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庭逸失笑,点了点她的唇,“怎么觉着你有点儿担心似的?怕不能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不应该担心么?”炤宁用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不知为何,她竟是喜欢他冒出胡茬的下巴带来的微痒微疼的感觉,“你这个人,哪里是谁真正管得住的。”
“煞风景。”师庭逸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你现在该做的,是要我赌咒发誓,余生都会对你俯首帖耳。”
炤宁轻笑出声,“那才真是煞风景。想想就无聊。”
他们都是务实的人,根本不相信海誓山盟。
就如很多人一说起意中人,便说我要与那人一生如何如何,他们只觉得可笑。
一生的开端,不是与意中人相识,意识到钟情谁人的时候,一生岁月已经过了十几年。
两情相悦之人,拥有的、共同面对的,是余生。
师庭逸松松环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接着睡吧。到时辰了我叫你。”他是知道的,她有时候有起床气,尤其是疲惫入睡被唤醒的时候。
“这就睡么?”她先是低头,蜷缩在他怀里,过了片刻,便就近吻了吻他近在她眼前唇边的一小块肌肤。
“淘气。”他无奈,心想她要是每日睡前都跟自己来这么一出,那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开始了。
她却没有停止的打算,小兽一般轻柔地扰着他,好一阵。
“宝儿!”他呼吸有些急了,身形有些僵了。新婚之夜,对她的渴望是无从压制的。
她却是连手都不安分了,仰起脸,眯了眼睛,色|眯|眯笑微微地看着他,继而,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小疯子。”他又不是傻瓜,如何看不出她的意图,喜悦之余,难免发笑。
她的唇角也翘了起来,就知道他是耐不住的。
身形一个侧转,他低下头来,细细地品着她的唇齿间的美,享有着喜爱的那香软之处的美妙。
他想看遍她的美。
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将锦被拉高,完全蒙住彼此,使得方寸天地内光线昏暗。
他低低地笑起来,“到这时才知道矜持,不觉得晚了?”
她也笑,却不吭声。
他的手落下去。
她立时有些急。
“宝儿,听话。”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他喜欢一口一口地品味,在这种时候,便格外地撩人心魂。
她慢慢安静下来,慢慢地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呼吸都在轻颤。只一双手还在固执地抓着锦被,就像是她在千工床里搭起了一个大红色的小帐篷。
“你怎么想的呢?”师庭逸将已濡湿的手指按在了她心口。
炤宁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只是想再试试,还不好的话……”随着纳入他不得不发的那一箭,呼吸一滞,“那就要跟你分家。”才没闲情受这种罪。
他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温柔,体贴着怜惜着她。
红色的帐篷起起伏伏,千工床微微地无声地震动着。
她露在锦被之外的天足在大红色映衬之下,很是醒目。
白皙玲珑的天足,随着人的情绪有着细微的反应,脚趾一时舒展,一时蜷缩。后来,随着动作喘息声的加剧,轻轻地战栗着,收回到了锦被之中……
最后那一刻,他周身由内而外不可控制地轻轻战栗几下。
何为销|魂,不言自明。
而这般的感受,唯有他怀里的女子能够给予。
第066章 意浓
第066章意浓
一大早,师庭逸和炤宁起身洗漱穿戴。
常洛估摸着时间过来,找红蓠说了几句话。红蓠一听,立刻着急了,急匆匆交代别人两句,丢下手边的事出门。
炤宁正坐在妆台前梳妆,瞥见这情形,不由疑惑:“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算事。”白薇笑道,“您别管那些。”
炤宁很顺从地嗯了一声。
师庭逸回来的时候,听到主仆两个的对话,只是一笑。她与身边人的情分深厚,记忆中她甚至不乏挨丫鬟训的情形,这种事,他必须习惯。
他坐在难免临窗的大炕上喝茶,偶尔看她一眼,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头发——怎么好像好几年都没长似的?”那一把青丝浓密顺直,却是勉强及腰。
“……”炤宁尴尬地垂眸一笑,“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师庭逸反倒真的好奇起来,看向白薇等人。几个人装聋作哑,只当没听到。
这时红蓠转回来,无意间给炤宁解了围:“王爷,王妃,吉祥等在二门,听常洛说有好一阵子了。奴婢方才去抱它,它不肯,看到奴婢就跑。奴婢往回走,它就回原位继续等。应该是在等王妃。”有一点儿法子,常洛和她也不会惊扰新婚的夫妻二人。
寥寥数语,炤宁竟听得心头一酸,立刻站起身来,将长发随意绾起,用银簪束住,快步走向门外。
师庭逸这时候也已起身向外走去,与她一同去往二门,几步赶上她,柔声安抚道:“今晚就把它的窝搬到寝室,别急。”
“嗯。”炤宁胡乱地点了点头,“它晚间是习惯跟我在一起了,从没离开我这么久。这么小,它也没别的法子,又不知道我们成亲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肯定是眼巴巴地盼着我来你这儿……”她说着说着,愈发心疼难过起来。
师庭逸侧目凝着她,故意逗她:“你要是为这事儿哭一鼻子,那我真要佩服你好几年。”
炤宁本来是很难过,被他这么一搅,情绪反倒有所缓解,侧头瞪了他一眼。
