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瓜田显得尤为平静,在做最后的晚餐,刘花儿和刘氏依旧忙的厉害。
瓜田平白的多了那么些人,她们这几日一直忙的厉害,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刘花儿快速砍掉猪骨,眼睛还得盯着锅中煮的腾腾的水,接着把猪头和骨头,全都丢进去煮。
门外刘氏手中端来一盆子清理好的小鱼,巴掌大小。快速走了进来,“花儿看看,这些鱼全都是他们从河里捉来的。”
“哎呀,娘端远一些,我闻不得,这猪肉味也腥的很,闻着更是难受。”
“行了,你去烧火,我来做。这鱼干炸了之后给东家夫人送一些,这些猪肉就全给大家伙吃了吧!”
“我正好想烧火来着,不知怎么了,这几日难受的紧。六月的天我也不该是生病啊。”她眉头蹙的紧紧。
“兴许是累的,等他们走了,咱们娘俩就轻松了。”
刘氏说着、快速把猪肉搅拌几下,而这时刘花儿又生了一个锅灶,准备做油炸鱼干。
夏天从外面进来,正巧听到刘氏和刘花儿的谈话,从旁出砧板上,拿了一个花卷和鸡蛋,剥开站在门旁吃掉。
“这些时间辛苦你们了,等西瓜摘完送走,瓜田的事就少了很多,你们也就轻松了。”
“少东家,你咋吃凉的画卷,再等等我让给你热一下。”
刘氏看她吃着,心中担心,早知道少东家中途饿,就在厨房准备些点心备着了。
“我不怕凉,就是这白水煮的鸡蛋,凉了味道淡,若是有些味道就好了。”
“少东家想吃腌的鸡蛋。那明儿有时间我弄一些给你吃。这腌的还是鸭蛋好吃,咱们这里养的鸭子不多,先做了鸡蛋吧!”
“也成,你们慢慢忙,我出去走走。”她胡乱吃掉花卷和鸡蛋,快速走了出去。
这时的天,已经接近黄昏,瞧着人面色不甚清晰。
夏天从食堂出去,跟着顾南城在瓜田又呆许久,这才回去。
父女两人,并齐而走,后面是越走越远的瓜田,周围尽是蝉鸣鸟叫。
“爹爹,今日我听到你和宋二爷说了清哥的事。”夏天突然出声问。
“嗯,你也听到了,担心他么?”顾南城一直往前走,倒是没去注意夏天脸上的表情。
“不担心。我曾经在镇上见过他一次,根本不认识我。”
夏天似是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她想着,等下次见到清哥抓他过来再说。但现在,像是爹爹和娘都知道了清哥,她才说了出来。
“你几时见到的?”
“早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有好长时间了。”
“嗯,不要想了,他迟早会出现的。回去不要对你娘说、你见过清哥这件事。”怕她会更担心!
到了家中,小娘子和荷香准备好晚饭,一直等着他们。
吃过晚饭已经是半夜时间,安然和洛尘已经睡了许久。
次日清晨,夏天要去镇上整理账簿,而安然也必须去学堂上课。
偏是这时,林子晴和高陵从镇上过来。
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被她抱在怀中,到了家中瞧见子墨和荷香,他们推门进来。
荷香抬头瞧见是林子晴,立刻上前,“夫人,您和大公子过来了,赶紧进来坐。”
“墨儿这些日子可是忙的很,都不见你去镇上了。”林子晴说着走到子墨面前,笑着说她。
“姐姐你怎生来了?这把孩子也抱过来了。我本想过去看看的,现在正是摘西瓜的时候,有些忙。”
“陵儿近日要回京,想过来和你告辞,我也跟过来看看墨儿。”
“陵儿回京?姐姐也要回去吗?怕这孩子太小,不易折腾。”
子墨看着那小婴儿,长得倒是精致可爱,眉眼睁开,有姐姐容貌有几分相似。
“母亲还要留在这处,有劳小姨多加照顾。我得回去京城,有学些事情要办。”
“陵儿放心,你母亲我自会照料,你也好生照顾好自己。回家看看湛儿,不知他现在如何?”
