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靼资裁唇凶龉侨猓范G会担心跟在康熙身边的我和胤祥,该是也懂。
三月十七船入苏州,春暖花开的苏州城很有江南气息,古色古香的韵味,郁郁葱葱的园林,桥流水亭台楼阁,比我在1世纪见到的更美。第二天即是康熙5岁生辰,他却要求停止朝贺筵宴,拒绝了官员的晋见以及百姓送的食品,坐在书房里安静地写字画画,身边站着太子和胤祥,父子三人偶尔交谈。我和李德全守在旁边,研墨奉茶,感受这个皇帝在此次南巡中,难得的清闲。
经过松江府,在四月初三那天,我终于踏上杭州的土地,而我的弘晖,与我在这座城市不同的角落,正吹着同样的暖风,一起呼吸着独属于这里的空气。
☆、124。饮一杯醉Ⅲ
我什么都没有,康熙也明白我的急切,却仍是让我留在住所,带着两个儿子去了演武场检阅八旗绿营官兵。
担心了一路的胤祥,急急地嘱咐着让我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到处乱走,便跟着康熙去了。
我坐在庭院里看着杭州的绿柳,体会着近君情怯,我的弘晖可会怨我,他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我发疯一样的想要出去,想要立刻见到他,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却只能把自己关进房间。
到了初八这天,康熙命太子先去西湖行宫,便带着我和胤祥出了门。我不知道弘晖他们住在哪里,也来不及去问笑容,即使她告诉我,我想我也分不清这古代的杭州城,只好告诉康熙去意言堂。
站在意言堂的大红色招牌下,一身便装的康熙侧头看我,分辨不出表情捻着已有些泛了白的胡须,声音低沉,“意言堂,京城那间听生意很好,老九开的?”
我低下头声应着,“阿玛圣明。”
康熙看着门内的摆设,没有挪动脚步,“去年老四施粥,李福你垫了不少银子,可是意言堂的?”
“是。”
康熙没有再话,头抬脚走进店内,我和胤祥、李德全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我在杭州的店了,与京城的大气不同,满是江南的细致婉约,更加适合女子。
迎上来的颜玉看到我们吓了一跳,才要跪下已被康熙以扇子制止,轻吐二字“带路”。颜玉快速扫了我一眼便低下头转身,带着我们穿过厅堂走进后院。
“弘晖!”胤祥站在我身边惊讶的叫着,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院中的孩子。我却已经看着坐在凳子上,逗得面前椅子里那个女孩嘎嘎笑的弘晖挪不开视线。
弘晖抬头迎着阳光,微眯了眼睛看向我们,那副神情很像胤禛,专注认真。只愣了片刻他便起身跑过来,到了康熙身前撩着袍摆双膝跪地,声音竟已脱了离府时的稚气,“皇玛法,孙儿弘晖给您请安。”
我站在原地动不了,死死地盯着他,面色红润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康熙的手已经抚到他脸上,眉毛眼睛处处都是以前的样子,只是笑起来变得更是早熟,那颗虎牙已经看不见,被他抿在唇里。
“草民舒子仲、颜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我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只得苦笑,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康熙没有理会,拉着弘晖的手走向凳子,轻抖袍摆坐下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看向仰头望着他咯咯笑的女孩,微眯了眼睛用扇柄指着她,轻声问着,“弘晖,这是谁呀?”
“皇玛法,她是沉香,舒沉香。”弘晖指着仍跪在地上的二人继续解释,“喏,就是……就是……颜玉和苏大夫的女儿。”
“苏大夫……”康熙头,看着弘晖笑问,“苏大夫的女儿为什么姓舒啊?”
