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有谁会种田?”韩将军瞧着下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种田?这个不会,咱们自出来便在军队里呆着,田地里种啥,大概都不懂。”下士说着,其余之人跟着点头。
这就麻烦了,连最后自救的方法都没有了。
倒是其中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军医装扮的男人,走到韩将军身边,“将军,您可还记得夫人说过,她是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夫人做活利索而干净,像是懂的种田。”
“滚,你现在给我说有何用,她都不在我身边,滚、滚……。”突然被点起了怒火,韩将军伸脚便是一阵踹。
那军医被吓的不行,他不过是开口说个提议,韩将军怎生这般、恐怖、暴怒。
“将军有半年之久没有夫人的消息,你偏生这个时候往上靠,不时明知找死吗?军医还是忙着找药材去吧,咱们这里啥都缺。”
过了半个时辰,不见韩将军从帐篷里出来,倒是那下士收到一个好消息。
是个韩放身边的侍卫,骑着快马赶来。
“将军,前方捷报,有粮草来了。”下士对着帐篷大声喊道,声音洪亮而带着喜气。
“是京城前来?”听到粮草,韩将军面部激动,撩开帐篷门帘快速出来。
“不是、是韩副官从戈壁滩顾大人家筹集过来。足够我们撑上一段时间。”韩放身边小侍卫回答。
“还等什么,赶紧去给我迎接回来了,真是蠢死了。”
……
戈壁滩的天气变得越发厉害,天气冷的不行。
家中小作坊已经成立,如此一来,不用麻烦荷香到镇上的铺子里,教导大家如何炒干货。干货一并在家中解决,炒好之后,放在干燥的木桶里,再运到镇上,分别给各个铺子均匀分好。
如此一来,倒省下铺子里很多功夫。
顾南城交代了赵强忙着给庄稼储备肥料。
现在倒是不着急,只管把弄来的粪便肥料堆在田地之外。等明年开春,肥料顺势而入,正好是庄家生长的最好时机。
小娘子坐在院子之中,伸手扒拉开还刚炒好,还热着的瓜子和打瓜子,她面容带着温暖笑意,身上衣服单薄,可能是忙碌不停,额头带着颗颗沁出的汗珠,模样异常好看。
顾南城交代好瓜田之事,推门入家,便见如此情况,安然和夏天,乖巧听话的帮她。
“哪里用的着你们全都下手,若是忙的厉害,我再找两个丫头过来,可好?”他语气里明显的询问子墨的意思。
小娘子抬头望着他,她之前一只不喜有外人在家里走动,现在,家中之事越发多了起来,倒是没之前的抵触。
“好,买两个丫头也成,给夏天身边也配上一个丫头。夏天大了,身边最好能有个懂的教导一些。”她是这样想的。
“夏天身边自然的要丫头,你身边也带两个丫头。荷香、我原本是想把她嫁于南鑫,不过还是得经过你的同意,她是你身边的丫头。”荷香和南鑫的婚事,他早有预谋,却是两个当事人都不说。
“荷香可不是我的丫头,她并未把卖身契给我,她是自由身。”荷香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荷香留下,但不是丫头的身份。
不然,夏天和安然也不会叫她荷香姑姑,可见荷香在顾家、在小娘子心中,也是有地位的。
“你说如何便是如何,荷香嫁于南鑫,也是极好,今后也好照顾。南鑫心思不坏,待荷香也极其用心。”
他答应了南鑫,在小娘子面前多说一些他的好话,他这个当哥的可真不容易。
“荷香的事,我有时间问问她的想法。”小娘子低声说了下。
瓜子炒好晾干,等会儿再装木桶。子墨抓了一盘,和两个孩子坐在磕着瓜子。
荷香从主卧改造的小作坊里出来,面上带笑,立刻去厨房沏了壶茶,看起来心情极好。
“荷香姑姑看来很开心的样子。”夏天说着接过茶杯,等荷香倒茶出来。
安然也点头,状似认真的说,“肯定是叔叔对荷香姑姑说了好听的话,对不对姐姐?”
“安然,你还太小,不懂的,别乱说话。”荷香面色羞涩,瞧着安然,脸上笑意更大。
她也不是那种冷石心肠之人,而南鑫又总是在身边黏着、说一些好听的话,她有种心动迫切的感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见荷香春心荡漾,子墨手中瓜子剥响亮,“既然你也愿意,我便让南鑫娶你可好?刚才还在说,你若成婚,我身边可少了一得力助手。”
“小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服侍。”
“这个不行,你若成婚了,南鑫那边还需要你操劳。我在镇上商城给你建了家饭馆,等你成婚之后,那饭馆也能营业了。”子墨说的漫不经心。
顾南城坐在她旁边,伸手剥开瓜子,放到一个盘子里面,娘仨捡着吃,倒也不显慢。
“小姐,你这般待我,让我如何报答。”荷香说着,眼中带了雾气,感动的要哭。
“不用报答,你只要过的开心,我才高兴。”
荷香没再说,干活更加卖力起来。
十一月的天,离过年又近了一些。今早,顾南城着急火燎的去了镇上,并未让夏天过去,状似听到了他和赵强的谈话,像是先去镇上知县大人府中。
说来,怀义被官差抓走已有半个多月,到现在未得到解决。
她心中相信顾南城能做到,但事情拖了这般久,也是担心。
从二楼下来,打水洗漱,荷香做饭她开门看向外面。
大门之外,村子之内,大家都已起来,忙碌着各家的生活。
顾家是在村尾之外,清晨这个时候几乎看不到人影,她转身想进家门,却被身后有人喊道。
小娘子转身看了过去,从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脸色不好,带着土黄之气,眼眸中带着着急,走的快速,张口喊着小娘子,是否是她?
