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舔狗的疯狂和痴迷。
秋白祭点了点头,就当回应。
这个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婴灵的气息。
这意味着,那个婴灵,已经离开了陈致,被人带到了其他地方,而在进门的时候闻到的气息,则表示,这个婴灵即使离开了陈致,也没有离开陈家。
秋白祭打量着陈致,这是一个相貌极为儒雅的男人,看起来脾气也不错,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一幅被习惯参观的模样。
也是,陈致这些日子的遭遇,对于众人来讲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一朝痊愈,被人当猴子一样参观的情况也并不让人意外。
秋白祭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出什么猫腻来。
这时候,陈母对着陈致介绍了起来:“这是埠辛开,埠少,这是埠少的女伴,大师秋白祭。”
秋白祭的名字前,有过许多的前缀,可是被人叫做大师,是头一次。
尴尬的对着陈致笑了笑,秋白祭得到了陈致温和有礼的回应,她的不自在这才减轻了些许。
陈致礼貌的对着两个人打了招呼,和传闻里的人判若两人。
秋白祭看着陈致,突然问道:“是夏之荫救了你?”
陈致愣了愣,而后,轻轻笑了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
之前的日子,对于陈致而言也像是梦一样,不管是被婴灵缠身,还是被夏之荫救助。
想起自己清醒之时见到的那一幕,陈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满满的都是爱慕,他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阿荫。”
正说着,夏之荫就进了房间。
夏之荫的长相和秋白祭想象之中相差无几,美艳而冷傲,即使是秋白祭,在见到夏之荫的第一眼也要夸一声美人,也难怪陈致会对她穷追不舍。
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即使她努力遮掩了,却还是能被人轻易察觉。
而陈致在见到夏之荫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发出光来,和之前的温文尔雅不同,这一次他的笑意真诚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阿荫。”
夏之荫对着陈致点了点头,对于秋白祭和埠辛开的存在全然无视:“我已经让人去抓药了,等你再吃上三副药,就能痊愈了。”
陈致也不问是什么药,连连点头,怕是夏之荫给他抓□□,他都能喜滋滋的吃下去,然后对人说上一句这是阿荫给他的。
自从夏之荫一来,陈致仅有的那几分心思就全数放在了夏之荫的身上,一丝一毫都吝啬于给人。他看着夏之荫的目光极为热切,恨不得能把眼睛黏在夏之荫的身上一样。
夏之荫也习惯了陈致的表现,冷冷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当做回应了。
秋白祭冷眼看着,竟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之间如同传言说的那样郎有情妾无心。即使夏之荫的表现极为冷淡,可她的关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更重要的是……
秋白祭闻到了夏之荫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奶香味,和婴灵的气味同出一源。
“你们还有事么?”
即使是陈致的房间,夏之荫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障碍。她看着秋白祭两个人,眼底带着些许的戒备。逐客之意不言而表。
如果是识相的人,自然会离开了。
可是,埠辛开从来就不是看人脸色的。
秋白祭更是我行我素惯了。
这两个人,办事情从不按套路来。
秋白祭冲着夏之荫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来问陈致一点事情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陈致终于从夏之荫那收回了些许的注意,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看着陈致,心底却不抱多少打算:“之前你替人转租了一个店面,你还记得吗?”
说着,秋白祭报出了一个地址。
陈致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夏之荫,而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很快的就从夏之荫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他轻轻笑了起来,对着秋白祭的时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不记得了,之前我……大病一场,这些小事,我不记得了。”
在陈致说到大病一场的时候,夏之荫的眼底闪过了复杂的情绪。而后,很快的归于平静。
陈致的话,没有人信。
可是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致的态度。
他的回答,摆明了不会配合秋白祭。
秋白祭也知道这线索恐怕就断在陈致这里了,一开始也不过是抱着瞎猫抓着死耗子的心态试一试而已。得到这样的回复,也不见多遗憾。
她收回了放在陈致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夏之荫。
夏之荫很纤瘦,静静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绝。
她身上的气质太特殊了,特殊到,即使记不住她的脸,她这份遗世独立的气质也能让人无法忘怀。更别提,她还有着这样的一张脸。
注意到了秋白祭的目光,夏之荫缓缓的把目光放在了秋白祭的身上。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许久,秋白祭才问道:“那么,夏之荫,你知道么?”
