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澹台凰心里一个害怕,瞅了一下韦凤的样子,也很逗比的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壁虎,和韦凤一起贴在墙上,牙齿打颤挪动,很想跟着一起窜出去!
呃,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挺现实的问题,估计韦凤窜出去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自己也窜出去,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可能吗?
果然,这两人往墙壁上一贴,太子爷的眸色就更深了几分,往门内走了几步,随后手中金鞭一扬——
韦凤一开他挥鞭子,可能要挨打,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开玩笑,被爷一鞭子打到身上,还能有活路吗?
澹台凰很想变成继韦凤之后的第二阵风,但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自己刮不出去,于是二话不说,咬牙对着他的方向飞奔而去,玉臂伸出,飞快的抱着他的大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你可千万别打我啊,一鞭子你想抽死我吗?呜呜呜……”
澹台凰今天,彻底的……怂了!
正在她考虑着是不是把自己的大腿掐一把,掐出几滴眼泪来应景,以博取同情的时候,头顶传来他带笑的声音:“太子妃,原来你也知道,你的行为,其恶劣程度,其实是可以用鞭子抽的!”
“呃……”澹台凰仰头,然后发现,他那一鞭子扬起,其实不是想抽她,而是……丢给一旁的下人拿着了!
介个,她很快的谄媚一笑,站起身来,非常狗腿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这抱大腿的行动,弄皱的衣角,干笑几声,笑眯眯的道:“哦吼吼吼……我只是看见你太高兴了,所以冲上来跟你开个玩笑!”
苍天!能不能先给她一点指点,为什么她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丫非常生气,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生气,可是她几乎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为何他的愤怒好像还升级了,明明上次给自己画那副图的时候,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啊!而且东篱也答应她以后不会再对着他乱禀报了……
“是么?”他勾唇笑了笑,一瞬间的美几乎晃花了人的眼,但的确是好看极了。
澹台凰被他这一笑,心里没有任何惊艳的感觉,只觉得最近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赶紧颤抖着拉着他的手,十分狗腿开口:“是的,是的,来,你先进来!啊,亲爱的,我忘记了问你,你怎么会突然来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让我事先知道一下,也能好好思索一下如何招待你……”
起码也先让我想好怎么应对你的怒气啊!
“呵……”他闲闲笑了声,扬手一扯,将披风精准的扔到一边挂着,随后几个大步上了主位。心下是憋着不少怒气的,尤其是听说这小狐狸还吩咐东篱,不许将消息传达给他,他就恨不能……他也不知道他能把她怎么样!
澹台凰哈巴一样的笑着,笑到嘴角都快抽筋了,狗腿的上前给他老人家捏肩膀,随后开始探口风:“嗯,亲爱的,你来漠北是有什么事吗?”也许是她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算账的,而只是来处理国事的,是的,是的!
他闻言,伸出手,覆盖住肩膀上她的手,成功的吓得澹台凰心里一突,身上的寒毛又竖了起来,整只手不断的发着抖,被他握在手心里,后背也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
此刻他面上冷意和怒气都褪去,笑容明艳,仿佛彼岸花开,叫人头皮发麻,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十分温柔的笑道:“来漠北有什么事?太子爷,爷要是再不来,爷头顶的绿帽子,都戴成高塔了吧?”
呃……这不是扯蛋吗?
澹台凰嘴角一抽,十分实事求是的为自己辩驳道:“胡说,我可没给你戴绿帽子!我一直都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好女子!”
说完之后,背后冷汗如瀑,不造这样说,能求得原谅不。虽然这样自我褒奖,让她自己也十分汗颜!
“哦?那你做的那些好事,是你自己说,还是爷来替你说?”他笑意盎然,就这样看去,便生生的把人的心神都迷惑了去,但是澹台凰看他这样子,险些没直接给吓得魂飞魄散。
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问道:“你说和我说,有什么区别?”
“太子妃自己坦白自然是从宽的,若是让爷来说么……”接下来的话没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而且抚摸澹台凰手背的动作,更加轻柔了一些。
澹台凰通身一僵,赶紧站直,呈立正状!整个人心情也忐忑了起来,开始思索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能把他变成这么一副不阴不阳,使人浑身毫毛倒竖的样子……
就在她思索之间,他轻轻的笑:“好好想想,认真的想想!”
随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写来的信件,以及她刚刚评价的话,有似漫不经心的笑道:“太子妃,你似乎对爷颇有微词,人生若只如初贱,多好,还有呢?”
还有……人生若只如初贱,我只希望你不要更贱!这话在澹台凰的脑袋里面过了一遍,但现下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她谄媚一笑,一拍大腿,飞快道:“还有,我惊喜的发现,如今的你一点都不贱了!”
