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九九楼里来,每天花销高额价格,就这样在九九楼里躲了小半年,暗无天日的不敢见人。
最后他想着自己出去也是死,而财富也有用尽的一天,于是就想用力一博,先把邵家夫妇给杀了,至少解了恨,接着再想法子杀了苏辰和乔宝莹。
所以苏家和乔家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这赵家人还真是恶毒。
乔宝莹坐在交椅当中,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四,疑惑的问道:“你如此胆小,为何忽然敢为此一博?”
不过是随意一问,没想到赵四面色一白,一脸紧张的看向素者手中的剑,却是不敢答。
两人见他有异样,素者手中的剑朝前一送,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流了一点血,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的。
就在这时,门被人敲响,小二送来了茶水,乔宝莹却是皱眉,又没有点茶水,小二这么没有眼力见的,看来得好好交代掌柜的一声。
不过那小二倒是熟脸。
茶水放在桌案上了,地上的赵四忽然吵着要喝茶。
乔宝莹和素者瞧着他似乎吓得可不轻,于是放下剑,素者也跟着坐下,为赵四倒了一杯茶来。
闻到这茶味,正是上等的好茶,乔宝莹和素者也各自倒了一杯,乔宝莹细细的闻了闻,说道:“这茶不会是茶铺的那小姑娘给泡的吧,味道这么香。”
审着审着还谈起茶来了,素者郁闷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她着实有些喜欢茶香味,尤其是他送的那个香囊,不也带着茶香味。
赵四喝下了一杯茶后,身子不抖了,却是面如死灰的看着两人,说道:“的确有人在背后提点,他当年我大伯门下弟子,还是一位举人,他也姓苏,却是叫苏奕。”
乔宝莹一听到苏奕两字,立即放下茶杯,目光严肃的盯着赵四,问道:“当真是苏奕?”
那可是苏辰的弟弟,她是听过不少当年苏奕的事,曾害过苏辰,害他不能下考场,可是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何况这一次可是要犯下杀人罪的。
他好不容易中了举,一身功名加身,也不过是二十岁,这个时候,他若是再接再厉,指不定还能科举成功,中个状元或探花什么的。
若是苏奕下的手,这事儿就严重了。
“你且说说,他当时都说了什么?”
乔宝莹为苏辰心疼,亲弟弟要杀人,留着此人是个祸害,她要不要动手,想到苏辰就犹豫不决了。
那赵四便把这几年苏奕的事一并说了。
原来这人在林源县还蛮吃香的,可以说算是左右逢源了,外头不知道的人,都觉得他是苏辰的亲弟弟,个个都巴接着他,可是他无心于学术,却沉迷于赌术了。
听说把他的养父母二伯的家底给败完了,如今他二伯一家人不得不回街头做小本生意,并与他断绝了关系。
而苏家族长却还是有管束着苏奕的,不过他除了好赌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出格的事,二十岁了,也不曾谈一门亲事,成天游手好闲街头打混,这日子就这样过去。
可是就在赵四从九九楼出来取银子的时候被苏奕给撞上,于是两人给碰上了,苏奕露出本性,要杀邵南夫妇,还要乔家人和苏家人都不得好死。
赵四一开始还不敢的,可是被他劝动,还是苏奕带他去一趟零陵郡的黑市,才知道可以花银子在黑市买人头。
三年的事情说起来很快,乔宝莹听完,早已经没心思喝茶了,她朝素者看去,说道:“师父,此人是留还是杀?”
赵四一听,连忙跪伏在地,大声求饶,“我全部说出来了,还请两位大侠饶命。”
素者却是抽出佩剑来,也没有对着赵四,却是把剑往桌上一放,说道:“想要活命,也简单,你把苏奕的住址告诉我们。”
“他不在林源县,也不在零陵郡,他有时出现,有时不见,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那很简单,平时你们是怎么联络的?”
