。”
“嗯。”
“以上的问题都是由厉先生回答,有点没趣,这个问题就由厉太太来猜。”厉列侬的声音远远飘来。
“我不猜。”现在她困得厉害。
“那我不说。”他强调。
他要是不说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她老是觉得它总是搁在她心上。
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猜,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一向擅长干出那样的事情,用厉先生的话来说,她有时候总是神神叨叨的。
“是我咬的,对吧?”无奈的说出。
沉默——许久——
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嗯,是你咬的。”
咧嘴,她就知道。
“睡吧。”
在他怀里点头,这次她真的要睡了。
天刚刚亮,许戈和厉列侬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机场。
他们比预定时间还晚到八分钟,那晚到的八分钟就出在许戈身上,原因是不敢大步走,如果不是厉列侬中途抱她的话,迟到时间会更久。
到达机场时,那两名1942成员还是昨晚的导游打扮,显然他们在机场过夜。
他们现在在和厉列侬汇报从从墨西哥撤退的1942成员情况。
昨晚发生在墨西哥军用医院的激战很好的起到了混扰视听的作用,天亮时,那伙武装人员才发现人去楼空。
从厉列侬的表情看,数百名1942成员撤退应该很顺利,许戈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一放松下来身体某处就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许戈很讨厌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许戈敛起眉头时厉列侬已经来到她面前。
手就这样印上她额头,低声询问:“那里不舒服了?”
呃……这个笨蛋。
心里骂他笨蛋,一张脸却已发烫。
这样的现象却惹来了他的“是不是发烧了?”之后语气懊恼,怎么忘了琉理台和床不一样。
这男人……在问这个问题、在抱怨是一本正经极了,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眼睛不忘观察。
厉先生总是很能装,听完她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在他转过头去时许戈发现他转为深绯色的耳廓。
这个效果让许戈很满意,现在还有点时间,脚刚刚踏出手就被拽住。
“我去一下洗手间。”许戈解释。
“我陪你去。”
抚额,瞪眼:“我不是小孩子。”
许戈难以想象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厉列侬该会惹来多少女人的目光,光是想就让她心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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