一向没有急过脸的陈致,在这一刻却突然急了。他看向了秋白祭,冷声说道:“秋小姐,阿荫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问她,不合适吧?”
夏之荫却没有理会陈致的维护,她垂了眼,笑了起来:“我知道。”
陈致愣了愣,没有阻止夏之荫说话。
夏之荫也没有理会陈致,她继续说道:“不是我,却是夏家的人。”
秋白祭有些意外于夏之荫的态度,自然也忽略了陈致的震惊,她倒是没有想到,夏之荫竟然会这样对自己交底,这样的态度,仿佛夏家只是一个陌生的家族一样。
实在是诡异。
夏之荫却不急,看着秋白祭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秋白祭心底早就有了猜测,只是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已。而她轻而易举的从夏之荫那得到了答案,自然也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解释。
因而,她摇了摇头,看着夏之荫的目光里却带了几分疑惑。
夏之荫却没有继续给秋白祭解惑的意图,她看着秋白祭,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给陈致治病了。”被婴灵附体的后遗症要是不处理好,也是个□□烦。
这一次,秋白祭和埠辛开两个人离开了。
一路上,秋白祭满是疑惑。
一个被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家族毫无归属感?
一个说是对陈致毫无感情的人,为什么会为陈致这样尽心尽力的治疗?
要是她和自己一样被换了个芯,秋白祭自信可以第一眼就看穿。可是,秋白祭可以很肯定的说,夏之荫从头到尾都还是她自己。
下意识的摸上了手中的镯子,秋白祭呢喃着——夏家。
*
夏家那头,家主的房间内。
夏家的家主轻轻叩动着房门,而后,轻轻的旋转开来。
房间内是一片暗色,光被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的遗漏。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房间重新恢复了一片漆黑。
宁静之中,夏家家主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左三,前二,右四,前五……
夏家家主熟悉的走着路,而后,站定。
“你来做什么?”男人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又出了什么事了?”
慢悠悠的声音带着威严,即使听起来垂垂老矣,夏家家主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听到问话,连忙把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楚。
“秋白祭。”那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思索,仿佛在思考秋白祭是谁,又仿佛在思考这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夏家家主不敢多说什么,即使是黑暗中,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他也毕恭毕敬的弯腰站着,不敢有任何的动弹。
许久,那头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带着愉悦:“转机。二十年前,我算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是夏家的希望,让她生下了孩子,取名秋白祭,可是,她的命势和运势,也不过是比常人好上些许。一度我以为,我算错了,可现在看起来,没有错。”
“她的身上,是夏家的转机。”那男人的笑声越发愉悦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
虽然不知道秋白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来自秋白祭身上的浓郁的气运和命势。不过一瞬间,却比她前二十年的总和都要多的多。
也难怪二十年前,他会算出秋白祭是夏家的转机。
许久,笑声才停了下来,他看向了夏家家主冷声问道:“那个镯子呢?”
镯子?
夏家家主愣了愣,把镯子失去效用的事说了。
那人却发了怒:“蠢货!”
他凝视着座下那个毕恭毕敬的蠢货,脸上都是愠怒。
他真以为这个镯子是给那些个无关人士汲取气运用的不成?命和运是定好的,要是没有因缘强行去夺,那么,必然要遭受反噬。
那个镯子,是用来掩盖秋白祭身上的生机流逝,让人做那个被反噬的替死鬼用的!
而这个蠢货,竟然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还有脸来问夏家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失去了迟柔那个挡箭牌,秋白祭身上的生机和运被夏家夺取的事情,被天机发现。
这是夏家受到的反噬!
蠢物!
蠢不堪言!
不过……
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要咒还好好的在秋白祭的身上,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镯子,他能做出第一个,就能做出第二个,和第无数个。
秋白祭的命和运,他是夺定了。
第37章
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秋白祭正在想怎么接近夏家解决自己身上的事情; 夏家就巴巴的找上门来了。
秋白祭看着面前的人; 是完全理解不了夏家在想什么。她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函是纯粹的黑色; 带着些许暗金色的纹理,做成了折子的模样,古色古香里带着点不伦不类。
倒是像极了夏家爱的口味。
“邀请我做客?”秋白祭问道。
秋白祭一时间不知道夏家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向了埠辛开。
埠辛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们这个圈子,最是要脸; 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而夏家更是把这作风学的淋漓尽致; 最是讲究的人家。
他们怎么会找秋白祭?
