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话,皇上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是面带怒色!陪着母后去五台山做什么!出家?那是和尚待的地方要收你才成阿!说什么喜爱朕,想要独占朕一个人,现在求着去五台山出家是闹哪样?
越想越生气,扔下笔,大步流星的就往殿外去,背后的李得闲赶紧跟上,“皇上您去哪儿?等等奴才。”
“摆驾慈宁宫!”
作者有话要说:
独宠什么的 人家最喜欢呢~~~
☆、第98章 怒火
慈宁宫内欢声笑语倒是热闹得很;皇上一踏入慈宁宫主殿;便是瞧见阿婉巧笑盈兮的正陪着太后说着话儿;亲亲热热的样子瞧着倒像是母女一般,只是见了自己进来;那脸上明媚的笑容立即隐了去,看样子并无什么变化。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语调恭敬,行礼也挑不出一丝错儿来,可皇上看阿婉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的怒意更甚;挤出了一个“嗯”;便不再说话。
本以为这小东西怎么的也要因为自己这个态度生气或是有别的情绪什么的,没想到阿婉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皇上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烧起来了。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太后慈爱的声音总算是把皇上快要燃烧殆尽的理智救回来一点。
恭敬的给太后请安后,皇上才道,“儿子近来忙于公事,甚少过来看母后,方才甚是挂念母后,便赶紧过来瞧瞧。”
闻言低着头的阿婉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呵呵呢,您忙于公事都忙到妃嫔们的宫殿去了是吧?
太后却是乐呵呵的笑开了,“皇上孝顺哀家一向知道的,近来国事颇多,皇上也要注意身子才是,现在看着都瘦了些,莫要因为忙碌而损了根本才是。”
听到太后这般说,阿婉还是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了皇上一番,许久未见,皇上确实是比先前消瘦了些,心中刚要涌上来一股心疼的情绪时,阿婉赶紧唾弃自己,将这股情绪压了回去,说不准皇上是忙着应付妃嫔们才消瘦至此的呢,该!
“儿子知道,母后也要注意身子才是。”又细细交代了几句,皇上话锋一转,“母后今年还要前去五台山礼佛吗?”
太后倒是没想到皇上突然提起这事儿,笑着应道,“怎的突然提起这事儿?你不知道,你这婉昭仪可是缠了哀家好几日了,要哀家带她到五台山去呢。”
阿婉倒是没想到太后在皇上面前突然提起自己,心中不免还有些希冀,想知道皇上是何反应。
没想到皇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哦?婉昭仪陪在母后身边尽孝也是应该的。”一句话把阿婉打回了原型,看看,看看,不想见到她就不想见到她罢,还尽孝是应该的,阿婉觉得自己对帝王抱有期待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之后再被驴当球踢过!
“只是近来大旱,百姓也不安定,此去五台山路途遥远,路上实在太危险,母后还是待在宫里罢,这样儿子才能放心。”皇上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担忧母后的好儿子形象,丝毫没有为自己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感到羞愧。
太后略微一思索,倒也是,只是每年去五台山礼佛已经成了习惯,今年若是不去,太后还是有些迟疑的,“皇上说的有理,只是还容哀家再考虑考虑罢。”
阿婉倒是觉得皇上这般考虑很有道理,“太后娘娘,皇上说的是呢,若是去五台山路途遥远且存在危险的话,其实在京都周围的寺庙内礼佛也是一样的,左右对佛祖有诚心的话,想必是不拘于地点的。只是太后娘娘出宫礼佛可一定要带上臣妾呢。”
皇上起先听到阿婉那句“皇上说的是呢”,心里还是很满意的,窃喜的小泡泡已经开始从心底里蹭蹭往外冒了,可接下来的话是让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这一定要出宫去礼佛实在闹哪样?温婉你的表现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喜爱朕的模样好吗?跟朕表明了心意就要准备一心出家这是在玩弄朕吗?
“婉昭仪可知道现在外头乱成什么样子?即便是京都内朕都不敢保证是彻底安全的,边境战事一触即发,不知多少探子内奸潜在京都内,婉昭仪这般怂恿太后出宫到底意欲何为?”
最后一丝理智都被燃烧殆尽了,皇上这些重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看到对面阿婉眼眶含泪的委屈样子,皇上心中虽是懊悔,可在太后面前又拉不下脸来,心中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可说出来的话竟都不受控制。
太后亦是觉着皇上话说得重了,“皇上怎的这么说,婉昭仪在深宫内哪里知晓外头这些事情,她这般提议也不过是为了哀家考虑罢了,难不成皇上还怀疑婉昭仪是探子内奸不成?”
