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问司羽什么时候来家里。
她已经成了司羽脑残粉。
安浔被烦透了,对安教授说,“爸你也不管管妈?”
“老树开花,我强行折了岂不是太狠心?”安教授推了推眼睛,继续看财经杂志。
“爸您的语言造诣在一个我无法企及的高度。”安浔夸奖道。
又见到司羽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安浔刚好完成一幅画作。
司羽等在小区门口,保安小哥还记得他,远远冲他打招呼,还对他做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司羽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笑了笑,想着安浔家连门口的保安都挺可爱。
安浔走出来坐进车里,“你们俩聊什么呢?”
“他认出了我,并表示绝不和别人说,”司羽两天没见她,挺想的,想亲她却看到保安伸长了脖子向车里看,他发动车子,“宝宝,你又忘了系安全带。”
他不经常这样叫自己,故意想逗她时或者情到浓时才如此,猛地一听安浔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面上却镇定自若的扣好安全带,“我们去哪?”
“吃个饭,一会还要回医院看看,明天李子涵就要做手术了。”他说着发动车子。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安浔第一次来圣诺顿,第一感觉就是特别大,楼也不似传统的医院,欧式的建筑,欧式的装修风格,进去后打眼看去,四处都充斥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息。
怪不得那么多医学生和护工挤破脑袋也想来这里。
安浔牵着的司羽的手,跟着他等在电梯门口,她看到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问司羽,“你会穿白大褂吗?”
他看她,“想看?”
安浔点头。
“以后回家穿给你看,”他说着带她进入电梯,电梯里有人,他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你穿护士服。”
安浔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到了四楼,她掐着他的手指,“沈司羽你刚才是不是又耍流氓了。”
电梯门外刚想进来的小护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小老板耍流氓了?
第37章
电梯门缓缓打开,小护士看到小老板牵着一个女孩走出来,女孩脸上带着极淡的娇羞神色,正嗔怪地看着小老板。
而小老板,同样也在笑着,眉目都沾染着温柔笑意,“安浔你可以说的再大声点。”
“可以吗?”
“你试试。”
小护士第一次看到小老板如此神情,愣愣的连电梯都忘了进了,司羽说话间看了她一眼,“李子涵吃药了吗?”
小护士就是那天去机场接人的其中一个,她是专门负责李子涵的护工,听到小老板提到李子涵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忙回答,“吃了,小老……沈医生。”
司羽嗯了一声,牵着安浔便要走,小护士问道,“沈医生您不是下班了吗?”
“我来看看。”
“您是要看李子涵吗?他病房里有客人。”小护士说话间一直偷偷瞄着安浔。
就在她愣神的间隙,两人已经转身离去,只有轻微的说话声传来。
“沈医生,她最开始想叫你什么?”女孩的声音非常好听,似水般柔软。
“你觉得呢?”
“小老……头。”
随即是小老板低低的笑声,那么开心,“安浔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在干嘛?”
小护士生无可恋,唔……这么甜蜜好虐人,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她觉得受打击的不能只有自己,忙拿出手机打给同事,“我失恋了,你也失恋了,对,小老板来了,带着他女朋友,我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他一直对那女孩笑啊,他们十指紧扣啊,他们站一起配一脸啊,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就是《丝雨》的作者,那个画家安浔,对,本人超美,好想po上网,但又不敢……”小护士说着走进了电梯,电梯关门的时候,她看到对面楼梯间的大门被人从里至外推开,一人走了进去,她忙喊,“喂,那个李子涵家的朋友,电梯在这边。”
那人头都没回的走进楼梯间,蹬蹬蹬下楼了。
小护士一脸奇怪的按关了电梯门,对电话那边抱怨,“奇奇怪怪的人,有电梯不坐……不知道长什么样,一直戴着连衣帽低着头。”
安浔随着司羽进了李子涵的病房,房间里除了他们母子并没有别人。
梅子见到两人似乎有些意外,忙慌乱的站起来招呼他们坐,李子涵坐在病床上在看书,见安浔过去,特别乖的叫了声姐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羽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脑袋。
“没有不舒服,医生哥哥,”他合上书,特别期盼的看着司羽,“明天的手术会不会疼?”
司羽摇头,肯定的告诉他,“不会疼,有个哥哥告诉我,轻松的就像睡觉一样。”
李子涵眼中满是惊喜着继续问,“真的吗?那个哥哥变健康了吗?”
司羽本想开抽屉拿听诊器,听到他的问话,生生顿住。
安浔伸手牵住他的另一只手。
她的手很暖,很安心,司羽回握一下她,似乎在表示不用担心。
他笑着对李子涵说,“是啊,他再也不会疼了。”
李子涵特别高兴,梅子也跟着他笑。
梅子从另一个床上的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沈医生,这些钱……也没多少,先给你……”
司羽蹙眉,没接,抬头看她,“刚才护士说,你这有客人,你在春江有认识的人?”
