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银银银耳姐姐……”娃娃脸羞粉了脸转头,“我、我还是想把这个留到洞房……”他眼睛亮亮的,复小声又道,“你要是急得话,也可以。”
“秋瞿。”银耳勾起一抹笑来,那是秋瞿从来都少见的温柔表情,尽管银耳在兰沁禾面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可对自己却很少这样的宽容。
他不经有些痴了,温温柔柔的女声响在耳边,“只要你能完成我最后的心愿,我便答应与你在一起。”
“什、什么。”秋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论什么都可以!”
“去废了大皇子。”
“……”
一阵沉默之后,少年忽然退开了两步,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
“银耳,你当真是没有心的吗。”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斥着银耳第一次见的冷漠阴蜇,一直嬉皮笑脸的少年此时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黑气,阴森森的莫名渗人。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什么。”他忽然挽起一个诡异的笑,“要知道这是秋府,你的主子也早就记不得你了。不论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没得选择呀银耳姐姐。”
他还是甜甜的笑着,气场却和从前大相庭径,宛如裹着蜜糖的毒药,散发着诱人的阴沉。
“这不像你,银耳姐姐你不是最会物尽其用的吗?”月白袍的少年张开了手臂,冲着女子笑道,“来吧,只要你愿意,你便是秋家的主母。这难道不比给别人当丫鬟好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看遍天下的美景,只要你喜欢,小秋儿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这话听得银耳莫名心中一禀,她警惕的后退两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秋瞿嗤笑一声,“银耳姐姐是指故意让我和下人走散变成乞丐的事情,还是指雇了人把我打的半残又假装路过救我的事情?”
银耳一震,“你既然知道,又何必……”
“又何必纠缠你?”秋瞿补上女子未完的话语后答道,“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像知恩图报的好人吗?”
他甩了甩被风拂乱的卷毛,“我喜欢的是你,和你有没有救我无关。
不如这样说,就算那时候是银耳姐姐自己出来打我一顿,我还是会喜欢你。”
……
十七年前,秋瞿还是秋家举无轻重的小公子。
娘亲早死,父亲沉迷酒色,兄长拿他取乐,就连下人都可以随意过来踩他一脚。
看似风光,其实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大半是偷哥哥们扔掉不要的。
唯一一次出府,是奶娘为了安慰上个月被兄长毒打了一顿的秋瞿,才偷偷带他出来。
什么钟鸣鼎食、大家少爷,不过是那个肮脏糜乱的巢里被人发泄的对象罢了。
他故意跟着那个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离开,为的就是逃离那个让他恶心疼痛的地方。
从小的生活让男孩对人们的眼神十分敏感,像银耳那样明显外露的情绪,他又怎会感受不出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在外乞讨的那段时间对秋瞿来说新奇有趣,比在秋府里要开心了许多。
他跟着慕良配合默契,小偷小摸干的十分娴熟。
饿了,便偷些钱来,想吃什么吃什么;累了,便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睡一觉;倦了,便换个地方继续玩乐。
比起那个阴暗的高墙内,外面的生活才让他舒服自在。
然而,这样美好的生活在银耳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结束了。
秋府派人把他找了回来,禁止他再外出。
百无聊赖的秋瞿只能被缩在那个小破院子里,一次又一次回想着最后那个女孩出现的样子。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回忆里那双眼睛。
冷血的、果断的、又带着满满希望的……漂亮的眼睛。
那时候的银耳做事实在不干净,派人去那个破庙一查便知道了那些欺辱他的地痞是收了一个小姑娘的钱办事。
但是秋瞿还是喜欢。
那个有野心有魄力的小姑娘让他痴迷的无法自拔。
终于,他渐渐在家中崭露头角,将那些草包愚蠢的哥哥狠狠的踩在脚下。
长辈注意到了这个脱颖而出的孩子,对他赞赏有加,自然的,也不再限制他出府。
挣脱了囚笼的秋瞿立马按着当年银耳告诉他的地方找了过去,然而结果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银耳拒绝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秋瞿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明明他们应该是同一类人不是吗?明明有着相同经历的她难道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吗?
难道她不该答应自己,利用自己吗?
被狠狠拒绝的少年并没有气馁,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纠缠。
……
秋瞿看着面前的女子甜腻腻的笑了,“为什么呀银耳姐姐?如今的我难道已经不值得你费心了吗?你该知道秋家主母和一个丫鬟哪个才更有利的呀。”
“好啦别耍小脾气啦,再调皮下去,就算是我也会没耐心的。”
俊美可爱的少年再一次的对女子敞开了怀抱,温暖甜蜜如糖霜。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完结了!在这里先祝老爷们中秋节快乐。
后面一段我有点奔溃
巫族、万能爬虫、凤珠、吹箫改记忆
这踏马都是什么沙雕
自己看的都好气
感谢各位老爷愿意拉低智商假装相信我瞎扯淡。
不过没关系,下本修真我就可以毫无心里负担的写一切沙雕了不需要虫子和萧就能改记忆
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不仅能删,还能自己远程添加段落呢!'拇指'
所以
欢迎大家预收我的接档文《听说大师兄死过很多次》温柔腹黑幸运E报社大师兄X不多逼逼遇事直接拔剑刚的直女小师妹(大概)
十二月一号开文,希望还能见到各位老爷!
