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侯爷府的春天仿佛还没来到,院子的树木花草上还夹着积雪,明明已经过了寒冬,天气还是冷的厉害。
莲香站在外面,苦等辗转难安。
夫人在书房和侯爷谈了近一个时辰,怎生还不出来?
她想敲门却又不敢,只等在外面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有思路。
门内,端庄妩媚的女人跪站在男人忙前,昂着不屈的高贵头颅看着他,“我愿和离……。”
“你、谁让你和离了。这婚事是圣上御赐你敢走一步试试。”男人有些被激怒,面色青紫难看。男人不过四十左右看起来保养不错,很是年轻。他看女人的眼神带着嫌弃和厌恶。
“我和离腾了位置出来,三房不是有了身孕。我正好把正房位置挪出去。”她语气淡淡,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但那张脸上的高傲一点不减。
偏偏是那些让人想撕破了的骄傲看着碍眼,男人挥袖低声怒吼,“你是侯爷府正房是圣上御赐,再敢乱说这样的话决不轻饶。这次禁足半年不许出听香院。”
猛地开了书房之门,站在外面的莲香被吓了一跳,见是侯爷,寒蝉若惊小心翼翼,“侯爷安康。”
“哼……。”轻哼一声挥袖离开。
莲香这才赶紧进入门内,“夫人,夫人您可还好?”
“扶我回去,关禁闭半年,这明显是给那个女人腾出时间养胎。”她低声说道,语气悲戚难掩。
“夫人,侯爷现在正是气头上。您万万不可因为小姐的事顶撞了老夫人,老夫人疼爱二公子视如珍宝。早就说了,想把老夫人娘家那边的侄孙女许给二公子,您还偏生去拒绝,这可不是打了最孝顺老太太的侯爷的脸。这事儿咱们慢慢来。”
“我心疼墨儿,自然想给安然最好的。难道让安然进来给湛儿做小?绝不可能。我林氏一族的女子绝没有做小一说。”她语气发狠,面容青筋微微露。
“我知道夫人的心,安然小姐咱们是得好好养着,我先扶夫人回宅院。”莲香嘴上温和说着,心中确实暗自腹诽,都是那乡下来的小姐,不然夫人也不会被侯爷骂还被禁足半年。
到了听香院,林子晴侧卧在软榻上,面色早没来之前的傲气,也没了在戈壁村是那股子淡然超凡的笑意,浑身软绵像是生了病般毫无精神。
微微摆手,示意莲香过来,“扶我起来,准备好笔墨纸砚。”
“夫人您这是作何?好好休息,我找人去熬滋补的药品来。”莲香担心,赶忙招呼身边两外四个二等丫头,“你们去准备笔墨纸砚,再去一次厨房把给夫人炖着的官燕端来。”官燕补身体,但也熬制着药给夫人调节身子。
“莲香你去仓库把我之前配送的玉佩和玉镯那整套拿出来。”林子晴站稳了身子,伸手扶着小丫头的胳膊。
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字。墨儿吾妹亲启:姐姐……。
她写了满满一张纸,上面盘数了她的生活和想念,思念成疾,盼能想见。
莲香拿了一整套的玉佩和玉镯,段放在书桌前面,“夫人,这个是当初侯爷府下聘礼时送的,您这是要作何?”
“收拾好了给安然送去。安然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湛儿的婚事我死也要争取到做主权。”她说着轻咳几声。
她啊,看似风光无限,不过是被折翼圈养在笼子里的野兽,充其量她厉害凶猛了一些。与其他温柔的鸟儿相比,她就是凶猛带着高贵的凤凰,不甘于囚禁在小小的牢笼里面。
即使给足了权贵又能如何?照样没了自由。她本想留安然在身边,却也不能。徒增了一些怒气,她反而更加残暴不去收势。
春天本是像现在这样,朝气蓬勃,四处尽是生气破土之力。
春种丢下的葵花长得也极其好呢。子墨蹲在院子角落,看着去年落下的葵花渐渐发了芽。
“荷香,院墙周围都是葵花苗了,你想想看我们要种哪里?”
