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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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妃-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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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子见她站得稳当,面上呈现凛然之气,一点也没有畏畏缩缩的心虚,加上本来就不相信会是她做的,气虚了几分。“一直以来,我待你情同姐妹,你让我如何自处?”

    清水见她泪余盈睫,说话嘴唇微微颤抖,知道她是在极力克制,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终于开口解释说:“你不与王爷同房,是只有我知道,可我跟了你那么久,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主弃义之事?”竖起三根手指,面色严肃:“我清水对天起誓,若是此事是我泄露,天打五雷劈,让我含冤过世的娘亲,三生三世,死不瞑目!”

    这誓言太过于毒辣,由不得霜子不信,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水毅然转身,提着包袱推开门往外走。

    意儿扑上去拉着清水的手:“姐姐,你别走,侧妃是相信你的,我也相信你。”将清水拦腰死死抱住:“你对侧妃一向忠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是了,是飞燕,是飞燕说的。”

    清水听见这话,转过身来盯着意儿。

    意儿怒道:“就是她,肯定是她。好几次半夜她不睡觉,在墙根底下偷偷听王爷和侧妃的壁角,她还没事就去和藤草玩儿,十有**是她走漏了风声。”

    飞燕听见矛头指向自己,急忙摆手否认:“不是我,不是我,侧妃也说了,此事只有清水一人知道,王爷与没与她同房,那么私密的事情,我如何得知?”

    意儿用手指着屋顶:“清水姐姐敢指着天,用死去娘亲的名义发誓,你敢吗?你发了,我们就信你!就说若是你泄露的,今生今世,永为最下贱的娼妓!你敢吗?”

    说到这里,意儿几乎是咬牙切齿。若是因为飞燕的碎嘴,让霜子与清水起了嫌隙,如何让人甘心。

    清水的为人,她相信了许久,此刻听她发了毒誓,更是深信不疑,这才将目光移到飞燕身上。

    飞燕眼神闪烁,不敢看霜子,喃喃道:“清水敢发誓,因为她没做。凭什么她没做,就一定是我做的,也可以能是你?”

    意儿笃定的看着她心虚,举起手掌:“若是我意儿做的,我今生今世,永为最下贱的娼妓!”说完潇洒一挥手:“该你了。”

    飞燕小心翼翼低垂着头,举起手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放下。她并不是有心把此事泄露的,只是有次霜子自称“本姑娘”,再加上晚上她起夜,从未撞见过王爷与她干那事儿,因此起了疑心。

    每每王爷来的时候,她都格外留心,次数多了,发现果然如此,才一时口快,告诉了藤草。

    没想到藤草很快就告诉了沈雪如邀功,才有了今日一事。

    愈发觉得自己无辜,蛮横道:“也许是霜子自己走漏了风声……”

    霜子听她这样胡搅蛮缠,气得怒火腾腾燃烧,站起身,操起脸盆就砸向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在此信口雌黄,胡乱狡辩……”

    飞燕浑身湿透,盆子哐当一声,那尖利的声音几乎快刺穿她的耳朵。

    见三人都虎视眈眈望着她,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霜子,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谁知道藤草她……”

    霜子见她终于承认,颓然无力叹了口气:“承认就好,你下去吧。”

    飞燕难以置信,如此轻松的放过了自己?

    意儿也气急,惊异的望着霜子:“侧妃……”

    霜子疲惫的挥挥手:“你是王爷的人,如何处置,等王爷回来再说。只是,我这离院,是容不下你了。”

    吩咐意儿将飞燕带下去,艰难的站起身来,去拿清水手中的包袱,诚恳道:“你今日言行反常,我因此怀疑你,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道完谦,霜子满怀期望的看着清水。

    清水脸上一片木然,看不出什么来,拉了拉包袱,却挣脱不开。

    霜子祈求道:“别走了,我以后绝不会再疑心你。”

    清水见她一片赤诚,无奈叹口气:“不是因为这个。”

    霜子一听事情还有转机,急忙问道:“那是为何?”

