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摸出一块碎银递给伙计,道,“我爹身子不好,身边离不得人,还要烦请小二哥帮我去打听一下,看看这几天路经镇上的商队是否有要往南去的,若是有,是否能容我们一家跟随同行?”
伙计下意识的掂了下手里的碎银,续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我们客栈里正巧就有一只商队今天要起程往南去,倒也不必出门去打听,小的去帮你问问就成了,这银子……”
伙计有些不了意思的作势要还给孟彤,却被他一手挡了回去,“这银子就当我给小二哥打酒吃的,还请不要客气。”
“那……那就多谢小哥了,小的这就给您问信儿去。”
本是一时的好心,却平白得了这么一大锭碎银,伙计乐的见牙不见眼,立即把装马料的箩框往地上一搁,屁颠屁颠的就往前头去给孟彤递话去了。
孟彤站在原地想了想,拍了拍小狼的头,示意它看好车上的行理,就转身回房先把情况和可能要跟着商队出镇子的事情跟孟大和春二娘说了。
孟大和春二娘正相对坐着吃早饭,春二娘闻言担心的饭也吃不下了,“彤彤啊,你看人家商队能答应让咱们跟吗?”
孟彤安抚的对她笑了笑,道:“娘,俺已经拜托客栈的小二哥帮咱们去问了,不过就算这只商队不答应让咱们跟也没关系,这高梁镇地南来北往的商队多,咱们等别的商队也不过就是多住几天的事儿,不耽误啥事儿的。”
孟大也道:“闺女儿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丈夫和女儿都说没事,春二娘便也觉得安心了,这才松了眉头端着饭碗继续用起饭来。
不多时,跑去给孟彤递话的店伙计就满面笑容的回来了。
孟彤一见他这副样子也笑了,“小二哥,可是那商队的主事答应让我们跟一程了?”
“小哥儿真是神机妙算,还真给你猜着了。”许是那锭碎银的功劳,店伙计一开口就先拍了孟彤一记马屁。
☆、257躲不过就勇敢面对
孟彤好笑的与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问道:“小二哥可知这支商队的底细?商队主事为人如何?”
“这事儿小的也跟掌柜的打听了,在我们掌柜的说这只商队是属于南方一个名叫华冠霓裳的成衣坊的。”
“这商队每年都会来北地收购用做染料的花草矿石、皮毛、药材以及北地特有的精美绣品等,至今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
“商队的管事是个叫胡正的大胡子,这胡正听说年轻时是名镖师,因为有身不错的功夫又有走南闯北的经验,为人又极讲义气,才被华冠霓裳的东家看中,特聘成为了来北地采购货品的商队管事。”
店伙计说完又道,“小的看那胡管事看着虽凶,不过人应该是极好的,小的把你们的事情一说,那胡管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说什么在外行走总有不方便的时候,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什么的。”
听着倒像是前世电视里演的江湖大侠。
孟彤笑了起来,问清楚了商队起程的时间,又让伙计给打包两坛好酒并十斤酱牛肉,这才将他送出了门。
“辰时起程,时间足够了。”孟彤拍了拍手,笑着对孟大和春二娘道,“爹、娘,你们慢慢吃,俺很快就能把行理搬好了。”
对于孟彤练出来的怪力,春二娘和孟大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女儿身上日夜绑着从铁匠铺里特意定做回来的那一根根分量十足的短箭,春二娘连想给她帮忙的心思也歇了。
孟彤搬好了行理就去前头找掌柜把房退了。
客栈外的街上,商队的人已经在装行理了。
店伙计所说的胡正管事,正坐在大堂里与一众镖师用早饭,那店伙计收了孟彤的银子也算有心,特意带孟彤过去跟胡正打了声招呼。
“胡管事,这位就是想跟你们一道儿出镇子的小哥儿,他姓孟。”
孟彤适时的抱拳冲胡正一礼,“出镇后这一段路,还要劳烦胡管事带我们一程,小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胡正见他只是个黑黑瘦瘦的孩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他扫了眼店伙计才转眼看向孟彤,微微皱了眉道,“孩子,我听小二说你们是一家三口一起上路的,你家大人呢?怎的会叫你一个孩子出来应对做事?”
