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突然将书扔在桌上,猛地站起身抓着我抵在桌边,咬着牙低声挤出一句,“你存心气我。”
我若有所指的杵着他肩膀轻声回道,“不敢,就是突然想通了某件事心里惭愧。”
见他挑了眉瞅我,便瘪着嘴声怨念,“惭愧啊……对不起自己啊……若是早想通你是因为这事儿不理我,就干脆连买楼的钱也不和九弟要了,直接把你气死算了。好过见你左拥右抱□□添香的看我不顺眼,今儿兰思明儿静竹,叫得多亲热啊……”
一个啊字的长音还没哼唧完,我已经坐在了书桌上,房间里充斥着某人的笑声,很有些没心没肺的笑,听起来他很得意。又被我发现他吃醋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什么也不怕了。
我怨念地瞪着他,“有那么好笑么?你被我发现吃醋了应该感到羞愧,用那种拙劣的方式来气我更应该感到羞耻,还好意思笑。”
胤禛收起了笑声,脸上却还挂着明显的笑容,分了我双腿靠在桌边手扶在我腰上,努力严肃地对我控诉,“正你的问题倒转到我身上来。”
“我有什么问题?早都清楚了那是误会,难道还能变成真的?倒是你,,是不是气我?害我差连宝宝都给气没了,若真是那样,看你拿什么赔我。”
“再给你一个,有多难。”着拉了我贴到他身上,轻轻吻住。
唔,吻得很好,就是这个姿势不舒服啊,本来很美好的事偏要坐在这个破烂书桌上,脑袋仰得累死,腿还动弹不得,揪着他衣服扯了两下,那个吻得认真的人居然顺势压过来。
“胤禛……停。”想这破木头桌子硌死我啊,这算搞情调么?也不想想现在我怀着孩子,吻吻算了还敢胡思乱想脱我衣服。
声音从埋在我胸前的脑袋那里断断续续的隐约传出来,“昨儿……太医……可以。”
这家伙问太医这种事,也太……脑子里一团乱,各种形容他这种行为的词语跳出来又被快速埋下去,最后只剩一个念头——真不错。
才刚费劲地解了他几粒盘扣,听到门外传来声响,仰头看过去高无庸的身影旁多了条纤细的人形影子。
“高公公,四爷……在书房么?”
靠!阴魂不散啊……宋氏,算你狠,找个丫头来坏我好事。推着那个不知听没听见动静的某人坐起身还没开口,那张可怜的被推来让去的银票从他敞开的衣襟处飘向地上。
胤禛皱着眉脸色很差,随手一抄将银票接住,从我腰边悬着的衣服里翻出荷包,随手塞进去。
我挑开荷包的边缘瞥了一眼,怪里怪气地开了口,“哟……这个时候给银子,四爷真是……也太客气了。这么大手笔,下回记得再来找我。”声音软软虚虚的掺着好几丝郁闷,根本表达不出我想要的效果啊。推着桌前挡住不动的男人,竟然还不起开,只是眯了眼睛瞪着我。
我们两个大眼瞪眼时,高无庸这个不了解主子的笨蛋竟然叫了门,“四爷?”
胤禛要开口了,这个坏蛋,听到宋氏就……
“从胭脂巷学的?”
啊?还没等我怨念完,坏蛋猛地贴近问了个让我震惊的问题。当真是个坏蛋,连胭脂巷都知道,伸手使劲儿地捶了他前胸一拳才气愤地声道:“你……可恶!”
“原来你真的知道!”胤禛一把圈了我腰,气势惊人的压过来,扯着嘴角低声道:“我还以为是卖胭脂的,前些日子去打听了才知道……竟然是那种地方,你居然要去那种地方!我还可恶了?要不是想你生辰时带你去玩儿,我还真不知道福晋连这个都知道。”
我撑着桌面不让自己倒下去,努力的让自己看着他以证明当年和现在的清白,“哦……我当年……不记得什么时候听人过一次,好奇,所以想去看看。”
“现在呢?还想?”