弘晖低下头,声呢喃,“在这儿,很多人念起苏或舒,没有分别。”
我儿子真是太天才了,可惜难逃康熙法眼,好在他老人家没准备为难自己孙子。
康熙瞥了那对夫妇一眼,才敛了笑低声吩咐,“起来吧,先退下。”
颜玉抱着沉香跟着舒子仲快步退回到前面厅堂,将院子留给我们。
胤祥从我身边一步步慢慢地走过去,弯腰看着弘晖,双手贴在腿边攥着衣袍。弘晖扬起脸如往常那般甜软地叫 “十三叔”,他就唉了一声像是叹息,抚着弘晖的头将他揽在自己身前,弘晖的手挂在他腰后,紧紧抱着。
我的脚像是灌了铅,定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双手,他长高了。我的弘晖近在眼前,叫了爷爷,抱着舅舅,没有唤我一声额娘。
胤祥扶着弘晖的肩推开些许,回身看我,康熙也在看我,弘晖……也是。
我忍着眼睛的酸疼,蹲下身,伸出双手都有些抖,弘晖猛地扑过来,用力地缠着我的脖子,我能听见他再一次真实地叫我,叫个不停。
“弘晖,对不起,额娘对不起你,额娘错了,额娘想你,每天都想。”
弘晖的脸埋在我肩上,不停地摇头,声音嗡嗡地,“弘晖也想额娘,每天想。”
听到胤祥咳嗽的声音,我抬起眼,快速用手背抹过挡住视线的泪,看到康熙已站在面前,忙扶着弘晖站好,跪在他腿边。
康熙摸着弘晖的头,转身看着的院落,声音极轻地传过来,“过两日,朕让老十三来接你,回京。”
不知道这句话他是对我的,还是对弘晖,后来听到他下一句,我才明白,“弘晖,你额娘一直想来杭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你在这儿把身体养好,到时,皇玛法派人来接你。”
弘晖着头,眼睛里的笑淡了些,抓着袍子跪在我身边,看着康熙的表情很认真,“皇玛法,弘晖知道了,您放心,弘晖好好在杭州呆着,养好身体。还请皇玛法也保重身体,弘晖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弘晖磕得很虔诚,我能听到他额头触碰地面的声音,响在心里变成咚的一声。
“好,好,你乖。”康熙微弯了身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着,“你那块玉佩呢?”
弘晖从荷包里心地掏出当年那块儿黄色缎布,轻轻打开,一块雕刻着“晖”字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上面,泛着盈润的幽幽白光。
“好,听你额娘的话,把它收好。”康熙着转身向院门走去,胤祥看了我和弘晖一眼,与李德全跟在他身后。
我站起身跟过去,康熙停了脚步,看着仍在院中跪着的弘晖,低声道:“老十三看到弘晖都是这个反应,若是换了老四……”话没完,甩了袍摆迈出门槛。
两天。
曾经我在弘晖的屋子里一坐便是一天,总觉日月交替缓慢,现在,竟是过得飞快。
弘晖变得比以前更乖,更体贴,总是靠着我嘘寒问暖,生怕杭州的天气我不适应。他拉着我漫步在西湖边,走到了夕阳西下弯月高悬,指着各处景色给我讲解。我竟像是从未到过杭州般,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又让它在弘晖的言语间变得鲜活熟悉,仿佛住了一辈子,深刻心底。
弘晖还像个鬼灵精,他悄悄地在我耳边不带我去看三潭印月,完便嘻嘻地笑,拉着我不停地跑。
我们在大街巷间穿梭,吃西湖藕粉,吃蟹肉笼包,吃薄荷糕水晶糕,直吃得我们两个抚着圆圆的肚子相视而笑。他会扯着我的帕子分别擦掉我们两个嘴角的糕屑,抿着嘴腼腆地笑,然后紧攥着帕子靠在我胸前,声的叫额娘。我听得清楚明白,空荡了近一年的心,瞬间填满。
初十一早,我们手拉着手才要迈出店门,胤祥已经立在门口,弘晖蹭着细碎的步子挨到他身侧,手贴在他的手掌心。
在这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西湖,胤祥举着弘晖骑在自己肩上,始终不肯放下,逗得他咯咯的不停嘴地笑。弘晖就抱着胤祥的脑袋凑在他耳边连声叫着舅舅,响在我耳中变得格外真实,动听,就像是没有间断地叫了一年。
坐在回京的船上,仍忘不了那个画面,若是换了胤禛……
我又想起在回行宫的路上,胤祥沉默了很久,若有所思地告诉我,“弘晖很想四哥,很想,就像你时候想爸爸。”
