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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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夫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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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母听了,饶是最疼爱的小儿子,她也没忍住瞪了一下:“请啥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绮罗整天的低头刺绣,挣那么些钱容易吗?一点儿都不知道疼媳妇儿!”
  说罢,她又狠狠的看向马大妮:“你一天做啥啥不行,就知道盯着别人。你看看你自个儿,再看看绮罗,她一个月交一两银子到公中,谁用了?还不是大家伙儿都用了!现在她手不能做重活,你就眼皮子浅的只知道盯着她!要是绮罗的手糙了,再挣不了钱,哪还有钱隔三差五的吃一顿肉!”
  马大妮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娘,您说的对,是想岔了,弟妹,你可千万别下地,要好好保护你那双手啊!”家里的伙食就是在李绮罗多交了这么多钱后才好起来的,要是李绮罗不能再交钱了,那秦家的饭菜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水平?对于将吃排在第一位的马大妮来说,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秦伀闻言,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李绮罗在秦伀的后背点了点:小狐狸!
  秦伀反手将李绮罗的手握住,在她的手心抠了抠。
  李绮罗手臂一麻,忙将手缩了回来。
  秦耀站起来:“走了,三弟。”都要去县城,早上自然结伴走,他喊了一句秦伀后,才发现三弟和弟妹都低着头,耳朵尖还有些发红。
  吃个早饭咋还把耳朵吃红了?
  秦伀轻咳一声,对李绮罗轻道一句:“我走了。”
  “路上小心些。”李绮罗站起来将他送到了门边,嘱咐了一句后,又对秦耀说道:“二哥,相公身子不好,你路上多照顾他一点儿。”
  秦耀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是当然。”不过被叮嘱着照顾人这一幕怎么好像发生过?
  “我走了。”秦伀走出院子,又转身对李绮罗挥了挥手。
  秦耀忍不住道:“三弟,你只是去县里念书,下午还要回来的,咋弄得像再见不到一样!”
  秦伀没回,只低头笑了笑。
  一路上,秦伀的脚步都非常轻快,秦耀在县城门口和秦伀分开后,看着他略带一点儿的雀跃背影,嘀咕一句:“这是捡着糖吃了?”
  云阳书院才开山门,昨天并没有怎么讲课,有些远地方的学生和先生都还没到书院。
  秦伀到了书院,没有先去学堂,而是走到书院后院。这里住着的都是书院里的先生。类似四合院的小院里,假山流水,鸟鸣啾啾。每个小院分四厢,每个厢房都住着一位先生。
  秦伀走进一个小院,站定在左厢房的一扇门前,轻轻扣了扣。
  “进来。”
  秦伀推开门,走进屋里,在离屋里的人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尚先生。”
  低头看书的人抬起头,这是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头上一根青玉簪绾住头发,额前散着两束,大方中透着不羁。
  男子眉眼柔和,见着秦伀,似乎并不意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秦伀依言坐下。
  “终于还是来了。”尚先生似有些欣慰。
  秦伀道:“还要多谢先生留我学籍,不然依着我现在的进度,进云阳书院并非易事。”
  尚先生摆了摆手,“这是书院的决定,你无需感谢我。”他说完,端详了秦伀几眼,“你这身子倒是好了许多。”
  秦伀忍不住笑道:“嗯,的确好了很多,有劳先生挂心了。”
  “这也是你的造化。之前我们去看你的时候,大夫都说了你不能再费神,没想到,现在竟是好了!”尚先生感叹道:“也算没有辜负了你的天分。”