看着面前危险的眼神,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声回道:“一儿也不,再也不想了。”
听着门外那个丫头和高无庸着宋氏病了,我将头埋在胤禛胸前翻了个白眼,病了找大夫饿了找厨子想要银子得找我,找四爷有个屁用。可是这话不能,咱是嫡福晋,当家的人得有个大肚能容的风范,只是我的肚子真的要大起来了,风范却还得努力才行。
抬头看向那个被宋氏心心念念的四爷,没有反应?抬起一只手向房门的方向指去,才要开口竟然被人给堵住,嗯,这个反应我很满意。
抬着的手环住他脖子,另一只手也不再与桌子较劲,悄悄解了剩下的几粒盘扣。手掌贴在他热烫的胸前时,双腿紧紧交缠在他腰后,抵着他唇装腔作势地轻吐一句,“现在不出门去,今儿就别想出去。”
唇上一疼已被他咬住,“谁也别出去。”
我晕乎乎地被压回到桌面上,刚刚还觉得硌得难受的破桌子都变得柔软可爱起来,抓着他领口将衣服往背后褪去,大冷天儿的还是贴在一起比较暖和。
某人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啊,以他咬我嘴的力道还担心会发疯呢,居然也能这么温柔,完全没了往常的强盗架式。
难道太医对这也有叮嘱?
才觉得某人进步了懂得要对女人温存体贴,那暴力的因子就跳出来了,身上也不知哪处被咬了一口,听见一声不满的抗议,“专心。”
汗……他得没错,我果然容易想太多。
高无庸的声音像从天边传过来,绕着屋转了一圈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四爷该是歇了,你去找李管家让他着人请个大夫吧,若是耽误了宋主子的病,你我二人才真是不好交待。”
这个高很有前途,一千两可以分出一儿给他打个赏,我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好当家啊!
☆、64。一祄女流Ⅱ
宋氏病了,又找过胤禛,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只是我纠结啊。
她知不知道下午为什么四爷会歇了没搭理她呢?若是知道原因,我可不愿在这个时候登门,不是被人笑话我大白天不干好事儿,便是被人误会我是去炫耀并且笑话宋氏的。
可是我若不去看上一眼,也会被人以为我这当嫡福晋的四府当家在欺负宋格格,人家都病了也不表示下关心,定然觉得我在怨恨她们这些当老婆的分了我的男人。
难啊!
怪不得大家都做女人难,换到这个时代,我只想做一个当嫡福晋的女人更难,做一个既当嫡福晋又做当家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因为甭管我的姿态怎么摆,这个位置都要被人非议,都会让我觉得尴尬。
都怪那个坏蛋男人!
“快要破了。”胤禛侧躺在我身边,手指戳了戳我气鼓鼓的腮帮子。
身边这个几乎吃到撑的男人精神居然还挺好,拜托你装作萎靡不振,也好衬托一下我的虚弱。还当他被太医教化得转了性,谁知道没多久又变回常态,要不怎么本性难移呢,强盗永远都是强盗,哪怕装模作样都是不肯多坚持一秒的。
抓过那只不老实的手压在被子上,斜倪着他随意问道:“你现在过去表示关心,会不会招人厌烦?”
胤禛了然地移开视线,按了我头压在肩上,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还有劲儿去忙别的?老实呆着。”
“讨厌,就你害我,现在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你是当爷的什么也不用管,谁也不会怨你,反还得变着方儿地巴结你讨好你。当我也和你一样么?”
某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就会怨,还不懂得讨好,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聪明?”
这家伙自己完倒先乐起来,我手指按在他颤出笑声的脖子上,想了想也掐不下去,便就着颈窝咬了一口。感到嘴下的肌肉绷紧却忍着没有闪躲,才放心咬着直到见了红才撒嘴,满意的笑着回道:“聪明不起来,是真的笨,爷不嫌弃就好了,偏要破,不知道温顺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么?”