五岁的我什么也不懂,只会哭着叫爸爸,可是弘晖已经八岁了,他聪明早熟又敏感纤细。希望我补送给他的生辰礼物——胤禛那些被我偷偷带来的字画,会让他觉得阿玛,离得并不遥远。
过了几日,康熙竟同时收到两道折子,一个是胤禛的,另一个是十四的,内容大抵相同,沛菡在四月初三那天为胤祯添了个儿子,母子均安。
我记得这个日子,就是在那一天我成功来到了杭州,即将见到我的弘晖。看来,大家都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只除了我记忆中那个迎风挺立在红色宫门外的男人。
康熙的高兴我看在眼里,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很快赐了名字:弘明,着人加急送返京城。
那个名字晃在我眼前,想象当初他写下弘晖二字时的神情,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开心。康熙也在看我,笔尖悬在“明”字上,似有深意。
此次回程很是缓慢,船在苏州扬州各地停靠,几乎经历了整个四月和闰四月。我眺望着那座渐远的城,觉得这样的速度也很好,至少可以让我再放肆的多想他一些时日。回到京城,面对胤禛,不管此事是不,都不可能再有这样安静的日子了。
时间就是这样,当你想让它飞速运转时,总是慢得你心焦。可是当你希望分针秒针静止不动,也不可能停住,时间。
闰四月二十八日那天,我回到了熟悉的京城,看到我不曾刻意想起却始终徘徊在脑海中的身影。
胤禛仍是那样笔直地站着,还是那道红色的宫门,只是此时,接驾的人很多,我却仍是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他,他也看见我了。
康熙没有再和我什么,直接进了那座紫禁城,只呆了几天又带着一众儿子去了塞外,依然没有胤禛。
他还是留守在京里,繁忙依旧。同样留下的,还有八爷党四人。
☆、125。千召万唤
府里,还是那个样子。
前后的院落,如昔的凉亭、花园,仍是安静。
除了进府的时候,兰思和宋氏来请了安,极少出现在我眼前。也许因为,我很少走出自己的院子。
红挽姐弟貌似又长高了些,总会让我想起那个长高了不少的弘晖。两个孩子仍是一个爱爱笑一个安静异常,非常互补,却都变得体贴懂事,眉目间越大越有胤禛的影子。
我在府里安静地呆了三天,看着胤禛与我一样的沉默,总会心疼,却不出话来。他会像以前那样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头,腰际的双臂却揽得更紧。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见他细微的叹息声,许久,变成平稳轻浅的呼吸。我用心地听着,一声声数着,才能睡着。
李福告诉我,四爷要娶新格格进门了,我才想起出发前康熙的话,头应了让他着手准备。沉寂了太久的日子,也许,该有些热闹的喜事。
从府门开始,我将贝勒府仔仔细细地走了一遍,看着那些曾经哭过笑过、感动过伤痛过、相聚又分离的每一个角落,熟悉也陌生。
这个住了将近六年的家,终是要有新人进来了,该会热闹些吧。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那些着话都会笑起来的女孩子,那些站在德妃院墙里欢快地踢着键子的女孩子,如春花般甜美绚烂……而我,似乎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竟然把这件喜事忘了个干净,没有再像当年回府时巡逻犬似地搜寻她们的踪迹。
隔了两天,两红色的轿子同时抬进了贝勒府,没有热闹的吹打,没有长长的迎亲队伍,只有两个喜娘跟着,就那样安静地进了侧门,停在中间那座三合院。
我坐在中厅的椅子里,透过厅门看着院里的轿子,旁边端坐的胤禛一身大红色,晃着我的眼角眉梢。
我不知道康熙怎么想的,早就好的事为什么要等到今天,竟然还让两个女孩子同时嫁过来。这洞房花烛可要怎么分配才好,难道要让他儿子使出乾坤大挪移来赶场么,他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儿子?