卧槽!昧着良心说话的感觉心好痛!
“不贱了?”他挑眉,狭长魅眸含笑,看向她,似乎是在审视。
澹台凰非常亲热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开口道:“不贱!不贱!你一点儿都不贱!”
这一拍,他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似乎有寒光掠过,澹台凰小心肝儿一颤,很快的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然后咬紧了牙关看着他,完全不该再造次了,她的错误还没有被原谅呢!
他扯了嘴角,如玉长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似乎是在敲打着澹台凰的心,敲到她心里一阵发虚,随后他闲闲道:“太子妃,你反省的如何了?”
澹台凰其实一直挺搞不懂自己为毛看见他之后,心里一个劲的发虚,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而且这心虚的感觉来的如此真实,让她自己都想不懂,明明她和即墨离、笑无语,甚至王兄,是十分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反省的如何了,她干笑了一声:“哦吼吼吼……”
一边笑,一边看着他的表情的变化,但是明显的,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跟她打哈哈,更不想原谅她那不知道是啥错误的错误,于是她笑了半天之后,终于也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面色一肃,十分老实道:“我反省得差不多了!”
“嗯!”太子爷满意点头,随后平静的询问,“那你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
“我真的错了吗?”澹台凰神情猥琐,表情纠结,内心痛苦,又充满试探的询问。说不定自己根本没干啥了不得的错事,这丫的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希望她不打自招!
这一问,他眸中笑意更加温和,而温和中却夹杂着七分冷冽的声线也传了出来,声线冰凉的可以:“你说呢?”
呃……好吧,看样子这货今天是玩真的了,而且自己是真的激怒他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开始回忆道:“我不该为了陷害笑无语,就说出对他有好感的鬼话,伤害你脆弱的心灵!”
“嗯!”他应了一声,表情其实算不得多难看,但是也觉算不上好看,嗯,其实也挺好看的,端看能不能活着多看一会儿。
澹台凰的第一件错事,检讨作完,又接着偷瞄他,却见他的脸色没有半分缓和,于是咽了一下口水,立正道:“我也不该和即墨离假扮夫妻,让即墨离鸠占鹊巢,褫夺了你不可替代的地位!”
这最后一句话,太子爷听得还是很舒心的,于是表情稍稍有了些缓和,点头,应了一声:“原来太子妃也知道这样做不应该!”
“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干嘛这么小气,什么事情都要计较,做人应该心胸宽广!呃,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咳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全是我不应该,竟然想出,不,竟然配合即墨离一起履行如此馊的主意!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没有一来就宰杀了我和即墨离,说明你的心胸十分博大,仿佛浩瀚的海洋一样,能够包容万物!只是我辜负了你的宽容,做出了应该被千刀万剐的错事!”澹台凰原本是打算为自己辩驳的,但是激动的说着说着,便看见他的表情越发好看,所以赶紧改口。
昧着良心说完这些鬼话之后,整个人心中已经完全的泪流满面,上次和即墨离假扮夫妻那个事儿,原本只是权宜之计,而且事先根本都没有商量过,都根本只是临场决定的,这种事情也要认错,不能狡辩,并且不断黑自己,这感觉是简直痛苦到想死!
太子爷听了这一段,从她开始辩驳,到最后识相的言语,很满意的点头,赞美道:“看来太子妃在这件事情上,对自己的错误已经有了很深的反省!认错的态度,也勉强算是诚恳!”
这般一说,就表示虽然生气依旧,但到底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澹台凰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才舒了一半,他忽然语气一冷,凉凉问:“还有呢?”
“呃……还有?”还有什么?澹台凰懵了一下,应该就这两件事情吧,她还干什么了?眼睛眨了眨,十分认真而困惑的看着君惊澜,非常显然的,她已经患上了间歇性失忆症,把自己干的某件好事儿给忘记了。
她一脸呆滞困惑的看了他良久,他也算是清楚她是真的忘记了,于是,如玉长指又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敲得澹台凰的小心肝儿又颤了颤,起到了严重的敲山震虎的威慑作用之后,方才开口:“还有一些太子妃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事情,比如……你对东篱说过什么?”
这一句话一出,充满了严重的提示作用,对东篱说过什么,她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
这下子也猛然明白了他为什么对笑无语和即墨离下那么重的手,也明白了他现下对着自己这颇有点不阴不阳的态度,甚至忽然万里跋涉的跑来,到底是为何。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东篱!
于是,澹台凰小小的心胸,也为东篱记上了深深的一笔!总有一天整死那个混蛋!暗处的东篱,从太子爷这样肆无忌惮的出卖他之时,整颗心就已经拔凉拔凉了,此刻更是用力的一抖,一下子整个人都吓得不好了!