第102章
“我说了。”女子表情淡漠,语气平缓,“废了大皇子,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别听那个慕良的。什么解蛊的药,他肯定早就拿到了。”
银耳后退一步,眼神冷了下来,“既如此,我们便没什么可谈的了。”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主子也有人可托不再需要我了。这条命便权当是给你赔罪。”
她猛地抽出头上的簪子狠狠的朝脖子刺去,不是什么欲情故纵的假动作,而是实打实的发狠。
秋瞿瞳孔猛地收缩,冲上去想要拦她,却还是让簪子的尖端狠狠的擦过了后颈。
红色的血液迅速沁出,少年白着脸嘴唇颤抖,“你……”
银耳面色不变,“答应,还是不答应。”
秋瞿垂眸,突然失了力气。
“好,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从今往后,再不许你和我分开了。
厌恶也好恶心也罢,我再不会退步。
脸色苍白的女子恍惚了一瞬,随后虚虚的扯出了一个笑来,“谢谢。”
笑容脆弱,却发自内心。
秋瞿愣了愣,拉起衣袖试图堵住冒血的后颈。
月白的衣袍被血浸红,染上了绚烂的颜色,一如这个深秋的晚霞——燃红天空,却凉的让人瑟缩。
……
秋瞿猜的没错,慕良确实已经拿到了凤珠。
他怎么可能会先办事不拿报酬?之所以那样对银耳说,不过是刺激她早些行动罢了。
凑齐了药的九千岁马不停蹄的回府煎药,亲自将熬好的汁水倒出放凉,送到兰沁禾身边。
“娘娘。”九千岁眼里闪着期许,兰沁禾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只是接过仰头喝下。
“可有不适?”慕良紧张的注视着女子的脸色,这副姿态弄的兰沁禾好笑又心酸,为了她,这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有些事慕良嘴上不说,她也能猜到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
“又不是□□,哪那么快。”
慕良点点头,从边上取了一个小盒打开,“坊里新出的蜜饯,娘娘尝尝。若是合口味,臣便多带些。”
兰沁禾缓了缓才反应过来这个多带些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确定道,“你真愿意放弃这一切?这可是你一生的心血。”
慕良摇头,“可它们不如娘娘重要。”
如今权势与他不再是享受,而是阻碍自己和娘娘相伴的障碍。
“臣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低头抚上兰沁禾的手背,“大皇子的附属本就被楼月吟破坏了不少,算不得什么棘手的强敌。至多明年,臣便能处理好这一切。”
他说着,脸上带起了微不可查的笑容,温柔缱绻的让人心醉。
兰沁禾愣怔着,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对慕良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想起了大皇子,她颇有些不忍,“大皇子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生错了地方。”
“娘娘放心,臣不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斩除羽翼,送去潘地罢了。”毕竟日后还需要大皇子和殷太后相互牵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废了他的。
兰沁禾笑了笑,又问道,“今日进宫太后可还和你说了什么?”
慕良垂了眼睑,“不曾。不过她之前听闻您假死的消息似乎十分伤心,整个人都消瘦了些。”
“唉……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兰沁禾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如今要和她分别,还有些不舍。”
“娘娘舍不得她吗……”
见某人又失落了起来,兰沁禾急忙劝慰道,“我自然还是更在意你的。”
“不见便不见了吧,可能缘尽于此,只是感激她从前对我的照顾而已。你别再因为这个吃醋啦。”
“臣不敢。”
“胡说,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臣没有……唔……”
抱着满怀的香软,九千岁红着脸庞闭上了眼,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回忆起今日分别时殷太后的话,他心里不屑的冷哼。
想要娘娘记住她的名字?
呵,手下败将也妄想提这种要求,真是不自量力。
从今往后,娘娘只会记得慕良这二字。
殷钏?
不过是无关的路人罢了。
……
百花凋零,转眼间,这个秋天悄然逝去。
回过神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
兰沁禾抱着暖炉站在书房的门外,忽然感觉额前一凉。她抬头望去,灰色的天空下飘着细细的雪花,随后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的往下砸来,隐隐有种要吞噬天地的压迫。
“主子?”莲儿站在后边出声,“快些进去吧,别打湿了您。”
兰沁禾颔首,将披风解下递给她,“你也回去吧,外边冷,不用守着。”
“嗳,那奴婢去书房看看。您晚上想吃什么?”
