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两人吵停歇了,瞧着正要上床睡觉,李易便飞身入屋,一把剑架在蒋知县的脖子上,李易穿着黑衣蒙了脸,那知县夫人看到,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大叫,李易却警告道:“你再叫一声,我就你夫君的人头落地。”
正文 第216章逃命
知县夫人不敢叫了,就见李易朝那桌案前看了一眼,向知县夫人刘氏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把那个给我拿过来,你不是不想蒋大人纳妾么,正好这身契交给我,还了那姑娘自由,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人家与你们没有关系了。”
刘氏半信半疑,来到桌案前拿起身契交到李易手中,刘氏忽然开口:“你是今日那位打伤我护卫的人?”
李易见她认了出来,也不遮掩了,便把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说道:“正是我,你们两人还当真是绝配,一个像个母夜叉,一个懦弱胆小却心狠手辣。”
李易拿了身契便收回了剑,将元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李易那张俊朗的脸,他微微一愣,总感觉这张脸似乎在哪儿看到过,可是还不待他细看,李易便飞身出门了。
县衙后院这么多护卫,却没有一个发现有人早已经潜了进来,同时也轻松的离去。
刘氏上前,拉住蒋元耳朵,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跟我好好的,为何要纳妾,都是些孤媚子,这衙门后院里,不知有多少富绅要往这里头塞女人,若不是我管着你,你恐怕早已经无法无天了吧,倒是说说,这一次又是哪一位出的馊主意?”
蒋元被自家夫人拉住了耳朵,堂堂八尺男儿硬生生挣脱不出来,不是他没有这力气,而是他没有这勇气,他只好认错态度良好的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我错了,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当真要生气了,毕竟也是一个堂堂榜眼,一甲进士,夫人也得给我面子。”
“面子,你算老几,若没有我刘家,你能上任江陵,人家状元郎都去巴蜀上任去了,你一个榜眼合着还比别人强了。”
刘氏一打开话匣子,字里字外把蒋元贬得一文不值,蒋元暗恨,想想他堂堂一甲榜眼,没想到却娶了这么一个母夜叉回来,不但不准他纳妾,还时常对他执以私刑。
再想起刚才被人夹剑在脖子上的事,心里也是郁闷的不行,明明自己看中的女子,身契便这么白白的被人拿走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位女子了,蒋元有些不甘心。
待刘氏消了气,蒋元试探的说道:“此番大辱咱们不能不报,此人恐怕只是一个江湖人士,敢随意闯咱们县衙后院,是不是哪日要杀了本知县也可以随意杀之。”
刘氏却冷哼一声,说道:“这样的侠士,人家有什么错,他把那女子带走更好,免得还得脏了我的手来。”
显然劝动自家娘子是不可能,蒋元便温言温语的说道:“娘子,上次我义兄写来的信,不知娘子可有写信给岳父?”
刘家是刘氏有持无恐的后盾,当初刘家榜下捉婿,原本是对着状元郎去的,谁知那状元朗有骨气,居然一口拒绝了史家的安排,即使史家把自家女儿的清白也给押上了。
以至于京城里头没有人再敢去与状元朗套近乎,于是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便成了京城里的香饽饽,之后她便顺利的嫁给了蒋元,可是她却发现自家夫君除了能有一个记忆力好的脑袋外,其他一无是处,尤其是没有一点骨气,越看越是不中用起来。
刘氏坐在长榻上,蒋元却跪坐在她身边,给她捏肩。
刘氏说道:“蒋元,你能有苏辰一半的骨气,我也心中安慰了,当年苏辰为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竟然拒绝了史家的安排,虽然京城里不少都认为他傻,我却并不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是正真的男子汉,顶天立地,不忘初心。”
蒋元暗暗咬牙,连忙说是。
刘氏听到这话对丈夫的嫌恶又加深几分,她说道:“明年开春监察御史才会去,过年那会儿把信和年礼一并交给父亲寄过去,父亲在眉州多年不得提升,恐怕心存郁气,你明年个可以表现好一点,这一次升迁,我父亲盼着你能回京,这样也不枉我父亲当年对你的栽培。”
“成,全听娘子的,我会仔细着的。”
刘氏舒心了,蒋元却是心里不平静,一听到苏辰两字,心里就恨意加深,苏辰凭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拒绝史家,不过是一介寒门书生,有骨气能当饭吃不成?
