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没有多大兴致的样子。
他们穿过临河公路后从桥头一侧楼梯走下去,修葺平整的河堤上很多遛弯的人,还有一些人在河边玩冰车滑冰刀。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吧,这边凿冰窟窿再给凿裂了这帮人不得和我玩命啊。”安非说着就走下了河堤上了河道,他向人烟稀少处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其他三人根本没有跟他过去。
他回头看去,安浔正对他笑,“安非,我们只是过来走走,抓鱼还是你自己来吧。”
安非将冰镐一放,气呼呼的说:“安浔一会儿我弄上鱼来你最好别吃。”
安浔不以为意,“上次我爷爷钓的鱼还剩好多呢。”
“那你就吃你爷爷的鱼吧。”安非继续往里走,没想这句话说完,安浔就生气了,“你爷爷的,安非你再说一遍。”
安非其实非常无辜,安浔一怒他便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像骂人,他嘿嘿一笑,“我爷爷行不,咱爷爷。”说完就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司羽轻声笑着,“安浔你总是欺负安非。”
“其实他也没少欺负我。”安浔觉得有时候安非蔫坏。
易白站在两人旁边,有点后悔自己来这一趟,为了免去些许尴尬,他随口接了句话茬,“安非总说你是他的天敌。”
安浔笑了笑,“那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其实安浔也有点尴尬,左边一位差点要成为未婚夫的人,右边一位未婚夫,两人互相还不说话……
不远处的安非已经开始凿冰,他倒是非常卖力,又是冰镐砸又是用腿踩,安浔都怕他一不小心掉进去。他自己一个人干的火热,岸边的三人气氛却冰冷,直到司羽突然开口,“易先生,听说你给我的那个先心病基金捐了不少钱。”
易白侧头,越过安浔看向司羽,“正好看到了,了解了一下后觉得有必要出一份力。”
这是安浔不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些意外。在她眼中,易白就是个只对女人和金钱感兴趣的资本家,那些纨绔子弟喜欢的东西他一样也不落下,唯一的不同是作为易和企业的副总他还是有些能力的。
易白见安浔看他,冲她一笑,“觉得我还有可取之处?”
被看穿了……
这时,安非突然在河那边冲他们摆手大叫,“姐夫~姐夫~,鱼线是不是在你那?”
司羽掏了下衣兜,确实有一卷线,走的时候安浔祖父拿给他的。他举手向安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安浔说:“我给他送过去。”
司羽走上冰河,有个十多岁的孩子坐在冰车上叫他,“哥哥,你帮我推一下冰车好吗?”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弯腰将他推了很远,孩子咯咯的笑声传来,“哥哥,还可以再远点。”
司羽走过去将他的冰车拐了个弯,“我带你去看那边的哥哥抓鱼好吗?”
男孩点头,对不远处的母亲说了一声便让司羽推着走了。
安浔看着那个高高的背影,笑着对易白说:“我都想玩了。”
易白凝视她,须臾,“那边还有冰车,我陪你去。”
安浔只是想想,并没有准备付诸行动,“不了,我可不和小朋友们抢。”
易白笑了笑,“去那边坐会儿吧。”
河堤一旁种了一排柳树,柳树下面有休息的长椅,安浔走在易白旁边,微低着头看着路面,反而没注意伸出来的柳条,易白眼疾手快的将安浔拽到自己身侧,“地上有钱吗?看的这么专心。”
安浔侧头看了一下枝条,“谢谢。”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吗?”易白突然说。
安浔怔了怔,心想,可是真的不熟啊。
帮安非弄鱼线的司羽看了眼岸边的两人,扭头对安非说:“把你姐叫过来。”
“嗯?”安非没反应过来,“我叫?”
“对。”
安非看到岸边两人的状态就懂了,易白低着头在和安浔说着什么,安浔站在他身侧,对他微微笑着,从这个角度看,姿态有些亲密。
他又瞄了瞄司羽的脸色,心下好笑,面上却扯开嗓门,“安浔,你来。”
结果,安浔和易白一起走了过来。
冰面上非常滑,安浔走的很慢,易白刚开始还礼貌的保持着距离,后来干脆走过去将胳膊递过去。
安非又看向司羽。
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同,依旧是往常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气场却有些不一样了,少了些温和,多了些凌厉。
司羽对旁边那个男孩说:“可以把你的冰车借给我吗?”
男孩点头,“当然可以。”
冰车是一个椅子下面垫个木板,木板下面又镶了两条冰刀,很简易又结实了拼凑。司羽推着车子到安浔面前,“想玩吗?”
安浔眼眸发亮的点头,随即抬腿坐了上去,“慢点,我会怕。”
“好。”他应着,刚要走,安浔便出声拦住,她将手腕上的皮筋递给他,“帮我把头发绑上。”
之前他也没少帮她绑头发,她换衣服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准备画画的时候,总之司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绑头发的老手了。他接过皮筋,几下帮她绑了个马尾,“用挽起来吗?”
安浔回头看他,“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司羽点头。
“那就这样。”
然后他推着冰车,慢慢的走远。易白没有跟上去,而是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皮鞋,似乎这才感觉到凉意,他转身往回走,不打算再去安非那。
“司羽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们已经绕了很大一圈了,司羽也只是稳稳的推着冰车,异常的沉默,安浔踢了踢脚边的碎冰块,问他。
司羽避开一个坐着冰车滑过来的小姑娘,半晌才回答安浔的问题,“在思考以什么心态对待女朋友的伪未婚夫的问题。”
安浔没想到他会这么诚实,笑道:“平常心态。”
“似乎不可能。”他立刻说。
安浔疑惑回头,见他神色,她犹豫问:“司羽你在吃醋吗?”
