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吃肉也用这个倒也方便。”
乔宝莹点头,说道:“若是阮公子喜欢,回去我倒是可以给你做一套来,更加精致一点的,的确挺方便的。”
阮美听后俏皮的补充一句,“姐姐,我也想要一套。”
瞧着小孩子应该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神色稚嫩,一时间被人唤了声姐姐,乔宝莹倒是好受。
“好,我给你们各做一套去。”
接着三人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便聊到这吃的上面来了,乔宝莹厨艺不错,自然这话题她最活络,那阮清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把吃食说得如此生动,不免多看了两眼。
苏辰却一直没能搭上话,坐在那儿只管给小媳妇剔骨头,想让她多吃点儿。
没想一抬头就看到阮清那欣赏的目光,内心咯噔了一下,有些不高兴了,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小媳妇看去,就见小媳妇居然还与阮清眼神对碰,阮清都红了脸了,小媳妇竟不自知,还与对方的妹妹成了好友。
苏辰这下不淡定了,但凡阮清往这边看来,苏辰便仔细的注意着他,忽然发现这阮清似乎对他的小媳妇很是感兴趣,居然看着他的小媳妇目不转睛的。
苏辰心里特别的难受,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也不理会小媳妇那碗中没有肉了,叉了个空。
乔宝莹“噫”了一声,发现碗中没肉了,于是停了停,正要放下叉子,阮清便把自己碗中的肉分了过来。
苏辰注意到了,他居然也把骨头给剔了,眼看着阮清碗中的肉就要到小媳妇碗中去了,苏辰二话不说把小媳妇的碗拿了起来,把先前剔好骨头的肉装进去。
“没事儿,夫君,我吃饱了。”
乔宝莹一声夫君,把对面的阮清惊了一跳,苏辰却听着欢喜。
阮清忽然开口,“这位姑娘原来是苏秀才的娘子,倒是误会了,还以为是苏秀才的妹妹。”
“正是拙荆。”苏辰说这话特别的响亮,连乔宝莹都注意了过来。
“夫君,我吃饱了,你把碗中肉吃完吧。”
苏辰点头,“成,我帮你吃完。”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阮清却匆匆起了身,“倒是打扰久了,这就先回去了。”
苏辰和乔宝莹跟着起身,两人来到姚氏面前行了一礼,便走了。
姚氏往喜姑看了一眼,喜姑和陈意都跟着笑了起来。
乔宝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辰却红了脸,刚才自己的窘态恐怕都被师娘看到了。
陈意见乔宝莹去老夫人身边了,便走到苏辰身边,拍了拍苏辰的肩,“都是过来人都懂得老夫人都看到了。”
苏辰越发的不好意思。
京城里汪子渔来信了,汪子渔中了探花,状元郎是北边士子得魁首,乔宝莹听了也替汪子渔高兴,十年寒窗苦读到了头,终于要出人头地,汪子渔有一个这么好的师父,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家世,将来必是前途无量。
苏辰却开始筹备着入秋乡试的事,陈意查了这么久,查到赵家不少的证据,苏辰拿到这些证据看了两日,思虑了一个最佳的法子,决定不报官,准备拿一部分致命的证据去见赵文欢。
他要去赶考,若是中了,来年开春就得入京,这一次不能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赵家必会死灰复燃,虽说林知县此人已经靠不住,但零陵郡还有一个阮知州。
阮知州此人是荫补入仕,后台硬,恐怕一点绳头小利无法打动,与其这样耗时间,倒不如他私下里解决,赵氏在林源县也是大家族,自然经不起折腾。
不过在苏辰正经约赵文欢见面的时候,没想侯府迎来一位老熟人,那便是莫道清。
为何监察御史莫道清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林源县,莫不是林知县的事,消息走漏已经惊动了御史不成?
苏辰一开始倒也没有提赵家和林知县的事,没想莫道清一来便把苏辰拉入书房,就两人的时候,莫道清拍了拍苏辰的肩,说道:“不错啊,你居然能把这门户给撑起来,如今还主动写信告诉我林知县的事,上一次我放了他一马,这一次可不能轻饶了他。”
“十年寒窗不容易,偏生动了这心思,可见此人早就心术不正了。”
莫道清一边说一边坐下来,自个儿倒了茶水,喝了一口,“嗯”了一声,“不错,这茶的味道真好。”
苏辰看向那茶壶,说道:“我媳妇种了茶树,去年采了一点,并不多,不过给府里用还是有的,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些。”
苏辰一脸无所谓的说完。
莫道清却睁大了眼睛,“你媳妇不是酿酱的么?怎么改种茶树了?”
