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第二拳即将出拳，南言赶紧拦住了沈珺故。
“我觉着他不是这个意思……”
南言抱着沈珺故的手臂，发现沈珺故整个人处于一种愤怒之中。她连忙安抚似的顺了顺沈珺故的后背：“他眼里看的是小蝶兰，是角色。”
沈珺故也知道。
可就算知道，他也不爽，非常不爽。
当着他的面前说花钱买他的妻子，这是对南言的极大不尊重。不只是不尊重南言，更是把他一个男人，丈夫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东岭在短短一瞬之内，凭借一己之力替代苏斜成为了沈珺故最为讨厌的男艺人。
“东老师，我们是来和你谈正事的，您能认真一点么？”
南言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沈珺故，又对东岭说道：“您只是想要看小蝶兰，那么抱歉，小蝶兰只是一个角色。在脱离了《鸳鸯绣》之外，就不存在了。如果您是这样的，那么抱歉，我们的合作无法进行下去。”
东岭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他有些懵，坐在地上捂着下巴，半响，疑惑看着南言：“可是，你不就是小蝶兰么？”
“小蝶兰只是一个角色，我是南言。”
南言对东岭点了点头：“看来您并没有一个合作的意向，那我们告辞了。”
南言准备换衣服走人。
东岭的确是大腕儿，新生代最厉害的创作音乐人，可是那又如何。
“我想看你。”
东岭站起身，他执拗地看着南言：“你是我的缪斯，我看你也有错？”
南言客客气气道：“在不经过别人的同意下，用这种态度来看人，挺有错的。”
东岭好像有些迷茫。
眼看着南言真的要换衣服了，他急了。
“你别走！”
他吭哧吭哧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句：“对不起。”
东岭很疏于这方面的礼貌，他几乎是第一次道歉似的，明明再说对不起的是他，他却委屈的眼角泛红。
南言：“……”
东岭的退一步让这场面试继续了下去。
“你就坐在这里，把小蝶兰的一身展现出来就行了。”东岭不甘不愿道，“我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处理。”
南言看了眼沈珺故。
沈珺故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东岭不犯浑，他在专业上值得信任。
南言也洒脱，她看得出来东岭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单纯被小蝶兰这个人设给迷倒了罢了。
就当做是一场试镜了。
空荡荡的客厅，南言回顾着在剧组里一个多月的拍摄，把小蝶兰的一生轨迹，用表情动作，她的喜怒哀乐迅速展现了一遍。
沈珺故就坐在南言的身边守着她。
东岭痴痴看着她，那眼神，好比守候了千年轮回的苦恋。
而南言在他的眼底看不见一丝对她的爱慕，他只是纯粹的对人设角色的喜爱。
“很好……你很好。”
“我好想看小蝶兰，什么时候播？”东岭认真问。
南言也拿不准，现在剧组才在杀青的边缘，出来剪辑后期审片什么的，最快也到年底了。
“明年？”南言给了一个模糊的感念。
东岭明显失望，他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作品？”
南言直接略过了当初的《甜甜的》，说道：“《风起长安夜》里，饰演迎风柳。”
东岭迅速翻开手机，找到了南言微博里那张迎风柳的定妆照。
“差好多。”
他毫不客气道：“这个角色流于表象，空乏得很，完全跟不上小蝶兰。”
南言一听，倒是虚心接受了。
“你进步真大。”东岭还是舍不得小蝶兰，返回到手机屏保，一眼就是南言的小蝶兰定妆照。
“我给你写了一个民国的歌，你来给我演mv。”东岭说道，“等我们演完这一个，我马上就邀请你。”
“不行。”
沈珺故直接拒绝了：“约定的是一个mv。”
东岭看了眼沈珺故，想起来他刚刚说的。他是南言的老公的话，那么他的话还是有参考的余地。
“小蝶兰？”东岭问南言。
南言：“我是南言，不是小蝶兰。”
东岭坚持：“小蝶兰？”
南言：“……只一个mv。”
东岭看起来很难受，被迫接受了只有一个mv的结果。
“歌词剧本在这里，你看下。”东岭痴痴看着南言，“小蝶兰，等你穿越回到现代的时候，穿校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南言翻了翻，歌词是一个校园小情歌，剧本设定也是校园背景，很简单的男女主角的交集。
“校服啊……可以。”南言爽快得答应了，“男演员是老师您自己么？”
很多歌手都会出演自己的mv。
“不是我。”东岭果断说道，“我的出现会破坏你的美。”
“我要一个不破坏你的美的人。”
南言嘴角一抽。
这是什么奇怪的描述。
她的美……
“可是找不到，你单独出境。”东岭有些忧郁说道。
他站起身，进去了杂物间，拿出来了一套蓝白交错的中学生校服。
“去试试。”
“不，等等，”东岭又不愿意了，他抱着衣服心如刀割，“你不要换掉小蝶兰的衣服！”
南言：“……”
大哥您没病？
东岭可能有病，病的不清。
他舍不得小蝶兰，最后是让南言把歌词剧本和校服都带走，让她回家去换衣服。
同时，他拍了几十张南言穿着小蝶兰打扮的照片，当着南言和沈珺故的面，打印出来一张一张往房间里贴。
