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晚上那么会儿功夫,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功力深厚,酒量向来不错,倒也不怕别人灌他。
敬了一轮酒下来,凌一的神智还清醒的很,不过面对不认识的人没完没了的敬酒,凌一还是觉得挺烦的,所以跟清风和朱灿几个打了声招呼,就借着尿遁溜回新房来了。
有人心疼,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端着碗,大口的吃着面,凌一都觉得那面不是咸的,而是甜的,一口咽下去,那甜味就一路从胃里甜到了心里。
孟彤拿着金剪刀去剪龙凤烛的灯心,凌一吃饱喝足,把碗搁在几上,就起身向她走去。
温暖的气息从背后接近,孟彤回头朝他笑了笑,没等凌一走近就转而往窗台上的蜡烛走去。
凌一伸手拉住她,扬手一挥就把窗台上的那只蜡烛给弄灭了,看得孟彤都愣住了。她都不知道吹蜡烛,原来还能这么操作的。
“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休息了。”凌一现在不敢再抱孟彤了,就怕再硌着她,拉着她就要往净房去。
孟彤被他拖着走,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房门,前院宾客劝酒、笑闹的声音一阵阵的透过房门传来。
外头宾客都还没散呢,哪里不早了?还早得很好哇!
净室里只点了一盏烛火,里头的光线很昏暗,而且因为放置了两桶热水的关系,烟气弥漫,一眼望去,里头的景物都朦朦胧胧的。
孟彤还没来得及适应净室里的光线,就见身前的凌一突然转过身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凌一眸光闪动,低头对她说:“彤彤,我帮你脱嫁衣。”
幽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凌一的眼神,但那闪着光的眸子,看着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一闪一闪的,孟彤的心突然就急跳起来。
腰带落下,价值不菲的嫁衣紧跟着散落一地,也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了,氤氲的烟气中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等灾难般的第一次结束,两人收拾好了躺在床上。
孟彤简直懊恼欲死,她抱着凌一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只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再见他了。
凌一虽然也不太好受,不过见她这样反而觉得很想笑,扒了两下都没能把孟彤从怀里扒出来,他只能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没事的,你现在还小,等再长大些就好了。”
孟彤懊恼的呻吟一声,更觉得无脸见人了。
她家凌大杀手颜值高,身材好,她哈很久了好吗?
可谁能告诉她,她的第一次为什么就弄成这样了。那谁谁不是说,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体重不是压力,只要两情相悦,神马都是浮云吗?
都TM骗鬼呢
她急吼吼想吃掉人家,谁知道自己庙太小,竟然容不下别人的大佛,根本就不匹配好吗?
尼玛,让她死了算了。
孟彤身上满满的都是欲求不满的怨气,让凌一只觉得好笑不已,知道小丫头也如他渴望她一般渴望着他,凌一心底那一丝因新婚夜的不和谐而起的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
他长年练武,身体原就比一般男子要强壮些,孟彤年纪还小,再加上她长的又娇小,他进不去也是情有可缘的。
洞房花烛夜演变成这样,他并不好受,不过小丫头表现的如此懊恼、失望,仿佛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一样,凌一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被她逗的开心的不行。
孟彤埋在凌一怀里越想越不甘心:女子的身体天生就该有容乃大的,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进不去了呢?
她霍然从凌一怀里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道,“不行,本姑娘的新婚之夜绝对不能以悲剧收场。”
凌一忍着笑劝她,“别胡思乱想了,等你再长大些就好了,至于我们……也可以用些别的法子解决的。”
孟彤看着凌一轮廓分明,英俊帅气的脸,越想就越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老公长得这么帅,还长得宽肩、窄腰、大长腿,外带八块腹肌,这么秀色可餐的男人,她好不容易等自己长大了,成亲了,可以正大光明吃了他了,怎么能因为自己怕疼就把这么大一块肥肉,摆着当观赏物呢?
再说凌一也等了她这么多年了,万一因为他们的婚姻生活不和谐,他一个忍不住跑去吃“外卖”了,她要找谁哭去?
“不行,咱们再试一次,这次老娘说什么都要吃了你。”孟彤恶狠狠的说着,瞪着凌一的眼神,大有“你敢不配合,看老娘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凌一一把抓住孟彤扑上来要扒他衣服的小手,简直哭笑不得,“别闹了,乖,你还小呢。”
“靠,你敢看不起我?”孟彤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她危险的眯起眼,不由分说就扑了上去……
内室里光线昏暗,拔步床上绣着鸾凤和鸣的红纱帐有规律的晃动着,压抑的喘息声,呻吟声和身体翻动的悉索声久久不散。
屋外耳聪目明的青薇等人羞的面红耳赤,三人忍了又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扔下不知情的青黛,借着尿遁躲到院子外头“洗耳朵”去了。
等一切结束时,孟彤觉得自己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累的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凌一帮她清理上药后,把她塞进了被窝。
孟彤这会儿感觉自己就是个悲剧,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想象和现实的距离简直隔了一个大海那么宽。
她得偿所愿的代价是把自己给痛了个半死,那滋味简直一言难尽。到最后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做孽不可活”六个大字,简直都快生无可恋了。
细心的给孟彤盖好被子,凌一匆匆去净房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回来心满意足的连人带被将小娇妻楼进怀里。
☆、653快被自己蠢哭了
凌一知道她还没睡,低头亲了亲孟彤的额头,才轻声问她,“这会儿还疼吗?”