“夏天可千万别乱动那些葵花面,这个是姑爷撒的种子。不是说开荒地的,不知是不是种这个?”荷香心思,顾南城撒下葵花子的时候她正巧看到了。
“这样啊,那等他回来再说吧。”她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
外面正是阳光灿烂,麦苗长势极好,多亏了去年的那场大雪保护了麦田才能长这么好。
安然已经是个三岁多的孩子,个子渐渐张开。说到变化,应该是清哥变化最大,已经变了声音,听着磁性低沉,不似戈壁滩上的人。漂亮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深褐色的眼睛,一点点的显露出他面容的与众不同。
夏天也是个大姑娘了,头发留了起来。荷香替她梳了发髻,已经开始打理铺子里的生意,俨然是小小管家婆的样子。
子墨最是清闲,她有个能干的闺女、处处呵护她的相公,她是幸福轻松的。
带着安然出门想去荒地那边看看,看他们是否在开荒。走出门外,没几步便见顾南城从远处过来,满脸黑色。像极了凶神恶煞。
“你这是怎么了?”她上前先问。
“窦氏母女可能回来了,真是丢人现眼。”他本是带着大家试图找好位置开荒地。十亩瓜田已经不够用,今年还得再多一些。
没想到在麦田之中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麦田长势已经高入人膝盖位置,若孩子们在麦田里面玩捉迷藏的游戏几乎很难发现。
他们在荒地边上站着,看到麦田里有动静。起初以为是孩子们在玩耍。随之,麦田里的动作越来越大,众人感觉奇怪。心中以为是野猪来了。
“他们进去之后,你猜看到了什么?”顾南城语气放的很低像是发怒般。
“肯定是”好事“被撞见了。”她竟然笑了出来。抬头看顾南城皱,见他皱眉看向她,子墨赶紧转了语气回应,“是谁做出这等败坏名声之事?”
“子墨啊,你这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不应该……。”心情略微沉重,顾南城低声说了句。
“到底是谁啊?”她真是好奇。他说是窦氏母女,怎么也是其中之人**不离十。
“是窦水心,没想到吧。她看着比窦水灵安分听话多了,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事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瞧得出来,那人就是窦水心。只是那个男人看不清楚是谁。
“那现在你要去做什么?”子墨看着他,南城不想是回家不管之人。
“我先去娘那边问问,窦氏母女是不是回来了?”
“若真是回来,南鑫也会告诉我们。她们三人应该不在老宅那边。”子墨没看到顾李氏,心中认为南鑫会告诉他们。若真是窦氏回来,打了一手苦情牌,说不定还真能留下来。
他去了老宅,子墨折身回家。那些污秽之事她瞧着也难受。
顾南城到了老宅南鑫不在家,应该在田地忙碌。顾李氏住的房间门大开,而则旁边窦氏姐妹的住的房间里面传来声响。
顾家老宅的屋舍摆放简单,推门便是大床。他闻声走过去,推门进入看到床上**身体的两人,见过世面的顾南城脸上并无慌乱,却发了怒气。
“混账……。”上前拉下床上那男人一脚踹了出去。
原来这人竟然村中赖皮五,不是个好东西。顾南城下了狠劲儿,踹的那浑身**的赖皮五四处逃窜没地可藏。
“哎呦别打了,又不是我的错,是她故意勾引我的。我这也是帮她办了事,怎么着给点好处也不成啊。”赖皮五说着喊着,伸手拉着衣服往身上套。
裸露在外的窦水心也慌了神,她本就害怕顾南城,现在又被他捉了现成的。
窦水心之前想的简单,他们在麦田本想厮混被人看到这才从南边出来,心想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便来了顾家老宅。
老宅根本没有院墙,随便谁都能进入。以往情况,顾李氏每次出门必定锁上房屋门栓。
这次出去干活,被他们钻了空子。