他也不看她,半晌才回答,“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安浔,我确实吃醋了。”
安浔也不安慰他,第一反应却是笑起来,为他偶尔的孩子气。
“你可以不用笑这么开心……安浔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好了安浔……”
安非并没有祖父的那两下子,一上午的时间也只是钓了几条小鱼,好在他心态好。
易白是吃了午饭后离开的,他刚走安教授就给安浔布置任务,“你这几天抽空去易家拜个年。”
安浔不太情愿哦了一声。
后来回房间,司羽直接威胁,“安浔你最好找个理由推了去易家的事儿。”
安浔意识到司羽应该还是因为吃醋,她感叹:“……司羽你太霸道了。”
“嗯。”他还承认。
安浔不和他计较,只是有点为难,“可是什么理由比较让人信服呢?”
她在易家已经是有前科的人了。
司羽想了想,走过去将她抱起朝床走去,“就说怀孕了!”
……
后来,安浔发了一条微博,看起来像是秀恩爱,其实她只是变相的哄司羽。实在是因为某人吃起醋来,她的腰有点受不了。
安浔将约克郡那个糖果店老板发给她的照片的其中一张发到了微博,那张照片中,两人围着桌子而坐,她面前有一座小山似的巧克力,司羽轻轻撑着下巴,神色悠然的看着她,眼中情深款款。
安浔微低头,脸颊还有些红晕,右手拿着巧克力,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安浔:决定成为沈太太,你好沈先生。沈司羽
这是安浔第一次用工作室的号发关于沈司羽的微博,而且还是这种有些爆点的消息。那些说安浔高冷,说司羽单恋,说她不秀恩爱的人都没了……
理智的网友多是祝福。
不理智的……千奇百怪,各种各样,还有卖狗粮的商家,直接甩了链接在评论区。
司羽几乎不去微博,他见安浔玩手机的时间长了便多少猜到些。
安浔发的那张照片他没见过,很美。感觉隔着照片都能闻到那天空气中充满的香甜的巧克力味,似乎那一整天都是那种味道,让人幸福又满足。
点了评论,打了几个字上去。
沈太太,你好美。
三月,两人各自回到学校,一个忙毕业论文一个忙毕业作品,他告诫她不许单独画裸模,她威胁他不许收女同学的情书。
四月,在安妈妈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英国拍了婚纱照,此时正赶上英国女王将过九十大寿,整个英国都沉浸在为她庆祝生日的喜悦中。
五月,司羽回日本参加论文答辩,安浔瞒着他跑去埃及看金字塔,还是和网上约的一些朋友。司羽发现后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安浔哭了,他心疼,又费劲心思的哄她。
六月,司羽在春江近郊买了一座房子,两人按照安浔的喜好装修了一番,有欧式复古的书房,有现代简约的卧房,有地中海风情的浴室,有蕾丝公主气息的婴儿房……院子里有泳池,玻璃花房和秋千。沈母在他们装修完来看过一次,后又皱着眉头离开了。司羽摸摸安浔的头,“你喜欢就好。”
七月,两人回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回国后领了结婚证。安浔第二次主动发了微博。一张照片,两种证书。一本绿色的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毕业证,一本红色的沈司羽与安浔的结婚证。
八月,婚礼。在英国的古堡,这座古堡自从上个世纪沈家买下来后已经举行过多次婚礼了。司羽和安浔宴请了很多同学朋友,大家表示,婚礼与婚礼后的派对简直棒极了。大川还作为特殊的“媒人”进行了讲话。
九月,司羽的基金会基本走上正轨,他也第一次作为主刀医生进行了手术。安浔开了画展,空前火爆,记者采访环节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沈司羽或者是她和沈司羽的,这让她非常头疼。
十月,安浔觉得自己被司羽养胖了,开始减肥。司羽却百般阻止,他喜欢稍微有些肉的她,因为抱起来很柔软。
十一月,安浔开始学做菜。
……
第二年四月,安浔偶遇林特,与他吃了顿饭,虽然当时还有别的同学,但司羽还是吃醋了,结果晚上回到家,安浔腰又有点受不了。
六月初,安浔查出怀孕四十三天。
七月,安浔和司羽闹别扭,因为她去肯尼亚看动物迁徙的事又要无限延期了,她泪眼婆娑的问他哪次没做措施她怎么记不得!
八月——第三年四月,养胎。司羽辞了医院工作,为了照顾安浔他回沈洲后暂时当了闲散经理。
四月初,安浔生了个六斤的男孩。司羽取乳名,汀汀。
至此,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护士play会作为最后的福利发微博上,不定哪天,近期。)
《汀南丝雨》网络版至此完结。谢谢大家的陪伴,谢谢你们陪我熬夜,给我鼓励,还总是不吝啬的夸我,虽然这都是我不要脸的要求哈哈,然后你们真的很慷慨的就夸了,我是那么高兴。
一直想开个古文,但古文总是卡,突然有一天兴致来了就写了几章这个,并没有什么存稿,特别任性的就发了,结果……没存稿真的很苦逼!吸取教训,下次开文前准备十万字。
最后,抱歉大家要求的婚后和包子都不能放到123言情了,因为这个文要出版,按照行内规矩,实体总是要多多的写番外的。所以,婚后,包子,司南等番外,都会在实体。
看出我在打广告了吗?哈哈哈,最后,我准备回头看那几千条的留言去,回忆一下这两个月的美好时光。
不说再见,因为感觉你们一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