“你现在别跟我说话。”孟彤有气无力的哼哼,自抱自弃的道:“让我疼死得了,我觉得我就是蠢死的。”
凌一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现在笑出来实在有些不是时候,可他实在忍不住了,边笑边说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你明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孟彤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乖。”凌一还真怕把她弄哭了,急忙搂着她低声哄着,手在她背上拍着,动作轻柔的不得了。
小丫头执拗起来,有些不管不顾,虽然太过冲动、莽撞了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今天算是得了大便宜了。
他的小娇妻才刚刚含苞,都还没有绽放,就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给了他。她那时明明痛极了,连他都觉得艰难,她却硬是执拗的要一条道走到底。
想到他的小丫头也与他一样,眼里、心里都是他,凌一就恨不得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两个人永远都不要分开才好。
凌一那会儿甚至忍不住想,他前半辈子无父无母,孤苦漂泊,又过了十多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口添血的日子,吃了这么多苦头,是不是就是为了换来与她这辈子的相知相守。
他的前半生或许是不幸的,可他现在何其有幸,能得如此娇妻美眷长伴左右。
凌一紧紧的抱着孟彤,想到激动处,身体不可避免的就又有些躁动起来。
孟彤感觉到了,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低声道:“你要是敢再来一次,打明儿起,你就给我搬回前院住去。”
他抱着娇妻,有反应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再说他也没想干嘛啊。
凌一觉得自己都快要冤死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轻声笑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硬是要骑到我身上来的,在净房的时候,我就是怕弄伤你才不进去的,偏偏你自己要不管不顾的硬来,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怕弄疼我,你还没完没了的。”孟彤要死不活的哼哼着,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在凌一耳朵里,倒不像是在抱怨,反而更像是在向他撒娇。
凌一不由呵呵地笑了起来,男人在某些时候本质上就是一只野兽,平时不管如何的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到了那个份上都是会发狂的。
他对孟彤的企图从来就不没掩饰过,自打两人有了婚约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肖想着她。就因为她年纪小,平时才不得不忍耐着,但午夜梦回时,拥抱她的滋味都不知道品味了多少回了。
他原本是看两人的差距实在有些大,怕弄伤了她,第一次才草草结束,打算放过她的。
谁知小丫头根本不领情,直接就坐到他身上来了,都到了那个份上了,他要是还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因为整个过程太过让人舒畅和满足了,以至于他到了后面就有些失控了。
等他尽兴时,才发现小丫头被他折腾有些凄惨,可那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再说小丫头懊恼,后悔,自抱自弃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有趣了,听她哼哼叽叽的跟他撒娇、抱怨,他就怜惜、爱怜的不得了,只想将小娇妻护在怀里,娇宠爱怜上一辈子才好。
孟彤很想揪住凌一腰上的肉,做三百六十度旋转运动,只不过她是真的精疲力尽了。
虽然这么趴在凌一身上,有些不太习惯,但凌一的胸膛很宽,怀抱很温暖,胳膊拥着她很有力量,味道闻着也很干净,最重要的是躺在他怀里真的感觉很安心。
外头的喧闹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了下来,孟彤脑中想着一些有的没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孟彤醒来那会儿还有些迷糊,骤然感觉身边躺着个人,差点儿没一拳挥过去。
幸好她眯眼瞄了下,身边人熟悉的俊脸,以及她身上的不适及时拯救了凌一,让他幸免于新婚第一天,就被睡迷糊的新娘暴揍的命运。
孟彤一动,凌一就发现了,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似还要哄她会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孟彤眯着眼睛往隔扇外瞄了眼,声音里还透着浓浓的睡意。
隔扇外明亮的光线,让她明白时间肯定不早了,她平时的作息规律的很,昨天也实在是被折腾的狠了,今天才会睡得这么死,连强大的生物钟都没能让她按时醒来。
“辰时刚过两刻。”凌一把孟彤抬起的头按回自己的胸膛上,拍着她的背哄道:“时辰还早,咱们再睡会儿。”
孟彤的意识已经醒过来了,听他说时辰还早,不禁感到好笑。按她平时的作息,天还没亮就起床晨练了,今天睡到这个时辰已经很迟了。
孟彤在凌一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继续趴着,半晌才低声问他,“你醒来很久了吗?”凌一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儿睡意,显然并不是才刚醒过来。
凌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声音淡淡的道,“多年养成的旧习了,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孟彤心说:她的作息习惯也养成多年了,可今天还不是睡迟了吗?