“给我滚出去,下次被我看到立刻送官。”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顾南城不想让他们恶心了顾家的名声。满腔怒气的他没听到赖皮五的话,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赖皮五被打的屁滚尿流从顾家出去,临了到了门口嘴里骂骂咧咧:哼,那小娘们天生贱货,挡的了一次还能次次挡得住。
顾南城眼神不善,望着床上的女人,“穿好衣服给我滚的远远的,下次看见你再回来我定不轻饶。”打女人他还真没下过手,但眼前这女人真是恶心下流。
“大表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年前下大雪我们差点背冻死饿死,路上被人所救才活了下来。我这也是没办法。”
“别可怜的说着没办法暗地里却干这种事,不过是为自己贱找了借口。你们之前偷了家里的钱财,现在还上门说自己可怜。”
“我们偷钱也是没办法之举。姨娘早就看不上我们,面上心里都嫌弃我们,我们也是万不得已。”好一副婊子情深意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他没闲工夫和她掰扯,甩开大门,站在外面厉声道,“赶紧滚。”
简直是一派谎言,话语逻辑都说不通,他不想和她计较多言。
窦水心穿了衣服,面色惊恐害怕,苍白又透着无助,看着甚是可怜兮兮。好像顾南城恶霸欺负良家妇女。
她从顾家出去,外面还站了几个人,像是听到声响往这边张望。
窦水心走到外面低声说了几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看的村民更是好奇,这顾家发生什么事了。
顾南城冷着黑脸在顾家站了许久,一直等到南鑫和顾李氏回来,他把事情告诉了南鑫并没告诉顾李氏。
“那群娘们,下次被我看到肯定打出去,怎么还想回来偷东西。”
顾南城只说窦水心过来了,并没说窦水心和赖皮五发生的肮脏事。
“花点钱把院墙垒起来,顺便把东屋拆了,早就是老房子里留着无用,拆了。”
“哥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事。麦田在准备过段时间还要收麦子,还得弄瓜苗。”
“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若不听这辈子恐怕都娶不上荷香。”他厉声说了句,心中憋着。他是亲眼看到窦水心的污秽事,心中担心有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
老宅被人进来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一听娶不到荷香,南鑫立刻点头答应,“好,我抽时间去做,马上找人去垒墙。”他心中一直念着荷香,只要提及她做什么事逗来劲儿。
“记得把东屋房子拆了。等年后有钱了建造新房出来。”老屋子确实需要重造,当然他见到的污秽事情有点恶心不喜。
安排好南鑫之后,他立刻出去回家。心中出奇烦躁便没再去荒地。
小娘子正在屋内软塌上带着孩子们玩,安然粘人缠在子墨身上不动。
清哥和夏天坐在小桌子上写着看书。
南城进入,低声喊了下荷香,“把安然带出去。夏天和清哥回屋看书。”
荷香虽是不理解他的做法,还是带着安然出去了,夏天和清哥被她牵着手带带了出去。
子墨微微动了下身子,看他脸色异色,“怎么了这是,让孩子们都出去。”
他关上房门弯身抱起小娘子,折身便往卧室里去,眼神变的赤红血性。
子墨还没反应过来,他欺身而上。
小娘子险些被吓住,仅仅抓着身上衣服,“你这是作何,光天白日。”
“娘子,听话不许动。”他按住小娘子长臂一挥扯下窗幔钻了进去。
这等事情在白天做,还那么光明正大的把孩子们赶出来,他的是多饥渴难耐。
真是气的子墨无语,抗衡的力气都没了。
他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折腾的小娘子浑身无力。