这一次敢得罪他的义弟周忠义,他是不会放过他的,谁叫他好巧不巧的正好在他岳父的管辖之下。
梅县那样的小地方,哪及他江陵来的安逸,捡来的政迹也要比他的强,明年他怕是能得到升迁了,苏辰,他却是别想了,就像他的岳父一样,就安安份份的在巴蜀呆着吧。
蒋元服侍着刘氏睡下了,他才从屋里出来,面色阴暗,吩咐心腹去查今夜来的刺客,既然跟刘老汉有关系,自然得从这儿开始查。
李易走后自然不知道后头发生的事,他把身契给了刘老汉,接着天一亮便把两人送去码头,看着两人坐船走了,他才回到客栈,收拾了一下,打算带着人去乡下收货物去。
这一身商人打扮,下了乡也没有人怀疑的。
不过李易却不是往别的地方去,也不是真正的下乡收货,而是往赵家的祖祠那边去了,果然如刘老汉说的,在村里头不远处建有尼姑庵,这里面一共只住着五人,她们平时也会下地种菜,自给自足,到荒年便充当赵家的人,为受灾的百姓布粥施医,专做好事。
所以这处尼姑庵虽没有什么名气,却很受当地百姓爱戴,对她们很是尊重。
李易带着人进了村口,有村里人看到,发现是几个来收毛皮的商人,便也没有存着疑心,晌午过后,一行人便在五里开外的树林里扎了营,李易准备夜探尼姑庵。
子夜过后,李易穿着一身黑衣便去了。
尼姑庵里还有灯火,他来到一处经堂前,看到有位尼姑还在念经,此人念完一段却停住了,手里拿着一块白净的手帕,看着那手帕却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易疑惑,待那位尼姑哭完,起了身,李易飞身而下,手中提起剑对着那人,威胁道:“谁是虞氏?”
那人面色一惊,看到眼前的黑衣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又淡然了,她说道:“正是我,你们还是来了,请不要乱杀无辜,一切罪责皆是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虞家的后人。”
李易立即放下剑来,接着“砰”的一声在对方身前跪下,拉下脸上的面纱,说道:“不知道是虞家长辈,虞家后人李易多有得罪。”
那人一听他叫李易,她激动的问道:“你是李易?王家抚养长大的李易?”
李易点头,那妇人再也忍不住,倾身上前把李易扶了起来,“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我是你的姑母。”
妇人把目瞪口呆的李易拉到一间暗室,两人在石桌前坐下,妇人给李易倒了一杯温茶,说道:“你是王家抚养长大?在眉州梅县?”
李易点头。
那妇人忍不住掩泪,“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于是那妇人赶紧起身,往内室去了。
李易却坐在这间密室里头,才知道妇人不仅在尼姑庵里落发修行,还长年住在这地下密室苟且偷生,李易想到自己的姑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就忍不住胸口的滔天怒意。
他握紧了拳头。
妇人又从内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从里头打开,首先是一封信,上面落款人是虞嫣。
虞嫣,李易的母亲。
李易一看到两字,便拿起信来,妇人含泪道:“你读读,这是你母亲最后一次从宫里好不容易传出来的信,我当年没想到她这是在交代后事,不然我们也不会没有一点儿防范。”
李易拿起信细细读,信很短,却是他母亲交代这位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姐姐代为收着那块认亲的玉佩,玉佩是当年魏帝微服江陵时遇上了虞嫣,接着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难怪他姑母一听他叫李易便知道他是谁,因为易字是他母亲所赐,并说如果她在宫中有事,孩子必定会给王家家主抚长长大,王家家主祖籍巴蜀,将远离京城。
虞氏说道:“当年我收到这封信没两日,京城里便来人了,说虞家造反,私造武器,原本书香之后的虞家却这样的被莫须有的罪名而抄了家。那时候我已经嫁入赵家,我夫君收到消息后,便把我送来祖祠这儿,我便一直躲在地下室里,直到上面建了尼姑庵,我才能在夜里出来行动。”
李易眼眶含泪,他小心翼翼的把信收起来,接着拿起那龙形玉佩,他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孩子,这些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前不久赵家也被拖累了,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些人还不让我们活,你快带着这些当年你母亲与皇上的书信往来和玉佩去往京城认亲吧,那样的话,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李易却要带着虞氏一起走,虞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孩子,姑母原本是虞家的下人,小的时候与小主子一起出外游玩,小主子被人拐走,由于我机智,把小主子从人牙子手中救了回来,主母念及恩情,便认我做义女,十五及笄后嫁给了书香之后的赵家,夫君对我百般宠爱,为了护住我一人,置整个赵家于不顾,而今赵家的人都死了,也不知我那儿子如何,但是我不会离开赵家祖神祠的,我要在此为夫君给赵家祖宗赎罪。”
说起赵远,李易连忙解下身上的包袱,可是放到石桌上后,他又犹豫了。
直到虞氏看到那包袱里一套熟悉的衣裳,她忍不住伸手上前打开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有我儿的衣袍?”
李易面色一暗,只好如是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虞氏一听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中,当即差一点哭晕过去,看来就在陆家遭罪的同一天,连陆家唯一的血脉都不曾留。
都是她拖累的,她无颜面对陆家的祖宗。
虞氏把儿子的衣袍收了起来,便催着李易快走,这一次得了儿子已去世的消息,她在这个世上再无留恋,恐怕以后李易也不会再见她了。
李易拿着所有母亲的遗物,在虞氏身前跪下,行了三个大礼,才转身离去。
虞氏交代他,叫他去往京城,早日认回父亲,为虞家为陆家,为所有人报仇血恨。
李易心思沉重,刚走出村口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尼姑庵起大火,李易忍不住往回跑,可是跑了几步后,又反应过来,心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能劝得回来?