“还能如何,肯定是困在家中,整日嚷着生活无趣。”
高陵轻笑接话,他再是了解那个胞弟。
☆、039 宋贺上门
林子晴和高陵在顾家宅院,小娘子便不能出去,只好在家陪着他们。
洛尘趴在林子晴身边,靠在媛儿脸瞧着那小娃娃,张口喊着,“娘、娘……。”
“喊我做甚,那个是妹妹,你应该喊妹妹的。”子墨轻声笑他,这傻小子,真是见谁喊娘。
“妹妹?”
他像是不懂似的,皱皱眉,吧唧一下亲在奶娃娃脸上,弄了媛儿不舒服,张口就哭。
林子晴楞住了,这小子想干啥?
小娘子快速抱走洛尘,伸手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洛尘,你再捣乱胡来,我就不要你了,看把妹妹欺负哭了。”
洛尘咧嘴嘿嘿傻笑,挣脱小娘子的手臂,跑到一处,追着小白狗。而那小白狗见到洛尘,更是拔腿就跑。
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调皮年纪。
见他跑开,子墨看向林子晴,“姐姐,媛儿可是没事,洛尘是不是弄疼她了。”
“不碍事,这丫头娇气,最怕被人碰着,偏生刚才洛尘在她脸上碰了下,兴许是碰疼了吧,那小子倒是调皮顽劣!”小娃娃被她抱在怀中,哦哦的哄着,渐渐安静下来。
荷香听到婴儿哭声,从厨房露出头来,听到林子晴的话,心中有些诧异,洛尘这孩子虽是顽劣,倒也不是故意欺负人,能靠近媛儿小姐,定是喜欢亲近,听夫人的语气,倒是有些嫌弃的意思。
她心中觉着不爽,这洛尘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到现在,心中自然呵护备至,容不得被人说辞。
“小姐,您和夫人在家中说话聊天,我带着洛尘去瓜田那处,葡萄不知是否熟了我,我摘一些回来。”荷香找了由头,带着洛尘便要出去。
“好,那你们慢些,摘了葡萄就回来,瓜田忙,省的洛尘又惹事了。”
她倒也不懂荷香话中的意思,只是随口说着。
其实,听到林子晴的那些话,小娘子心中也是有些别扭,想着是亲姐姐,倒是不甚在乎。
姐姐中年得女,最是娇贵,她能理解,但洛尘也不是故意惹了媛儿哭泣。
看来,今后,便让洛尘离着那姑娘远些吧!省的孩子之间惹了玩笑,弄的大人之间生了不快。
林子晴毫无自知,宠溺的哄着那姑娘。
高陵瞧着倒是轻微皱了眉,左右是亲娘和妹妹,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高陵才起身,“小姨,我也去瓜田那处走走。”
“陵儿可是知道地方,我让听雨带你过去。”子墨起身,瞧着高陵说。
“不用,倒是显得麻烦小姨了。”高陵往外走开几步,而子墨跟着到了门跟前。
高陵看着她又说,“刚才,母亲也是心疼小妹才这般说,我想、刚才洛尘也只是想亲近妹妹,并无恶意。”
他刚才如何没看到、小姨脸上一闪无奈,怕也是任由母亲的说辞,而不反驳吧!
