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小姐把我赶出来之后自己换的衣服,那孩子……。”她担心孩子难道是没了。
“别想那么多,小姐自己换的衣服肯定是没事了。等夫人出来看看再说。”
屋内气息不稳,子墨站着远原地不动,林子晴上前想拉住她手,子墨轻轻抽开,“姐姐,我想家了,还是回去吧。”
她知道姐姐能耐如何,不敢强硬去说,她只身一人拼不过她的强势和权力。
“墨儿,你好好休息,我让大夫进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孩子可能没了。我现在只想回去,姐姐,我已经嫁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子墨,现在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我再这里丢了那个孩子,他知道了肯定很难受。”她想他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好,姐姐答应你,等你身子养好我便送你回去。”她说不清心中想法如何,只是看她难受心中亦不好过。
林子晴看着她妥协了,终究舍不得她过的不愉快。孩子的事她会好好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大夫说见墨儿身体不适,似有滑胎迹象,她听了大夫的话备了食材好生滋养进补。
之前曾想,说服墨儿不要这个孩子,后来见她着实欢喜了一阵子,想着留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这孩子掉的太蹊跷。
林子晴出去,大夫进来之后给子墨把了脉,确定孩子没了,是滑胎,却留了血块在体内。
“夫人还需要吃药,体内存了血块必须排除。”
“还愣着干吗去抓药。”林子晴低声怒喊,手掌紧握,身体本就不适现在更是站不稳当,可见她气的厉害。
子墨依旧在屋里不出,床上的被子芙蓉收走换了新的,茯苓拿着药边去熬制。
屋内回复平静,她无心吃饭,在茯苓的劝慰下勉强吃了一些白粥。
外面的人被赶走,林子晴回到房间伸手狠狠抽了莲香两个巴掌,“小姐的事情你为何不早点说?茯苓说曾找过你,为何不说?”
“夫人那时身体不适,我只当小姐是孕吐并未仔细说。夫人饶命……。”莲香说完直接跪在地上,低首认命般。
她完全是为了林子晴着想,她却不知林子晴最在乎的是子墨。这才误了时辰和关键时刻,若那时便请了大夫,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出去,收拾东西离开侯爷府不用再我跟前伺候。”她面色冷淡,带着疲惫和倦怠。
像她自嘲一般,她啊、就是劳碌的命。若能多一些淡然少一些权势,或许会活的更轻松一些,只是她自个不知。
“夫人不要赶走奴婢,奴婢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不想离开,今后我肯定会好好伺候夫人,我也会待小姐如夫人这般。”莲香一听要被赶出侯爷府,顿时哭到不行。她根本没想过夫人会把小姐看那么重要,现在还要赶她离府。
她可不愿像荷香一样沦落到那种地步,活的如野草一般无人在乎。离开侯爷府,她的生活不会变的窘迫不堪,只是平日里少了精致饭食和华丽衣裳。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就难了。
被她哭的烦躁,林子晴心中怒气消了一些,这几个丫头跟在她身边的时间许久,要真是一个个的送走,她心中也不舍。
“起来吧,你去查查近日小姐的餐食有哪些,问一些厨房里的婆子。”
“是,奴婢马上就去。”她还没反应过来,抬头起身便出去。
出了门才明白,夫人这是留下她了。小姐的事情她必须下心思去查。
窗外寒风肆起,北风不要命的呼呼刮着。在侯爷府的南门之外却独独站着一人,目光深邃瞧着门内,他等了足足两日,还不见里面有消息出来,心中有些着急。
敲了门里面并无人应答,他便一直等着。
北国的冬天来的很快,走的却显迟缓。天色渐渐变短,夜色忽然之下便落了,他不得回到住的客栈。
北国的冬天冷,但外面依旧热闹喧嚣。在他住的客栈旁边便是一家风月楼,里面艳舞歌声唱的清脆娇柔,引得路人频频挺足观望。
他睡不踏实,躺在床上左右难眠。起身,找了纸张铺开写了寥寥无几数个大字,最深切的便是:望妻归。
写下的字放在桌上,他心中想到一个主意。
叠好之后握在手中,这夜他睡的有些安稳。
翌日清晨,天不亮他揣了封信站在南门外面等着。听到后门被打开,拿下锁链的声音他立刻走上前。
“怎么又是你?还要送画?”
“不是画卷,我想托给小哥代送一封信件,依旧给这侯爷府的子墨小姐。”他站在外面,清瘦的身躯刚硬挺拔。但语气却极为低沉似不确定这封信会不会被交到子墨手中。
那小厮摇头不接,“我不知道你是谁这信不能拿。但近日小姐身体不适不会见任何人,你还是把信拿走吧。”
“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男人着急迫切,面色关心担忧。她本是体弱应该好生养着,怎么还出了病,堂堂侯爷府还照顾不好一个娇弱女子。
“管你何事,你是什么人?”小厮不屑轻嘲说着便要关门。
他伸脚挡住大门,侧身闯入,“她是我娘子,你说我是何人?”揪住小厮衣领狠狠甩了出去,满腔怒气,不屑于这样的侯爷府。
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如何闯的了这堂堂侯爷府,刚走几步距离便被捉住捆绑。
那小厮立刻去找人说了这闯入侯爷府说是子墨小姐夫婿的男人。
偌大的书房静默无声,下人说完话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确定是子墨的夫婿?”