梅子脸色一白,紧张道,“是……一个老乡,正好在春江就来看看子涵。”
司羽一直没接那个钱,梅子尴尬的把钱放到柜子上,看着他和安浔开门离开。
电梯里,安浔靠在司羽身侧,随意说道,“我以为是阿伦来了。”
司羽侧头看她,轻声说,“是李子涵的爸爸。”
安浔一愣,那个抢劫潜逃的人?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他说,“猜的。”
安浔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司羽,“那我们要报警吗?”
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他低笑一声,“别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等明天手术完吧。”
两人说着走出了医院大楼,司羽下意识的摸向衣兜,顿了一下又空手抽出来。
安浔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知道她避讳自己,于是,停住脚步,转身站到他前面,伸手掏向他的兜里,拿出一盒烟,还是那个外国牌子,她抽出一支含到嘴里,抬眼看他,“想抽吗?”
司羽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看她又掏向他的衣兜,拿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点燃那支烟。
眸色更深了,她不知道她做这些动作有多诱人吗?
“喂,那位小姐,医院不能抽烟。”有人从不远处出声阻止。
两人循声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护士,她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在电梯口碰到的那个护士,他们发现两人是沈医生和安浔,忙脸红的打招呼。
安浔用拇指和食指掐着烟从自己嘴里抽出来塞到司羽嘴里,笑着对两个护士说,“是你们沈医生抽的。”
两个护士看着他们,不知说什么才好。
“医院门口也不可以吗?”司羽将烟拿在手里,笑得温和,“我下次会注意。”
两个护士脸颊更红了,忙摆着手离去。
安浔瞥他一眼,率先下了楼梯朝着车子走去,“你把你们医院的护士姐姐迷的都快晕倒了。”
司羽把烟叼进嘴里,“吃醋?”
安浔不理他,开门坐进副驾驶,司羽跟着坐进去,俯身压住她,度了口烟给她,“我又不会对她们这样。”
安浔把烟吐出来,瞪他,“司羽你真是个时好时坏的人。”
刚才在病房里,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心动的一塌糊涂。
出来还没一会儿,又变得这么坏。
司羽挑眉,似乎在思考她的形容,半晌轻笑,“司南才是这样的人。”
当一个人开始和你谈论那个讳莫如深的事时,说明他的伤口开始愈合。
“他吗?看起来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像刚认识时的司羽一样,张弛有度,礼貌温柔。
“只是表面,有时候坏起来真的特别讨厌,”他似乎想到什么,抽了口烟后说道,“挺小的时候,他说他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霸占了所有营养,他身体才有缺陷,这一切都怪我。”
司南竟说过这样的话,安浔心疼的看着司羽,“你一定很伤心……”
他不置可否,“可能就那时候想着当医生把他的病治好,省的总是怪我。后来长大,有次抢救后,他对我说,幸好生病的不是你,真的太疼了。”
外面有救护车的叫声,有进进出出的护士医生,车内却突然安静下来,他将烟掐了扔到窗外,回头看安浔,笑道,“你这表情是想哭吗?”
安浔哼哼鼻子,“我才没要哭。”
他又俯过身吻她,在她唇间轻轻说着,“过去很久了,我好多了。”
第二天是中国人的小年,安妈妈一早就把全家人叫起来打扫卫生,安浔说要去医院陪梅子,穿上衣服便要离开。
安非说陪她一起去,却被安妈妈拽回来,“你姐姐的朋友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可是我姐夫第一台手术,多有意义啊,我得去加油打气。”和打扫卫生比起来安非认可去医院闻消毒水味。
“他又不是主刀医生,不用加油。”安浔说完潇洒的离开,留下欲哭无泪的安非。
路上接到阿伦打来的电话,他仔细的询问着李子涵的病情和手术安排,安浔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把李子涵父亲出现在医院的事告诉他。
安浔到医院的时候手术的事基本上已经准备齐全,她本来以为能看到司羽穿白大褂,结果去了才发现他已经换上了蓝色手术服。
梅子有点紧张,安浔一直陪着她,从早晨到黄昏。
十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灭掉。
主刀医生最先走出来,司羽跟在他身后。
安浔见司羽脸色有点白,额头还有细细汗渍,知道这一站十个多小时有多辛苦,“很累吗?”
他摇头,看着她,“很想抱抱你,可是你得等我换完衣服。”
主刀医生对梅子说手术成功了。梅子激动的眼泪哗哗流,悬着的一口气舒出来后差点站不稳。
见她腿软的要倒,安浔刚想扶她,突然从另一边伸出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梅子的胳膊,梅子坐到椅子上才发现来人,紧张的看着他,颤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
安浔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大概猜出了是谁。
极其疲惫的医生和护士离开了,司羽走过去将安浔挡在身后,对那个男人说,“如果你想见李子涵,还要等一阵子。”
坐在长椅上的梅子猛地抬头,“你……知道?”
