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开始暴躁、愤怒,整个人仿佛发疯的狂狮一样,到处在房间里走动。
审讯室外,
很多人看着这一幕,都纳闷里面说了什么话,能让对方急成这个样子。毕竟里面玻璃是隔音的,平时警察审讯都是放录音机在里面,但今天是个例外,局长并没有让放录音机。
在众人都在猜测里面女孩子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对面那人的时候,旁边局长站着一个满面疑惑的警察,不解的说。
“局长,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狂躁症、焦躁症之类的?”
临西区警局局长站在玻璃墙外面连连摇头:“不清楚,不过我之前看这人好像有点脑子不正常,受不得刺激,要是被对方律师抓住这个把柄,那还真不好说什么?”
局长之前审讯对方的时候,那副张扬到没边儿,以及神经质的模样,就让局长感觉对方不对劲,好像有点疯了。
这边沈音看着面前男人,只感觉他浑身陷入黑暗中,隐隐有入魔的迹象,但本人却一无所知,她紧蹙眉头。
既然要入魔,那她就更不容客气了,干脆以毒攻毒,你尝尝你的爱带给别人到底是怎样毁天灭地的灾难。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看看。”她眼神微微变冷。
说罢,将后背正对身后所有人,不着痕迹施了一法。
只见下一刻,
张子明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景顿时翻天覆地了。
…
他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个夏天。
他低了低头,发现自己附身于一名女子,本名好像叫辛冉,可他叫什么……他皱了皱眉,才发现他忘了。
这天,艳阳高照,他从公司下来,手里拿着文件夹,急急忙忙拦住一辆出租车,就为了个老板送他忘了带的合同文件。
顺手拉开一辆出租车,发现里面居然有人,他问司机“弘阳酒店顺不顺路?”
“顺路。”
车上,和他一起拼车的一个男人,对方露骨的眼神莫名让他有些不舒服,但因为是陌生人他也没在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他似乎有些熟悉。
下车之后,他把文件递给老板秘书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几个月后。
茶水间休息室,同事一群人闲聊叽叽喳喳,看他走进来倒水,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冲他大喊:“哎,辛冉,你看这报纸上面的是不是你?”
他走过去,猛然发现报纸上的标题:“男子出租车偶遇一女子,为爱登报寻人。”还有一张自己的侧脸照,顿时他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开玩笑当做无所谓的说着:“怎么可能是我,不是我,我不认识对方。”
他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玩笑抛之脑后,一笑而过。
只是万万没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公司应聘新人,他居然在公司看到对方出现,这着实让她惊呆了。
从此以后,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办公室、食堂、上下班、与朋友逛街,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人人都说她好运气,遇上一个好男人,又帅又高家里又有钱,上辈子走了狗屎运了。
可在他看来他肯定是上辈子到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这样的变态。那如影随形的模样不但让他感觉到恐惧,还有害怕,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他一在告诉身边人:“我不喜欢他,别再我面前提他,根本不可能。”
却被周围人用暧昧的眼神调笑、误解:“哎呀,你女孩子就是脸皮薄,抹不开脸,这有什么呢,办公室恋情老板又不是不让,再说了地下恋情也可以嘛。”
“人小张条件挺好的,富二代,专门为了来咱们公司上班,讨好所有人就为了追你。冉冉啊,女孩子矫情一会儿那是情趣,矫情的时间长了那就真成了矫情了。”
“你看你年纪也大了,子明也不错,你跟了他,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进门就是豪门阔太,可不比在这儿上这破班强百倍。除非你有更大的梦想,比如想更上一层楼啊,找个比子明条件更好的,那……这做梦做的也稍微有点远了。”
同事以及身边邻居的误解、揶揄、甚至讥讽,渐渐让他崩溃,他拼命的告诉对方他不喜欢对方,对方就是个痴。汉,甚至他不要的垃圾他都捡回去当成宝,跟个变态一样闻来闻去。
忍了半年,告诉亲朋好友、报警,找个假男朋友的方式他全都试过了,依旧摆脱不掉那个人,他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闺蜜说他即将嫁到栾城,定居栾城的消息,他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选择放弃自己打拼多年的事业,来到陌生的城市。
