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算不得一个称职的母亲。
晚上吃过晚饭,叶母给静宜房间换了新的床套被褥,静宜说道:“我跟灿灿一起睡吧,陈延舟睡客房。”
叶母责备她,“这像什么话,灿灿跟我一起睡,你们两睡一间。”
静宜想要说什么,却还是闭嘴了,心底又强调了一遍,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就是个没完没了麻烦,可是她又一方面担忧这件事会对父母与女儿造成不小的打击,爸妈会担心她,而女儿肯定会难过,这样一想,她心底就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怎么也没办法得到抒解。
静宜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她又给陈延舟留了一条被子放在沙发上,陈延舟陪着叶父看了一会电视,聊了一阵现在香江局势,以及最近的政治话题,顺便听叶父唠叨了一阵过往。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静宜已经睡了,沙发上给他放了被子,陈延舟苦笑一声,他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心底叹了口气。
最近陈延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走到离婚这步,而如今这样的状态,静宜对他明显冷漠的态度,更加让他难受不堪。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陈延舟已经不在房间里,静宜揉着头疼的脑袋,昨晚一晚上都做着各种莫名其妙的梦,导致她睡的一直不好。
醒过来的时候,灿灿已经起床了,静宜没看到陈延舟,吃饭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一早有事就走了。
静宜顿了顿没什么反应的嗯了一声,她与灿灿在家里待了一整天,直到下午的时候陈延舟过来接她们。
静宜与父母告别后,便跟着一路回去了,路上灿灿还兴奋的说着在外婆家里的趣事,陈延舟开车偶尔会回应一声。
陈延舟将灿灿送回了家,静宜送她回房间,两母女在房间里说了一会悄悄话,静宜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打算离开,但是灿灿却没有丝毫要休息的意思。
她温柔的对灿灿说:“宝贝你要睡觉了吗?”
灿灿摇头,“妈妈,我今晚想要跟你一起睡。”
静宜有些为难,灿灿伤心的问,“妈妈你今晚不在家里吗?”
静宜点头,“对,妈妈今天要走,过两天等工作不忙了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灿灿愣了一下,突然小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妈妈你能不能别走。”
静宜眼眶通红,鼻子泛酸,她想抱着女儿安慰她几句,却见她看着她,问道:“妈妈,你是和爸爸离婚了吗?”
静宜完全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灿灿向来都是个敏感的孩子,她多么聪明,一猜就知道了,这下彻底放开了,痛哭出声。
听到动静的陈延舟,快速推门进来,见到灿灿哭的泪流满面,静宜在一边呆坐着,他几步走过来将女儿抱在怀里,小声安慰道:“灿灿怎么了?怎么哭啦?”
灿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问道:“爸爸,你们离婚了对吗?”
陈延舟下意识的看了眼静宜,见她似乎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心下一慌,猜到可能静宜已经告诉女儿了。
灿灿看爸爸反应便已经猜到几分了,哭的更加大声,“你们为什么要离婚?我不要你们离婚。”
静宜眼泪忍不住涌进了眼眶,她本不想伤害女儿,可是如今见到她这样,自己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灿灿在她爸爸怀里哭了很久,终于哭累了睡着了,灿灿睡着后,陈延舟拉着静宜起身向着隔壁走去。
他用了大力,静宜挣脱不开,只得踉跄着跟着陈延舟走,他大概是生气了,手上的力道惊人,勒的静宜眼泪都快出来了。
到了旁边卧室,他拖着静宜进来,一脚踢上门,脸色阴沉的问道:“为什么要告诉灿灿?”
即然他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静宜不打算解释,如今她最担心的便是灿灿,陈延舟看她不说话,心底火气更盛。
他一把将旁边的架子上的花瓶给扫了下去,清脆的破碎声在耳边响起,安静的房间里格外醒目,静宜被他吓到。
陈延舟脸色冷的快要滴水,比那夜色还要黑上几分,他暴躁开口,“叶静宜,我让你说话。”
静宜摸着衣角,她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你要我说什么?”