“按着他们准备的,不用特殊了。”
莲儿欠身应道,“是。”
她推门进去,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在外面待久了,突然的温暖反而让人打了个寒颤。
抬眸望去,却见九千岁趴在了桌上。
和有些空荡的书房不同的是,那张长桌上堆满了各种的公文折子和书薄,高高的垒起来,显得九千岁更加削瘦了些。
兰沁禾放轻了脚步靠近,那人却不像平时那样猛地站起来,用一双欢喜又腼腆的眼睛看向自己,而是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压在脑袋下的手里还握着一支笔。
九千岁的面容似是更加苍白了,眼底的青黑浓重,没有血色的唇上龟裂起皮,好在眉宇间的阴郁比从前少了些。
兰沁禾心疼的蹙眉,能让习惯经常通宵的九千岁都困倦的睁不开眼直接睡在了桌上,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忙到了什么地步。
自律严苛如九千岁,是绝不会在书房小憩的。
对他来说,办公的地方就是办公的地方,睡觉就只去卧室的床上睡。每一个地方都不能错乱,要按着规矩来。
然而现在他却连笔都未来得及挂回去便睡着了。
兰沁禾轻轻碰了碰那只拿笔的手,明明屋里放足了碳火,可被头压着的手却因为血液不畅而十分冰冷。
指尖青白,手背上的经络显现。
摸起来也是粗糙的,手心里带着一层薄茧。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人该有的手。
她推了推慕良,小声唤道,“回屋吧,别在这睡。”
黑色的眼睫颤了颤,随后很快的向上扬去。
慕良倏地站了起来,眼睛清明,目光锐利的直视面前的人。浑然不像刚刚醒来的人。
一气呵成的动作吓了兰沁禾一跳。
然而当他看清面前是谁之后,整个人的锐气就好像剑入鞘一般收敛了起来,瞳孔也重新涣散,身体都软了下来。
“娘娘,您怎么来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保持清醒,“抱歉……今晚就能处理好了。”
是的,慕良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房休息了,每天只在上朝下朝的路上眯一会儿。而兰沁禾也已经三天一个人睡觉了。
“回去睡吧,这里容易着凉。”她上前拉住慕良的袖子,却攥不动九千岁。
疑惑的回头,只见那人为难的站在原地,“臣……请再给臣一些时间。”
他愧疚的抿唇,像是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错一般,一眼就能看出他揪心的难受。
“慕良,我真的不急。”
这话兰沁禾说了不下十遍,然而每次这人嘴上应的好好的,转身就又是不眠不休的拼命。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难道我还会在乎这一两天?”她环着慕良的腰际,“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看着心疼的。”
九千岁不语,兰沁禾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把脸埋在慕良胸前,低低道,“今天是除夕……”
“你已经好久没有陪我了……”
声音低落哽咽,话音刚落九千岁便僵硬了身体。
他颤着手,一瞬间被低低的呜咽击碎了所有底线。
“您、您别哭,”慕良慌乱的搂紧怀里的女子,“臣该死,以后一定陪着您。”
大不了等她睡着自己再来书房就是了。
埋在九千岁胸前的兰沁禾偷偷的勾起唇角,而后立刻又变回伤心落寞的表情。
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用那双沾着泪泛红的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九千岁,“那我要你陪我去睡觉。”
“好。”
九千岁甫一点头,兰沁禾便拉着他直径往卧房跑去。也不管听到睡觉两字突然就面红耳赤的某人心情如何,二话不说的把慕良衣服一件件扒下来挂旁边的架子上。
“娘、娘娘……”
当脖颈被女子纤细的手指无意间碰到的时候,九千岁羞涩的转过头,只觉得脖子上的一块皮肤的触觉无限放大,整个人都酥麻的软了腰。
他真是愚笨不堪,一心只念着早些带娘娘离开,却忘了自己的本分,怎么能让娘娘一个人在床上忍受那么久……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向来正经的九千岁害羞又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手心冒汗,偷偷扯着自己的衣摆。又红着脸撇过头,贴心的把娘娘从前最喜欢赏玩的修长脖颈毫无防备的露出来。
兰沁禾一震,闭着嘴心里有些复杂。
怎么觉得,九千岁和从前越来越不同了……
该说是更弱受了,还是更诱人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不出该如何形容,她压抑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平静的把九千岁推到床上盖好被子。
慕良一愣,娘娘这次不拆发吗?明明从前娘娘最喜欢把玩自己的头发了,说他肤色白,铺上一层墨□□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许是自己这么久忽视了娘娘,让她不开心了?
慕公公腼腆之余,自己主动的抽开了发簪。
然后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兰沁禾。
兰沁禾……兰沁禾扶额,她自是看出了慕公公的意思。
“好了好了,快点睡觉。”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她自己也褪去了外衫躺在了慕良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