沈珺故差点又动手了。东岭还犯浑，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最终沈珺故凭借他在体能上的胜利，硬是把那些照片全部收了自己带走。
走的时候，沈珺故的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了。
“这人真奇怪。”
南言回到家才换了戏服，把校服顺手洗了，对跟着她来到阳台的沈珺故随口说：“东岭老师他一直这样么？”
“东岭老师我不知道，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沈珺故老师。”
沈珺故侧倚着墙，静静看着她。
南言侧眸：“哎？”
沈珺故缓缓开口：“你不是我的缪斯。”
南言心道，我知道啊。
“你是我的老婆。”
南言心跳漏了一拍。
沈珺故垂着眸，他流露出了一些委屈，声音轻轻道：“老公不开心，老婆能哄哄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千字所以迟了些哈
东岭是个小变/态，偏执病娇的那种。上一章有宝贝猜到了，东岭是被小蝶兰的角色人设吸引的~
沈先生有危机感了，求关注了。
明天上午哈~宝宝们晚安了~
第41章
南言心跳漏了一拍。
“你……我……沈先生……”
南言不自觉的恢复到了之前非常生疏的称呼；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 沈珺故立即打断她，笑了笑：“差点忘了，我们离婚了。”
沈珺故轻轻松松道：“那就不要哄老公； 哄哄房东。”
不能逼紧了。
沈珺故很清楚南言称呼的更换意味着什么； 他当机立断选择退一步。
倚着墙的男人唇角含笑，与刚刚的那点子委屈相比； 更多的一种戏谑。
很容易看得出来，刚刚是一个玩笑。
南言松了一口气：“你可真会开玩笑，逗我玩呢。”
“是啊，你比我还要不开心； 当然要哄哄了。”
沈珺故等南言洗上了校服； 把那些资料放在茶几上一一翻阅了； 看了南言一眼。
“是不是很不开心？”
南言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沉吟：“不算是不开心，只能算是……未知的忐忑？”
东岭那个人完全不牌理出牌，在常理之外，南言到现在只能知道东岭对小蝶兰有了痴迷； 可这点痴迷会演变成什么，谁也不知道。
说实话，南言多少有些怵和东岭打交道。可是对面扔过来的一哥单曲mv；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不能放手，必须抓牢了。
世事难得两全； 只能认了。
沈珺故问：“你去拍mv的时候，我陪你好不好？”
他说道：“你一个人去他的团队，我担心你紧张。我在的话，一方面好沟通，第二个方面，你还有我，能放松些。”
南言心中一动。
如果她一个人去东岭的团队进行mv的拍摄，还真的有些心里发麻，有沈珺故的话，好像会好很多。
只是真的可以这么麻烦沈珺故么？
“刚好我没有什么事，去找东岭也能讨论一下关于主题合作曲的事情。”沈珺故察言观色，看出了南言的不安，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这样一来，南言的确没法拒绝了。
拍摄单曲mv的时候，南言拖家带口，她带着经纪人蒋素，助理甜甜，还有沈珺故以及沈珺故的助理外加两个司机。
一路来了七个人。
拍摄地点是放了暑假的高中学校。
学校里已经全部放假，只留了几个值班老师和门卫保安。
炫乐那边的阵仗也很大。工作组足足二三十个号人。
红墙教学楼下，穿着一身白色T恤的东岭躲在遮阳伞下戴着墨镜发呆。
蒋素下车的时候，和沈珺故低语了几句，而后领着南言去见东岭。
“东老师，我是言言的经纪人蒋素。”蒋素和东岭问候了一声，然后开始核对各项。
东岭不太擅长这些，他只一双眼紧紧盯着南言。
“小蝶兰，我好想你。”他含情脉脉。
“东老师好，我去换妆了。”
南言经过上一次心中已经清楚，眼前的是个小变/态，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她已经淡定了。
东岭答非所问的，颠三倒四，很明显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在和蒋素的攀谈上，还是他的经纪人出面，才和蒋素把流程进行下去。
大热的天，南言换上了高中生的校服。
一个短袖蓝白相间的圆领T恤，一条蓝色白道道的运动裤，一双小白鞋。
她的头发在之前已经染回了黑色，把卷剪掉了，刚刚过肩的长度高高扎成了一个单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淡淡化了一层素颜妆，十分的青春以及清纯。
沈珺故坐在保姆车里，透过单面玻璃看见南言从教学楼的后面走过来。
她看着很小，和甜甜并肩时，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像极了高中女孩。
二十三岁的她，时间好像回到了她十八岁的时候，十八岁的南言是什么样的，沈珺故真想知道。
东岭看见南言走过来，他刚要喊小蝶兰，那一声哽在嗓子眼，愣是没有喊出来。
“东老师，可以开始了。”
南言客客气气跟东岭打了个招呼。
东岭魂不守舍：“哦……哦。”
他很明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南言身上。
