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重可想而知。
族谱上的另立门户只能说明他们一家与孟九根一家已经只能算同族,而不是父子兄弟了。
可这也是只对那些讲究礼法规矩的人来说的,就陈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那些人的尿性,孟彤还真没信心他们会不闹腾。
其实要彻底解决孟大柱和孟七斤,对于现在的孟彤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小包毒药的事情。
可熟知了功德的重要性,孟彤也怕自己万一造了杀孽,会对自己的未来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影响。
再说,眼看着孟大就只剩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孟彤实在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与这些极品的纠缠上。
孟鸣听着孟彤的话,便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那等你们安定下来,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俺写封信,报个平安。”
孟彤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重重的应了声:“好!”
大周朝对于路引的掌控非常严格,不但要求百姓在申请路引时,要写明目的地,还要写明路引的使用年限。
孟彤要办的路引,目的地是开封府,至于使用年限,她以为孟大请医问药为由,让孟族长为她办理的使用有效期限是两年。
孟彤拿出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孟族长之后,又另外拿了三十两出来,“衙门那种地方,上下打点想来也需要不少银钱,这三十两族长爷爷您收着,若是打点之后还有剩余的,就全当是孟彤给您的买酒钱了。”
孟族长身为一族之长,常与里长打交道,在府衙也有几个熟人,办个路引其实用不了几个银子。
不过孟彤之所以如此大方的直接给族长三十两银子,除了让他能尽快给她们一家把路引办下来之外,还有让他在她们走后,给她们一家讲好话的意思。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家族观念都比较强,她们一家的户籍既然已经在族谱上另立门户了,可不能因为她们的离开而被篡改。
大周朝户籍管理可是很严格的,她们的出处不能有错,否则将来就算去了开封,只怕也会有后患。
而对于孟族长来说,孟彤的财大气粗和会做人,简直让他满意的没话说。
他虽然是一族之长,但在水头镇这地方,大家家里的条件都不富裕,还真没啥油水可捞。
族里那一百多亩的祠田收入,就是明摆着给他捞,也榨不出二两油来。
孟鸣每年读书又是束脩,又是笔墨纸砚的花费,家里的那么一点儿薄产也就够大家省吃减用的供孟鸣读书了。
孟彤这三十两银子,除去办路引要花的打点费,他至少还能留个二十五两。
有了这二十五两银子,他就又能买上六七亩地了。
等来年地里有了产出,以后的日子自然就能过得更宽裕了。
在孟族长笑眯眯的欢送下,孟彤出了族长家,又直接拐道去了陈大娘家。
陈大娘和陈大叔一听到门外的声响就迎了出来,孟彤跳下车,把缰绳交给陈大叔,自己去后车厢里提了竹篓就进了陈家的大门。
大妞正在自己屋里缝嫁衣,火红的嫁衣,料子虽然只是棉布的,却显得特别喜庆。
“彤彤,你咋来了?”大妞一见孟彤进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惊喜之色。
她这几天被关在房里缝嫁衣,一步也不能迈出房门,早就闷坏了,此时见到孟彤过来,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
“俺娘说你们准备搬到府城去了,你咋还有时间跑俺这里来呢?”
陈大娘跟在孟彤身后进来,一见女儿这不稳重的样子,就不由出声骂道:“看看你那是啥样儿?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别总一惊一炸的,人家彤彤来家里自然是有事要说,你还不赶紧去给彤彤冲碗糖水来。”
庄户人家生活不易,平时能图个温饱就不错了,糖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也是极珍贵的东西,平常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客人来了能招待一碗白糖水,已是对客人最好的招待了。
☆、234提前添妆
大妞应了一声,把嫁衣随手一搁,就欢快的跑出了门去。
孟彤看着她那欢快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转身有些无奈的对陈大娘道,“大娘,俺又不是外人,您跟俺客气啥?”