终于,当摆脱了那个变态和身边无休止的喋喋不休,他觉得自己现在轻松多了,可以好好生活了。
每天吃吃喝喝,抱着存款边找工作边玩,她已经很久没过过这样舒心惬意的日子了。
可惜几个月后,
那个变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又重新找上门了,他们大吵了一家,对方消失了。
他担心了几天,见对方没出现,松了一口气,以为对方这次彻底放弃了。
但事情往往不如人愿,没想到又过了几天,傍晚那人再次出现了。这次他没跟对方客气,他赶走对方,却忽略那人离开前眼底的那抹阴影。
他为自己赶跑了他感到高兴,觉得自己又战胜了敌人,可他并不知道,属于他的噩梦即将来临了。
第139章 第139章
那人离开后; 之后又有人敲门; 他以为对方又回来了; 径直开了门,却发现是个陌生人。
他听到对方嘴里古怪的话,和那让他感觉到不悦的目光; 眉头紧皱; 他知道对方认错了人,他让对方离开。
哪知道对方狼子野心,竟然妄想强迫他,对方将他带进房间实施暴行; 他哀求、痛哭、求饶,却让对方更加愉悦。
那邪恶的目光仿佛刀子刮在他身上一般,令她感觉到死一般的痛苦,他想和对方拼命; 却根本无法挣脱。
渐渐地,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 一个接一个的陌生人; 残害、侵占、施暴,他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他甚至连那些人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全身脏的不像话;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孽,才遇到这样接二连三的孽债,才会报应到他身上。
他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试图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 可是脏了就是脏了,太脏了,他想吐,他回忆着他这一生。
仿佛遇到了那个变态男之后,整个人人生就陷入一片昏暗中。
他来之前带给他灾难,他走后带给他灭顶的灾难。
如果上辈子他欠了他,那好这辈子还你,下辈子该换我报复你了。
他写完遗书和自己的遭遇,报了警,将自己之前家里的影像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阳台处,脚尖一点,身子一轻,身体里仿佛嘎吱响了一下,耳边还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
他闭上眼,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有来世……
…
“啪……”
耳边响起巨响,张子明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看着周围明亮洁白的审讯室,整个人愣住了:“这是哪里?”
沈音神色淡淡:“警察局。”
“警察局?我不是死了吗?”张子明喃喃道。
沈音摇头:“你看到了本来的未来,现在回头了吗?”
霎时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张子明脸色煞白一片。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体、胳膊、手掌,以及四周洁白的墙壁,顿时脑海里涌现出他本人的记忆,而那不属于他的记忆却在拼命抢占地盘,两股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打架。
他抱着头,猛地跪在地上连连痛呼:“救我,救我,好疼。”
沈音直直的看着他:“你还是不愿意回头吗?先生?”
张子明惨白着脸,额头上汗水一茬接着一茬,那历历在目的记忆仿佛就在他眼前一幕幕飘过。
策划的、设计的、陷害的;恐惧的、绝望的、死寂的,全都化为一团,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张子明;不,我是辛冉,我到底是谁。”
张子明一把推翻桌子,审讯室外再次出现轩然大波,只见张子明刚才突然坐在椅子上,顿了几秒,又突然醒来,又开始发疯,这下局长都坐不住了。
门外有人想进来,却被沈音反手锁住,并且对着外面玻璃示意不用人进来,她可以自己处理。
即便是担心对方是个小姑娘,但这年头国家部门人才济济,说不准就有这样的人隐在幕后,只是碰巧被他们碰到了,众人要不敢质疑。
张子明跪在地上,整个人脸庞涨红,脖子上青筋爆着,他痛苦的大叫:“冉冉,我是爱你的,我怎么可能那么伤害你。”
可下一秒又掐着嗓子,尖声哭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张子明如精神分裂一般迅速变换成两张脸孔,让外面的一群人大吃一惊,简直叹为观止啊。
不禁连连啧吧啧吧嘴,这哥们可以啊,临西区公安局都敢上演变脸记啊,不愧是有钱人啊,会玩会玩。
沈音看着这人痛苦的模样,闭上眼,默念了一句佛号,她本不想用这种方法渡对方回头。可对方深陷其中,纠结以久成孽劫,若是在脱下去,后果也只有两败俱伤了。
如此,便只能心狠狠,做出一个了断,断了这份不该存在孽缘。
“先生,你现在还敢回答我之前问的那些问题吗?你的爱到底是什么?”