子墨诧异,眼前之人她像是不认识。
“你可是叫我?”子墨站在门口问她。
“是。我叫的就是你,顾家小娘子。”那小媳妇面善,语气放的极其稳。
“你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我是村中铁匠铺家的,顾小娘子,我恳求你一件事可好?我当家的真的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铁匠铺打铁的,根本不会杀人。那死尸,是我家老黄狗不知从哪里刁来的,我当家的看见,心生害怕,便报了官。”
原来是铁匠铺家的,子墨这才好生瞧了下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这件事、清者自清,他应该会没事、平安归来。”
“小娘子,你想的单纯,若进了官府怎有平安出来的,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手中只有这些银子,恳求你托托人,帮我一把,我给你下跪了,我知道你有关系,对吧。”铁匠铺的媳妇,说着便要下跪。
子墨阻止不及时,硬生生受了别人一跪,这可如何是好?
这妇人讲情义,手中抓着的银钱,定是家中所有。
子墨伸手扶她起来,“别这样做,这件事,我真的不知如何帮你,抱歉。”
她不承诺做不成的事,即使心软很想帮。但,抱歉。这妇人也说了,是她想的太单纯,那这事万不可应承下来。
“顾家娘子,你说如何才能帮,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家中的男人,倾家荡产不可不救。
“抱歉,请回吧!”她低声带着无措,这样的情义,她承受不起。
关门入内,靠在门板,听到脚步声离开,那小妇人并未再说,听到她的哭声,子墨心中难受纠结。
希望,南城能处理好这些事,不然,她的愧疚如何消除。
本不该牵扯到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嫌疑人。
夏天起来,见她靠着门板,有些奇怪,“娘,你是开门还是要关门?”
“我自然是开门。起来了,赶紧洗漱。”她轻笑,这件事自然不能对夏天说。
夏天不知,剩下的事尚未解决,她单纯的相信死尸案已经处理,更不知小娘子心中莫名的愧疚。
早饭之后,夏天便在家中闲着,等约莫中午之后,镇上来了两辆驴车,过来拉走瓜子。
瓜子和打瓜子炒的味道不同,装的木桶自然不尽相同。
荷香在旁边指导,“这些事薄荷味的,那些是绿茶味的,还有这个椒盐味,一并装了吧。”
“荷香姑娘,咱们家之前不是有个原味的瓜子,现在可还有?”马东详细的记下之后,用手中账簿一一记好。
“原味的?之前说是不好卖,便没多做。这次更是没炒。”
“这样啊,杜员外说他想吃些原味的,没关系,没有的话我就推辞了便是。”马东轻声解释。
“是镇上杜员外?”子墨开口问了句。
“正是。”
“会炒,但得让他等些时日。瓜子正是好卖好时日,这个时候可以做一些活动出来。”她适时的提议。
“我也正有此想法,这次回去之后,便对各个铺子的掌柜说。”
“铺子里面除了瓜子和打瓜子,可还有其他的干货?”这次问的是夏天。
“还有一些山核桃,不过现在不多了,我想、让人去隔壁村庄看看,是否有新的干货。之前瓜田那边送来的葡萄干,已经没有,一丝不剩,价格抬的高也卖的甚好。”马东把铺子的事情说的详细。
“嗯,葡萄干没有的话只能明年再说,今年就那点货。去别的村庄寻找干货,还是很有必要,娘,你说对吗?”夏天继续说着,后面的话问向子墨。
“马掌柜先安排人去做,最好找人打听一下,看何处有适合我们卖的干货。”
提到这些东西,她想起李振手下铺子里卖的牛肉干,效果也是不错,可能是加了包装的原因,也可能是人本就有贪新鲜,倒是赚了一笔钱。
马东的驴车要走,夏天说要去镇上看看,非要跟着。
子墨思考之后点头答应,叮嘱她回来的时候和爹爹一起。
马东和夏天坐在驴车前面,小鞭子一挥,驴车走的颠颠,乐活自在,再也没有小驴子那样快活的步伐了。
“少东家现在去镇上,可是有事情?一会儿到镇上,我便送你过去。”
“还是马叔懂的,我念着学堂建造之事,想过去看看,不知现在是否建在好了?”夏天心思狡黠,有些小心思,并未对子墨说,即使是亲娘,人与人之间也有小秘密。
“学堂早就建造好了,少东家过去看看便知。院子甚是敞亮,格外好看,按照东家夫人的构造图,房屋之中的凳子、椅子一排排的安置好,还有独立的小书房,全都收拾的整整齐齐。”马东说着。那小书院他过去看了,真真是独特的很,甚是与众不同。
☆、057 若是相思入了骨
建设好的学堂,果真如马东说的那般精巧无比。
夏天到了镇上,并未去铺子里面,而是半道上下来,自个从上街到了学堂那处的宅院。刚进门,约莫瞧见几个人在里面收拾。
她从大门进入,抬眼望向右边院墙之处,突然惊呼起来。
“怎么回事?那棵柿子树怎么没有了?”
