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山应该知道一些东西,如今没有贾张在旁边威胁,他们也大胆了吧。”
乔宝莹点头,心里头有些沉重,这当官怎么就这么的难,以前还觉得科举考试难,可是当官才是更加难的吧,尤其是寒门要翻身,十个里有一半可能像林知县那样落入陷阱,剩下一半不是考核不过替人背黑锅,就是郁郁而终,未能完成志向。
苏辰这样苦苦挣扎的,真的太辛苦了。
苏辰要查案子,先前两夫妻私养的镖局派上了用场,在陈意的提点下,镖局里的人又召齐了,每日都有训练,平时没事还帮着巡检司做事。
这些皆是乔宝莹赚下的私银养的人,但梅县的冶安的确管好了,至少这一次乔宝莹出门,没有遇上山匪,这一路走去,也没有在百姓口中听说过山匪。
这日乔宝莹去了城郊酱坊,邬泽却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他面色灰暗,见到乔宝莹便跪了下来。
乔宝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邬泽说道:“咱们酱坊的方子被泄漏,大人新修的路,今日我们在拉酱缸,却发现还有一伙人也拉着酱缸上了船,看到我们的人,他们显得很惊慌。”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便上前查探,对方不准,争吵当中,身边人偷了一点出来,之后我尝了尝味道,跟咱们的酱汁味道一模一样,把我吓了一跳,后来跟着车轱辘寻去,就在咱们茶园不远处,对方也开了个酱坊,那眼泉当初夫人看不上,眼下被他们用上了。”
酱汁方子怎么会泄漏的?乔宝莹立即来了气,她可是一直守得紧,这酱坊里的工人,经过层层筛选,大部分托家带口的,他们敢作乱?就不顾家人安危了么?
乔宝莹当即带上莫金和一群护卫跟着邬泽回到茶园。
这儿有李易,眼下李易带着人暗中看管住了酱坊里的工人,正等着乔宝莹过来决断。
乔宝莹看着这些人,个个一脸的老实,谁又会把这酱汁的方子透露出去呢?
乔宝莹把酱坊里下酱头的几人都召集了过来,不过她没有动声色,而是交代了几人一些事,跟往常没有两样。
这些人一来,乔宝莹却有暗自打量,一共二十位做酱头的,这二十人全部都托家带口,也只有他们懂得酱汁方子,而这二十人有小半部分的人是当初被乔宝莹在城隍庙那边带来的无家可归的人。
乔宝莹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于是叫人退下了,李易和邬泽坐于一旁,乔宝莹正暗自想着计谋,该怎么才能抓到这个人呢?
乔宝莹忽然问道:“陈酱的方子有没有泄漏?”
邬泽摇头,乔宝莹立即派人跟着那一伙人的船看看,看他们主要销往哪儿地方,没想邬泽已经派人去跟踪了,过了四日,这些人回来了,原来那是周家的货船,酱汁直接拉去眉州的。
他们跟了过去看到了,眉州周家开了五间酱铺子,生意火爆。
乔宝莹不曾在梅县乃及眉州开铺子,全部都被李家拉去了岭南,所以在梅县根本没有人吃过这好吃的酱汁。
周家若是偷了他们的方子,那在梅县定然是好卖的。
至于陈酱的方子,那几人皆数看了对方的酱铺,里头似乎没有写什么陈酱还是新酱,反正就一种酱汁,却也是财源滚滚。
乔宝莹当日便往城里的李家管事去了一封信,李原还没有从燕北回来,她得告诉李家一声,这事儿很严重,一但有第二人开始卖起酱汁来,他们的生意肯定受到影响,重点的是她还不知道周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商贾之家,于是叫李家掌事去查。
信送出有好几日了,乔宝莹却一直在酱坊里清查,酱坊里的工人极多,那边还有茶园的工人,一时间也很难查出此人来。
不过乔宝莹却收到了李原的信,没想李原回来了,这么快就赶了回来,怕是走的水路。
李原信里有些气愤,他倒是查出来的,周家是三流商贾之家,虽没有他们李家一流皇商厉害,却也是全国皆有分号。
这事儿一但闹大了,全国都会有人开酱铺与李家抢生意,可是两家酱坊的味道却如此相似,自然容易闹出事端。
李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周家在梅县可是有开酒楼的,周家发家的秘方便是几道秘制的菜肴,这酒楼在梅县出了名,味道极好。
李原不会是想把人家的家传秘方弄到手吧?
