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昨日被沈雪如步步紧逼,她不得不出城买布料。只有临时给雷虎传信,叫他无论如何,抓紧时间将事情办妥,哪怕亲自把借条偷出来。
至于霍屠夫以后会不会再要挟他,再另想办法。
她不能再等了。
雷虎临时爽约,直到半夜清水才等到他,将消息带回来。
霜子只知道事情办妥,这才胸有成竹,与沈雪如周旋。
却不料,霍家彻底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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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处子之身
藤草不敢大声说,只围着沈雪如小声的讲。但霜子的位置,仍旧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她想开口问芸娘怎么了,话含在唇角,却吐不出来。清水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沈雪如指甲都几乎要掐到肉里去。
这个消息对霜子来说,虽是意料之外,但部分在意料之中。对沈雪如来说,除了大吃一惊,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骑虎难下!
脚步停在坤院大门口,看门的婆子瞧着两位侧妃,愣愣的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折身回去,奇怪的很。
沈雪如长长的睫毛阴影投放在白皙的脸上,微微颤抖着,红唇紧咬,一声不吭,眼光紧紧盯在昂着头的霜子脸上。
难怪她早上一脸淡定,公然拒绝自己,理直气壮,字字铿锵!
即便是极力克制,霜子还是能看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最大限度的容忍。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毕侧妃忤逆不尊,来人,给本妃绑了,请老夫人定夺!”
形势陡然逆转疾下,霜子被这振聋发聩的怒吼声吓了一跳,还没明白她的用意,几个婆子虎视眈眈,已经围了上来。
胸有成足,她身边就意儿、清水和飞燕三人,飞燕是指望不上的。
身后一人挺身而出,护在霜子跟前:“沈侧妃说话要有证据,如此平白无故,诬陷我家侧妃。”霜子以为是清水,定睛一看,却是意儿。
桐花一言不发,挤到前面就一巴掌扇在意儿脸上,什么话都不说,又站回沈雪如身后。
意儿捂着脸,支支吾吾。反驳不了,双眼含泪的嘟哝着道:“凭什么打人!”
桐花仍旧是一言不发,又站出来,反手一个耳光,扇在意儿另一边脸上,清脆的声响,狠戾的手段。让所有丫鬟不寒而栗。
藤草战战兢兢看着。这才明白,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上等丫鬟,那气度和姿态,果真与她们粗使丫头。有天壤之别。
意儿不敢再逞强,在霜子的示意下,退到身后。
清水愣愣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异常沉闷。
霜子满怀怒气,朝桐花走近一步,沈雪如挡在胸前:“还不快绑了,一切干系,本妃自然担待得起!”
沈雪如一直半当着家。她的话等同于王府命令。几个婆子虽然不甘愿,却也找了一截绳子,将霜子手绑起来。
霜子挣脱不开,怒喝道:“谁敢绑本妃!”将尚未捆上的结使劲儿摆脱,大声道:“姐姐觉得妹妹有错。到老夫人跟前说清楚便是,我是堂堂楚王侧妃,还轮到你来绑我!”
沈雪如冷哼道:“你忘了,你本不是什么侧妃,不过是个洗衣丫头。”不管不顾的挥手:“绑进去。”
霜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只得任由她绑了,推进坤院去。
她想来体恤维护下人,那些婆子们没敢下重手,只胡乱缠绕几圈,敷衍着跟进去了。
老夫人早起便听见外间吵吵嚷嚷,苏嬷嬷说是沈侧妃和毕侧妃来了,却一直不见进来,在门口闹着呢。
老夫人微微一笑:“由得她们去吧,费点儿精力也好,免得太闲了,把心思用在别处。”
苏嬷嬷低头答应着:“是。”索性也不管,只一味叫秋叶去传叙笙过来,给老夫人请平安脉。又恭恭敬敬奉上一杯茶,老夫人刚入口,就看见霜子双手从背后被缚着,几个婆子推了进来。不由得大惊失色,对沈雪如板起脸孔,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沈雪如朝霜子“呸”一声,指着骂道:“母妃,您知不知道,您的好媳妇,现在还是……”似乎将要出口的话很值得笑,竟然用帕子捂着嘴自顾自“咯咯”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捧着肚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老夫人难以置信,急忙赶着问了几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雪如止住了笑声,正色指着霜子,怒道:“母妃,您听的没错,您眼前的这位好儿媳妇,亏得您还处处信任她,将府中账目都交予她,你可知道,从她被王爷纳进门,又升了侧妃,却是一晚,也没与王爷同房呢。”
这一段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饶是满屋子的女人,都忍不住羞红了脸,低头窃窃私语。
这种事情,别说在楚王府,就是傲天皇朝整个疆土中,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奇耻大辱,王府蒙羞。
老夫人脸色第一次如此难看,不管是从前沈雪如流产,假孕,甚至听闻薛宾鹤狐媚勾引皇甫北楚,下贱婢女要被扶为侧妃,等等破事,都没有如此让她雍容华贵的面容下,如此难堪。
那些事情,虽然端不上台面,说起来不好听,终究是个面子问题,脸皮厚些,便过去了。
可霜子这件事情,既没有面子,也没有里子。
在老夫人看来,堂堂楚王,竟被一个低贱丫鬟迷了心窍,由着她胡作非为,长此下去,楚王府,还是她的楚王府吗?