抱着南城的身子,她低声威胁,“你再敢动今后就别抱我了。”
“娘子……。”声音暗哑,不知餍足。刚才看到的视觉冲击还在,当时以为是怒气,后来才发现是想要的难受。
回家便抱了小娘子,她被折腾的吃不消,他像是吃不饱。
被小娘子冷淡了,他也不怕翻手抱住她亲你靠近,“子墨,我这是疼爱你才这样,忍不住。”
☆、003 思念是一种病
春末夏初,正是人犯困想睡觉的黄金时刻。子墨中午睡了许久,等她听到门外动静醒来,已经是接近下午时分。
制造响声的正是夏天和清哥,他们两个在厨房忙着往水壶里面灌水,弄的叮当叮当响。
“怎么是你们,荷香没回来?”她睡眼惺忪,严重睡眠不足。
“荷香姑姑带着妹妹在玩。娘,我奶奶说你要生小弟弟了,是真的吗?”夏天看着子墨问的认真。她是在路上遇到顾李氏了,顾李氏说让夏天别打扰到子墨。
这下又看到子墨身形眷懒,夏天心中好奇。
“没有,我只有你和安然两个就够了。以后这话你听听就罢了,还真过来问我。”她走到夏天身边,倾身摸了下她的脸颊。当初的小丫头也长大了,已经能做农活了。
“那就好,我也觉着咱们家人够了,不要弟弟最好。”她松了一口气,有个妹妹把爹爹的疼爱分了大半,再来一个弟弟。恐怕今后奶奶再也不会疼她了。
“你紧张什么,我对你和清哥不算好啊?”她低首看着夏天,转了脸又瞧了下清哥。
“娘对我和清哥自然是好。但爹爹现在都不太管我和清哥了。”夏天噘嘴,接着又说,“我觉着爹爹最喜欢的还是小的,像安然啊!万一再来个弟弟爹爹肯定又会喜欢弟弟了。我觉着娘喜欢我和清哥,爹爹喜欢安然就好,再来个弟弟就没人喜欢他了。”
“谁告诉你的说辞,你这是在杞人忧天。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瓜田。”孩子的事情她还在预防,尽可能等安然再大一些再要。
夏天被她教的很好,不管是做人说话还是打理生意都做的井井有条,丝毫不必成年人,可以说能抵得上子墨了。
子墨是理论知识比较强,动手能力相对来说弱了一些。而夏天在子墨的教导下,动手和理论能力样样不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子墨和夏天、清哥出门。约莫走到瓜田的时候,见到荷香抱着已经睡着的安然往这边走。
“小姐真是巧的很,你刚醒来安然就睡着了。姑爷还在荒地上干活正忙着,我先把安然送回家看着。”荷香抱着安然,站在子墨身边说道。
“好,你回去只管照顾安然不用再过来了,看天色晚些我们就回家。”荷香照顾孩子还要做饭已经很累,不要再来回跑了。
荷香点头,面色笑容清单。这一年过去,容颜不变心性变得更加坚韧、柔和。跟着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气质。
和子墨一般,淡雅的气质。像什么呢?好像河道边缘盛开的野菊花,淡淡的清清的看似很平淡,却把整个河道装饰的越发美丽。
这样的荷香,让南鑫看着越发的焦灼不安。美丽的姑娘不愁嫁,即使荷香只是顾家的丫头,试图上门说亲的人却不再少数。
抱着安然到了宅院,刚把她放到床上,听到外面敲门声。床上的安然浑身一个机灵,像是被吓住一般。荷香没走开,轻手拍着让她入眠。
而门外前来之人,见大门是微微敞开,敲了门并没听到声响。站在外面等了一下,这才推门进来。
张口喊道,“家里可有人在?”
荷香连忙从屋里出来,“哪个在喊,小孩子刚睡下,轻声点。”
她这才出来,见到外面之人。夫人身边的小厮她还认得,“马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荷香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啊,在侯爷府听莲香说了你的事,大家很心疼你。”马河上前说道,他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贴身小厮,自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