胤禛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没头没脑的道:“那就等着她们来讨好你。”
无语了,这男人还真是天生皇子命,被人惯坏了的。女人天生是敌人,他不懂么?更何况是同一屋檐下的女人啊。不害我就是对我好了,还来讨好我,当我稀罕么?别没事找事的穷折腾,我就可以念阿弥陀佛了。
“饿么?”胤禛歪着头看向我,轻声问道:“上次生弘晖前,你总是找东西吃,怎么这回都没见你叫过。要是饿了,我叫高无庸去吩咐一声。”
其实不是不饿,只是心里烦得要命,根本吃什么的心情也没有了,“你……算了,我还是过去看一眼吧,赶早不赶晚。”才要翻身胤禛已经先按住我肩膀半坐起来,“算了,你躺这儿歇着,我去看看。”
笨蛋!我去我难受我认了,你去我更难受!这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种话又不能出口,可是我也不想让他去。伸手拉住他胳膊,耍赖地靠过去,“你去,我更得丢人了。”
“谁敢你。”
我无奈地叹口气,他是当真不懂还是装傻,即使没有人会出口,我也不想让别人在心里念叨我,如果怎么都拦不住被人怨念,也要挑最轻的那种才行,这家伙自己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也不照顾别人的感受,又怎么会懂呢。
看他仍一脸坚持的要起来,我笑着用手指轻轻按住他嘴唇,坏心的笑道:“你现在这样过去,心静竹缠你,那时若是没有力气应付,英名尽失。”
“是么?”胤禛挑了眉毛坏坏地笑着压住我,“你先试试。”
“呸,好歹是个贝勒,一正经都没有。我现在要去关心爷那身体不适的老婆了,不念我好也就算了,还戏弄我,没劲儿再陪你这位爷折腾了。”
被我拍了一巴掌的某爷拧了眉头看我,最后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才抱着我坐起来,“我陪你。”
这人今天吃拧了?不对,估计是饿晕了头,居然在这种时候要陪我一起去探望宋氏,本来我是担心被人怨念,这下可好,躲都躲不掉了,而且那“念”只怕要变成赤果果的恨了。
既如此,谁爱恨我就由她恨去,我先心里爽了再。毕竟四爷如此体贴的时候少之又少啊,这可是我卖身求荣辛苦劳动换来的,不要就亏大了。
穿戴整齐才要出门时,胤禛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团红色的毛绒绒的东西走过来,轻轻围在我脖子上,很软很舒服,只是……这东西我可从来没见过,谁的?又是谁落在书房的?这家伙曾经有过前科的!
心里别扭出口的话便酸酸的,“这个……可不像是我的东西,你别记错了,一会让主人看到,笑话我事,找你麻烦可有你受的。”
脖子上紧了一下,胤禛拍掉我正不断扯毛儿的手,眼含嘲笑地对我解释道:“前儿额娘赏你的,这两天忙。”
这种解释真不值钱,好听的话也不会多两句,要不是他想着我都差给忘了,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脖子上肯定乱七八糟的,唉,差就真成了去踢场子挑事儿的了。
伸手缕着脖子上的绒毛,声念叨:“今儿才舍得给我,定是怕我这样出去丢了你的脸,要不就是怕被某人看到病得更厉害。”
“爷的东西还轮不着别人看。”
话虽不好听,但这霸道劲儿在我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至少他把我当成私有的,不肯与人分享。只是……你才是东西呢,我不是!