他停笔看着桌面的画卷,伸手抓起握成一团揉搓之后扔到一边。还是不如那丫头做的画有灵气,那副青梅他见过一次,确实灵气十足。他竟然比不上那丫头的作画技巧。
“来人看着不错,身材修长面容清秀步伐稳定,和乡野村夫相差甚远,但他口口声声说的确确实实,直说让他去见见小姐。”
“可是告知了子墨?”他从椅子上起来,一副要出去的姿势。
“还没,不过府中的丫头应该知道,怕会传到子墨小姐耳中。”
“这事交给夫人处理就成了。朝中还有事情,发请帖邀请罗大人去福满楼一聚。”他并不担心子墨也不管前来寻找子墨之人是谁,他关心的只有朝堂之中的权势和利益。
听闻是后宅之事便说叫夫人去管,他根本不会插手过问。
消息刚到林子晴口中。子墨便的得知了,她眼眸突变,想到前来之人可能是谁立刻起身要出去。
“小姐不可,你身子不适不宜走动,也见不得风。”小姐还在小日子里哪里能随意走动。外面冷风吹的厉害,这一出去可不适疾病缠身。
“拿件披风给我,不许跟着,不许告诉夫人我去了哪里。”她语气轻颤说出狠话却显得柔弱。
茯苓抱着披风,“小姐快穿上,我们跟着不阻挡你,知道你想着姑爷我们看的到,你快穿上衣服,你这小日子未出惹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子墨穿上披风,低声说道,“谢谢!”
若真是那人,她出去这个门就再也不进来了。
茯苓和芙蓉不知子墨想法,跟在身后看她小跑出去。
林子晴过来并未瞧见子墨,也不见屋内有人,茯苓和芙蓉不在她也问不出子墨踪影。
莲香托着她的胳膊,显得更加卑躬屈膝恭敬低眉,“夫人不如我们去前院看看,兴许小姐在那处,前来之人不管是不是姑爷小姐肯定会去看看。”
林子晴低声嗯了声,转了身子往外出。
前院和后院不同,前院住了侯爷府的男丁:侯爷、高陵、高湛等都住在前院。女眷则是全部住在后宅,下人各自随着各房的主子,住在小宅院的偏房。林子晴手法狠厉,后宅的女人在她手中被任意拿捏不敢造次,只能委屈求全的过个安稳,互不干扰倒也和睦。
子墨从后宅出去,刚走几步便迷路了。让茯苓在前面带着,到了前院问了那小厮。
“姑爷来了他人现在何处?”茯苓扶住子墨语气里满是着急,宽大的披风遮挡不住她的身子,生怕她受寒。
“果真是姑爷?哎呀,我们给捆绑住了正在厢房扔着。”
听到那小厮的话,子墨的心狠狠被揪了起来,她手颤抖,想出声却发不出。
“小姐别急,我们这就去找姑爷。”芙蓉轻声安稳了些,立刻对那几个小厮轻斥,“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谁敢不要命的过来说是侯爷府小姐的姑爷?能上门进来肯定是姑爷本人。你们也不长点心,快去解绑了。”
几人唯唯诺诺赶紧去了厢房。子墨推开茯苓和芙蓉的搀扶,“你们下去吧,我一人去就好。”
“小姐……。”茯苓小声轻喊。
芙蓉拉住她的胳膊,“这事让小姐自己去。”
她们刚说完,侧面便见莲香和夫人过来,茯苓和芙蓉赶紧走过去,“……夫人。”
“小姐呢?”
“去厢房见姑爷去了,夫人、我们……。”
芙蓉有点小聪明,她知道在侯爷府还是夫人当家管事,她们的卖身契在夫人手中,小姐对她们再好,她们始终是侯爷府的人,脱离不了夫人的管制,自然是要站在夫人这边。
茯苓却只是低首不出声,眼中心疼子墨是真实的。
她走上前看着眼前之人,眼眸轻笑却落了泪,“才不过是几月不见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她上前轻抚他带了胡须的面容,依旧俊逸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不也是,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又瘦了好多,看来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听的出她语气里的故作轻松和压抑,她在这里过的不开心吗?
他还想再问,却被她突然抱住头靠着他的肩膀带着哭腔,“对不起。”
“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子墨为何道歉,却让我心疼,既然在这里不开心我们就回家吧,我接你回去。”顾南城生怕子墨说出抱歉,后面一句便是她不回去了。他语气放的更加轻柔怜惜。
他越是这样她心中越发愧疚难安,眼泪毫无预警的掉落,落在他的脖颈中。
眼泪是温热的,颗颗滴落却让他身体发颤变冷,“子墨……。”到底她要说什么?