听太后这般话,皇上心里懊悔得更是说不出什么来,看到阿婉咬着唇死死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也只能咬牙道,“是儿子思虑不周。”
可对面的阿婉怎么想怎么委屈,被厌弃也就罢了,自请出宫都不成,还要被说成是别有居心的内奸探子,当下便是起身,“臣妾一时身子不适,还请太后娘娘准许了臣妾先行回宫。”
太后见阿婉这样子自然是准了的,少不得多多赏赐了些东西补偿阿婉这颗莫名其妙受了伤的小心灵。
见阿婉与自己行礼告退后,快步就往宫外行去的背影,皇上一时觉着坐如针毡,赶紧的与太后告退,“儿子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母后考虑儿子的建议,毕竟母后若是有个差池,儿子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叮嘱。”说罢,皇上便是退了出去。
后宫沉浮多年的太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皇上与阿婉之间定然有事,皇上现在这嘴硬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先帝,便是逞强不肯低头的神情都是像极了,不愧是父子。
“金子,你说皇上方才那样子是不是像极了先帝?”
一旁的金嬷嬷见主子把自己的名字叫出来,便是面无表情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都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别叫奴婢这名字了?“自然是像的,皇上可是先帝爷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呢。”
“呵,就是亲自教养的,才把儿子养成了他那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不过呀,皇上倒也该吃个亏才是,省得这辈子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儿。”
精明如太后,如何不知道阿婉与皇上之间的情愫涌动,看着儿子这情窦初开的别扭样子,太后不免笑着摇摇头。只是太后也不欲插手这事儿罢了,皇上已经有了子嗣,婉昭仪即便是子嗣艰难,那也算不上大问题了,皇上若是喜欢,宠着也是无妨的。
慈宁宫外,阿婉快步的往昭阳宫的方向行去,并未乘了轿撵,背后的皇上大步跟了上来,阿婉无法,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与皇上请了安。
瞧见阿婉泪痕未去的小可怜模样,皇上忍不住出声解释道,“朕方才……”
阿婉倒是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臣妾知晓皇上是关心太后娘娘,既然皇上这般不想看到臣妾,臣妾日后就在宫内呆着不出来就是了,皇上若是怀疑臣妾是探子内奸的话,尽管把臣妾抓起来关到天牢里就是了,只是若没有证据,臣妾还是不服的,臣妾这就回宫,静待皇上的处置。”
一长串的话是一点儿让皇上插话的缝隙都没有留下,说罢,阿婉还不忘了恭敬的再行告退礼,转身大步往昭阳宫去。
皇上被阿婉这动作弄得是反应不过来了,虽然方才是自己说话说得重了,可她也没有要给朕解释的机会呀,朕何时说过不想见她了?还与朕甩脸子!真是!
瞧皇上呆立在宫道上望着婉昭仪远去的背影,李得闲不得尽职尽责的提醒道,“皇上,可还追上去与婉昭仪娘娘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回宫!”皇上一时脸上挂不住,怒声道。
李得闲大步跟上的皇上的脚步,心中却是暗道,您这般逞强是作甚,虽然奴才没有那个东西,不能称之为男人,但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旦吵起来,男人还是要放低身段哄哄的呀,皇上您这般可不是离昭仪娘娘越来越远了么?
“李得闲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来!”
听到皇上的怒吼,李得闲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被皇上落下了好一段路了,擦擦额上的冷汗,赶紧的跟了上去。
***
在皇上一天内砸碎了第七个彩瓷描金茶杯之后,李得闲终于忍不住了,借着为皇上取膳食的由头,李得闲快步到了昭阳宫来要求见婉昭仪娘娘。
进了昭阳宫宫门,自己的小徒弟李福满赶紧迎了上来,师徒二人不免开始交流起主子们的反应来,原是皇上心绪不宁的时候,婉昭仪这边也不大好。
“师傅您不知道,主子这几日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憔悴了一圈儿了。”
听到李福满如此答话,李得闲叹了口气,皇上何尝又不是如此,二位主子闹别扭了,操、心的却是他们这些奴才,这世道做奴才也不容易阿。
“主子这一回怕是气的不轻了,平日里都没对咱们发过火儿的,现在一提起皇上,主子就跟炮仗似的,徒弟不是不劝,是根本劝不动呀。”师傅李得闲让自己劝劝婉昭仪娘娘时,李福满面带难色的说道,他也想主子们和好呀,可是这哪里是他一个奴才说的算的。
果不其然,李得闲求见阿婉的请求是被驳回了,这还是李得闲来昭阳宫那么多回,第一次被拒之门外了,便是李得闲也不得不叹了口气,这一回事情当真是很棘手呀,二位主子再不和好,他们这些底下的奴才还不知要如履薄冰的过多少日子呢。
皇上对阿婉这厢既是愧疚又是生气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呢,西北的战役打响了,皇上这一回完全不听朝臣的意见,调兵遣将,调运粮草,全都派了自己的亲信前去,朝臣们少不得又开始闹腾起来,可皇上冷冷撂下一句,“若是想死,尽管闹。”
李得闲淡淡的看了底下面如土色的朝臣们,一点儿也不同情,皇上现在心情十分的不好,面子工程都不想做了,丝毫不要怀疑皇上说的话的可信度,皇上现在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若是再上前挑衅自寻死路,可不都是自作自受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好了 ~~~~~~前面这些别扭神马的都是浮云阿喂~~~
☆、第99章 二哥