孟彤闻言也不禁皱了皱眉,见胡正脸上没有轻视或不怀好意的神色,才道:“家父身体有恙,家母又是妇道人家,不宜亲面感谢胡管事,是以只能由小子代为出面对胡管事道一声谢,还请莫怪。”
胡正观孟彤的一派从容的言行,还以为孟彤是哪个家族里出来的小少爷,不由就端正了颜色,站起来抱拳回礼,“小兄弟客气了,咱们相缝便是有缘,更可况搭伴上路只是举手之劳,实在当不得谢。”
与人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虽然颇为别扭,不过孟彤前世受电视电影荼毒了几十年,照猫画虎,一番应对下来便还难不倒她。
与胡正一番应酬之后,孟彤便直接回了后院,将马车套好后,回房把孟大扶了出来,和春二娘扶着他上了马车,孟彤让小狼和他们同乘,后面的车厢则由狼王守着。
马车从客栈的后门出来,拐个弯出了小巷就到了前头的街面上。
商队的人还在往车上装捆行理,显然还有得忙。
孟彤也不催促,只将马车停在路边静静的等着。
等店伙计把打包的两坛好酒和十斤酱牛肉送过来之后,不多会儿,胡正等人就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一众人上了马,胡正还不忘回头对孟彤点了点头。
随着他大手一挥,高喊的一声“出发”,整个商队都动了起来,马车徐徐往镇外移动。
孟彤轻晃了晃马鞭,都不用驱赶,闪电和赤光就自觉的跟着前头的商队跑起来。
孟彤见状便把马鞭搁到一旁,曲膝坐在车辕上擦起自己的新弓来。
镇外的官道上倒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说不得今天就能用到这弓呢。
若不是车里还坐着胆小的春二娘和病重的孟大,孟彤倒真想会一会这古代的土匪抢盗,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开口就念一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众人出了镇子之后,就直接上了往南的官道。
商队行路速度不算慢,对于孟大的身体来说是项巨大的负荷。
才行出十多里路,车厢里就响起了孟大压抑的咳嗽声。
看来想要搭商队的顺风车是不成的了,孟彤心下轻叹了口气,扬声冲前头的商队叫道:“胡管事,且等一等。”
胡正打马奔了过来,见孟彤手捧着酒坛站在马车边上,不由奇道,“小兄弟,可是有事?”
孟彤歉然的冲他道:“家父的病又复发了,想是身体还受不住旅途的奔波,我准备掉头回镇上,在此先行谢过胡管事为我们一家保驾护航之恩。”
说着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酒坛,笑道,“胡管事一身正气让尤小子敬佩,相缝即是有缘,这两坛酒全当小子的一点心意,下回我若去到南方,定找胡管事喝上两盅。”
胡正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倒也极为爽快,示意手下上前接了酒坛,冲孟彤一拱手,道:“即是如此,咱们就后会有期,请!”
孟彤也照着一本正经的拱手,绷着脸喊了声,“请!”
眼看着商队果断的远去,就连扬起的烟尘都慢慢消失不见,孟彤的心底其实是哇凉哇凉的,俗话说:装逼被雷劈啊。
这才出镇子十多里,这条道上要真有想要拦路抢劫的恶霸,除非今天恶霸们集体放假休息,否则一准就在前头等着她呢。
孟彤挠着脸无奈的抬头望天,有些自恋的想着:其实她很想低调再低调来着,可这人有了本事,是不是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呢?
叹了口气,孟彤转到后头车厢里,上车取了些药粉,顺手给春二娘倒了杯水。
春二娘喝了两口水,身子突然就是一歪,孟彤眼急手快的伸手接住她,小心的将她扶着躺好,顺手还给盖上了薄被。
☆、258杀人就是救人
“小狼,把你媳妇也叫过来,你们看好爹和娘,别让人闯进车里来,知道了吗?”孟彤拍着小狼的头轻声嘱咐。
小狼仰头“嗷”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孟彤的手,然后冲后头的“嗷嗷”吠了两声。
后头车厢里,狼王跳下车后两步就蹿过来,后腿一蹬就轻松跃上了马车。
孟彤摸了摸狼王的头,示意它乖乖的,便轻巧的跳下了马车。
小狼凑过来和狼王交颈亲热了一翻之后,两狼便也就乖乖的面朝车门端正趴好了。
孟彤苦着脸回到车辕上,拿起赶车的长鞭轻点了下闪电和赤光的背,有气无力的道,“走,让咱们去见识一下大周朝的土匪恶霸。”
孟彤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虽然还有点信心,可因为孟大和春二娘拖后腿,就完全杜绝了她打不过就逃跑的可能。
到时候当真是打不过也得打,必须跟人死磕到底。
她对自己的箭法有信心,对自己配的药也有信心,不过对自己的轻身功夫就不太有把握了。
随着马车的前行,孟彤谨慎的注意着道路两边的动静,一边伸手入怀,悄悄摸了下怀里的那几个小纸包。
幸好她这人没啥原则,不能光明正大的赢,她倒也不介绍来点儿阴的。
反正不管是啥品种颜色的猫,能抓住到老鼠才是好猫不是吗?
“呔!”
“前面的小子快停车!”
“小子,赶紧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爷爷们砍死你。”正当孟彤神游之际,路边半人高的草丛里突然稀稀拉拉的冲出一伙穿着黑衣短褂,神色张狂的家丁。
孟彤看着这群举着钢刀,队形散乱,还无组强无纪律的家丁,嘴角不禁抽搐了下。
“你们就是那帮拦路抢劫的?”
这样的人也能在官道上拦路抢劫?不怕被人一刀给砍了吗?