李易跟虞氏一番话得到当年不少内情,虞家是书香门第,家中藏书不少,虞家被灭之后,虞氏便把所有的书集全部运往梅县交到王家家主手中,从此两人再也不连络,除了两人知道对方的存在,连身边的枕边人皆是不知道。
包括之后赵远来梅县赴任,王家家主却并不知道赵远的身份,为了保全李易,赵家在两年前全家被灭,恐怕是虞氏的存在被人发现了,可是却一直找不到虞氏,那处尼姑庵里明着是住着五位尼姑,其实是六位,虞氏长年呆在地下密屋里忍辱偷生。
李易背付着仇恨,他回到客栈后却一直左右摇摆着,是先回梅县见了苏辰再从长计议,还是直接去往京城呢?
却在这个时候,江陵知县蒋元的属下捉住了刘老汉父女两人,再加过往船运,终于被蒋元查了出来,李易是从巴蜀赶来的,此番前来是去要找一处尼姑庵。
再根据刘老汉的言词,将元发现这处尼姑庵正是赵家所在的祖祠,瞧着这位去了那儿,然而当蒋元派人去查尼姑庵的时候,却发现尼姑庵里已经放火烧了,他首先想到的李易杀人灭口一事。
然而在现场没有看到尸首,再想起赵家几年前那桩命案,蒋元觉得李易此人存疑,想起当年杀了赵家人的组织,蒋元计上心来,便来到书房往京城去信一封。
李易带着行礼,打算往京城而去,没想到才上商船,船行到水域中心,忽然从水底飞出数条身影,直接朝他杀来,这些人可不比县衙里的官差,个个功夫高深,李易对付着有些力不从心。
刺客太多,李易察觉自己难逃一劫,便想着跳水逃走,可是他的包袱里有不少母亲与父亲通的信,他舍不得,于是咬着牙坚持着,身上中了数刀,目光却朝前面临近不远的客船看去,于是飞身而下,踏着水逃到那船客船上,一把剑架在东家脖子上,劝着船返航登岸。
谁知道这一艘客船里头却坐着全是刺客,这些人飞身而起,把李易包围了起来,原本的商船已经被破坏,没想到到了这客船又落入了别人的套圈来。
李易边打边退,最后身中数刀落入江中,那些刺客也是纷纷跳入江水中追杀,只看到那水底冒出血水,触目惊心的,过了好半晌才停住,接着河面上飘上来一具尸体,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头的书信却慢慢的被水冲了出来,飘在水面上。
而客船和商船皆已经离开此地,江面又恢复平静。
……
过年了,外头下着大雪,乔宝莹把自己裹成了肉包子,跟在苏辰身后两人却在雪地里堆雪人。
一男一女两个雪人,乔宝莹正在做画,没想到苏辰却又堆了一个小雪人放两个大雪人身前。
乔宝莹一看,有些心虚,莫不是苏辰想要孩子了。
苏辰把小雪人画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模样,连身上的衣裳也刻得栩栩如生,乔宝莹看到那小雪人,试探的问道:“你这个是?”
“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儿。”
乔宝莹心虚不已,其实她一直有在吃避子药丸,此事只有莫情知道,连喜姑和齐氏都不知道,苏辰就更不用说了。
“苏辰,咱们在梅县还不安稳,咱们的孩子晚一点儿出生岂不是更好。”
苏辰却是笑了笑,“生儿育女讲究的是缘份,缘份到了,孩子们有了,咱们便生下来,不管我是在梅县还是在京城,皆是一样,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很安稳的,咱们顺其自然。”
可是乔宝莹却并不这样的认为,梅县不安稳,时候存在生命的危险,何况他们马上就要赴下一个地方上任,若是这个时候她有了孩子,到时便不能跟着苏辰走动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梅县的话,她心里头没有底。
或许等到了下一任的地方,她便赶紧怀上孩子,这样等他三年任期蒋满,孩子也大了些,便能跟着他们一起行走了。
乔宝莹便暗自决定了,看着一脸期盼的苏辰,只好垂下头去,默默的道了歉。
玩了半日,乔宝莹手中都冻紫了,便跟苏辰进了屋,一身冷气的来到屋里头,看到喜姑和齐氏两人正在烤火,于是挨着坐了过去。
“你们啊,就是年轻,使不完的精力。”
喜姑笑道,乔宝莹和苏辰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文 第217章监察御史来了
没想到喜姑却说到了这孩子上的事来,乔宝莹默默地听着,只有苏辰一直在解释这缘份之说。
今年过年就没有去年热闹了,李原离开了大半年了,末了到年底又来了信,得回燕北陪着妻儿过年,乔宝莹只好同意了,反正在梅县的生意也已经稳定下来,有了李家的掌事,倒也不必李原时时呆在这儿。
年底几日,没想苏辰还收到了汪子渔的信来,信里头汪子渔报了一个喜讯,他被调回京城户部做了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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