哦,我是……呀呀呸,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下次得纠正他,那叫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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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某爷进了宋氏的房门,丫头秋儿已迎上来行礼,“奴婢给四爷、福晋请安,四爷吉祥,福晋吉祥。”
胤禛只了下头便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见他这副样子,我只得叫了秋儿起来,便走到床边。
宋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脸上微红,摸了额头有些烫手。想起之前高无庸的回话,才要走开去向秋儿嘱咐几句,宋氏竟睁了眼朝我看过来,眼中明显有丝失望闪过,微一停顿便看向房中的那个男人。
这女人还真是病了,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想那个无情的男人,也挺可怜的。只可惜我不能可怜你,不然自己就该难受了。
我无所事事地站在床边,告诉自己别急,生病的人不止需要生理治疗,心理治疗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已经在她最需要这个男人的时候霸占住他了,现在就大方的让她看个够吧,反正看两眼又不会少他块肉。
不知道胤禛有没有和她眉目传情啊,不能盯着他们两个……可是这间屋子也没啥好看的,看得仔细了记到心里更得烦。我自动忽视了眼前一切事物,却瞥到了床边桌上摆着的药碗,居然犟得不喝药!
这是做给谁看?苦着自己多划不来,难道那个男人会因为你对自己不好便对你好了?真是傻!
直等她收回视线我才低了头轻声问道:“可是吃过药了?”
宋氏瞥着药碗勉强撑起一丝苦笑,我伸手端了药碗递向秋儿,“去倒了,再换碗新的,伺候你主子喝了。”
秋儿应了声端着药碗走出房间,我站在原地看着宋氏,虽是不赞同她这种做法,却也不好多什么。来看她是我着这身份不得不做的,但管得宽了只会让人觉得我站着话不腰疼,可是谁又知道我现在真的疼呢,不一样得强忍着站在这里面对我并不想看到的人。
见她抓着被角缩着身子的痛苦样儿,想起自己在宫里那难熬的两天两夜,还不也是一个人,难道我不吃药不管自己死活了?总有一天她得明白,不管想要什么都得先健康的活着才能有希望,哪怕机会渺茫。
无奈地弯了腰对上她的眼睛,“若是实在撑得难受,就让秋儿帮你擦擦身吧,喝了药好好睡上一觉,许是明儿一早就好了。”
“奴婢没事,劳烦爷和福晋这么晚还过来看望,实在……”宋氏了两句便咳起来,脸上憋得通红,我才伸出手想要帮她,秋儿已进了门。
悄悄收回手立在床边,看着秋儿放下药碗,跑过来帮她顺了会儿气,宋氏才又虚弱地看着我继续道:“福晋回吧,您有身子别再过了病气。”
我回?她四爷不回?
可以!
我就着被子在她肩上轻拍一下,笑着安慰道:“哪就那么娇气,过来看你也是应该的,就是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来,你别怨我才好。你一会把药喝了,踏踏实实地好生养着,既是寒症便少话,不然咳得多了只怕伤了肺,才不值得。待明儿有了太阳叫秋儿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屋子里满是病气,没得自己难受不易调养,还让屋里的人跟着染了病去。若是哪不合适或是需要什么,再或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叫秋儿找李管家去,实在不行找我也可以,定然得给你的。”
宋氏咬着自己干干的嘴唇,估计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红了眼睛看着我应了声,“奴婢知道了,谢福晋关心。”
我头便转过身对秋儿嘱咐道:“好生伺候你主子,明儿若是还不好,再去找大夫就是,记得回我一声儿。”
秋儿立刻福在我身前,低着头应道:“是,奴婢省得,福晋放心。”
看着丫头乖巧的样子,也是个忠心为主的,只盼那主子执着,这做丫头的真明白才好。走到桌边对着胤禛恭敬地福了下,“爷陪着静竹话儿吧,妾身先回了。”
打进屋起便端坐在椅上的四爷托着我胳膊站起身,也不看我只对着床上的宋氏道:“你好生歇着,照福晋的有事找李管家,爷回了。”
胤禛扶着我往门口走,听见宋氏虚弱地了声“奴婢”就又不停地咳起来,我叹口气停了脚步想要话又觉得不合适,用手肘了那男人的腰侧,屋里才响起唯一的男声,“歇着吧,不用送了。”
秋儿快步走到前面开了门挑起帘子,“奴婢送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