当张子明听到脑海里清明的声音响彻,一瞬间脑子里的两股记忆便停止了纠缠。
“我的爱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脑子闪过一幕又一幕。他在一天爱上了一个极其像他母亲年轻时的女子,她的侧脸在逆光的照耀下美的不像话,他仿佛被爱神丘比特射了一剑,沉浸在她的侧颜里,再也无法自拔。
他为了对方不择手段,登报寻人,在茫茫网络上到处寻找她的踪影。他查到她的公司,主动去她的公司上班,接近她身边的同事,利用身份背景跟她的老板称兄道弟,让对方制造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机会。他甚至搬家租到她家附近,做她的邻居,每天上下班都能遇到对方。可是不知为何,越接近她,对方离他越远。
历经大半年,对方从无视成功转化成了厌恶,他心里甚至有着那么一丝悲哀。
悲哀的是自己的爱竟然在她眼里竟然不值一提,她就那么讨厌他?他不懂,明明他有钱有颜有家室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
某一天她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逃跑了,辞职了,搬家了,断了所有的联系,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茫茫苍天如此之大,他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原来她也能彻底消失在他的眼里。
他开始发疯了,开始逼问和她有关的所有人,可是他只知道她一个人在江城打拼,她具体的家人的联系方式在哪里他一概不知,他彻底找不到她。
直到,天无绝人之路,有一天一个女人来找他,告诉他:“我有辛冉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但是你得给我钱。”
“多少?”
“五万。”
他沙哑着嗓子,“成交。”
知道了她的地址,他突然安心了下来,他找人调查了她,偷拍了她的近状,他知道她这些天过得很好,他心里却开始不舒服起来。
凭什么,这些天他辛辛苦苦、担惊受怕,你却在外面那么潇洒,左拥右抱。她身边的优秀男孩子很多,她的魅力和魅力无与伦比,他早就知道。
他有些自惭形秽,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可能彻底就没有希望了。已经在崩溃边缘的他受不了了,他想独占她一个人,他想让她知道,全世界只有他,其他人都配不上他。
那些男人没他有钱、没他好看、没他爱她、怎么配得上她。他利用她的名义专门勾搭一些丑男,打算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看看这些人都不如他,然后他在出马,顿时就能对比出他的好。他脑子虽然很笨,不会讨人喜欢,可他觉得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绝对不会出错。
他设计那些人七点一起去她家,然后知道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喜欢那些不如他的男人,然后乖乖投入他的怀抱,被他一个人独占。
然后他们在幸幸福福生活一辈……
咦,不对。
她……霎时间,属于原本辛冉记忆线里的记忆朝着张子明汹涌而来,打破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
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的忧伤;她的悲哀,她的绝望,她的痛苦全都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他回忆着脑子里发生的事情,目眦欲裂,疯狂的咆哮:“不可能,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冉冉怎么会死?”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害的,我那么爱她,我那么爱她,我怎么可能舍得那样对她,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张子明如同疯牛一边狂拿自己的额头砸墙,整个人跟疯子一般红着眼,眼泪哗啦啦的流淌。
他凶狠的看着面前的女孩,阴狠的看着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
他涨红着脸,太阳穴青筋暴起,看着沈音的目光,仿佛她要是多说一个他不愿意听得字眼,他就要掐死她。
可是,
“这是真的,我没有出现,辛冉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紧接着沈音又补了一句极其暴击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会害死她。”
张子明听着对方说着他讨厌的话,刚想扑上去掐死她,可当听到了最后一句‘你的爱会害死她’,顿时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他僵住身型,空气寂静,周围沉默,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让张子明浑身发冷。
“我的爱害死了她?是吗?”
“你好好想想,你一直说你爱过她,没有人比你爱她,可你看到了,也体会到了。你的爱一直伤害她,害得她不得不抛弃所有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你的爱害得她遭受无边痛苦,你的爱甚至害得她失去生命,这就是你口中说的爱吗?”沈音皱着眉。
她是不懂爱,可在她看来,不论是爱情还是亲情,亦或者是友情,甚至她和佛祖诸如佛陀之间的师徒之情,皆是情。且万般情都离不开一个词,那就是‘护’。
人间有情,佛亦然,只是佛无欲念,而人却时时刻刻却被自己的欲念主宰,一旦被欲念彻底主宰,便将酿成大祸。
当情之一字,变成了欲,那就可怕了。因为‘情’能护人,而‘欲’却能害人。
“你所做的一起只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欲。望,你放纵了你心里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她,这是你的爱吗?”
“你深陷欲海,险些酿成大祸,却不知悔改,这对你对她,又怎么能说不是一种两败俱伤。”
“当你的爱成为伤害别人的利器,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在说这个‘爱’字,因为‘爱’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武器。”
无论什么爱,从来不是用来伤害人的武器,用‘爱’来伤害人,那么你不配用这个字。
沈音的话听在张子明耳朵里,恍如惊世巨雷一般震耳欲聋,他身子一震,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原来,我一直在伤害她么?”
第140章 第140章
“那不是爱; 那是自私。”
“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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