  “天分谈不上,不过能比别人多下一二分心罢了。”
  尚先生满意的点点头,秦伀之所以能被教过他的所有先生喜爱,出了他本身天资聪颖外,还有他能踏踏实实不张扬外物的心性。
  这样的学生,若真因一场意外,而不能再念书,实乃他们这些爱才的先生们心中一件不小的憾事。所以昨天秦伀来报道的时候,许多先生都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一直也没问清楚,后面你又大病,现在想来,你落水这件事可与你一贯的性子不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尚先生想到什么,微微蹙眉,问了一句。
  在尚先生问了这句话后,秦伀袖子里的手指尖动了动,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常:“先生多虑了,实在是那日景色太让人流连忘返,一时孟浪,没有注意,这才遭此横祸。”
  尚先生闻言,放下疑虑点了点头,也是,秦伀就算再稳重,两年前也不过才十四岁,少年心性也在理之中。
  “以后小心些吧,你在家养病了两年,进度落了很多,特别是实物科,每年都有新东西,这些你得找专科老师补上。”
  “是,多谢先生教诲。”
  尚先生摸了摸胡子:“嗯,去吧。”
  秦伀出了尚先生的屋子,又去找了好几位老师,一一拜访后,这才去了学堂。
  他刚坐下,王博君便凑到他身边,颇为苦恼道:“秦兄,我娘已经把我未来的媳妇儿物色好了。”


第42章 溺水
  “挺好。”秦伀笑笑。
  “好什么呀!一点儿都不好。”王 博君看了看秦伀; 他还想着去调查调查李绮罗是哪家的姑娘呢,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 他娘就已经把人给选好了。
  他还想和秦伀说说; 但先生已经进了学堂,无奈只好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云阳书院师资雄厚,大越科举自□□改革以来,传统的四书五经占比越来越低; 而实物科越来越被看重; 直接表现便是; 大越的科举,四书五经合起来考两堂; 而实物科却要考四堂。而这种考试又称为大考,比照传统的考试制度; 每三年一次。在大考之外,还有小考,所谓小考,便是朝廷各部门每年一次单独组织的专业考试,比方说; 想要进工部,那么考校的就是工科水利这一方向的学识。
  此类小考; 考上后,便在对应的部门任小吏,并无品级,后续的升迁还要看自己的发展。不过这类小吏一般很难进入统治层。
  大考就不一样了; 在读书人眼里,大考才算是大越的正经考试,虽然要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重重关卡,但一旦考上,便可以直接位列朝堂,成为有品级的官员。
  说白了,大考招的是管理层,小考招的是能干实事的。
  以前大家都觉得所谓的实物科不过是异端学说,可慢慢的,随着实物科的普及,人们便发现这些学科远比传统的学识更实用,也更能带来实际的利益,而官员的素质也比前朝不知高到了哪里去,虽然同样不乏尸位素餐之辈,但大部分还是有两把刷子,能够解决实际问题。不再是一些只知道高念之乎者也的老学究。
  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实物科,同样的,也有一大批人固守己见,认为这是在颠覆学理,长此以往,必将人心不古。
  于是,读书人中也形成了两派,有的认为传统的四书五经比实物科重要,而有人则认为实物科才是未来发展之道,形成了新旧两派之争。
  云阳书院同样如此,有人不满传统的四书五经没落,也有人认为那些过时的东西就应该全部丢弃。
  但秦伀却从未对此发表过观点,旁人问他,他也只说自己见识短浅,尚不能评判。
  进来的先生是专教尚书的,四书五经秦伀已经理解的很熟,但还是认真听先生讲课。
  一到休息时间,秦伀刚站起来,王博君又蹿了过来。本来要出口的话在看到秦伀身上的衣服后一下就忘了,脱口而出:“秦兄,你这件衣服从哪儿买的?”之前秦伀坐着他注没意,现在秦伀站着,他一下就觉得秦伀有些不同了。
  如果秦伀以前只有八分风姿,那么今天的他就有了十分。
  秦伀着一身白色长袍,巴掌宽的腰带束腰,领口和袖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不知什么图案,乍一看这件衣服并不张扬,但被秦伀这么一穿着,竟显出了惊人的美感,人和衣服相得益彰。