婉昭仪在太后处被皇上训斥的事情;也不知是哪个嘴巴漏风的说了出去;不到半日;这消息像是长了腿儿似的,在各宫中转了个遍,这婉昭仪似乎是真要失宠了呢。
众妃嫔观望一阵之后,确定皇上再也未曾踏入昭阳宫一步,这下子婉昭仪失宠之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又听闻婉昭仪在求着太后娘娘将其带到五台山去;更有不少看不惯阿婉的妃嫔暗地里求神拜佛,求太后娘娘赶紧把婉昭仪带出宫去最好。
只不过阿婉这里倒是一切如常,每日按着惯例去与皇后请安,随后再去慈宁宫陪伴太后;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趣。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失宠的趋势,在皇后那里请安时少不得就有抓尖要强的妃嫔不时的刺上几句了,阿婉倒也不恼,这些都是小角色罢了,位分比自己低上不少且又无宠,这样还敢与自己叫嚣可见是多拎不清,也不知被谁当了枪使的,其背后之人才让阿婉忌惮呢。
现在太后娘娘还是在的,自然容不得旁人欺负自己,可若太后娘娘真礼佛去了,现在按捺不动的妃嫔们说不好就要连番出招了。
那日皇上说的那些话不可谓是不伤人的,阿婉已经不知道到底如何做才能够让皇上满意了,果真是帝心难测,宠爱时如何都是好的,厌弃自己了即便说句话都能被说成内奸探子,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
其实被妃嫔们欺压阿婉倒是不惧,只是无法面对那位对自己的态度,说她胆怯也好逃避也罢,反正阿婉是打定主意要求着太后把自己带出宫去了。
***
京都温府。
府内正厅里却是难得的聚集了温府一大家子,就连一直在外跑商甚少见到人影的温三少爷温淮也回到了府内,可见是有大事发生。
坐于上首的温父面无表情,衣冠不整的还不知道刚从哪处温柔乡中爬起来。自被罢官在家后,温父一下子萎靡不振,整日的就知道流连于酒馆花楼,苍白的面色与浮肿的眼袋可见其沉迷女色,身子已经快要被掏空了,而温夫人有了孙子,大儿子也已经能够自立,支撑起一大家子,对于温父倒是懒得去管,只要不闹出大事情来,其他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旁的温夫人却是红着眼眶,不时抽泣着,而现今掌管府内事物的主母,也就是阿婉的嫂嫂正在柔声劝着,只是温夫人情绪激动,即便是劝了许久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阿娘莫要担心,儿子已经托了同僚送信到镇北将军那里,也请了一路上的官员帮忙照应,若是有了二弟的消息,定会及时告之我们的。”一贯稳健的温洵虽是心中也十分着急,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了反应。
而三少爷温淮也出声劝道,“儿子在西北也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这会子已经打发了脚程快的小厮送信去了,二哥的画像也送了去,若是见到了,他们定会关照一番的。”
这事情的起因原是几天前,温府的二少爷温泽竟留下一封家书,说是要到西北去参军打仗,以一身武力报效国家,之后便是不见踪影了,温夫人如何能不知晓儿子的想法,若说是去西北参军去,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是以即便是发现了家书之后温夫人立即派人寻找,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西北边境现在乱得很,叫温夫人如何能不担心,“先前本已经说好了让他安心练武,准备参加武考,现在倒好……”说到这,温夫人又不免抽泣起来。
温洵沉吟一阵,思考着该如何开口,二弟温泽在外习武多年,身上的功夫是不错的,虽说出门历练的经验不足,但自保应该是能够的。
“二弟的功夫是不错的,只是出门历练的经验不足,出去吃吃亏也是好的,怕是没有到西北身上的银子就已经空了,那时自然就会回来了,再说我与三弟已经送了信出去,路上若是有朋友碰见了,自然会关照一番,阿娘且耐心等等,莫要哭坏了身子。”
“说是如此,可他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不是……”温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安,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了。
而一旁的温父从头到尾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似乎把眼前的一切都当做是在看戏似的。
众人莫不是好一阵劝,温府内因着二少爷温泽这事儿是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
御书房内的凝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坐于上首一直忙于政务的那位,还在持续不停的散发着寒气,开口说句话都是让宫人们忍不住不寒而栗。
李得闲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手上为皇上研磨的动作却是未停,瞧瞧皇上现在这样子,李得闲心里忍不住念叨起皇上来,您说您这样是为哪般?有话与婉昭仪娘娘好好说就是了,何必非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婉昭仪那厢不好受,您这厢更不好受。
就在李得闲内心打算着如何劝劝皇上时,禁卫却是送上了一道折子,皇上看完后是蹙着眉久久未曾松开,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李得闲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在这时与皇上提起这事儿。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温府本就因为阿婉受宠而备受关注,而温家二少爷悄悄去西北投军了这事儿更是在京内被当做笑料一般传着,若是能够通过武考入朝为官的,那一个会拿命去战场上搏军功呢?那温家的二少爷可不就是个傻的?
阿婉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