“对不起,……孩子没了。”她说的异常困难,语气苍白柔弱。话落感觉被她抱着的男人浑身轻颤。
抬眸擦掉眼泪,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愧疚自责和悔恨。
“没事,子墨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回家可好?”
------题外话------
小娘子柔弱,本文设定便是如此。男主给予她一切的包容和体贴。文文不剧透,喜欢的继续看下去,文风不彪悍。细腻温情淡淡平凡。
☆、015 城中遇熟人
子墨近日变了许多,变得粘人了,确切的说是非常黏着他。她固执不听林子晴的话呆在侯爷府休养,非要和他一起出去。
顾南城住在客栈她便跟着住客栈,他去哪里她便随着。
外面寒风吹的确实厉害,怕她受寒顾南城不敢外出,停留在客栈之中,陪她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这时的寒风吹的更加厉害。他安抚子墨卧床休息,自个坐在桌前看着书打发时间。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回去,他要修书一封给家中送去,让他们不用太担心。他已经接到子墨,只等天气回暖便启程回家。
信件刚写了一半,子墨起身简单着了外衫,走到他身边,“这是在做什么?”
“子墨怎么又起来了,穿的太少。”他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放在衣衫之内,暖着。
她不避嫌,伸手贴着他的心脏,嘴角勾起笑意,“你来了,我心就放下了。家中夏天和安然、清哥他们如何了?”
“他们都好,我正在写信给他们。说我们明年开春之后便回去。”
“为何要等明年,现在回去不行吗?”她抬头望着他,两人之间身高的距离让子墨瞧他必须仰着头。
“今年不行,你身子需要休养。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关心话语不敢说的太多,怕她想起掉了的孩子伤心。
“你肯定很生气,那个孩子我没看住。”她知道有些话必须挑开了说,不然只能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
他摇头低头看着她,“没有,我只是难受,还有便是心疼你。在关键的时候我竟然没在你身边陪着,你可记恨我?”他担心的问她。从侯爷府出来关于孩子的话题他当成了禁忌一点不敢提。
“我只觉着自己很抱歉,没照顾好孩子。你那么喜欢孩子我却没留住。”自责是肯定有的,她还担心他是否生了恨意。但从他近日对她的种种照顾体贴,直觉着让她心生感动和自责。
清瘦的身躯抱住她,他低首才能和她平视,“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事情,等你身子好,我们回到戈壁滩中,种田耕地,落得安然自在。三个孩子陪在身边你还不知足啊。”现在抱着的女人比之前得到的任何都真实。他想着以后,有着她的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应该学会知足,不能苛求太多。若是之前他不时刻提醒子墨再生一个孩子,那她现在也不必多虑他的情绪。
她轻笑,眼睛弯弯似月牙儿漂亮精致。这是在京城笑的最欢喜的一次。
安静的时刻总是走的很快。晚上安置了休息,他轻推门走了出去,外面站着一人,他熟悉的人影。
两人隐身在暗中,那人低声问道,“不见你出来,以为是不想见到我了。”
“不会,我只是不方便出来。你来有何事?”顾南城看着那人问。
“还是如此疏离,我是你一手带出来了,找你自然是感恩。”男子正是罗修,他竟然找到了这里来,看来他警惕心十分之强,这次目的应该不是简单的感恩。
“不必,我不会长久留在此地。”他皱眉,罗修是权倾朝野的大臣,如此放低了身份找他,这原因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和侯爷府何时攀上的亲事?倒是极好。”罗修看着他露出交好的笑意。
顾南城抿嘴冷面,黑色中瞧的不真切,“我和侯爷府并无关系。拙荆是侯府妇人妹妹,之前并无任何干系。”他说的清楚,罗修虽然是朝堂大臣但身份却低贱,之前不过是个穷苦秀才,多亏顾南城在旁边提携才走到如此地步。
顾南城就不一样了,他身边的那个佳人竟然和侯爷府扯上了关系。而且林氏子晴是出身贵族,那林子墨的身份自然是高不可攀。
罗修瞧着他,眼神变了许多,最后才道,“我并无他意只是问问而已。”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她睡的极为不稳,总是睡到一半醒来,他需要在身边看着。
“可还打算入朝堂为官?京城繁华真的不打算留下。”知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罗修说的很直白。
“不愿入朝堂。京城繁华不如家乡温暖,我只是一个过客,暂时停留在这里。”说完转身推门要进入。
罗修在他身后,“我明白了。不过外面还有人等着,你不出去看看?”在他上来之前那些人已经在等候。
“随他们等着。”他岂能不知楼下等着的是谁?让她们等着便是,子墨不愿下去,他更是不愿意理会。
刚推门,便看到坐在床上的子墨,瞪着眼睛望向他,“外面可是来人了?找你还是找我?”
“没人,是店小二问我们需要什么,我说不需要。你怎么又起来了,快躺好。”
“没事,我身子没那么弱。我们何时能离开这里?”总归还是家里住着舒服,有孩子们的声响,有荷香的饭菜香,还有熟悉的味道和田野的气息。
“等明年。”他不厌其烦的去说,像对一个孩子说着重样的话依旧不烦躁,一起平稳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