赵四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平素我只要留一张字条放在城隍庙的菩萨下,就有人来取,过几日我再外出,必会撞见他。”
乔宝莹和素者两人对看了一眼,扬起唇,赵四果然不经吓。
两人立即起身,正要提溜着赵四写下信来时,赵四忽然面色一白,伸手抓住了素者的衣摆,说道:“茶里有毒,苏奕来了。”
他说完,口吐白沫死了。
素者面色一暗,立即坐下,刚才他喝了一杯茶,他还没有发作,定是身体素质比赵四的好。
素者给自己探了一脉,立即从怀中拿出解毒药丸吞下,接着朝乔宝莹看来,乔宝莹却站在那儿担心的看着他。
“我没有喝,刚才听苏奕的事去了。”
所以她躲过了一劫,而素者却喝下了茶水。
“小二有问题。”
两人立即出了隐室,来到外头,掌柜的被乔宝莹给提溜了上来,那掌柜的一脸恭敬,得知小二的半路送了茶水,他连忙说道:“隐室的人都是江湖人,我们从来不会派人随意送东西进去,就算客倌要吃的,也是他们自己出来,或者包下顶层的房间,在里头吃喝。”
“是大堂的小二。”
掌柜的面色一白,立即叫来心腹,把大堂的小二找来。
那心腹去而复还,回禀道:“人跑了。”
掌柜的沉着脸说道:“他本是我的一位同乡,家里尚有老小,皆在我的掌握之中,他如今干下这样的事来,已经不顾家中老小的危险,我必定抓到他向主子请罪。”
这位掌柜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他不会管控住自己的属下,乔宝莹叫掌柜的先退下,却是私下里给了邬总管一封信送了出去,林源县九九楼的人全部得换。
眼皮子底下还能下毒了,他们当真不曾设防,好在他们有解药。
乔宝莹处理完这些事,再回头看素者时,只见他坐在交椅中,面色苍白的可怕,他不是吃了解药么?为何还是这模样。
素者看着担忧的乔宝莹,说道:“这种毒解不了,我刚才又仔细的探了探,莫家人的药只能缓解我的病情,却不能根除。”
正文 第270章素者中毒
“那解药到哪儿才能弄到手?”
乔宝莹担心起来,素者若是中了毒,她还在江湖上混什么,想不到苏奕如此恶毒。
素者从怀里拿出解药来,说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是苏大人叫莫家当家人配的解药,基本能解百毒,只是这种毒不同,我想起当年师父说的江湖上的一种毒,名断情,能断人七情,当一个人没有情义之分时,六欲就会上涨,人与禽兽无分,极其可怕。”
“百多年前前朝在南越国曾发生过此事,当年南越高袓皇新立南越之时,只娶皇后一人,终身未曾纳妾,南越从此繁荣,开通了海夷之路,后来军器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厉害,若是南越皇能有半点野心,早已经平定了四国,统一了中原,乃至关外。”
“可是后来南越的军器却一夜间遭毁灭,不曾流传下来,南越的辉煌也不曾再有,皆是因为当初的南越皇中了此毒,断情绝义,变得禽兽不如,后宫妻妾众多,那些妻妾不是他虐待至死,就是被他杀死。”
“南越的史书上尚有记载,世人都传这是当年南越开国高祖娶的皇后有妖术,造出了妖人的武器,因此而锅害了子孙,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都是这一种毒的原因。”
“当年这种毒研制出来就是为了害死南越皇的,不过目的达成,位传三代,南越而亡,接着中原混战了多年。”
素者说出这段史记,他也把袖子撸了起来,说道:“你看,中了此毒之人,手腕上必有一条血线,只待此线到达脑部,便是断情绝义之时。”
“而赵四,他不会功夫,在审的那一个多时辰里,毒性直达脑部而不知,而且他身上应该还中了其它的毒,两毒加在一起,才立即死掉的。”
“如果是苏奕下的毒,那他就是一个懂毒之人,必定为了控制赵四,早已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而这次派人送来茶水,恐怕是针对咱们两人。”
乔宝莹目光凝重的看向素者。
素者点头,“好在你没有喝。”
她差一点就喝了,因为这茶好,也是她熟悉的茶水,若是她喝了,两人都中了毒,那就更惨了,连出门找解药的人都没有了。
“茶庄的少女。”
“茶庄的少女。”
两人异口同声,乔宝莹立即起身,召来暗卫叫他把茶庄的掌柜和泡茶的少女都抓了来。
乔宝莹再进来时,苏奕又在吃药。
“怎么样,还能控制得住么?”
素者摇头苦笑,“只能让毒气缓慢进行,刚才我耽误了一个时辰,毒是从脚根开始时,如今已经到了我的手腕。”
“师父,我一定会抓住苏奕的,为师父寻到解药。”
素者点头,如今他已经不能出门行走了,刚吃下的解药,还没能控制住毒线,看着一点一滴的往上涨。
很快暗卫抓来了茶庄掌柜的和那名泡茶的少女,两人再看到他们,那掌柜的一脸高兴的想要上前认亲,乔宝莹却冷着脸,拔出剑来。
两人被强行跪下,乔宝莹把剑指在那少女的脖子上,沉声问道:“你今日可有泡过一盏茶,然后被客人带走?”
那少女哆嗦着嘴答道:“有的,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有一个奇怪的客人来到茶铺,说要泡一盏上等的好茶,给了掌柜的一笔银子,且此人瞧着着急,还令我们好好护住茶香,味道不能散。”
“他拿走茶后,就走了,事后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记得当初那人的样貌?”