“这咋叫客气呢?你来大娘家,还不兴大娘招待你喝碗糖水啊?”陈大娘拉着孟彤在大妞的炕上坐下,一边跟她说起了她去刘家的事。
“要说康乐那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刘秀才两口子那是真疼他,俺去跟刘秀才媳妇一提那事儿,第二天刘秀才的媳妇儿就派人过来跟俺说,刘秀才已经决定等大妞一嫁过去,就给他们两兄弟分家了。”
孟彤听得差点儿冒冷汗,还好她把这事儿放心上了,虽然把那些布匹都给卖了,可还是给设计了十几种头花和荷包的款式,不然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大娘和大妞交代了。
“可巧了,俺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孟连忙将竹篓提起来,把里面的头花和荷包给拿出来摆在炕上,道:“陈大娘,这是俺昨儿给做的新款式,这些您都收好了,以后每个月选一款出来做,也够你们做上一年半载的了。”
“等你们做的多了,以后自己也就能想出新款式了。”
“另外俺今天跟绸缎庄的掌柜也打好招呼了,下午就带陈大叔去他那里一趟,以后每月买布头的事就让陈大叔去。”
“回头俺再带陈大叔去言掌柜那儿打声如呼,两位掌柜的人都挺好的,而且做生意也讲信用,你们把这生意接着做下去,肯定是没啥问题的。”
大妞端着糖水进来,一见炕上摆着的头花和荷包,眼睛都亮了,“哎呀,咋这么多头花呢,这做的可真漂亮。”
大妞把糖水往孟彤手上一塞,便跑去看头花和荷包了。
孟彤顺手把糖水放到了窗户下的木桌上,又把大妞拉回来,从竹篓里拿出那两个长方形描金彩绘着富贵牡丹的手饰盒,道:“诺,你出阁的时候俺肯定是赶不回来的,这手饰盒子也是别人送俺的,你留着做嫁妆。”
“哎哟,这可真是……”陈大娘看着那漂亮的手饰盒子,又惊又喜,眼睛都挪不开了。
大妞也是惊喜异常的盯着两个手饰盒,眼睛里亮晶晶的,“彤彤,你真要把这两个盒子送给俺吗?”
“不送给你,俺带你家来干嘛?”孟彤把那个装了两根银簪的手饰盒打开,道:“这两只簪子是俺给你的添妆,你自己收好。”
大妞还没看清那两根银簪的样式,陈大娘就跳了起来,伸手过来拦,“使不得,使不得,这两个手饰盒子就值不少银子了,大妞都收了你的手饰盒了,怎么还能收你的簪子呢?”
孟彤推开陈大娘的手,直接把手饰盒塞进了大妞怀里,“哎呀大娘,这是俺给大妞姐的添妆,您就别拦着了。”
大妞脸红红的,眼眶里却有水光在闪,一手握着装银簪的手饰盒,一手拉着孟彤的手,微带哽咽的道:“俺收了你的添妆,以后你要嫁人的时候,俺要上哪儿去给你添妆啊?”