    清水幽幽的说:“藤草说,霍屠夫一家,死绝了,您早上听见了吗?”对着霜子,泪流满面:“我知道你有苦衷,只是不便对我说,这些我都无所谓,你信我用我,我感激涕零。霍屠夫当街刁难你,是该死,可他儿子是无辜的,他夫人也是无辜的,现在家破人亡,臭名远播。奴婢不愿意与为如此蛇蝎心肠的主子效力。浣衣房虽然艰苦,却干净,没有随随便便,就要人命的本事。”

    霜子震惊半响:“你以为是我派雷虎去杀的他们?”

    清水冷淡道:“不是雷虎杀的,也是你设的局。三千两银子,不过是找王爷讨要一颗夜明珠的事情,你就要了三条人命。霜子,我发觉,人命在你心中,贱如草芥。你半夜睡觉时,不觉得手上沾满血腥,恶臭难闻么?”

    霜子颓然无力后退几步,瘫倒在椅子上,她想辩解,却无从解释。霍屠夫一家,就算不是她亲手所杀,却也是她设的局,没错。

    三条人命,不,还有沈雪如的胎儿,还有无辜被连累打死的抬轿婆子,丁元,香莲,绿荷,老刘头……

    她的复仇路上,何止只有三条人命。

    清水,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就算这一次,她努力原谅了自己,以后呢,再有阻碍被清除的时候,她还是会恶心自己,总有一天,她会离开。

    霜子这才明白,清水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是纯净的,坦荡澄澈;而自己,早已经污秽不堪,永远洗不干净了。

    因为,死去的人,再也不会活过来。

    重生之后的头一次,霜子体会到什么是绝望。沈雪如再怎么刁难,老夫人再怎么处罚,皇甫北楚再怎么冷漠,她都有信心,总有一天,自己会逮到机会,扳回一城。

    可对于清水,她却没办法奢望,更没有办法去苛求。

 第六章 突闻噩耗(上)

    扶着颤颤巍巍的膝盖,霜子起身从梳妆盒拿了两张银票:“你跟我一场,收着,出去好好生活。”

    清水推辞了,坚决不收,霜子无法,拉着她:“你暂且歇息一下,既然你不愿意在跟着我,那等王爷下午回来,我禀告他,为你谋一个好去处。”

    说完不等清水拒绝,急忙补充道:“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这样我也安心一点,浣衣房太苦了。”

    清水终于点点头,“那我先回房。”

    霜子如释重负的点头,又叮嘱道:“你怪我,我能理解,意儿年纪还小,飞燕又是那个德性,你能不能去帮她敷药?”

    清水爽快答应:“这是自然。”

    没多久,皇甫北楚就匆忙赶过来,霜子正在给膝盖上药,见他进来,急忙拿被子盖上。

    皇甫北楚递给她一个瓷瓶:“这是上好的去淤药,我来。”

    边涂边关切的问道:“听说你中毒了?”

    霜子听得出来她的调侃之味,早就有所准备,将头上金钗拔下来,对着几个穴位示范了下:“没办法,谁叫你不在府里,我没地方求救,只得托秋叶与大夫合演了一出好戏。”

    刺杀时,雷龙身死当场,剑上有没有毒,皇甫北楚不可能不知道,瞒是瞒不过的,不如说实话。

    只是霜子把她与叙笙的默契,改成了秋叶牵线搭桥的功劳。

    皇甫北楚疑惑道:“你可以等我回来的。”

    是的,我是可以等你回来。可叙笙怎么办?

    霜子点头道:“我不与你同床,本就是与王爷合谋在欺骗母妃,她已然伤心。若是你还为我求情,岂不是逼你再为我忤逆母妃?这罪名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可担待不起。”

    笑笑又说道:“我知道母妃心软。那大夫人又与秋叶熟悉,人是极好的,因此编了这个故事。这样虽然也是欺瞒,却比让你们母子生出嫌隙,要好得多。”霜子补充道:“若是我不编故事,你现在哪能坐在这里,恐怕已经与母妃吵得面红耳赤,对吗?”