司羽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看完李子涵,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人一直低着头,半晌才十分轻微的嗯了一声,后又沉沉的说了声,“谢谢。”
司羽牵着安浔要走之际,又听他说道,“安小姐,沈医生,对不起。”
安浔奇怪看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终于抬头看向他们,是个挺年轻的男人,长得很周正,只是眼中满是沧桑,他说,“对不起,偷了你们的东西。”
这话说完,坐在他后面的梅子捂住了脸。
一切都是为了李子涵的医药费。
抢劫,偷东西都是为此。
听阿伦跟梅子说他父亲生病住院,需要照看的别墅常年无人居住,他大胆的去了一次,偷了几个包,拿回去给梅子,梅子哭着留下了值钱的东西,把证件送了回去。
她说那些证件里面的一个人请她和儿子吃过饭,是个很好的人。
无意中又听到阿伦对梅子说,那家的女主人是个画家,她的画很值钱,他又去了一次,把所有的画都搬了出来,只有没装裱的那个卖的最好。
见到作者和画中的人是在李子涵抢救那天,他躲在小屋的床下,看到他们帮着关灯、锁门,听着他们和阿伦打电话要去医院帮李子涵交押金。
后来,梅子说那人是个医生,帮着联系了医院,免费给子涵治疗。
他偷偷跟来。
“我不知道那画会对你们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对不起。”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些报道,竟有人怀疑这些是为了炒作,他鞠躬致歉,“我会找机会说明情况。”
安浔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她看着梅子无地自容的样子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司羽,似乎早就料到,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李子涵的父亲看向病房,“我不会为自己狡辩,不管犯罪的理由是什么,犯罪就是犯罪。”
他走到长椅上抱了抱梅子,“等子涵醒了我看他一眼就去自首。”
第38章
后来,安浔就独自回了家,手术后她再没去医院。
不是怪他们,只是怕梅子尴尬,她应该很难面对自己。
司羽说,李子涵醒来后梅子和她的丈夫就一起离开了,梅子在乡下的父母来了医院照顾孩子。
当天晚上阿伦打电话来仔仔细细的问着手术的情况,安浔觉得阿伦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这些事她应该问梅子才对。
“阿伦,梅子有老公有孩子你这又何必呢?”安浔替他难过。
阿伦难得的语塞,须臾,他轻咳着,“开始就看他们可怜,后来觉得梅子坚强,帮上了也不能帮人帮半截,然后就这样了,我也没想从她那得到什么。”
阿伦没交过女朋友,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有着一副热心肠,说话经常不过大脑,为了别人的事能放下男人的尊严没脸没皮的求人,而梅子……
他说他知道梅子不喜欢他,他也知道梅子利用了自己的感情,说她有时候挺自私挺坏的,但是想想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孩子又心软了。
他还知道梅子和他老公一直有联系,只是他们防着自己,他并没找到证据。
后来,安浔再听到梅子他们的消息是在网上。
汀南那边警方官博说偷《丝雨》的嫌疑犯自首了,是一对年轻夫妻。当时这条新闻没引起多大的关注,过了几天,有记者采访了这名嫌疑犯后发了一条长微博,讲述了他的故事。
这条微博被顶上热门第一,有人唏嘘这家人的遭遇,有人批评他们利用小民警的感情,有人愤怒他们的行为,而更多的人,因为知道了《丝雨》男主信息而沸腾。
这篇文章中,嫌疑犯讲述了他几次偷盗的经历,特别提到了汀南的那处别墅,他说即使知道那别墅是小民警朋友的,但还是没办法,孩子不能不接受治疗,如果要入地狱,自己一个就行。
第二次去之后,《丝雨》面世,他说当时并不知道具体值多少钱,卖了四千块已经觉得足够了,后来从报纸上看到很多人怀疑这是画家和想出道的画模精心设计的一场炒作他也并没在意,直到《丝雨》男主,也就是沈司羽,圣诺顿心外科医院的医生,他免费为自己的儿子动了手术,他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他们澄清。
于是,有了这篇专访。
而最让他感觉无地自容的是,沈司羽早就猜到,偷东西的人是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救人。
他折服于他的胸襟和气度。
其中有个大触画手转发,说怪不得几次去联系安浔工作室想要《丝雨》画模的电话,那边都拒绝,我一再抬高价钱都请不动他,原来不是专业模特,而是医生。
随即就有人转发他的微博,说沈司羽不仅仅是医生,他还是沈洲集团总裁的二公子,沈洲集团董事兼任执行总裁,他能同意给你当模特才怪。
群众再次沸腾后,有人感叹这才是真正豪门子弟应有的样子,有人崇拜他有颜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