“顺带为之。”
莫道清一拍大腿,赞道:“你媳妇有眼光,若这茶叶成了气候,可比那酱汁赚钱,我喝了你这茶叶的味道很独特,这茶苗不会是从闽中移栽?这味道倒与闽中的上等好茶可媲美。”
“闽中的茶苗?”苏辰摇头,他跟小媳妇都不知道那李东家是从哪儿运送来的,两船酱汁换一船茶苗,可金贵了,种下第一批,死了大半,后来那一批,寻了师傅才把茶苗培育好,先前种下的那小半部茶树苗长大了,今年产的第一批茶便送到了侯府来了。
“你这媳妇不错,说你寒门出身,你媳妇一个人抵一个家族的力量,以后你但凡用得上银两的,家中也不至于窘迫,不少寒门子弟便是受不住之钱财上的诱惑。”
说起这事儿,苏辰还很是惊奇,于是问道:“御史大人,小生还真没有给你写过信,你不会是看错了。”
莫道清又饮了一口茶,笑道:“你是没有写,你媳妇写了,你媳妇那字,怎么说呢,还能看得过去吧,至少能认,且也不知道用什么笔写的,我瞧着有点像炭。”
“炭笔。”苏辰补充。
“炭笔是何物?”
“平时我媳妇捂炭,就顺带制成小笔尖,能随身携带。”
苏辰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想不到小媳妇居然帮着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来,他心中一暖,原本还不想着小媳妇担心,没想到这么多的事她都知道,只是在他面前不提,免得他有心里负担。
“还有这样的笔来,改日我得寻你媳妇要上一支带身上了,以后但凡遇上什么也方便记载。”
苏辰有些无奈,“那个其实挺简单的,我叫陈意给你取一盒来,如今侯府上下连下人都用上了这种炭笔,方便平时记载,府中下人我媳妇儿没事,也在教他们识字,算数。”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女子。”莫道清连茶都不喝了,起了身,“走,见见你媳妇去。”
苏辰黑了脸,见他媳妇作甚?苏辰下意识的打量莫道清,年轻四十上下,北方人,长得高大威武,一脸笑纹,平时瞧着是个爱笑的,这样的人物倒是很得小媳妇味口的,不成,不准他见。
“她在内宅,恐怕无法见客。”
苏辰这么开了口。
莫道清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坐下,这一笑竟伏在了桌上,肚子都要笑痛了。
苏辰脸都红透了。
“外头传你苏秀才为了媳妇可以不下考场,视功名于无物,我是不信的,但现在我信了,彻底的信了,你媳妇儿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不过改日还是要见的,她既然有胆量给我写信,为着这我也得见见她,还有以后的茶叶我算是有着落了。”
莫道清说完,苏辰郁闷着一张脸,他把陈意叫进来,决定赶紧把正事给莫道清办了,他好回京城里去。
莫道清终于恢复正经,拿起桌上的证据,里头全是赵宋两家侵占百姓的良田,却上报给林知县是荒地,再按荒地每亩缴税,一年两税,不知道少了多少税银。
莫道清板了脸,面色黑成墨汁,我莫道清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还没有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林知县欺上瞒下,身为林源县的父母官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坏了咱们读书郎的名声。
莫道清很快便把证据收集了起来,当即起了身,“这事儿刻不容缓,我这就去了。”
先前苏辰还想着怎么对付赵宋两家,原本打算私下里威胁,这会儿也不必他出手了,有了这个刚正不阿的莫道清,他也放了心,这一次算是能把赵宋两家连根拔起了。
只是同时也苦了林知县,身为林源县的父母官的确不该与商贾之人勾结,想是这么想,但苏辰还是把当年林志先给的诗集拿了出来,字里行间都是志向,文采非凡,尤其是刚入仕时的诗赋,里头尽是一展抱负的期望。
没想到才短短几年的时光,他便变成了这模样。
乔宝莹得知监察御史莫道清从京城里赶了来,于是来到了前院,直接进了书房。
苏辰看到小媳妇,面色一展,上前拉住她的小手,“你怎么来了。”
随着说话的当儿,两人在一边的长榻上坐下。
“我听说御史大人来了,正要来感激他,苏辰,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我——”
“我知道,莫大人都跟我说了,正好我得了赵宋两家与林知县勾结的证据,莫大人看了后便拿着证据走了,林源县恐是要变天了,这几日叫十里坡和刘家村的人都不要出门,咱们也尽管少出去应酬。”
“你都知道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乔宝莹试探的问,见苏辰哪有生气的痕迹,便放下心来。
“还好你给莫大人写了信,倒是我不曾想到的,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你做的不错。”
苏辰表扬了乔宝莹,乔宝莹心中一喜,于是往前一扑,便搂紧了苏辰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
“这一次赵家不会再死灰复燃了吧?”
乔宝莹心想着若这样还板不倒赵家,那这大魏就真的没有王法了。
“不成问题,若是别人我不敢说,但有莫大人在不会就此罢手。”
苏辰说完,自然而然的回应了乔宝莹一个吻,乔宝莹心中一喜,终于苏辰对吻不敏感了,倒是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再吻我一下。”
乔宝莹嘟起嘴。
苏辰看着她那索吻的模样就好笑,便垂首再吻了她一下。
乔宝莹满意了,倒准备坐直了身子,苏辰见状,双手便揽紧她的腰,乔宝莹动作停住,他莫不是嫌一个吻不够,还想她闹他?