    逻辑合情合理。皇甫北楚也只能相信。

    否则,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女人单独扛下罪名,不直接为自己开脱?

    毕竟,采买大权丢了是事实。而他,回府之后,老夫人也是随便斥责了几句。就完事。

    的确是平息事态的最好选择。

    否则,霜子大可以等他回来。据理力争。

    心里对她的体贴和贤惠,愈加赞赏,笑着问道:“我竟不知道你何时还会医术呢。”

    霜子坦诚道:“我治腿的时候,跟着大夫学了一点儿。”

    皇甫北楚眯起眼睛:“给你治腿的是哪位郎中,本王要好好感谢他。”

    霜子不知道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飞快整理完思维,回答道:“事情隔得太久,我都忘记了,不过是给平民百姓看病的江湖郎中。连个固定的医馆都没有。腿也没完全治好,稍微跪久一点,就疼痛难忍,大片淤青。”

    皇甫北楚看她的腿的确是青红一片,不再怀疑。若是叙笙大夫,他那么好的医术,定然不可能连断腿都接不好。

    一时疑虑尽去。

    霜子看他低头给自己上药。眉目间一片认真,心中不由得一动:“薛姐姐怀孕了,王爷高兴吗?”

    皇甫北楚脸上显出喜色,很是开心:“已经去看过了,她很好。”

    霜子心中顿时明白自己的地位,虽然不低,却也不如期望的高。

    顿了一顿,将失落的心情隐藏,话题岔开去:“王爷可知道,咱们的事情,是谁走漏了风声?”

    皇甫北楚道:“谁?”

    “飞燕,王爷的通房丫头。”霜子深呼吸一下,忍住腿上的疼痛:“离院是容不下她了,她是王爷的人,王爷发落吧。”

    皇甫北楚见她面有愁容,挪揄道:“吃醋了?”

    霜子娇嗔道:“才没有,只是有一事相求。”抬眼碰上皇甫北楚询问的眼神,笑着道:“我身边有个叫清水的丫头,身子有些不好,跟着我太累了,我想给她找个清闲的去处,还请王爷成全。”

    皇甫北楚略一思索,便道:“要清闲的话,去打扫楚苑吧,一日一次,也就够了。她的例银,照样领一等丫鬟的。”

    霜子感谢不已,语气就温柔了起来。楚苑是她的旧宅,清水去打扫,再合意不过。

    “多谢王爷抬爱。”霜子眼眸柔情似水:“陪我吃晚饭吧。”

    皇甫北楚涂药的手僵住,片刻恢复神态,迟疑道:“宾儿初次怀孕,今儿个开心得不得了……”

    霜子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跪糊涂了。也是,姐姐怀了身孕,王爷是该多陪着。”

    皇甫北楚见她坦荡,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你以后怀孕了,我也会这样对你……”

    两个人说着笑着,直到天色黯淡下来,皇甫北楚才依依不舍离开。

    清水这才提着包袱又进来,霜子把打扫楚苑的活儿告诉她,黯然道:“好好保重。”

    “你也是。”清水虽决意要走,心里还是难受的,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又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从包袱里掏出来一封信,递到霜子手中:“雷虎说,等你应付完沈雪如的刁难,再给你,以免影响你的心情。方才光顾着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之间忘记了。”

    霜子疑惑的接过来,什么信件,雷虎搞得这么隆重。

    握着手中那封信,信是开过口的,想必雷虎是看过了。至于清水,看过与否,霜子不担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送走了清水,霜子独自躺在床上,抽出信纸。