澹台凰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根源所在,自然脸色白了又青,简称青白交加,几乎没咬碎她一口银牙,这该死的!可以说她所干的所有事情之中,恐怕这件事情是最严重的,欺瞒可是非常了不得的大罪!
君惊澜面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温柔浓厚,等着她的下文。她一张脸颇难看的沉默了良久,沉默之中竟然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过分,甚至已经过分到没脸见他了,于是道:“我还让东篱,不要把一些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的事情告诉你!”
这话说完,她又想起一点后续的事儿,还是她自己现在一起交代了比较好,免得被人告发了之后他更加生气,于是接着道:“我怂恿东篱欺上瞒下的行为,实在过分!我这样的卑鄙小人,应该受到上苍的惩罚。尤其我更加过分的,是收到了你的警告图之后,不仅不加收敛,还若无其事的和即墨离、笑无语谈笑风生,实乃过分至极尔!你生气是非常正常的!”
她现在在十分官方的向组织坦诚自己的错误,既然是要有多深刻,便有多深刻,于是也忍不住扩展到:“最最过分的是,我和他们谈天说地之时,竟然乐不思蜀,离开北冥这么久,都没有认真的思念过你,我简直太过分,让人不能忍!呃……”
这句话说完之后,澹台凰瞬间后悔了!恨不得伸出手,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她是脑残了吧她,这种话说出来,不是完全作死吗?
果然,说完之后,再看一下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比她开始反省之前还要阴沉!之前还能维持着温柔的笑意威胁她,现下根本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猛然起身,随后一阵迫人气势压来,吓得澹台凰脸色一白,腿脚一软,险些没直接跪下认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能这么怂!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并且不断的咽着口水。
最终,她的后背贴合到帐篷上,无法再后退,心中害怕之下,竟然很有了一种破帐篷狂奔而去,再也不敢回头的感觉,但是她心中更加明白,这要是真的狂奔出去了,不用说,她基本上就是玩完了!
于是她背靠在帐篷上不敢动,他抬手,放在她两侧,将她困在他的一方天地之中,只有再进一步,两人鼻尖就能碰上。
他清浅的呼吸,在她鼻息前流淌,两人呼吸而出的空气,都似乎能在一起融合纠缠。
随后,他狭长魅眸凝锁着她的凤眸,低垂下头,一字一顿的道:“太子妃,你是说,和即墨离、笑无语那两人谈笑风生,可以令你完完全全的将爷抛诸脑后,根本不再想起?”
那么或许这两个人,可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澹台凰头皮发麻,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应该,这妖孽心思敏感的很,怕是自己这一句话都把他伤到了,于是她赶紧提出一个可以用以反驳的命题,并似乎有点激动的飞快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我今天在猜测西武那边到底有什么阴谋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出来,于是很快的觉得,如果你在就好了!”
这一句话说完,她眼尖的看到他眸中闪过一道莫名情愫,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无端端的就让人感觉到哀凉。于是,她瞬息间明白,自己这句话又说错了!
这话说的就像平日里自己根本不会想起他,只有有事情找他帮忙的时候,自己也没办法解决那件事情的时候,才会……这必然是个误会,而误会的起因,是澹台凰的表述中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以至于,她这表述中,似乎他对她来说,只剩下利用价值!
两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可以说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事态严重的对话,严重到让君惊澜都有点始料未及。诚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她这一番话,的确像是上千根针,对着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扎了下去!
这令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疲累和脆弱,终于,沉默之中,他略为暗沉低哑的声音响起:“把那两句话收回去,爷当没有听到过!”
于是,她明白了,他真正跟她生气的时候,真正出现能令他生气事情的时候,他反而不会发作,而是选择盖过,容忍。就如同上次,他以为自己为楚长歌挡箭之后,最终什么都没说,平静的喂她喝药。
这感觉很不好,她点头:“是我说错了,我收回这两句话!”
为什么来漠北这么多天,她没有认真的想过他?她想,其实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从没觉得自己离开过他。
就像思念,世上最浓重的思念,是你还在我身边,而我已经开始思念你。而距离,世上最坚不可摧的情侣,是即便我离开了你,彼此在世界不同的角落,却一直觉得你就在我身边。
她认为,她和君惊澜就是这样的,就算是放到现代,也是绝对能够经受的起异地恋考验的,其实他们也已经考验过不少次。而她今天这句话,不是别的,真的只是表述错了而已!可是她那会儿的“不打自招”,却显得她这些话,似乎很是“真实”!
他始终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看着她。
但他眸中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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