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明玉想说什么,他忙止住,“我自小住在重华宫,便是将她们藏着,也能躲过两天,人多反而生事。”
陆明玉只得按下心思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差不多正文完结了︿( ̄︶ ̄)︿
准备写几个番外
阿宁怀孕
包子日常
轩哥儿和云姝【傻白甜养成记
新文是现代风水文【神棍虐渣指南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沈韵,那必然是——
运气爆棚。
唯一一次倒大霉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后,还叼着一块儿阴阳鱼吊坠儿重生了。
………………………………………
结婚前夕——
“想要什么样的钻戒?”
“千年老僵尸手上那个老玉扳指不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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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阮宁蜷着身子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错觉; 宫里比外面要冷。
她的耳朵侧了侧; 听见外面金吾卫换班的声音。
这样下去不行……
陆泽去明德府的目的是为了拦截陆鸿; 如今他已经进了京,陆泽想必离回京也不远。
两军交战; 陆泽作为主帅; 若她还被软禁在宫里,极有可能被拿出来当靶子。
到时候威胁到的可就不仅仅是她的性命了。
她又翻了翻身; 心情烦躁; 想着如何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床边地上落下一道光; 她偏着脸,蓦地瞪大双眼; 把头探出床帐; 瞥见屋顶影影绰绰; 几片瓦片已经被掀开; 上面衣角闪动。
她往门口看了看; 床帐和这一片空地正处在死角处,金吾卫若是不进来查看,是不能发现的。
她的一颗心擂鼓般响着; 紧张又期待。
能无声无息进入皇宫; 还在房顶开洞,除了武功好,还要对皇宫及其熟悉,应当没几个人吧……
那透下的光圈越来越大; 终于定成了型,不再扩展。细碎的灰尘在月光中飘舞着,黑衣人轻飘飘落下来,声音几不可闻。
阮宁只觉得身侧一阵凉风,那人闪进了她头顶床幔后面,正处于窗户和屋门的隐蔽处,即便外面的人走进来一时也发现不了。更重要的是,方便与床上的人交流。
头顶的瓦片被盖上了,想必是有人接应。
床头的帐幔被掀开一角,阮宁嘴角弯起,不知怎地,此刻她竟不觉得紧张了。
那人手指轻轻在她脑门儿上扣了扣,阮宁皱皱鼻子,翻过身去,趴在床上抬着头,正与他目光相对。
陆泽眉眼弯了弯,不敢耽搁,将一个纸条塞给她——
将窗户打开,睡不着,赏月。
阮宁不知他是何意,只好起身,往门外瞧了一眼,便去窗前支起窗户。
木窗嘎吱一声响了,月光伴着雾倾泻进来,门外金吾卫听见声音,探头进来查看,目光紧紧黏过来。
阮宁皱了皱眉,“头一次在这里睡不惯,怎么,睡不着赏个月也得被你们管着?”