孟彤一听就乐了,抿着嘴笑道,“大妞姐,这话可是你说的,刘二哥可是个有才的,今后指不定就能当个官老爷呢。”
“到时候你成了官太太,俺要嫁人时一准备儿就给你去信,到时候咱俩就是隔着千山万水,你也不能嫌麻烦,一定要让驿站把给俺的添妆给来啊。”
孟彤自小到大都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这事儿还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陈大娘和大妞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妞微噘着嘴斜睨孟彤,红着脸却一脸认真的道,“只要你嫁人时别忘了给俺送信来,到时不管咱俩隔得有多远,俺都会托人给你送添妆去的。”
“成啊,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那里就说定的,孟彤心知自己以后的生活,与大妞大概是不会再有交及了,所以才会尽可能的把好处分给对她有恩的几户人家。
孟彤笑嘻嘻与大妞和陈大娘说笑,三人笑过了一阵。
孟彤才接着跟两人说起了日后怎么接着做头花和荷包的生意。
以陈家的财力,自然不可能用高档布料去跟市面上的防造者争抢市场,但新颖的款式也是饰品抢占市场份额必不可少的因素。
孟彤又指出河滩上那些颜色漂亮的石头,农闲时陈大叔和石头左右都是无事的,到时找了这些石头来打磨了,小的穿成珠子做花簪,大的做成佩饰,打了络子也是一样可以拿来换钱的。
给陈大娘和大妞传授了一通生意经,孟彤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告辞回家去了。
中午侍候着孟大吃过了饭,看着他服了药睡下之后,孟彤跟春二娘打了声招呼,便又出门去了。
因为刘大叔的牛车速度慢,孟彤在村口接到了陈大叔,就先拉着陈大叔去了镇上,刘大叔则赶着牛车在后头慢慢走。
孟彤拉着陈大叔去了绸缎庄和杂货铺。
把陈大叔介绍给了两位掌柜之后,孟彤便袒言自己要搬去府城了,她与他们的生意日后将由陈大叔接手。
在杂货铺里跟言掌柜聊了一会儿,又订购了一百个酒坛子,孟彤便告辞出来,带着陈大叔去了钱掌柜的和仁堂。
既然要远行,孟彤就要准备一批常用的药材随身带着,以防路上孟大有个什么。
把药材清单交给伙计去抓药,孟彤抓着钱掌柜问他要不要虎骨酒和鹿骨酒。
“你有虎骨酒和鹿骨酒?有多少?”孟彤会打猎,钱掌柜并不觉得奇怪她会有鹿骨酒,但她能打到老虎,还是让钱掌柜非常惊讶。
“虎骨酒有两百多斤,都是年初泡下的,鹿骨酒倒有一千多斤,都是这两年之间陆陆续续泡下的。”
“你咋泡了这么多的虎骨和鹿骨呢?”
钱掌柜一听这数量就直摇头,“虎骨酒我倒是可以全部吃下,但是鹿骨酒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我这里吃不下这么多,你要是急着卖,我就帮你问问几个老朋友,看他们要不要?”
☆、235卖酒
能有地方去问就好了,孟彤的要求并不高。她笑着冲钱掌柜抱拳,“那就劳烦您帮我问问。”
孟彤想着要是真的卖不掉,就把那些酒送些给魏铁军,剩下的就给刘大叔他们分了。
想了想,又对钱掌柜道,“我打算带着爹娘搬到府城去了,最近急着处理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来卖了。”
钱掌柜是给孟大把过脉的,也曾查过孟彤家里的底细的,现在一听她说要带着爹娘搬到府城去,钱掌柜只将孟彤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就知道她为什么急着要离开了。
钱掌柜想了想,便说自己这就去帮孟彤打听,让她明天过来听消息。
孟彤取了药,千恩万谢的从和仁掌里出来,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驾车去了跟刘大约定好的家具铺子。
定制的车厢已经做好了,孟彤和陈大叔在铺子里坐着等了会儿,刘大就到了。
众人把车厢抬上牛车,孟彤取了车轮的填木,付清了尾款便让刘大叔和陈大叔随着牛车先走,她还要再去杂货铺运一车酒坛子回家。
到了杂货铺,她才记起来没有问过言掌柜要不要鹿骨酒。
毕竟鹿骨酒虽是药酒,平民百姓每日喝一点儿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的,言掌柜这杂货铺子未必就没有需求。