    字里行间平淡无奇,多数是兵部尚书薛之前向皇甫北楚汇报朝中动向的。

    霜子看了几行,困意袭来。却在看到傅余鸿智几个大字时,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这是父亲的名讳。

    不忍心快速读阅,霜子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看过去,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的手,不住颤抖起来。

    “傅余者,已被我派的人在西北堰塞关诛杀。诛杀者,乃我尚书府死士,此人忠心可靠,乃是上次撺掇傅余鸿智顶罪,深夜送灵妃娘娘信件者。王请放心。”

    落款是,薛之前。

    这封信的封口火漆已经掉了,想必是雷虎揭去,为了拿到此信,定然是大费周折,才误了昨日的约会。

    霜子指尖寒凉,紧紧捏住信纸一脚,眼泪已经止不住“扑簌”落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少时候,温热的泪在脸上已经冰凉,握着纸的手已经煞白僵硬,霜子才不得接受了这个现实。

    从父亲被流放那一刻起,她心知凶多吉少,隐约有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真的如此**裸展现在眼前时,才知道,这打击是多么可怕,又是多么摧人心智。

    慈爱的父亲,睿智的父亲,心系儿女的父亲,就这样命丧黄泉。

    而日夜相处的相公,皇甫北楚,又是多么狠冷毒辣。

    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若不是哥哥成为废人,又活在皇甫北楚的眼皮子底下,不好动手,想必,傅余府满门,只怕是鸡犬不留。

    霜子将信笺撕得细碎,一点一点,在榻上揉成粉末,本想烧了,却无意识的捻起一小撮,往口中喂去。

    碎末的纸屑在舌尖上其实并无一点味道,除了油墨的臭味。可霜子口中,满是苦楚,这苦楚住了她的心,她的脑,她的嗓子眼,满是酸涩与疼痛。

    此刻,难过的连哭都哭不出声。

    纸虽苦,却不难下咽。人世间难以下咽的,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一堆纸屑吃完,霜子颓然无力的倒在榻上,从枕头下摸出一堆药粉,悉数倒进口中。

    这是叙笙开给她安眠的。

    若是不睡,今后在这深宅大院中,她如何能面色如常的,对着皇甫北楚,对着沈雪如?

    再孤立无援,再深仇大恨,她身边,不是没有人,雷虎,清水,就足够了。

    一路把信带回来,清水却没有拆开来看过,可见忠心。

    里面的内容,如此震撼,她若是看了,定然神色哀戚,断不会还有心情与自己玩笑。

    想到清水,霜子突然安下心来。

    如此艰险的路,再多鲜血,再多人命,再多仇恨,只要她一人,就行了。清水现在离开,是好事。

    而薛之前,从此刻起,正式列入复仇名单。

    顺带,帮帮红豆。

    不管是与她投缘,还是同情心作祟,霜子午夜梦回,总忘不了红豆在那个恬不知耻的老男人身下,无力反抗的绝望。

    想到红豆,心中又是忍不住一阵酸楚,世间为情所困的女子,总是那么多,却又那么无可奈何。

    霜子头痛欲裂,药力的催睡效果和大脑里想要清醒的神经冲突着,战斗着。眼前突然是一片姹紫嫣红的后花园,雕花窗棱,假山巍峨,小荷青青,言笑晏晏,小桥流水淙淙,自己提着印花丝绸裙子从上面走过,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便失足跌落进清可见底的小河。

    哥哥抱着书卷过来,银冠束发,英姿勃发,读书声朗朗。

 第六章 突闻噩耗(下)

    父亲坐在庭院之中,挥毫写一副字,母亲笑意盈盈,在一旁添香磨墨。那时候的她,多么庆幸,生在这样一个夫妻和谐的家里。

    父亲一生没有纳妾,只有母亲一个。

    整个傲天皇朝,任谁提起来傅余相国和夫人,都是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楷模。

    可若不是在这样的家中,傅余婉怎么会长成毫无心机,天真烂漫的女子,以为皇甫北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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