金吾卫摸了摸鼻子,看见窗户外面还有个自家兄弟守着,便将头缩了回去。
阮宁回头看向陆泽,却听窗前一声细细破空,一个纤细身影翻身进来,不与她打招呼便轻巧地进了床帐。
阮宁捏着步子走过去,陆泽又跟她递了个纸条,“换衣服。”
这是给自己找的替身?阮宁惊疑之下看了眼帐中女子,果然同她几分相像,虽能看出些不同,糊弄这些对她不熟悉的金吾卫也够了。
她穿着黑色夜行衣,两人迅速将衣服换了,外面人只当是她准备睡了,也没做在意。
陆泽见收拾妥当,拉过阮宁到了窗前去,自己先翻身出去,又小心翼翼将胳膊伸进窗子,掐着阮宁的腰肢,将她腾空抱了出来,确保不发出丁点声音。
待阮宁出去后,身后窗户被啪的一声关上,阮宁的心跳猛地腾起,眼睛死死盯在窗外金吾卫身上,陆泽捏了捏她的手掌,轻声安慰,“别害怕,自己人。”
阮宁狠狠松了口气,陆泽同那假扮金吾卫的人嘱咐几句,直接将她背起来,借着夜色的掩映,左拐右拐不知要往何处去。
中途一阵金吾卫欢呼吆喝的声音,浓郁的酒气扑过来,阮宁暗忖,怪不得今夜宫中防守力量如此薄弱,原来都在这儿,想必这些也是陆泽安排下的。
陆泽的脚步很轻,速度很快,大约两柱香时间便停下来,沉稳的声音响起,“宫门守卫力量森严,这几天是出不去了。皇兄年轻,子嗣并不多,这些皇子住的宫殿便空下来,没人往这儿来,暂时是安全的。”
“这是你小时候住过的重华宫吗?”阮宁左右打量,果然凄清无人,约摸着好几日没清扫了。
“恩……不是。”他的眼中略有些奇异,“这是武德殿。”
见阮宁疑惑,他解释,“陆鸿年幼时的住处,他为人好大喜功,这些日子定然住在乾清宫不愿挪身,这里比别处都安全些。”
阮宁搂紧了他的脖子,笑起来,“你可真是只狐狸!”
“那你是狐狸婆?”陆泽笑道,半晌,微微动了动弓着的身子,“阿宁,你是不是该下来了。”
阮宁瘪了瘪嘴,脚轻轻晃着踢了他一下,“你又要走了?”
“还有些事情需要部署……”阮宁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又听他声音带了笑意道,“不过今晚是不急的。”
“呼……”阮宁松了口气,把脸埋在他背上,感受着一点点热气透过布料染到脸上,“你总是走,总是丢下我……今晚你若是不来,我真不知该如何了,或许偷着跑出去被人砍死也未可知……”
“你说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嫁了人跟守活寡一样……”
她的语气故作轻松,心里却沉闷得紧,陆泽沉默一瞬,声音温柔,“再过两天便好了,阿宁,再过两天,以后我都在身边陪着你。”
阮宁又开始自说自话,“不过我也不是太命苦,谁的相公有我的好呢?想必就因为如此,才让我受尽磨难……”
陆泽低声笑起来,“你若是再不下来,你的好相公腰就坏了,想必你日后就不喜欢他了。”
阮宁捂在他脖子里嗤嗤发笑,才脚尖往下点着跳了下来,浑圆黑润的眸子熠熠生辉,“那你现在腰还好吗?”
“夫人大量,还好还好。”
他穿着夜行衣,浑身上下看起来紧实挺拔,阮宁眨了眨眼,“不小心死了怎么办,我们来场冷宫play吧。”
“什么?”
阮宁伸手揽上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上去,“在这里……”
……
陆鸿坐在乾清宫的书房里,不时伸手取过一册奏章,瞟过一眼就扔在一旁,金黄色龙首座椅两旁,已经扔了小山般的两堆。
他漫不经心看着,扔着,向一旁侍卫吩咐,“左边这堆,杀了。右边这堆,先留着。”
侍卫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是。”
“援军可到了?”他忽然止住翻动奏章的手,抬头询问。
“禀报二王爷!”外面响起一阵通传声。
“进!”陆鸿将奏章扔在桌上,身子向后倚在座位上,双手交叠在小腹。
那人进来,面上一派惶恐,“二,二王爷,城门外来了兵队!数量很多!”
难道副总兵已经解决了陆泽,这么快?这么想着,他问:“多少?”
“大约有四五万之数。”
“只来了一半,难道我那六皇弟还没被解决?那他们这么多人,是如何绕过明德府……”他低头沉吟,没发现来通传的人神色惶恐焦急。
“二王爷!”
陆鸿思路被打断,面上不悦,“如何?”
“来的人穿的是明德府卫兵的衣服!”
空气忽然一片死寂,陆鸿面色扭曲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奏章跳起来,掉到地上,“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
没人能回答他。
如今京中金吾卫统共不过万数,如果正面冲突,实在以卵击石。他的牙齿磨得咯吱响,忽而想到什么,急急站起身来,“之前太后的寿宴上,不是说平王妃也在此处?人呢?”