  秦伀微微一笑,含蓄的摸了摸袖口,“我娘子做的。”
  “嫂子手这么巧?”王博君善于欣赏美,不管是人还是物,秦伀这件衣服真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他羡慕极了,忍不住道:“秦兄,嫂子手这么巧,能不能让她也帮我做一件?我不会让嫂子白辛苦的。”
  秦伀脸上笑意未退,摸着袖口的手却一下就停了,“我娘子近日很忙。。。。”
  “这些天不行?”王博君有些遗憾,“那只好等以后嫂子有时间了再帮我做吧。”他也忘了和秦伀说什么未来的媳妇儿人选了,看了又看秦伀的衣服,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座位。
  秦伀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他几眼,重新坐下拿起书专注的看了起来。
  另一边的小青村,秦家人都下地了,就李绮罗和秦芳带着三个小的在家里。
  趁着天色早,李绮罗将绣线拿出来理,上次和钱府签协议的时候,她就托钱夫人帮她买绣线,针线铺子里的绣线颜色并不全,李绮罗如果要绣大件,那些绣线根本就无法满足。
  钱夫人一听说她想绣大件的绣品,顿时满脸欣喜,这些小的绣品就算绣得再好,又哪有大件绣品来的稀罕!她对这事顿时上了心,年前的时候就找齐了绣线,并且还送了许多上好的底布,差钱管家送了来,并嘱咐绣品一绣完,就拿去钱家。
  当李绮罗把这么多绣线拿出来理的时候,秦芳顿时惊的嘴都张开了:“三嫂,这是多少颜色?”
  李绮罗边理边道:“三百多种。”距离后世的线种自然差远了,但现在能找到的就这么多,她只能将就着用了。
  李绮罗相信,钱夫人定是将这里能找到的绣线全部找来了,就算专攻绣品的绣坊,恐怕也只有这些颜色。
  秦芳忍不住叹道:“嫂子,你可真厉害,这么多颜色,光看着眼睛就晕了,更何况绣了!”
  李绮罗笑一声:“熟练了就好了,你刺绣天赋不错,慢慢练,以后水平肯定不差。”秦芳确实很有天分,一点就通的灵气,再加上之前她自己也喜欢这些东西,练就了一些基本功,现在跟着她学,进展飞速。
  秦芳般个小凳子坐在李绮罗身边,看着李绮罗双手翻飞的拆线,她识字不多,不知该如何形容李绮罗那双好看到极点的手,就觉得这双手仿佛有深深的魔力,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三嫂,你的手真好看。。。”
  李绮罗正要回话,秦子远忽然带着两个小的跑了过来,“小婶婶,小姑姑,弟弟和妹妹想出去玩儿,我跟着去看着他们吧~”他说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李绮罗,小脚还按耐不住在地上摩擦了两下。
  秦芳和李绮罗同时看向秦子远。
  李绮罗心里笑死了,小小的人儿,就知道让弟弟妹妹背锅,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子远:“是你要去玩儿?还是弟弟妹妹想出去?”
  “嗯。。。”秦子远双手搅在一起,“都想去。。”见被李绮罗拆穿,他不好意思的低声道。
  “那去吧,注意看着弟弟妹妹,别去河边,不要离家远了。”李绮罗摸了摸秦子远的头,嘱咐道。其实村里的小孩儿都是到处跑,经常是吃完饭就一溜烟跑个没影。不过秦家这几个孩子被教的很好,出去玩儿的时候知道要和大人说一声。
  现在才开春还好,一到夏天,村子里的小孩儿都喜欢往河里扎,流经小青村的那条通江支流,这么些年下来,淹死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所以一到夏天的时候,大人都会把孩子看的紧一些,就算要去河里,也只能到水浅的地方。
  秦子远忙点头,“我知道了。”
  秦芳上前替三个小的理了理衣服,温柔的说道:“可别把衣服弄脏了,不然回来你娘又该骂你们了。”脏了洗一洗倒是其次,关键是洗的太勤,特别费衣服。
  秦子远带头答应,两个小的也奶声奶气的应道。
  秦芳将三个小的送到了门口,见他们沿着路往村里中心去了这才转过身。
  秦芳着魔似的看着李绮罗理线,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煮饭的时间。
  她对李绮罗道:“三嫂,我去煮饭,你别动了,不然从头拆线又该乱了。”
  李绮罗一想也是,嘱咐道:“你把我的手套戴上,你的手也要好好护着。”照秦芳这样的进度下去,说不得以后还真的可以靠刺绣过活!