陈延舟眼底带着难过,“我问你为什么要告诉灿灿我们离婚的事情?她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你为什么不为她考虑一下。”
听到他的话,静宜冷笑一声,心底也有了怒气,“陈延舟,你凭什么冲着我吼,为她考虑?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为灿灿考虑,我们今天就不会离婚。”
陈延舟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两人都急促的呼吸着,垂着头,仿佛斗败的公鸡。
陈延舟知道,他不应该去迁怒静宜,可是他总以为他们之间还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当初离婚的时候,他太冲动,而今却没办法回头。
静宜深吸口气,如今灿灿知道了,或许明天,她的爸妈也会知道了这件事,而她还必须的去给自己的父母解释,解释他们为什么离婚,自然不可能说真话,她的爸妈对陈延舟印象那么好,要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恐怕会把陈延舟给骂死,想到明天应付爸妈的场景,她便觉得很累。
她起身便向外走,陈延舟起身拉住了她,“留下来吧,太晚了。”
静宜回头讽刺的笑了下,“不用了,我晚上回去还有点事情。”
陈延舟觉得喉间紧的说不出话来,而今的一切都朝着自己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他就如同被蒙上了一块黑布,在原地打转,前方是深渊还是悬崖,也一无所知。
“我送你回去。”
静宜不愿意留下来,而陈延舟态度强硬的要送她回去,她没办法推辞,只得同意下来,在心底暗暗想,一定要花时间去考驾照,以后自己开车也好,省的两个人尴尬。
一路上两人都非常沉默,静宜身体绷的笔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光景,直到车子开到了她所在的小区,静宜下了车,站在原地对陈延舟说:“你早点回去吧,灿灿如果醒了你记得哄她睡觉。”
陈延舟看着她点了点头,心头哽塞而难过,他倒车出去,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仍旧站在原地,他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泛酸。
静宜直到陈延舟离开后,才一下坐在了路边的座椅上,刚才她与陈延舟吵架的时候,花瓶碎片划到她的小腿,如今正疼的厉害。
她疼的闷哼出声,额头也冒出一圈虚汗,血顺着涌了出来,将她的丝袜都浸湿了。
静宜拖着伤腿艰难的回了家,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水以及纱布,给伤口止了血。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静宜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因为什么,她又忍不住想翻身,结果碰到了腿,疼的她皱紧眉头,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安分了不敢再去动了。
第二天陈延舟亲自送灿灿去幼儿园,小姑娘昨晚醒了几次,哭了整晚,累了又睡了过去,现在眼睛都肿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没看到静宜,心底更加难过,陈延舟心疼女儿,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灿灿这件事,而早上起来后灿灿却都不曾开口问过,陈延舟提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的。
将女儿送到学校后,陈延舟再去公司,结果到了下午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给他打了电话说灿灿一直在哭,陈延舟连忙赶了过去。
灿灿已经给她外婆打了电话,边哭边说:“外婆,我妈妈不要我了,他们离婚了。”
这叶家父母听到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马上就说要过来当面跟他们俩谈谈,静宜一早就猜到了她爸妈今天就会知道,因此也做好了准备。
她请了假提前了两个小时离开,打车到了别墅,她爸妈已经在家了,灿灿在房间里哭,叶母抱着灿灿小声哄着。
“快看,谁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灿灿抬着红肿的眼睛看她,静宜心疼的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灿灿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哭着问道:“妈妈,你真的和爸爸离婚了吗?你以后都不要我了吗?”
静宜忍着泪,抱着孩子小声安慰道:“怎么会?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妈妈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那你为什么要和爸爸离婚呢?”孩子似乎对于离婚的这个问题很执着,认定了他们离婚了,静宜就不会再爱她了。
“妈妈和爸爸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这不能否认我们都爱你,爸爸爱你,妈妈也很爱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可是我不想你们离婚。”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眼底带着希翼的看着她。
在灿灿的印象里,妈妈虽然平时对她很严格,但是妈妈很心软,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她撒娇求她,妈妈都会答应她的。
静宜抿嘴,亲了亲孩子,“我们离婚是因为对现在的状态不满意,所以想分开,但是你永远都会是我们的孩子,这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的事情,妈妈还是会跟从前一样爱你疼你。”
灿灿知道她态度了,心底更加难过,默默掉着眼泪,静宜抱着孩子哄了许久,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着了。
叶母对静宜说道:“静宜,你过来一下,我们一起谈谈。”
静宜将孩子放在床上,轻声关了门出来。
客厅里陈延舟与叶父正端坐着,两个人似乎方才已经交谈过了几句了,静宜走过去坐好,叶父脸色很黑,语气很不赞同的对静宜说道:“胡闹,简直胡闹,你这孩子太胡闹了,婚姻大事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静宜知道父亲是在教训自己,她低垂着头没打算反驳。
父亲又说道:“当初结婚的时候,私自做主就结了,当时不是很干脆果断吗?怎么现在才过了几年,就要离婚了?婚姻在你眼里就这么儿戏吗?”