只是这书房也太肃穆了些,她有些忌讳,这可是成阳先生的书房,再说呆会外头又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乔宝莹犹豫着,苏辰却俯身下来,含住了她的耳垂,瞧着他真的想要她闹一闹。
乔宝莹悄声问:“你会不会想起咱们在小树林里的时候?”
正文 第159章赵家造反
苏辰点头,“想,一有空就会出神,一出神便不知不觉想到了那一日。”他一说完,方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脸红透了,连带的忙直起了身子,也不敢咬乔宝莹的耳朵了。
乔宝莹见状,也坐直了身子,安慰他道:“这儿是书房,不方便。”
苏辰点了点头,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害了羞。
“苏奕没有考中会试,殿试都没有参加,不过没有回林源县。”
“陈意去查了,他应该是留在了京城。”
果然如当年师父说的,弟弟若以这种心态,乡试不成问题,再往上却是难,如今应了验,弟弟心术不正,真要是入朝为官也只会连累家里人。
乔宝莹见苏辰出神,便再次上前吻了吻他,接着说道:“我这就回后院了,师娘这几日睡得不安稳。还有我上次在庙里头求了平安符,你把平安符带在身上。”
乔宝莹把平安符拿出来。
苏辰便接过去,放在乔宝莹做的毫无特色的荷包里装了起来,接着挂在腰间。
乔宝莹看到这荷包就忍不住想笑,“你还随身带着呢,那是我刚学针法时做的,不成,改日我再做一个漂亮的给你。”
“这个挺好的,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那会儿咱们两在茅屋里住着,你一点也不嫌弃我的穷困,这个能让我时常想起当初你对我的好。”
“我现在莫不是对你不好了?”
“不是,不是。”苏辰着了急,见小媳妇佯装生气,便放下心来。
他要带着便带着吧,两人以前还以这荷巴为暗号呢,以后这暗号瞧着也不必取消了。
乔宝莹倒是想起一事,说道:“今年去零陵郡,除了有陈意跟着你,我还给你安排了一人,毕师爷的儿子毕浩,你觉得如何?陈总管毕竟是侯府的,将来你身边也得有一个人好生跟着保护你,毕浩左右也无事,跟着你将来功成名就了,他也能做一番事业,正好这次带在身边长长见识,跟着陈总管多学学。”
苏辰倒是没有想到小媳妇处处都想得周全,于是点了头,“成,把他叫来,以后便跟在我的身边,今年乡试,你跟师娘好好在家中等着我,等我回来。”
“嗯。”
乔宝莹开心的回了后院,叫下人给十里坡毕家送了口信,叫毕浩来县城侯府,以后跟在陈总管和苏辰身边办事。
那下人去了,晌午过后,那下人回来,匆匆进来禀报,说从十里坡回来有一对老夫妇也一并跟了来,说是苏公子的亲爹娘,问乔宝莹可要禀报给陈总管。
乔宝莹一听就知道是谁,于是屏退下人,也没有通知陈意和苏辰,直接从府里出来,在小侧门见到两人赶着牛车在门口等着。
黎氏见是二儿媳妇出来相见,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妙,怎么老二不自个儿出来,莫非连爹娘都不见了么?这么不孝。
乔宝莹见两人看自己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心中大概所想,便说道:“公公,婆母,苏辰在前院处理正务,并不知道你们来了,我听到二老来了后便出了府,要不咱们去酒楼先吃饭,有什么事,你们直接问我就是。”
乔宝莹可不想这些人入侯府闹出大笑话,把人引入酒楼里,进了包间,屋里头只有三人了,乔宝莹点了丰盛的菜。
两人怕是没有吃晌午饭来的,这会儿看到一桌子好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见乔宝莹坐着没动筷子,黎氏便挑了眉,“你们倒是过好了,如今都住侯府了,什么山珍海味的没有吃过,自是看不上这一顿饭菜的了。”
黎氏的奚落,乔宝莹没有理会,便这么听着,等两吃饱喝足,乔宝莹问道:“不知爹娘过来有何事?”
苏长为一向不太开口的,知道嘴巴子笨说不过这个媳妇,于是胳膊肘蹭了蹭黎氏,黎氏便开了口,问道:“你们把我家三儿藏哪儿去了?”
乔宝莹一听就觉得两人不可理喻,还以为是他们两人没银两了,过来讨要银两花,没想到是为了苏奕的事。
“公公,婆母,你们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叫做我们把三弟藏了起来?三弟中了举,开春赴京赶考,这会儿都夏季了,按理三弟也该回来了,可是跟我们没有关系,脚长在他的身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乔宝莹一说完,黎氏就哭了起来,“托人找了赵教授,没想到见不到他,于是去布庄寻人,没想二房家里的人也不知道三儿去了哪儿,只说年前支走了不少银两说要入京赶考,可是眼下都夏季了,为何他还没有回来?若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他为何不敢回来见我们?肯定是你跟老二使的诡计。”
乔宝莹算是这一顿给白眼狼吃了,她郁闷的说道:“我跟苏辰一直呆在侯府,还当真不知道三弟有没有从京城回来,不过倒是有京城回来的读书郎说在京城曾看到过三弟,说是要留在京城准备来年开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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