乔宝莹看到李原这未解释清楚的信,心里就浮想联翩。
李易见她几日以来都捉不住人,于是心生一计。
乔宝莹跟邬泽来到酱坊,他们两人故意往酱坊走了一圈,接着说起那陈酱的方子,并说这陈酱着实太好,要把方子给抓牢了,她已经写好,就放在书桌上,叫邬泽呆会儿去收好。
于是三人便上山头看泉去了,才上了山,三人脚步一顿,李易便带着莫金几人从密林里折返回来,守在院子正屋外。
果然见有三人鬼鬼崇崇的出现在院子外,一人在外把风,别外两人回院子里翻找。
这些人自然不认识字,乔宝莹的确写了一张字条在桌子上,不过写的是药材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方子,这两人顺利的闯进屋里头,看到桌上的“方子”,拿了起来,珍之重之的纳入怀里,接着两人出了门,三人直接出了酱坊,往后山去了。
正文 第206章酱汁方子被偷
这儿有瞭望台,因为是熟人,那守着山头的工人也没有在意,就放任两人下了山。
没想两人来到草从里还找出了事先藏好的小船,三人坐上船就往前驶去,到了水深入,船停住了,只见一人朝着山头挥手,那边山头有了动静,拉着船放下来,有人站在船头往这边来。
来人与三人交了头,面色不好的问道:“听说你们主子来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敢出来?可别害死我了。”
其中一人说道:“若不是得了新方子,岂会冒此风险。”
“新方子?什么方子?”那人双眸一亮,立即看向其中一位。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说道:“这是陈酱的方子。”
刚要把纸展开,两船上的人都没有看到侧边飞速掠来一船,待靠近了,四个人反应过来,纷纷跳了水,这儿水深,想从水深潜走。
李易当即带着人窜入水是,没想这四人很熟悉水性,在水里头便分别往四个方向游走。
李易却只管负责追那周家的接头人,莫金却在上头喊道:“不必跑了,已经看到了你们的长相,你的家人可还在酱坊,难道你们要置他们不顾了么?”
莫金声音宏亮,窜入水里的人也听到了,待李易把周家的人捉到,莫金又喊道:“不用逃了,周家的人也被捉住了。”
不仅周家的接头人捉住了,包括先前那座有动静的山头也一并被李易的人全部给捉了起来,这会儿放下船,从那边过来,一共五个人,瞧着这交头人是个小掌事。
随着莫金这一声话落,窜水里的三人给纷纷冒出水面来,他们被人酱坊里的护卫给捉了,一并带回了酱坊。
人抓回了酱坊,乔宝莹往李原去信一封,李原叫她把人都带回县城里去,他在周家的酒楼对面开的酒楼生意太过火爆,少东家周忠义发现了,已经从眉州赶了过来。
乔宝莹便叫莫金把人给绑了,准备送往城里去,在水滩处告别李易,李易还是不愿意去城里,乔宝莹也不再强求。
到了县城李家酒楼,乔宝莹把人交到李原手中,她与李原在酒楼上房里坐下来,李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最好不要经过苏辰的手,也不必经过官衙,直接由商会解决更为妥当。
正好如今李原是商会会长,乔宝莹一听,同意了。
乔宝莹撑开窗棂,往对面看,看到周家的酒楼前还是有很多的客人,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周家酒楼这么多的客人?”
李原朝那边憋了一眼,说道:“周家原本就靠几道菜发的家,那几道秘制的菜,皆是周家的传家之宝,一开始只是在街头营生,赚了点钱后开了酒楼,后来慢慢地生意做大了,便有了些眼光,资助了一个寒门士子,对方高中。
被人榜下捉婿,因而周家认识了一些京城里的人,如今也算有些后台,店铺也是各地都有,只是他这一次把主意打到了酱坊,却是动了我李家的利益,怎么可能放过于他。
那些酱坊一直建在山里头,由于一直不曾在眉州卖酱,货都是拉到岭南去的,自然这一带的商人都不知道这几处的产业是谁家的,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曾打酱坊的主意,甚至连先前的贾张两家,而今周家因为那一点儿后台,就起了坏心眼,也太过分了。
“那姐夫是有什么打算?”
忽然在周家对门开了酒楼,乔宝莹不知道李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原借笑不语,指了指底下,说道:“你且看着,今日便会有动静了。”
乔宝莹盯着对面的酒楼,到了晌午,果然有一个人过来了,那人一来,掌柜的和小二的皆出来相迎,不过那人却似乎黑着一张脸,还把人给训斥了,乔宝莹指着那人问:“莫不是周忠义本人来了。”
“正是,码头那边已经看到了周家的船,是他没错了。”
李原依旧风淡云轻的喝着茶,乔宝莹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着,能坐到李家之主也不简单。
而周家酒楼里,周忠义进了门,回头朝对门的酒楼看了一眼,接着向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快进去后头帐房,周忠义问道:“对面的酒楼是怎么回事,你信中说他们也会咱周家的传家菜?”
那掌柜的点头,“正是,因为这几道菜,对面的生意不得了,比咱们这儿的还要好。”
“才几日光景竟然做得这么大,可有查查背后的主子?”
那掌柜的苦恼,“查不到,且对方似乎对我们极其了解,但凡我派去的人,根本进不去,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周忠义一双凌利阴沉的眸子盯着掌柜,正好此时管理大堂的伙计进来向掌柜的报帐,周忠义看了一眼,待那伙计走后,说道:“你安排的人对方也知道,你安排之时还有谁在?”