或是,康熙心里仍在气我隐瞒了弘晖的事,虽是忍着没有杀了我,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记个清楚?可是,我已经没有感觉了,至少现在的我心里不疼不痒,也许,这种不在意,已经成功让我蜕变成皇家需要的那种大肚能容的皇子福晋了。
轿旁的喜娘一脸职业的笑容,扶着两个娇的粉衣女孩下了轿,盖头却是大红色。李福和高无庸半弯着腰立于厅门两边,像是等着主子的反应,没有一个人出言催促。
我站起身转到胤禛面前屈膝蹲下,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便平放在大红色的袍摆上,白玉扳指仍是盈润如昔,映着浅红色的光,却见不到当日的血丝。要是记忆也能如此,该有多好,要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虽好,却不可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常,带着些不太明显的笑,“妾身恭喜四爷,贺喜四爷。”
那块“禛”字玉佩晃在我眼前,代表皇子身份的黄色腰带服帖在他精瘦的腰间,大红色的袍摆下露出墨黑的暗色云纹靴子,与我十几年前那个夜晚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胤禛的声音极低地回响在我耳边,“不许笑。”
不许?
娶妻纳妾,不是登科的人间喜事么?他不喜欢笑,难道这府里每个人都没了笑的权力?
我看不到盖头下的那两张脸儿,却也能想象甚至感受到她们的喜悦羞涩。今晚,怎么可能没有人笑。
我嘴角轻撇,努力让自己敛了僵在唇边的笑,耳边的呼吸声消失了,微抬头看到他站直了身子,蹙眉冲着李福吩咐,“送两位格格回房。”
我低下头不知再什么,又听见他的声音,“眉妩,扶你主子回去。”
眉妩的手托在我肘下,心地扶起,我跟着她的频率一步步走回后院,走进自己的房间。
南巡回来,哪怕我和他只是相互沉默,今晚,我却是第一次一个人。房间变得异常空旷。
月亮隐在哪里,我找不到,窗外有细微的虫鸣声,还有乌咪嗷嗷地惨叫。贝勒府的伙食把它养得很好,膘肥体壮,即使在夏季仍会不间断地闹春,像个撕心裂肺哭闹的孩子。我听得烦躁,心里想着,也许,该请宫里的专业人士给它做个手术,既能保持猫的可爱性格,又能延年益寿。
天要亮了,空气中的湿气越积越浓,窗上结了晶莹的露珠,我用手指轻轻碰触,啪的一声四散开,溅起无数的细水花,落在我的手背上。仰头去看,细密的雨丝已在天空飘成水雾,害我以为错按了某处隐密的机关,竟然唤出天雨来。
连绵的雨声里响起开门的声音,不知是哪院哪屋传来的,随之响起的还有我的院门,叩得很轻,却容易分辨。
看见解语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系着盘扣快步跑过去,再向我的方向走过来时,脸色很是尴尬,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披着衣服走到外间,眉妩已和解语站在门内,两个丫头脸上都有些白,同样苍白的还有解语手上那两块缎布,闪耀着红色,沾了些许雨滴,缓缓洇成渐浅的红色落花。
这个……我脑子里嗡了一声勉强站好,呐呐地问,“送哪儿去?”
德妃?康熙?还是谁?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是不是要离京去塞外了,哪天走?还有谁管这事儿?我想了半天,才记起十几年前宋氏进门时,貌似也给我送过此物,交给我好像是对的。
当时的我是什么心情?好像没有反应吧,那时的我根本不把那个男人当成是自己的,只觉得这种东西很bt,奇怪古人竟然喜欢这样残缺的美感。
现如今,却是别样滋味在心头了。
“收起来吧。”我转身往内室走,眉妩跟上来扶住,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的担忧,挤出一丝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