“少东家过来了。哦,少东家说的是邻居家的树?”
中年男人出来,他在做收尾的工作,本打算今天收拾完毕就要离开了。
却见少东家在外面呢。
“就是那棵,我不是交代过不许碰那棵柿子树,怎么没了。”
从这边瞧,根本看不到那棵柿子树,夏天以为是这边的人,把从那处伸展过来的树枝剪掉了。
“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邻居也没说,便自个刨了,那柿子树上的柿子还落下许多,咱们捡起来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夏天镇定下来,刚才她冲动了,只觉着那棵树没了,她有种恐惧。莫名的像是失去了某些东西,疑似找不回来的那种感觉。
“是前两天的事,并未瞧见里面的人家,也不知道住的是何人,那树约莫在傍晚的时候被刨掉的,好大一棵树,落的到处都是柿子,定是那人家刨的急,树上的柿子并未摘,才落得到处都是。”
“我知道了。可有见到邻居是什么人?”
她想起上次,在后院见到的那个少年,他是谁?她绝对不会承认在过来之前她曾想过,不知是否在这里再次见到清哥?
她甚是失落,坐在门外的台阶,后院也不想过去。
顾南城听马东说夏天在学堂之处,便让赵强驾车来,走的时候带上夏天一起回去。
他到的时候,夏天看起来不太好。
“夏天为何坐在门外?脸色瞧着不好。”
“爹爹来了,我们现在回家。”她环顾左右,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脸色不好,回去好生休息,近期铺子里的事让你辛苦了。”他认为,夏天是在管铺子里的事,才会出现疲惫的深情。
“嗯,我可能是昨夜睡的不好,今日才显得没精神吧。爹爹我们赶紧回去,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她起身,走到顾南城身边。
他伸手牵住夏天的手,一高一矮,从背影看去格外温馨,父爱满满。
次日,夏天生了一场大病,从刚开始的发烧到咳嗽,一直不间断,子墨心疼夏天,肯定是累极生疾,一直在身边呵护照顾。
顾南城特意去镇上请了大夫,是镇上的李姓大夫,医术不如何,夏天的病一拖便是将近十天。发烧感冒,即使能硬撑下来,那也极其疲累、伤神。
晚上,只等夏天睡下,子墨才从她房间离开。
眼神别有深意的瞧了那被改造成的作坊的主卧,心中郁结。
迷信这件事,她从来不信,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些事情不得不去相信。
到了二楼卧室,顾南城正在查找看书。
“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子墨,你可有心事?过来和我说说,不用闷在心中。”
他耳尖听到她进入房屋,深深的几口叹息。
他心本就念着她,关心着她一点一丝的情绪,那几声叹息声他怎会听不到。
“没有心事,只是担心夏天的病情。怎么好生生的从镇上回来,便生病了。”她走进,看着他把书籍合上,起身。
伸手揽住小娘子的肩膀,娇柔细小,带入怀中。
“别多担心,我想定是因为现在天气骤变,才生了病。那镇上的薛大夫怎么就离开了?那等医术精湛之人,极其难找。”
“不甚清楚,离开应该有好些时间了。确实是个医术厉害的大夫。”
她好吝啬自己的称赞,只是现在根本心情去夸赞一个大夫,她更担心的是家中大姑娘,现在正卧病在床,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们在等等,看夏天的病情……。”
找好的大夫,真的极其困难。别说现在是夏天生病,就是他娘顾李氏的身体,偏瘫之症,也需要医术精湛的大夫。
子墨抬眸,眼中露出一抹亮色,“我给姐姐写封信,让姐姐借了御医前来可好?之前、我本是想好的,一直想问你的意见,现在夏天也病了,一直咳嗽不止。即使好了,也需要好的大夫把脉、开些药方调息,我不想她今后会有疾病缠身。”
小娘子想的更多。在现代,很多人因为不断咳嗽的了肺结核、一系列的病情,像是都从咳嗽简单的生病开始。
她担心,夏天万一因为这次的感冒生病、而引起今后的病体不散,她想,她会万分后悔。
“好,听你的,你写信我安排人去送,定能尽快的速度送到。”
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是她说的,他就本能的张口答应,根本不带任何反对。
当然,答应也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小娘子说的话是对的,他自然是答应;若是无理的要求,他也不会任意容之。
他转身让开,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