不过想想她是嫁回自己的公主府,凌一又是孤儿,今天她不用认亲,家里就只有春二娘一个长辈,起迟了也就起迟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说她。
洛阳城的冬天并不算很冷,不过相较于外头的寒风阵阵,凌一的怀抱暖烘烘的,躺在他身上感觉舒服极了。孟彤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知怎么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被她当床垫加抱枕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孟彤揉了揉眼睛,扬声冲外头喊了一声。
青月立即应了一声,推开隔扇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
☆、654都是你的嫁妆
孟彤打了个呵欠,拥着锦被慢慢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大人呢?”
青月笑道,“现在快午时了,大人在前院与各位管事核帐呢,老夫人那边一早就派了人过来交代,叫您今天跟大人自己在屋里用饭,不用特地过去平安居了,您现在要起了吗?”
“起吧。”再睡下去,一会儿都得吃晚饭了。
下身的伤处昨晚虽然上了药,感觉却还是极不舒服,孟彤微微皱了皱眉,对正打算给她取衣服的青月道,“青月,准备浴桶和热水吧,再叫青黛去把我的药箱拿来,我要泡个药浴。”
青月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领着小丫头准备进来侍候孟彤洗漱的青碧闻言,直接带着小丫头把东西都端去了净室。等出来时,青碧把小丫头打发了出去,就拿了件厚披风过来服侍孟彤起床。
孟彤洗澡向来是不用别人服侍的,等泡过了药浴,又给自己重新上了药,孟彤把自己收拾好,穿上薄袄就出了净室。
青薇连忙拿了厚棉帕给孟彤擦着滴水的头发,等在外头的青月、青碧和青黛则鱼贯的进了净室。
青月和青碧径直过去收拾浴桶和孟彤换下的衣物,青黛则直接走向了孟彤摆在一旁的药箱。
孟彤的药箱里有毒药也有治病救人的药,目前满院服侍的人就只有青黛百毒不侵,所以也只有青黛能收拾孟彤的药箱。
凌一坐在罗汉床上一边看帐本一边等她,见她只穿了件薄袄就跑出来了,连忙扔下帐本,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件厚披风盖在孟彤肩上,一边皱眉说她,“屋里虽然烧着地龙,但你也不能只穿着薄袄就跑出来,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孟彤笑了笑,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看得凌一无奈的直摇头。
他挥手让青薇退下,接替了青薇的工作,拿着帕子给孟彤擦拭湿发,嘴里又忍不住叨念她,“怎么这个时辰洗头洗澡?刚睡醒就洗澡,外头天气又这么冷,万一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孟彤闻言就忍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嗔道:“还不是都怨你。”
凌一被孟彤那回眸一眼的瞬间风情,弄得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圆了房的关系,凌一觉得小丫头就是一个白眼,也都带上了一股妩媚的味道,看得他心里麻麻酥酥的。
要不是屋里还有丫头在,凌一都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翻了。运功于手掌,凌一细心的抖开孟彤的长发,以手指代梳,梳理着她的长发。
孟彤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着小几上放了一叠的帐本,她顺手拿起一本翻了翻,见上面写的竟是她的嫁妆,不由就愣了愣。她把手里的册子哗啦啦翻到最后,见一本全都写满了字,不由讶然,“我有这么多嫁妆吗?”
凌一偏头看了眼她手里的册子,笑道:“你那手里拿的也才一本呢,桌上那些可都是你的嫁妆。”
“都是?”孟彤这下可真被惊到了,不禁拿过那些册子一本本的翻。
只见这些册子里有两本记录着分布在各地的田庄的册子,一本记录着分布在各地的铺子的册子,还有两本记录房产的,三本记录着什么白玉屏风,玉石盆景,多宝点翠头面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的册子。
孟彤突然有种坐拥金山的感觉,“我的天啊,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东西了?”
最夸张的是,她发现连各类布料都单独记录了一本册子,这么多布料就是给他们夫妻俩用到死也用不完吧?
一夜暴富啊,她以后是不是就睡着玉床,坐着金椅,用着银碗盘,拿着珍珠当弹珠玩了?
凌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觉得从孟彤嘴里说出“咱们家”三个字,听着就觉得特别的悦耳动听。
他道:“你这些年在各地置下的田庄、山地什么的,加上我以前闲时置下的那些房产和铺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胡大人和岳母给你置办的嫁妆,加在一块儿就有这么多东西了。”
孟彤指着几本册子上的“嫁妆清单”四个字,歪头冲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