高陵倒是觉着,这个小姨教导的孩子是个厉害的,夏天看似骄纵,实则大有主见。安然看似温良胆小,实际也是聪慧名懂事,洛尘还小,但他也是极其听话的孩子。
“嗯,小孩子之间有什么恶意。姐姐宠爱媛儿,我也是能理解。不过洛尘真是顽劣,又是粗手粗脚,真是怕他碰着了媛儿呢。”子墨轻声笑道。
听到高陵的说辞,她倒是心中没有芥蒂,有人看的出来便好。
孩子之间哪里有什么恶意,亲近也是因为喜欢。
高陵感觉到来自小娘子身上的善意,这才安心去了瓜田。
瓜田他也熟悉,从这里经过两次,也曾入了里面采摘。
约半中午,饭餐之前,荷香提着篮子从瓜田过来,而高陵怀中抱着熟睡的洛尘,走的轻松快步。
高陵腿长走的快,荷香跟在伸手,紧赶慢赶才跟上他的步伐。
“大公子走路这般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何必跟着我,你自个走便是更好,慢些又不急。”
高陵这放缓了步伐,轻声甚是文雅的说。
大公子还是这般懂礼数,遵守规矩。
荷香想着,夫人也该心生安慰了,得了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个儿子,都是真心待她,偏生在侯府之时夫人对两位公子,生了疏离,现在又这般宠着媛儿小姐。那今后,定是再无心思去管两个公子的事情。
说是大公子婚事有侯爷管,二公子亲事后侯府祖宗管。若是两位公子的媳妇是夫人不喜的,但是能说些意见,或是打探谁家姑娘性情好,给两个公子出出主意也是极好。
偏生夫人,甩手掌柜,推脱了出去,自个不管,还找了甚好的理由。
荷香心中想着,到底是她想的多,还是夫人本就是这冷情冷心的人。
夫人是对人好,不择手段的好,不愿打理,凑到跟前都嫌弃。
荷香现在担心的,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怕将来高陵和高湛的婚事,林子晴不插手反而会生了事端。
到了家中,高陵抱着洛尘、放到客厅一侧的软榻上,洛尘身上带了尘土,像是在瓜田玩的极为厉害。
子墨进去帮洛尘换了衣衫,让他躺在软榻上继续睡。
高陵在她身侧,瞧着洛尘,却问小娘子。
“我瞧见表弟脚腕处,有绑着铃铛,可是为何?男孩子绑这个显得娇气了。”
高陵疑惑。他早就听到铃铛声,后来抱着洛尘回来的时候,才瞧见,原来是绑在脚腕处的。
“是一算命之人给绑,我倒是想帮他剪掉,他又不许,想着等过些时日,他自个厌烦就说剪掉了。”
“是表弟贪玩才绑的,我说、男孩子没有绑这样铃铛的。”
媛儿玩的累了,也在休息。
林子晴得了闲工夫,也走了过去,轻声说道,“我刚才还听到了铃铛声,原来是洛尘身上带的,墨儿还是趁早剪掉好了,带在身上免不得被人笑话。”
“好,等以后再说吧。姐姐我们去走廊下的桌前吃葡萄,荷香刚摘的,甚是新鲜。”
子墨虽是说着,却不苟同。
他们只看到了洛尘帮着铃铛,殊不知,她也曾剪掉过,只是剪掉之后洛尘哭的厉害,她便由着那孩子了。
她也不解释,有些话,没必要对所有的人都解释不是!
午饭准备甚是普通,青菜、面条和稍息卤肉。
子墨进入厨房瞧着荷香做好的饭菜,轻微皱眉,“今儿准备的饭菜是不是少了些?”
“不少,家里总共没几个人,都是足足的。小姐可是觉着少了什么?您说我再去做。”荷香停下手中拌着的冷菜,说道。
“没事,就这样吧。卤肉和凉菜准备的多一些,还有、榨一些西瓜汁端来。”
炎热天气,最是一杯西瓜汁解渴。
镇上每家铺子都入了这冰镇西瓜汁,夏天特意去天香楼吃了午饭,手中端着的也是西瓜汁。
天香楼果真厉害,说是冰镇西瓜之,果然里面有冰块。
她用一根木筷搅动里面的冰块,心中凉爽,倒也不焦躁。
吃过饭,唤来小二结了账。
“可还有冰块,我想外带一些。”
“少东家,咱们这冰块都是切好的小块,出了门到外面不遑多时就化了,我给你了,也带不走的。”小二张口甚是体贴的说着。
“这样啊、可有办法带走?”
夏天皱眉,本想给安然带一杯西瓜汁呢,可现在、这天气却是炎热,冰块到了的话,也化掉了。
“还真是没法子,您要是想吃,我再给少东家来一杯。”小二说着便要过去拿。
“不用了,多谢,帮我结账。下次我再带她一起来好了。”
小二点头接过银两,正好的钱数。
这少东家是个孝顺的,应该是想给东家夫人带的吧!