“我也心疼。”他说,“没想到你们这么投缘。”
炤宁这才好过了不少。
两个人趋近二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吉祥坐在二门最高的一层台阶上,肥肥的小身形这会儿显得孤孤单单的。
它背对着他们,面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
“吉祥!”炤宁柔声唤它。
吉祥立刻被惊动,迅速回转身形望着她,只瞧了一眼,便从头到脚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摇着尾巴飞跑向她。
炤宁快步向前两步,弯身对它拍拍手。
吉祥直接跳到了她臂弯,特别兴奋地摇着尾巴,小爪子紧抓着她的衣襟。
“我们吉祥受苦了,以后绝对不会啦。”炤宁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它。
回房的路上,师庭逸全程目睹她和吉祥腻在一起,好像失散多久似的。
宝儿是这样的,不在乎什么的话,有时几乎叫人觉得冷血、冷酷,可她放在心里的,便看得极重,连一点儿委屈都不忍叫对方承受。
而这小吉祥,也当真值得她善待、宠爱。
炤宁回到房里,师庭逸把吉祥接了过去亲自抱着,又叫人把放在东次间的小房子给它安置到寝室一角。
炤宁少不得又要重新更衣、绾发。这一次,却是没人数落她和吉祥,反倒都挺为吉祥高兴的:小家伙有福了,往后多了一个宠着它的燕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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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请安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师庭逸捡起那个她不愿回答的问题:“头发是怎么回事?”
炤宁有点儿窘,拍了拍头,“有一次喝醉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灯烛打翻了……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被褥都烧起来了,发尾也烧焦了……从那之后,红蓠她们要不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要不就熄了灯烛才去外面歇下。”
“……”
炤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
师庭逸把她揽到怀里,“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她是不是把曾经所有的恼恨不甘都发泄到了她自己身上?死里逃生,醉生梦死……她吃了太多的苦。
“我现在不是很少喝酒了么?”炤宁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以前无从问起,我也不好意思说,可不是故意隐瞒。”
“我是心疼。”他收紧了臂弯。他怎么会怪她?
“心疼啊,”炤宁想了想,“对我好一点儿就行了。”
“不止这些,我还要相信你。”他一直记得整件事的症结,郑重许诺,“不论何事,等到你确切的说法之前,我都会顺着你的意愿行事。我发誓。”
“那就对我太好了。”炤宁笑着看他,“你当心把我惯坏。”
“我倒是有这心思,只怕你不肯成全。”他将她安置到膝上,吻了吻她白皙的面颊。
香香的,滑滑的。
她是真正的天生丽质,容貌方面,寻常养颜之物不少用,但是除去昨日出嫁上妆,平日脸上从不涂脂抹粉。
炤宁却忙着整理自己的衣裙,避免他的举动弄皱了衣服。
今日是正式以儿媳妇的身份见公公婆婆,她绝对不能有分毫的失礼之处。
“煞风景。”师庭逸笑开来。
“我好看一点儿你又不吃亏。”炤宁摸了摸他的下巴。
“乏不乏?”他柔声问。
“嗯……”炤宁眨了眨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许是吉祥的缘故吧,把瞌睡虫吓跑了。还好。”
“等到请安回来,赶紧回房眠一眠。”
“嗯。”她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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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皇帝要上早朝或是在御书房与重臣议事,大多时候根本没空。但是,为着今日儿子儿媳进宫请安的事情,上朝之前特地吩咐崔鑫:“等他们到了,便知会朕一声。若是实在不得空,便让他们先去陪皇后说说话,不必专等着。”
小儿子是伤病缠身,小儿媳妇身子骨也不大好,他们折腾得起,他也陪不起。
他还指望着他们今年就让他抱上皇孙呢。
崔鑫满口应下。
师庭逸与炤宁进到宫中,皇帝正在御书房忙得不可开交,崔鑫直接命人把他们请到了皇后的正宫。
皇后笑容满面地看着一对璧人走到近前,行大礼请安。
真是太般配的一对儿眷侣,都是那样好看的人,怎么都找不出瑕疵。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的?皇后心里感叹着,笑吟吟命二人起身,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个大红描金的匣子,亲手赏给炤宁。
炤宁觉得匣子沉甸甸的,定是不止一个物件儿。由此,谢恩时的语气愈发诚挚。
“好孩子,快过来坐。”皇后笑着对炤宁伸出手,又对师庭逸道,“你也坐吧。”
师庭逸笑道:“多谢母后。”
炤宁亦是笑着谢坐,在皇后近前的锦杌上落座。
皇后轻轻握着炤宁的手,“本就是得天独厚的样貌,眼下愈发的标致了。回京之后,我也没机会见见你,身子骨可将养得好了一些?”