霜子从沈雪如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这件事情只有她和清水知道,旁人并不知晓,不由得抬头去看清水。
清水还是傻愣愣站着,一言不发。似乎感受到霜子质疑的目光,面上显出一丝哀伤之色,冲霜子摇摇头。
霜子不知道是相信她,还是自辩以求自保。
终究是狠不下心,只咬紧牙关不说话。
此时,多巧舌如簧的辩解,都是苍白的,毫无用处。
苏嬷嬷只需一验,便知道沈雪如说的全部是真话。
她仍是处子之身,就是最好的证据。
果不其然,沈雪如斜觑着她,满是不屑:“雪如有没有说谎,母妃让苏嬷嬷一看便知。苏嬷嬷是宫中的老姑姑,自然双目雪亮,不过放过一个狐媚妖艳的人,由着她迷惑王爷。”
老夫人下巴一抬,冲苏嬷嬷示意。
“苏嬷嬷,给我带到内厢,扒光她的衣服,好好检查一番。”
霜子昂起头来,面不改色,坦诚道:“不用了,奴婢的确是处子之身。”她自称奴婢,与皇甫北楚划清界限,却无疑是火上浇油。
老夫人听她亲口爽快承认,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倒在太师椅上。当初她同意皇甫北楚纳这个低贱的婢女进门,就是误会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并且在皇上面前已经承认,才不得不委屈门第,娶了她。
如今,这一切都是个骗局,老夫人感觉被一个丫鬟玩弄于股掌之中,还连带着忤逆不孝的皇甫北楚,顿时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被愚弄的耻辱和羞愧,让老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来台,尴尬得举起手中拐杖,大力朝霜子身上打过去:“下贱蹄子,以下犯上,坏楚王府香火……”
霜子咬紧牙关,不声不吭,任凭粗重的棒头落在背上,肩膀上,胳膊上。
意儿带着哭腔上前抱着霜子,挨了一下又一下:“老夫人饶了我们侧妃吧,她不是有心的。”
霜子抓住意儿的手,感念这个小女孩儿的情意。意儿在她身边,远不足清水重用,一度她害怕是沈雪如放在她身边的眼线,还防了几天,没想到关键时刻,清水充傻装楞,她却冲上来护着自己。
在意儿看来,霜子虽对她不如清水,比起其他院里的丫鬟,却又是体贴信任许多,凭着这份恩德,就值得以死相报。
无需证人,就坐实了霜子的罪名。老夫人打了一阵也累了,半闭着眼睛歪倒在太师椅上:“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别人说我这个老太婆独断专行。”
霜子目光一凛:“奴婢没什么可说。”
老夫人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越发气人,怒喝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迷惑了北楚,让他与你一同欺瞒本宫,你如此在楚王府作威作福,又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想断了楚王府的香火!”
老夫人自从离宫以来,从未敢提及宫中身为地位,甚少自称本宫。现在这样说,可见真是气急了。
霜子眼神清亮一片,澄澈真诚:“奴婢绝没有迷惑楚王。”
沈雪如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过去,下手之重,清脆动听:“别说王爷是自愿不碰你的,你可知道母妃对王嗣,是多么期盼?”
霜子脑袋被这一巴掌扇的嗡嗡作响,大脑混沌一片,只提醒着自己,不能倒下去,决不能倒下去。
沈雪如见她冷清孤傲,连辩解之语都不说,愈加烦心,冲老夫人道:“这下贱蹄子定然是给王爷下了降头,就算请了王爷回来,也会帮他说话,为了使王爷不再受蒙蔽,烦请母妃定夺。”
提到王嗣,老夫人扶着额头,头痛不已,这是她内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傅余婉两个孩子,死于非命。沈雪如流产,薛宾鹤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不容易皇甫北楚喜欢这个丫头,她满以为很快可以抱孙子,却不料欺骗一场。
第三章 被迫中毒
而子嗣繁多,福泽绵延,皇孙多了,若讨得皇上高兴,对太子一事,有所裨益。
庆王乃皇后所生嫡子,膝下一儿一女,常常带他们进宫请安,皇上因着两个孩子,对他的许多荒唐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分苛责。
老夫人一直寄望三个女人能给楚王府添一个小王子,打破庆王一家独有的局面,现在却被迫**裸面对无子的现实。
连空欢喜都谈不上。
她如何不恼?
拐杖点地,大声道:“先带下去,关在离院,等北楚回来,一封休书,她远离楚王府,有多远打发多远,永远不许回京城!”
用力嘶吼完毕后,老夫人浑身疲软无力,又怒道:“都下去,看着就烦!”