乔宝莹说这话的时候同时也看向那掌柜的。
他吓得面颊发白,额头冒汗,抖着身子代那少女接了话,“此人的口吻不像零陵郡人,倒像是北方人,语气与南方人讲话不同,我先前是茶器商人,曾在外头走南闯北几年,去过不少地方,南北两地的人也见识过不少。”
“此人身材高大壮实,有一股游侠味,腰间佩一把大头弯刀,刀身短且利,像关外的刀,此人虽蒙着脸,看不出全貌,但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体味,这种味道我曾在少数人中闻到过,是生而就有的,是狐臭。”
这些特点的确够了,可是从此二人的描述当中,定是江湖人没错了。
如果是会功夫的,他们反而不好找了。
两人被扣住,屋里只剩下她跟素者时,乔宝莹焦急的问道:“瞧着样子,咱们找苏奕可能要费些时日,而刚才那茶庄掌柜嘴中所说的人是江湖人,咱们要找这人就更难了,师父,你的毒还能维持多久?”
素者又撸起袖子,细看了一眼,说道:“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半年,当你发现我已经无情无义的时候开始,我已经入毒很深了,若是莫家当家人能在我身边,辅以针法,或能延长,但并不能完全解毒。”
乔宝莹听后,气极败坏的在屋中踱步,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茶水里下了这么厉害的毒来。
乔宝莹咬着牙道:“师父,我即刻就去黑市里买解药,费多少银两我都愿意,哪怕是我所有的财产。”
“我这就给几位管事的写信,全国黑市皆悬赏。”
素者听后,很是感动,却是抬手制止了她,说道:“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不过是一名暗卫,本就是为主子去死的,我没了,到时你再从暗卫营里提出一位来便是,功夫高过我的人不在少数,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尚有几个月的时间,主子,你不要再任性了,我送你回王爷的身边,江湖险恶,不是你一位女子能闯的。”
乔宝莹听着这话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怎么可能再回到李易和苏辰的身边去,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出来,她不会回去的,同时她也不准素者死,这孩子才十七岁吧,如此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早的死掉。
“师袓可有说哪里还有解药?”
乔宝莹试探的问。
素者犹豫着没有说,乔宝莹一看有了希望,再次缠着素者,“师父,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去寻解药的,你快告诉我,哪里还有解药?不然我就费大笔银子去黑市问。”
素者叹了口气,说道:“在南越,百年前的南越国边彊到湘西等地,湘西多毒,那里是当年断情绝义之毒的起源,这种毒跟蛊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所江湖上但凡有无解之毒,便去沅州,寻青山茅芦要解药,若是那儿都没有,基本这世上就不会再有解药了。”
乔宝莹一听,心急如焚的问:“那咱们去往沅州大概要多少时日,师父,你能动么?”
素者起了身,却是四肢软绵,他说道:“能动,只是不能再用功夫,否则会毒气攻心。”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先给几位管事的去信,在黑市里寻药,接着咱们去往沅州。”
素者点头。
乔宝莹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密封的茶缸,她脚步飞快的朝外走去,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里还是抱着茶缸。
素者疑惑的问道:“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带上这些毒茶水,到了沅州,寻到青山茅芦的主人,便把这东西送给他,万一他没有解药,可以借着这茶水去配药。”
还真是心细如发,素者点头。
“百年前的南越皇也未曾逃过此毒,今日我中了此毒,你也不必抱太大的希望,到了青山茅芦后,若是不能拿到解药,我就会强行把你送回王爷身边去,以后你的江湖梦还是乘机取消吧,外头太过凶险。”
乔宝莹心中一痛,却是没有反驳,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也得她自己做这个主,如今她不会忤逆了师父,免得他动怒。
马车很快备好,乔宝莹朝九九楼的掌柜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走了。
这里的人是好是坏,她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究,眼下她只想赶紧为素者寻到解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电视里出现的事没想到在她身上发生了,她一惯以来的轻松转眼间没了,再也无心于游山玩水的。
看来她还不够强大,她身边的人手还是太少,她的财富还是不够。
从零陵郡到沅州得半个多月的车程,素者没有了功夫,坐马也不成,坐上马车风餐露宿也算是最快的了。
一路上,他们倒是没有遇上刺客,也没有人追杀,定是那些人认为他们已经饮下了茶水中了毒,虽不能立即毙命,却已经离死不远,自然就不再对他们上心了。
没有人跟踪,他们走得也快,半个月后,他们进入了沅州地界。
素者挑开帘子,看了看两边的山色,接着放下车帘,看向乔宝莹说道:“到了沅州,咱们得住几日。”
“为何?”
“青山茅芦在江湖上立了规矩,若是上门求药,必得其同意,我拿出王府令牌相求,不知道青山茅芦同不同意,若是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入山,否则杀无赦,就咱们几人的能力闯不进青山茅芦的。”
乔宝莹瞪大了眼睛,看向素者有些气极败坏,“救人还立这么多的规矩,什么意思?救人还要挑三捡四的,是不是救了人还得答应他们一个请求不成?”
乔宝莹随口一说,素者接着点头,“你说对了,他们挑人是有目的的,救下我,我就得答应他们一件事,此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否则青山茅芦的人不但能解我的毒,也同样能给我下毒,反悔之人,他们永不相救。”
狗屁规矩,乔宝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