趁着伙计装车的时间,孟彤凑到言掌柜身边把这事儿给说了。
“鹿骨酒啊,那可是好东西啊。不过老夫这里是卖杂货的,鹿骨酒要个一两百斤也就顶天了。”
言掌柜摇着头,略微沉吟了下,便道,“这样,老夫去给你问问几个开酒楼的朋友,他们那儿对鹿骨酒的需求应该会比较大。”
孟彤不由大喜过望,“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等一百个酒坛装车完毕,孟彤便跟言掌柜告辞,赶着骡车缓速回村去了。
因为车上装的全是易碎的酒坛子,孟彤这回也不敢让骡车快走了,实在是怕把酒坛子全都给颠散架了。
所以等她赶到山地边时,刘大叔和陈大叔的牛车早就在那里等待多时了。
刘大和陈大两人也是第一回在群狼环视的情况下进山地,虽然有孟彤带着往里走,但看着那么多膘肥体壮的野狼在身边走来走去,那感觉还是非常渗人的。
好不容易到了孟家门口,看着孟彤从容自若的在群狼之中走动,群狼对她就像是对待自己人一样。
刘大和陈大是又惊讶,又心惊。可就算孟彤跟群狼相处的再好了,两人面对这么多野狼,还是忍不住胆颤心惊,可做为大人,又不想在孟彤这个小孩子面前露了怯,因此只能故作镇定的强撑着下了牛车。
孟彤冲院子里喊了一声,把春二娘叫了出来。
车厢沉重,由四人一起抬着倒也堪堪能抬的动。
等把马车厢挪进了新院,刘大和陈大一放下马车厢,目光就被马棚里的闪电和赤光吸引了。
两匹高大的俊马一黑一黄,毛色油光滑亮,身形线条优美、壮硕,即便是不懂马的人,一看这两匹马的外形也知是极好的俊马。
陈大失声叫道,“哎呀,好俊的马呀!”
刘大心喜之余,扭头问孟彤,“彤彤,这就是你说的,在山上逮到的野马吗?”
“是呀。”孟彤正在掀盖着的马车底座的油布,听到声间便头也没回的道:“黑的那匹叫闪电,黄的那匹叫赤光,它们脾气不太好,又惯会调皮捣蛋,大叔,你们别靠太近啊,小心被它们吓着。”
野马的脾气本就烈,这个陈大和刘大原就清楚,心有顾虑之余,两人就算初见到这么神俊的高头大马,心生欢喜,也没敢冒然接近。
此时一听孟彤如此说,立即又往后退了两步,与马棚拉开了距离。
可被孟彤揭了老底,正等着陈大和刘大靠近,好吓他们一大跳的闪电和赤光却不满的昂头嘶叫了起来。
它们被孟彤喂了一个多月的药丸,智力直线上升。
家里来了生面孔,看它们的眼神又跟它们看到了小主人那黑乎乎的药丸一样,闪电和赤光立即就坏心眼的决定要等他们靠近时,就突然跳起来吓他们一大跳。
谁知它们还没等到那两个人靠近呢,小主人就把它们的老底给揭了。
刘大和陈大被两马突如其来的嘶叫,吓的连连后退,深怕被两马踩踏到。
孟彤对于两马的坏脾气也甚是无奈。
动物太聪明了,有时也是很烦人的,它们就跟小孩子似的,打骂不得,还只能哄着来。
孟彤回头冲两马威胁道,“不准叫了!再吵晚上没饭吃了。”
没饭吃了?闪电和赤光极为人性化的扭头看向堆在院子里的干草。
没饭吃倒是没什么,不过饭后的药丸子会不会也没的吃了?
闪电和赤光又偏头往自顾自在那里掀油布的孟彤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险不能冒,于是齐齐闭嘴,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刘大和陈大,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春二娘端了两碗蜂蜜水过来给刘大和陈大,见两人直盯着闪电和赤光看,便微带怯然的笑道,“他叔,俺家这两匹马可皮着呢,你们可别被它们这乖巧的样子给骗了。”
刘大和陈大端着碗呵呵干笑,心说:俺们已经见识过了。
春二娘转身去抱了些干草,放进马槽里,一边冲闪电和赤光唠叨道:“彤彤有事要忙,你们两个乖乖听话,不要调皮,再过几天就带你们出门玩儿啦。”
闪电和赤光欣喜的盯着春二娘给它们添的干草,简直感动的不行。
心里想的却是,小主人的娘可真是个好人哪,它们现在先吃饱了,一会儿吓唬那两个人,可不就不怕小主人的晚上不给它们饭吃了?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两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每日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