静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眼眶泛酸,虽然知道父亲说的对,可是她心底还是觉得委屈,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陈延舟嘶哑着开口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静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拔高声音对陈延舟说道:“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你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拿奥斯卡。”
第四十七章
静宜吼完后,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她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她转过头擦了擦,起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坐好。”父亲严厉的语气对她说道。
静宜不得已又坐了回去,她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头,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哭起来。
叶父这才对着陈延舟教训道:“我自己女儿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当时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保证的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现在离婚这么大的事情,说离就离了,有为孩子考虑过吗?”
陈延舟抿嘴,“是我的错。”
叶母难过的说道:“上次你们回来我就说你们两个有问题,你们还瞒着我们,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你们就永远不打算说了。”
静宜摇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
父亲看着两人,又再度叹了口气,心底终究心疼女儿,“你这孩子从小就独立,家里人也不管你什么,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什么事,结婚离婚都这么草率,别人犯犯小错就算了,你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也犯错,当是三岁孩子过家家吗?连灿灿都不止三岁了。”
静宜再也忍不住起身离开,叶母骂了他一句,“女儿已经够难过了,你就别再说她了。”
叶母跟了上来,将静宜抱住,“别哭孩子,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静宜靠着母亲的肩头,她哽咽着摇头,“没有什么委屈。”
叶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怎么突然要离婚呢?这可不是小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知道妈,我跟他一直都有矛盾,我不是一时冲动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母亲叹了口气,“即然现在都这样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静宜洗了个脸回去,父亲仍旧满脸怒气,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两个老人担心了,静宜心底又开始愧疚。
送走父母后,静宜已经累到了极限,两个老人离开的时候,仍旧满脸担忧,陈延舟叫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叶母对叶父说道:“前两天我就看他们有问题了,原本以为只是夫妻闹闹矛盾吵架了,没想到瞒着我们连婚都离了。”
叶父也是满脸怒气,“这两孩子简直是太胡闹了。”
“那现在还能怎么办?婚都离了。”
叶父叹口气,“随她自己的吧,我们也不能逼着她做什么。”
他想到方才与陈延舟的谈话,陈延舟十分懊恼的说,“离婚的时候太冲动了,我现在很后悔,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希望静宜能冷静一下,我们还有孩子,我希望能复婚。”
陈延舟已经这个态度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希望两个人还没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无论他们自己做什么决定,只愿往后想起来不要去后悔。
等父母离开后,陈延舟对静宜说道:“静宜,我们谈谈吧?”
静宜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陈延舟抿嘴,他心底无比泄气,“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过的很糟糕,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从没这么后悔过一件事。”
他凝眸看着静宜,“我知道我以前太混蛋了,做过很多伤害过你的事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不为自己辩解什么,我从没想过会跟你离婚的,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静宜定定的看着他,她在心底冷笑一声,他说的多么诚恳而真切,可是为什么能嘴上说着一回事,身体力行的却又是做着另一回事。
他说不想离婚,他说很难过,可是还是能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应该用什么去相信他?
陈延舟伸手将静宜抱在怀里,呼吸灼热,“静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语带祈求,静宜被温暖的怀抱环绕,她知道自己贪恋这份温柔,她从来都没办法去真的忘记他,这么多年,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刻入她的身体每一个地方,亲密的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永远没办法彻底割舍,可是她不能再去说服自己,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点一点地抽离这个温暖的怀抱,看着陈延舟眼底的光一寸一寸的黯淡下去,她抬头看他,语带讽刺,“陈延舟,其实在你心底,我一点都不重要,或许你只是觉得我只是一个适合你的人,而换成别的任何女人适合也都可以的,你不想离婚,仅仅因为不愿意灿灿难过,却从没为我考虑过,难道你觉得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你继续在一起吗?”
陈延舟脸色分外难看,静宜还未讲完,他低骂了一句,“放屁,你凭什么这样说?”
静宜生气,浑身都微微颤抖,她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管你怎么想的,陈延舟,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除了灿灿,你的一切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陈延舟气恼,“静宜,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在我心底,你跟灿灿一样重要。”
“陈延舟,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了,所以你这样有恃无恐,我现在看到你就很烦,你教教我,怎么可以像你这样虚伪?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又做着另一套。”
陈延舟脸色阴冷至极,用仿佛带着冰渣子的语气狠狠的问她,“你解释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虚伪了。”
静宜气的浑身发抖,“你无耻至极。”
静宜挣脱他,打开门便准备出去,陈延舟从身后疾步走了过来,一脚又反将门踢上,静宜整个人被他困在墙角上,陈延舟用身体环绕着她,居高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