……
陆鸿被人带着,疾步往慈宁宫赶,黄统领也得了消息,随行左右,面上阴晴不定,暗忖陆鸿明明已经说过没有问题,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如今怎么又生了此等祸事?
又听他要找平王妃,边行边问,“为何不将太后也捉去?定能让他……”
“蠢货!”陆鸿此刻脑中混沌烦躁,逮着人便骂,“本王日后若是登基,可是还指着那太后呢!若是证明不了我正统的身份,要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如何信服我?!”
命都没了,要正统有何用?
黄统领喏喏应是,心底却不顺,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决定,如今来看,这二王爷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可……算了,箭在弦上,此刻后悔,也是无用,只能尽力了。
两人赶到慈宁宫,金吾卫纷纷跪地拜见,陆鸿顾不得不说上半句,让黄统领带着自己直奔平王妃处。
那屋里一个华衣锦服女子正坐在床侧,见这一堆人过来,面色惶恐,偏着头捂嘴轻呼:“你,你们要干什么?”
想必这就是平王妃,陆鸿冷哼一声,朝身后侍卫道:“抓起来!”
平王妃尖叫起来,柔弱挣扎了两下,便无力垂下胳膊,一副凄楚模样。
“还是咱们大赵的女子好一些。”陆鸿上下打量了她,竟还有心思说这些。
黄统领闷哼一声,瞥见女子双手时忽地顿住,随即喊道:“稍等!”
陆鸿将目光扫过去,询问示意,黄统领上前一步,眼睛眯起问道:“请问,王妃的手上怎么如此,瞧着像是练过武的?”
陆鸿狐疑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带些茧,与美貌娇俏的脸格格不入,女子呼吸一滞,想起什么,便道:“先前本王妃学过箭术,你们要将我如何?快放过我!”
陆鸿恍然,便叫侍卫将人带了出去,伴着一阵娇呼。
黄统领虽觉心中不对劲,可找不出什么破绽,便也罢了,紧紧跟上去。
将要出慈宁宫时,忽见大殿之中一群丫鬟宫女挤在一团,他心中一动,喊住众人,眼看陆鸿不耐,忙过去随意拉过来一个,“你来看看,这可是平王妃?”
他对平王妃不熟悉,可这些女子多随从侍候,定然见过。
那女子畏缩着,伸头细细打量一番,看出什么,瞪大了眼,又瞟一眼在场几人,想到自己的处境,鼓起勇气才道:“她,她不是!”
平王妃她见过,印象颇深,这女子虽也美貌,可那气质度量是真真儿不同的!
“什么?!”陆鸿正惊愕间,丫鬟中又跑出来一个人,“她就是平王妃,我能做证!”
红玉目光殷切地看着众人,“她真的是,我保证!”
陆鸿阴霾的目光扫向先前的女子,那女子吓得蹲坐在地上,结巴指着红玉,“她,她是平王妃的人!我没说谎!不信,不信您问其他人!”
陆鸿挥手,又拉过几个人询问了,果然如此。
红玉的脸色惨白起来,陆鸿气得胸膛起伏,忽然拔出手中利剑,刺向红玉胸腹,红色血液喷溅出来,他怒吼出声,“给我搜!”
……
陆泽的兵队已经围向了皇宫,宫门一时不好攻破,然而在五万大军的围击之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金吾卫被拨出一部分在宫中寻找平王妃,陆鸿认为,宫中守卫森严,平王妃必定不可能出宫。
以慈宁宫为中心,派出的金吾卫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其中重华宫成为重灾区。
一小支金吾卫被派到了武德殿,不过十几人,显得意兴阑珊,“这可是二王爷以前的寝殿,那平王妃再怎么跑,也不能撞到这儿来啊!”
“就是,不过到底还是看看的好。二王爷这人……咳,走,走,兄弟们!好好干活!”