  秦芳翠翠的应一声。
  李绮罗将线理完,秦芳也煮好了饭。
  李绮罗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接过菜篮:“我去送吧,脖子有些僵了,刚好出去活泛活泛。”
  秦芳听了忙将菜篮递给李绮罗,还担心的说道:“三嫂,要不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捏捏脖子吧。”这种坐着好几个时辰,低着头僵硬了脖子,她跟着李绮罗学刺绣后也常常体会,着实不好受。
  “哪有那么娇气。”李绮罗转动了两下脖子,顿时咔咔只响,她指着脖子道:“看,好了。”
  秦芳:“。。。。”不愧是三嫂,这也太强了。
  李绮罗提着一家人的饭菜跟玩儿似的,现在已经到了正月末,路上已经有耐寒的嫩叶悄悄伸展了身子。
  偶尔一阵风过,还能闻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花香味,李绮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她捡来这条命,不为别的,就为了这清新的空气,缤纷的花儿,也要好好活着。
  李绮罗走到地头的时候,秦父和秦母打头,正带着大家从地里往回走。
  “娘,地翻完了?”李绮罗忙迎上去。
  秦母忙道:“早上忘了给你们说,不用送饭的,中午我们回去吃,下午再来播种。”秦家第一个要种的便是土豆,土豆口感好,而且易丰收,已经成了大越贫苦人家的主食之一。
  “没关系,反正我理线也累了,送饭就当活泛活泛身子,娘,今天中午可是小妹做的饭,我偷偷尝了尝,可好吃了!”她接过秦母手中的锄头,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像吐露什么机密一样说道。
  秦母受用的拍拍她的手:“那丫头哪里赶的上你,你真是把她当亲妹子宠了。”
  李绮罗听了有点不高兴道:“小芳本来就是我的亲妹妹,您是我的亲娘,娘,您说这话可真伤我的心。”
  “好好好,是娘说错话了。”秦母从未被被人这么软声软语的撒过娇,李绮罗这么一闹,她心里受用至极。
  马大妮走在后面,见秦母和李绮罗挽着手的样子,嘴巴撇了撇,这三弟妹真是会说话,把婆婆哄得跟什么似的,要是她也这么会说话,那还不是想吃啥吃啥,想咋玩就咋玩!
  从地头回秦家,要经过环绕村子的通江支流。
  秦家人路过的时候,便看见一群小孩正在河边玩耍,那群小孩大的有八九岁,小至两三岁的也有。
  大孩子好像分成两拨在玩什么游戏,一窝蜂的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唤。八九个小的则艳羡的站在一边儿看着大孩子玩儿。
  很明显,那群大的是嫌这群小的太小,不带他们玩儿呢!
  李绮罗只略略看了一眼,便没再关注。
  而此时这群孩子中间就有秦家三个小的。秦子远咬着手指一脸向往的看着那群大孩子,脚步蠢蠢欲动,明显是想凑进去一起玩儿。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凑上前去,对着一个领头的孩子说道:“也让我一起玩儿吧。”
  那孩子斜睨了他一眼:“你能干啥,站到一边儿去。”
  秦子远将胸脯一挺,“我跟着小婶婶小叔叔练功夫哩,我可厉害了!”说罢他还将自己的小胳膊拿出来比划了一下,可惜这个冬天,在李绮罗的带动下,秦家吃的好了很多,特别是几个小的,李绮罗在给秦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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