师庭逸垂眸喝茶,腹诽着:我们家宝儿好看还用你说?宝儿刚回京的时候,也不知是谁给我张罗方家的闺秀。事关炤宁的事,他就是这么记仇。
“母后谬赞了。”炤宁浅笑着答话,“近来大伯母一直悉心照料着儿臣,将养得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叮嘱道,“往后我吩咐太医去给你把脉开方子调理的时候,你可不要推脱啊。等年岁大一些你就知道了,别的都是虚的,身子骨最要紧。”
炤宁只装作皇后一心为自己调理病歪歪的身体,神色自若地道谢。
师庭逸却又忍不住腹诽:宫里所指的调理,不外乎是本着让宝儿快些有喜。瞎操心什么呢?孩子的事随缘就好,有没有的又不算个事儿。随后,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耐烦:女人家坐到一起,尤其是皇后这样的女子,聊得都是些家长里短,真担心炤宁消受不来。
过了片刻,他见炤宁倒是安之若素,很耐心地与皇后叙谈着生活琐事,不由一笑。只要她耐得住性子就好,他倒是无妨。在朝堂上不乏听人长篇大论其实是甩一通废话的情形,早习惯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龙行虎步地进到正宫。
皇后和师庭逸、炤宁连忙起身行礼。
皇帝笑微微地凝了炤宁一眼,很有点儿“到底你还是拗不过我,做了我的儿媳妇”的得意。
师庭逸差点儿笑出来。
与皇后不同,皇帝说话鲜少涉及琐事,没说几句话,就对炤宁道:“老四将你修补好的古画交给我了,很是不错,要给你记上一功。日后,抓紧办城外园子的事情吧,横竖你们两个近日也没什么事。”
师庭逸和炤宁恭声称是。
皇帝建议道:“得空就去园子亲自走一走,看看地势。只依着你们的喜好而不符合地形的话,动工时少不得耗费人力财力,何苦来。”
炤宁心里直嘀咕:那你还不把这件事免了?横竖也没几个人知道,又不丢脸。去城外走动她倒是乐意,问题是不能一整日把吉祥放在家里,一定要把它带上,又少不得费一番功夫。
真是。皇帝要是不给人找事,是不是就睡不踏实?
腹诽得再过瘾,面上还是低眉顺目地称是。
说了一阵子话,皇帝端详着近前的小夫妻,笑意打眼底蔓延到了唇畔,大手一挥,“回吧,我正忙着,得了空再唤你们进宫下几盘棋。”
原来是特地抽空,还是没让太监传旨,亲自过来见他们的。炤宁为此有些感动,告退时行礼真就是毕恭毕敬。
离开的路上,他们与太子不期而遇。
太子脸色很差,明显是宿夜未眠之故。
炤宁莫名觉得,这人比起以往,似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细看之下,见太子神色坚毅,坚定的眼神之中,唯有寂冷。
太子视线匆匆略过夫妻两个,“恭喜。先走一步。”语毕,快步去往正宫。
师庭逸与炤宁对视一眼。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炤宁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一见那个人就能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就好了。
师庭逸却道:“太子妃把他怎么了?”
炤宁初时觉得好笑,随即会过意来。太子前一段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而一个人的眼神是否清明,心智是否清醒,一看便知。这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那份刺激起了相反的于他有益的作用。
“不过,他这样也是好事。”师庭逸牵了牵唇,“势均力敌的局面才有意思。”
炤宁微笑。
回到燕王府,师庭逸让炤宁只管回房补觉,自己带着吉祥去了前面的正殿。
炤宁睡到将近正午,醒来时才觉得腰酸腿疼,想想昨夜,有些后悔自己跟他胡闹。
闹来闹去,自己吃苦,人家可是一点儿疲惫之色都不见。
不过,一辈子也就疲惫这么一两日,值了。短暂的光景之中,一桩人生大事解决了,人生大事附带的最头疼的一个困扰也消除了,很划算。
她挣扎着,是等红蓠来唤时才起,还是现在就起。
吉祥一溜烟儿似的跑进来,站在床榻板上犹豫片刻,到底是忍住了跳上去的冲动,只是直起身形扒着床沿儿。
炤宁侧转身,伸手摸着它的头,“是不是饿了?等会儿就用饭。”
吉祥扭头看向门口,摇着尾巴。
师庭逸转过屏风,边走边道:“下午酉时前后,一些亲朋要过来,见见面,摆两桌酒席。”
“是不是好多我不认识的武将?”炤宁最在意这一点。
“怎么,吉祥认生的毛病传染给你了?”他笑着趋近,俯身瞧着她。
“怎么会。”炤宁笑道,“我只是见个礼,你则少不得跟他们豪饮。”昨夜他就喝了很多酒,虽然他酒量佳,但是连日如此的话,胃可有的受了。”
“那不是更好?”师庭逸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酒品不错,喝醉便要睡觉,不会闹腾你。”
“没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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