孟彤心里吐糟的同时,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却又有些失望。
这些家丁的言行举止,完全就是一副二世祖欺压贫苦老百姓的派头,压根儿就没有拦路抢劫该有的霸气和魄力。
看着稀稀落落从草丛和树后慢吞吞走出的一众男子,以及被一众人众星拱月般护在中心的年轻男子。
孟彤的目光不由落在年轻男子身后,那个被五花大绑,由一个彪形大汉压着的衣着破烂的小女孩身上。
“不错,大爷们就是抢劫的。”一个家丁迈着八字步,扛着把钢刀走出来,一脸嚣张的道,“要命的就赶紧把财物交出来,否则,你今儿就别想走了。”
孟彤环视了慢慢围过来的众家丁一眼,转身那被众人围在中间,摇着纸扇的年轻男子,“你们都是抢劫的?”
那年轻男子似不屑于跟孟彤说话一般,嗤笑一声,转头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手下得了命令,立即上前一步对孟彤喝道:“小子,让你交出财物你就交,再敢磨蹭,小心大爷们要了你的命。”
这哪里是什么劫匪啊?根本就是哪家穷极无聊的大少,玩的cos劫匪的游戏嘛。
难怪镇上的人只称这伙劫匪为恶霸,难怪这伙劫匪只抢劫落单的百姓,而不敢动来往的大型商队。
柿子要挑软的捏是没错,不过错把她当软柿子,就活该这伙人倒霉了。
“按大周朝律列,遇劫匪反击杀人者无罪,杀死为祸一方的匪徒者,可奖文银百两。”
话音未落,孟彤闪电般抓起车辕上铁箭,脚下一踏就跃上了车顶,手中搭箭拉弦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
“嗡咻——”未等对面的“劫匪”反应过来,孟彤手中的箭就已经射了出去。
“啊——”离那少爷模样的年轻人身边最近的一个家丁惨叫着倒了下去。
“嗡咻——”
“嗡咻——”开弓和箭矢破空声接连响起。
眼看着自己身边的护卫和家丁一个个倒了下去,之前还满脸高高在上,仿佛别人都是尘土的年轻少爷,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他反射性的缩着身子抱住了头,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孟彤,“你……你好大的胆子,敢……敢杀我的人?”
“快保护少爷!”一连死了三个家丁,一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嚷嚷着往年轻少爷围过来。
孟彤手上的动作没停,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路遇劫匪反击杀人者无罪,你们这些恶霸,只知道祸害贫民百姓,该死。”
是的,他们该死!
孟彤虽然已经见识到了功德的重要,也开始尽量少造杀孽,积德行善,不过这不代表她就真的不会杀人。
佛门也有怒目金钢。
有时候杀人就是救人,以杀止杀才能终止杀孽。
拿抢人财物,劫持幼女为乐的大家少爷,不拿别人的财产生命当一回事,这就已经被孟彤划为了该杀的范筹。
“他只有一个人,快上,杀了他,别让他跑了。”眼见自己的护卫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那年轻少爷又有了底气,神情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
孟彤箭尖一转,对准了那个押着小女孩的大汉。
弓弦一响,下一刻,那大汉就睁着眼睛往后倒了下去,在他的额头上赫然插着半只犹在颤动的箭羽。
女孩惊恐的看着倒地的大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辖制她的人死了,立即猫着腰转身不要玩命的往旁边的树林冲去。
那些家丁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车顶的孟彤身上,只有寥寥几个人看到了逃窜的小女孩,举着钢刀就想追上去。
只不过他们才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出腿,就只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世界就黑暗了。
只是孟彤忙着为那小女孩解围,却让那些向她冲来的家丁冲到了近前。
被众人团团围着,站在人群之后年轻少爷见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上,快,都我上,杀了这个穷酸,本少重重有赏。”
一众家丁闻言,顿时也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的大叫着往前冲。
“唏律律——”闪电和赤光高声嘶叫着,双蹄扬起又落下,一下就把冲到它们面前的数名黑衣短褂的家丁踢飞了出去。
☆、259全杀了
一见到自己卓越的战绩,两马得意的摇头晃脑,连连嘶鸣。
也正因为闪电和赤光这一给力的阻击,为孟彤争取到了片刻的缓冲,让她得以在解决了那几个想去阻击小女孩的家丁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其他人。
不得不说,那年轻少爷带来的家丁也并不全是酒囊饭袋,孟彤的箭虽又快又准,却也挡不住这些人练就的挥砍神功。
孟彤连发了三箭都被那些家丁用刀剑打落,眼见冲到马车近处的那些家丁就要接近马车了。
孟彤手中的箭矢微微扬高,实行围魏救赵之计,快狠准的直接射杀护在那年轻少爷身前做肉盾的一众家丁。
“啊——”惨叫和闷哼声不断响起,孟彤反手一抽,手中刹时又多了三根箭羽。
弓弦以极快的速度被拉至满月,又弹开。
年轻少爷一见孟彤的弓箭再次瞄准了他,不由惊的连忙抱头蹲下。
“啊啊啊……”
才刚蹲下身形就看到身前站着的那两名家丁,和身后站的那个全都额插箭羽,倒了下去。
那年轻少爷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死亡临近的脚步声。
二十多人对一人,场中仍站着的人却已经不多了。
年轻少爷惊恐的睁大了眼,他想要努力集中精神,看清车顶上立着的那个人的实力。因为他骇然发现,不过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的人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一地的尸体全都是一击毙命,且还是箭中头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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