环顾四周,又问:“秋叶呢,都这么久了,还没把叙笙大夫带进来,怎么也变得磨磨蹭蹭的。”
苏嬷嬷帮她抚着胸口顺气,安慰说:“秋叶做事一向稳妥,可能哪里耽误了,娘娘金贵,保重身体要紧,别生气。”
霜子跪在堂下,低头沉默不语,身上的痛楚和耳朵里的轰鸣,让她根本听不见老夫人和沈雪如在说什么。
跪得久了,大腿一片钻心刺骨的痛袭来。本就是伤腿,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背上和肩上被仗打的地方,想必已经淤青红肿了,像蚂蚁撕咬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传来,钻心蚀骨。
整个人萎顿在地砖上,手从身后被绑着。霜子连撑着地站起来的自由都没有,只能任由几个婆子架着,一瘸一拐的扶去柴房。
意儿跟着哭哭啼啼的,被婆子们。从地上拉起,往门外面拖。
飞燕与清水被打发回离院,一步也不许随意活动。
才走了没几步,迎面碰上秋叶。疑惑的看着霜子:“这是?”
沈雪如趾高气扬的视而不见,只摇着团扇漫不经心擦身而过。
秋叶伸手拦住:“霜子,你这是怎么了?”
桐花上前去将秋叶拉开:“毕侧妃犯了事,老夫人命令关起来,秋叶,你可别节外生枝。”
秋叶脸色煞白,紧紧捏着拳头,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桐花见她面色铁青,笑着道:“何必呢。她一个将废之人。值不得你为她出头。”
霜子抬起眼来看着秋叶。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哀求。
秋叶好不容易在老夫人身边得脸,若是为了她。的确不值得。
再说,这件事情。皇甫北楚是知情者,定然会为她争一个公道的。
眼下只不过受些皮肉之苦,比起母子双亡,满门衰落,家破人亡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
似乎看懂了霜子的哀戚,秋叶不再说什么,只得侧着身子,靠近意儿身边,紧挨着那几个粗使婆子,给沈雪如让出一条道儿来。
双目愤恨得盯着她们走远了,才心有不甘的领着身后年轻的大夫往坤院里去。
老夫人气得不轻,勉强喝了一碗安神茶,苏嬷嬷小声劝慰着。
叙笙恭恭敬敬上前把了平安脉,才笑着道:“老夫人身体无碍,就是别太动肝火,这样面容易老,对于养生修性,也是有害无益。”
老夫人尚沉浸在被愚弄的情绪中,还未出来,听叙笙如此说,赞许点头道:“你这孩子,看事情就是妙。好久不曾如此生气,的确不该。”
叙笙开了方子,呈给苏嬷嬷,叮嘱了如何煎药,如何服用,才点头道:“多谢老夫人抬爱,小生受之有愧。”
老夫人心情缓解了不少,刚才的郁结之气过去,安神茶也起了效果,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失礼,强笑着道:“无愧,无愧啊。我是看着你就喜欢。打第一面儿起,就觉得你很熟悉,像认识了很久似的。”命苏嬷嬷将一块玉坠子赏给他。
叙笙及忙推辞,却终于推不过苏嬷嬷的盛情,双手接了,温和笑笑:“小生看老夫人也和蔼亲切,像亲人一般。”
谦恭之词说完,正准备告辞离去,又似乎像想起什么一样,诧异问道:“方才见府中有一人,模样像是从前我替她把过平安脉的侧妃。”
苏嬷嬷听她提起,以为是假孕争宠的沈雪如,笑着道:“是了,那是沈国公家的千金小姐,楚王侧妃,大夫瞧的可真仔细。”
叙笙摇摇头,若有所思,随后朗声回答道:“为医者望闻问切,自然会多看两眼。不过,我记得那位侧妃是姓毕,被几个丫鬟扶着,她怎么了,是犯病了吗?”
苏嬷嬷这才会过意来,他说的是霜子,急忙“嗯哼咳嗽”两声,示意他别问。
叙笙大夫这才恍然大悟,面带歉意的说:“小生唐突了,只是见着古书上记载的疑难杂症,便忘了规矩,就此告辞。”
说完躬身行礼要走。
老夫人疑惑道:“什么疑难杂症?”
叙笙这才回转身来,笑着道:“夫人别怪小生好奇心切。那侧妃眉宇中有郁结之气,印堂藏着红印,耳朵尖上有紫色细纹,很像是“月痂”,怕是不久前中了毒药所致。”
老夫人闻言坐起身来,惊讶的“哦”了一声,有了兴致:“那会怎样?”
“男人若中此毒,慢性毒发身亡,若是中在女子身上,则有损阴灵,气血滞淤。”叙笙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这毒药本是取女子身上阴血和着壁虎粉末,五石散,穿山甲壳,蜈蚣等药物炼成,多用于对付男子,中毒之初并无察觉,慢慢的会浑身乏力,到最后死去,也会让人怀疑是纵欲过度,身体掏虚了而死的。”
“那可有解毒之法?”老夫人紧张起来,担忧的问。
叙笙抿了抿嘴唇,恭敬答道:“这些药材都属阴,对女子身体并无很大影响,只是……”说着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只是不便与男子行房,否则阴气之毒过给男子,便伤害男子身体,虽没有直接中毒那样厉害,却也会伤及心神。”
抬眼看着老夫人,坦然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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