那掌柜的指了指大堂的伙计,“他一直都有跟在我的身边。”
“有意思,此人不可再用,至于咱周家的方子,统共也只有三位大厨懂这几道菜,他们可是有身契在我周家的,把这三人叫进来吧,我得好好审一审。”
周忠义理了理袖口,面色可不怎么好看,那掌柜的一听,就知道这三个厨师坏事了,于是匆匆去了后堂把人领了过来。
三位厨子见到少主子,纷纷跪了下来,在周家,像这样得周家秘方的下人有不少,每间酒楼皆有,周家要控制这些人,一是他们的身契,二是他们的家人,这三人的家人可都是在眉州,每个月能见上一面,家中妻儿子女皆在周忠义的手中,他就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还敢出卖主子?
真是不想活了,也不顾家中妻儿的性命了吗?
他们三人都是按号排的,一个叫周十,一个叫周十二,还有一个叫周二十,这三人调来梅县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向得周忠义的信任。
周忠义朝三人看了一眼,语气看不出波澜的问道:“你们三个仔细的同我说说吧,有没有出卖周家,有没有把手中的方子交给了别人。”
周家一共九道传家菜,每间酒楼分别由三人掌管,如果对方真要得了去,除非把三人都给收买了,可惜连掌柜安排的人都进不了那酒楼,不然倒也可以去尝尝他们的菜,到底偷的是哪几道,这样的就可以知道泄漏之人。
可是眼下左右无门,又刻不容缓,只好直接审这三位大厨。
周忠义的背往太师椅中靠了靠,目光幽冷的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只见三人吓得汗流浃背,他心想着,莫非三人都与对面的东家有勾结不成,当即怒火攻心,说道:“莫非你们三人皆已背叛周家。”
周十再也控制不住,连忙喊冤,不喊冤还好,一喊冤周忠义就火上浇油,立即叫掌柜的把周十给扣住了,当着另外两人的面用上了周家的家刑。
周十二和周二十两人看得周十那模样,吓得缩在一起,牙齿咯咯作晌,少东主的手段在周家可是出了名的,当他们一被叫上来之时就已经暗感不妙,再加上东家这口气,根本容不得他们不认,于是三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这会儿用上周家的酷刑,看着周十就这样齐刷刷的断了十个手指头,两人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周忠义再次相问:“现在说,我还能给你们一个全尸,是不是你们三人勾结了对方东家,出卖了周家,说。”
旁边站着的掌柜看到这场景,心里头也发怵,好在没有自己的事。
三人只管一味的求饶喊冤,周忠义早已经失去耐心,朝对面执刑的仆人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提着铁钳来到了周十二的身边,他蹲下,又有两人把他按住,仆人用铁钳夹住周十二的拇指指甲盖上没动。
周忠义问:“十二,你说,到底有没有背叛周家,你若不说,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在眉州的妻儿皆不得好死,你若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我或还能留下他们。”
那周十二目光呆滞的看着那铁钳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生生看着那铁钳拔下他整块指甲盖的时候,他苍白着一张脸,大声的喊,“少东家你别再施刑了,十二愿意说,请给个全尸。”
于是周十二承认了,是他泄漏的,说对方只是收到三道菜秘方,跟另两人没有关系,那两人一听,恨不能上前弄死他,若不是他的背叛,害得大家伙的都得受刑,好在他中途说了,不然三个都死在了这儿。
他们死了就算了,他们的家人还在眉州,该怎么办去。
周忠义似乎满意的,但他不相信只是泄漏了三道菜,毕竟对方的生意那么的火爆,像他们周家的酒楼,若不是有那九道菜的传承,怎么可能生意这么好?
周忠义叫人把十二给扣押到一旁,接着目光在十和二十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看得两人心惊,忙求饶,说自己冤枉。
周忠义抬手,便有人上前扣住了二十,周样的刑法过后,二十也承认了,只有先前断了十个手指头的周十却一直打死不承认,这一下周忠义知道了,定是泄漏了六道菜。
可是留下的周十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叫人给杀了,至于他在眉州的妻儿倒是可以留一命,其他二人不但要杀,连眉州的妻儿都将护不住,周忠义会把他们卖入勾栏院里,一生为周家赎罪吧。
而对面酒楼坐着的乔宝莹和李原两人也正说着话儿,乔宝莹疑惑的问道:“姐夫,咱们真的弄到了周家的秘方?”
李原摇头,“我对开酒楼没有兴趣,不想动这心思。”
“那咱们酒楼的客人为何说吃的跟对方酒楼的菜一样。”
李原扬唇,目光看向她,“真没想明白?”
乔宝莹郁闷的点头,还当真没有想明白。
“因为酒楼的客人皆是我李家的下人,他们每天都过来吃饭,再把这些话传出去,所以即便对方酒楼过来打探,我也能一下子就知道,对方的人根本看不到里头的真实情况。”
原来是这样,合着这里当成李家下人的饭馆了,算成工作餐,再传出去,叫对方内斗?
就在乔宝莹还想再问之时,对面酒楼周忠义黑沉的脸从酒楼走出来,目光毒辣的朝这边酒楼看了一眼,接着向身边掌柜说了一声,便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