众人轰声散开去寻了。
阮宁在屋里听见动静,身边的女侍卫早已起身,到门前看了眼便回来,到后面掀开窗户,“王妃,你先出去!”
声音峻急,阮宁闻言,忙探身出去,左右看了看,只一处假山还可隐藏,便小跑过去。
女侍卫见她躲好后,已有几个人绕了过去,情急之下,飞身便出去,狂奔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群金吾卫瞧见她身影,忙喊叫起来,“有人!逃了!快去追!”
又有人疑惑:“这王妃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不过众人半天遇不上一个人,短短时间内也来不及思考,只能紧追上去。
中间忽然有个人顿了顿,朝着前面大叫起来,“你们先去,我放个水!”
没人顾得上他,连骂也顾不上了。
他忍耐不住,可到底不好光天化日解决,看见一处假山便走过去。
正是阮宁藏身的地方。
阮宁听见有动静过来,一颗心紧紧揪起来,偷偷拔下了头上的一枚簪子。
那金吾卫站定,正准备解裤子,忽见假山中一女子正仰头望着他,面上惊惶凄楚,身子紧紧缩起来,乌黑的眸子中冒出几点泪花,不胜可怜。
他一呆,阮宁先抢着开口,声音颤抖,“公子不要叫人,我只是个宫女,先时宫中生变,怕出什么意外才躲到此处,没什么其他的心思!”
宫女?他眸光盛起来,宫中竟还有如此美貌的宫女?
见他似乎信了,阮宁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只拿一双盈盈美目央求般望着他。
“恩……”他吞吞吐吐答了,依旧解了裤子小解,只是远了一点。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阮宁身子一僵,偏头闭上眼。
那金吾卫瞧见她白嫩脖颈,意上心头,喃喃走过来,面上带着莫名的笑,“好,我替你藏着,那你……”
一双手抱过来,阮宁忍住心中恶心,伸手按下他,垂着脸小声道:“公子若是护下我,我无以为报……便让我伺候您……吧。”
说着,一双芊芊玉手伸向金吾卫腰带,小巧的手掩在宽大衣袍下,晶莹秀致,他一时望着,竟出了神,见那小手往腰带下面挪去,更是心猿意马。
“啊!”假山中,忽然传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幸而此时周围无人,便也没人发现。
先时满脸猥琐的金吾卫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下面,再也站不起来,阮宁的右手露出来,一支泛着血光的簪子正颤抖着,她面色苍白。
那金吾卫还在抽搐着,虚弱的目光飘过来,带着不可置信和恶毒。阮宁惨白着嘴唇,鼻尖发酸,她一步步走过去,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踩在他身上,蹲下身子,朝着他的咽喉,狠狠刺过去……
……
将近傍晚时,皇宫里飘散的全部都是血腥味儿,喷溅的血迹四处可见,与天边墨红云彩接连成一片,让人如在画中,脑中混沌,分不清人间虚幻。
陆泽命人将陆鸿看押好,自己耐不住焦急的心情朝着武德殿而去。
宫苑里脚步凌乱,显然是有人进来过的,他心里一紧,朝着屋里过去,却见屋门窗户大开,一时慌乱起来,开口大叫:“阿宁!”
隐约听见人声,像是喊他的名字,鼻尖隐约血腥气息,他屏着呼吸跳过窗户过去,慢慢走到假山后面,拳头紧握成拳,浸出了汗。
他一步步沉重地过去,心情紧张到极点,听见唤声越来越小,伴着嘶哑。
阮宁觉得眼前一暗,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假山口,她缩起来,抱着双膝仰头,看见来人,发红的眼眶又颤动起来,冒出一泡泪水,“陆泽……”
她喃喃着,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我好怕……我杀人了……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陆泽鼻尖一酸,蹲下身去,将她拥在怀里,下巴紧紧抵在她头顶,“乖阿宁,乖阿宁……你做得对……”
“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我可陪你,安稳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