亏着他丢了魂，工作组没有。
南言把裤子挽起了一圈，露出纤细的脚踝，小白鞋套着一双白色的短袜。她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想着等下的镜头。
她要从三楼一路狂跑到操场，脸上带着对即将见到暗恋之人的兴奋。
mv没有台词，她需要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把那首暗恋的小情歌表达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
南言进入状态。
在操场打篮球的少年，是她少女心初初萌动的暗恋对象。
暗恋、暗恋……
南言深呼吸，去找那种感觉。
暗恋是什么味道的？
南言想，是他们说的橘子水的味道么？带着气泡的清爽，又有些轻轻的酸，可喝下去最终是甜甜的。
橘子水……
南言趴在教学楼栏杆，闭上眼。
她暗恋着一个让她看一眼都会笑出来的少年。
这一切都必须是真的。
南言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下，停靠在绿化带旁边的保姆车后排车窗露出了一条缝隙。
一双深邃的眸，隔着远远的距离静静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守护，又像是眷恋。
南言心中一动。
暗恋的时候，会压抑不住自己的炙热，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对方的挂件，跟着对方去探索世界的一切。
真的么。
南言觉着，好像有道理。
她好像看见了那种炙热。
暗恋。
镜头开机。
南言远远眺望着远方，她咬着唇角，可眉梢眼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么克制，又那么无法控制。
失控与自控的交织，无法忍耐的炙热，是暗恋的青涩。
好想见到他。
想快点走进他的视线范围，想让他看见自己。
南言从教学楼一路走走停停，想要跑，又矜持的收回脚，伸着脖子去看，那爱慕的少年是不是在喝彩中英勇非凡。
少女情怀总是诗。
mv的内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暗恋贯穿整条主线。
一个暗恋要撑起一个mv，南言的暗恋就必须是真，让人怦然心动。
在这五个小时的拍摄时间内，南言在用心暗恋一个人。
她闪着星光的眸子眨动时，是她满满地快要溢出来的爱慕。
蓦然回首，藏身在保姆车的人已经悄悄跟到了操场。
沈珺故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那双藏在裤兜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拼命地按捺，按捺。
爱慕是最藏不住的真挚。
南言躺在操场，闭着眼躲避阳光的刺眼，她平静的呼吸着，感受着和暗恋的人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幸福，安安静静中，是她沉浸在美好的知足。
最后一个镜头，南言重新回到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她一人坐在课桌边，右里转着笔，左手托着腮，她在看着斜右侧空荡荡的座位。
南言的目光一不小心穿透了那空的座位，落在了侧倚着教室墙壁的男人身上。
刹那间，是躲闪。
藏在自己手肘后，红着耳朵的少女最终还是抬起了头，故作淡定地看了过去。
她以为她藏得住。
但她藏不住。
为时五个小时的暗恋结束了。
南言趴在课桌上，眼神空洞。
工作组正在收拾道具。
课桌被敲了敲。
“南同学。”
这个熟悉的称呼。
南言抬起头。
沈珺故摘了口罩，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最后还是换了一个话。
“今天表现的很好。”
南言一笑眉眼弯起，像是一片月牙湖倒映着阳光的闪亮。
“谢谢老师。”
沈珺故一僵。
老师……
他目光复杂。
学生老师，听起来还真有些……
让人心动的刺激。
南言的完成程度很好。
mv导演也夸了夸她，比起刚看见她时的淡漠，这会儿要认可多了。
东岭隔着远远的，他站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紧紧抓着门板不肯进来。可他那双眼里的炙热都快要把人融化。
南言很理智地想，不过来最好了，她应付不来偏执狂。
合作在下午的时候彻底结束。
南言去卸妆，沈珺故悄悄在她耳边说：“校服别换。”
南言一愣。
她也不知道沈珺故要做什么，可换装的时候，她犹豫了下，保留了校服，只把脸上的妆卸干净了。
素颜的南言穿着校服的模样，比起刚刚少了一份完美的精致，多了一份触手可及的亲切。
来的时候两辆车，回去的时候还是两辆车，只不过是蒋素带着甜甜，跟沈珺故的助理司机一辆车。
换了一套休闲短袖的沈珺故，不知道从哪里短短时间调过来了一辆重型机车，他跨在机车上，给穿着校服的南言递过来一个头盔。
“时间还早，去兜兜风么，南同学？”
南言抱着头盔海豹式鼓掌：“去去去！沈同学居然还会骑摩托车！真厉害！”
蒋素趴在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