商城中的人谁不知晓,夏天是商城的少东家,虽是没怎么见过东家夫人,却知道夏天的孝顺,每逢到此,都要带些东西回去。
从二楼下去,夏天瞧着楼下众多行人,心中自是得意,这些人都是在他们顾家的商城,或买、或卖!
她站在楼梯中间,看着众人,瞧的出神。
而这时,从二楼往下走的几个男子,形色匆忙,从夏天旁侧要过。
伸手粗鲁推开她,“哪里来的人,不懂规矩,站在楼梯正中间,快闪一边去。”
“真是无礼。”等他们走到楼梯之下,夏天才低声说。
她显然明白鸡蛋和石头的差距,不会硬碰硬,只是瞧着那粗鲁大汉甚是不喜,哪里来的土匪。
夏天并未瞧仔细,在那粗鲁大汉护着的同时,一位斯文做派的男子,从她身边经过,露出几分疑惑,却不做停留。
出了商城,她去铺子里呆了一会儿,接着带了两个西瓜,去了镇上学堂。
瞧见安然和小伙伴在课堂练习大字,她便坐在凉亭之下,瞧着周围。
学堂新建那时,隔壁柿子树被砍。她找人重新在学堂之内种了一棵,现在已经长到婴儿腰身这般粗壮,上面结了几个青涩柿子,她瞧着欢喜。
走到树下捡了几个柿子,放到凉亭的石桌上,左右瞧着。
学堂还未找到正儿八经的授课老师,薛颂便是那代课老师之一。
他从教室出来,走到夏天那边,瞧着她坐在石凳上,往他这边看。
“你今日倒是来早了,可有事情?”薛颂坐下,从石桌上拿起茶杯,倒了茶水给她。
“没事,过来瞧瞧,许久不曾好生坐下读书了。”她轻声说着,很是淡然稳重。
薛颂看着她,眼睛深沉,“你若是男子,必成大器。”
“我不是男子,难道就难成大器?”夏天反声问他一句。
“也是可以,只是为女子的话,束缚较多。”
“确实如此。前些日子,我听姨母说起起异姓公主、她是何许人也?也是做生意的?”夏天抬眸问薛颂。
异姓公主,张雅,曾听姨母多次说起,说要带她去见一下那公主,她手中确实甚忙,便一直推辞。今日见到薛颂,知道他和姨母关系匪浅,便轻描淡写的问了一些。
“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皇商宗主,给皇室卖命做生意的,手端和头脑都是极为厉害的女子。放眼整个国度,应该没有人能超越得了。”薛颂语气甚是平淡,倒也不羡慕。
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让人羡慕。
但若不能生育、却又让人心生可悲。
更为悲凉的是,堂堂一公主,连去让额驸诊病的权力都不敢使,纵然有再厉害的手端,也不值得人去羡慕。
在薛颂的眼中,甚是有些瞧不起那异姓公主,身为女人连孩子都不能生,不能为男人传宗接代,这是一种极大的悲哀。
他没有心疼张雅,反而更怜悯那尚且不知的额驸。
夏天瞧着薛颂,脸色轻笑,心中下定决心,:不过是一个异姓公主,她能做到多大,她也能做到。
夏天还不知,薛颂的心中在鄙夷那位公主,她却以为薛颂是在称赞张雅。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短。
只听学堂中传来一阵摇铃响声,孩子们便放学了。
杜江摇铃之后,走到薛颂面前,“先生,现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好,剩下的事情你们也能处理,那我就先走了。”薛颂说着起身,对夏天点头,说道,“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夏天也起身,轻挥衣袍,端的是一副好儿郎,她从凉亭走出去,伸手招来那些个姑娘。
“安然带着她们过来吧,我特意带了西瓜给你们吃。”
“我姐姐带的西瓜,我们过去吃吧。”
灵心点头,跑的最快,他们家是不缺西瓜,倒是她就是喜欢和安然家的姐姐在一起,看着她就好高兴的。
“夏天姐姐,我要吃西瓜,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