秋白祭面前夏家的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在秋白祭问道“邀请我?做什么?”的时候; 他脸上挂着模式的笑容,说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听家主说; 是因为和秋小姐是休戚相关的大事。”
和自己有关?
秋白祭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镯子; 皱起了眉头。
夏家绝不可能安好心。
埠辛开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夏家的人离开后; 他看着秋白祭手中的所谓请帖; 眼底闪过了一丝厌烦。
这夏家; 一直以隐世家族自居,可是那隐士风骨是一点没学到; 那些浮华却是学的到位。
要真是什么隐世家族,又怎么会在这尘世这样汲汲营营?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夏家的处境,他冲着秋白祭摇了摇头:“鸿门宴; 不安好心。”
秋白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更想知道,这样一个家族,能拿她怎么办。
就那所谓的新一代的佼佼者,也不过是能力平平。秋白祭真不觉得他们能对付自己。
更重要的是。
她身上的咒,就是个隐形□□。
不痛,不痒,可就是在她的头顶上悬着,烦不胜烦。
“我要去。” 秋白祭这样说道。
埠辛开愣了愣,皱起了眉头:“要是你担心夏家找你麻烦,尽可以不去理会,我还护的住你。”
秋白祭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埠辛开的身上,轻轻浅浅的眸子带着惊异的光,凝视着埠辛开,直到他僵硬的移开目光,秋白祭才笑了起来。
埠辛开听到秋白祭愉悦的轻笑声,以及她说的话。
“找我麻烦?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
秋白祭凑到了埠辛开的面前,和他游离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带着几个恶趣味,她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傻五百万。”
埠辛开和秋白祭那灰色的眸子对视着,耳畔一点一点的泛起了红潮。
他有些慌乱的转开了头,不和秋白祭对视。
这女人,真是太不矜持了!
还有,谁是五百万!他叫埠辛开!
可是,这么一句话,硬生生的在埠辛开的喉咙口打着转,直到秋白祭离开了。也没能说出口。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埠辛开憋红了脸,许久,这个房间里才仿佛响起了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说着“我才不傻”之类的言语。
*
秋白祭是第一次来到夏家这样的地方。
明明是现代,却有着极为古色古香的房子。
说好听了,叫财大气粗。
说难听了,就是故作高雅。
从进门开始,就有人一直引着秋白祭走路,比起其他的所谓上流人家,夏家在门面和形式上,做的比谁都好。
会客厅是四开的,木头故意被做旧,显出了几分岁月积淀的气息。而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五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穿着大褂,背着身子,头上没有留长发,可却带着个帽子。
看起来倒是一副高人模样。
可在秋白祭看来,却像是不知道哪个老古董的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把秋白祭送到之后,引路的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秋白祭看着那夏家家主的背影,忍不住好笑。
这下马威,也实在是无趣了点。
抬着头,秋白祭朗声道:“邀请我来夏家,是为了什么?”
夏家家主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了秋白祭。
他是第一次见到秋白祭真人。
他听说过秋白祭的美貌,可是他的女儿夏之荫也同样是个大美人,自然也不会觉得秋白祭的能美过多少。可是乍一看,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人,也难怪夏之河那两个废物会轻敌。
谁能想到,这样的尤物,竟然是个高手呢?
想起那天那人说的话,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的目光热切了起来。
他凝视着秋白祭,眼底渐渐地泛起了红色,仿佛才注意到秋白祭的到来一般,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几步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伸出手来,就想要握住秋白祭的双手。
秋白祭皱了皱眉,退了一步,躲开了。
夏家家主握了个空,也不见恼怒,脸上依旧是那副自我感动的表情,看得秋白祭直皱眉头。
而夏家家主的下一句话,则是差点把秋白祭给气笑了。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孩子?
这是谁家的脸这么大,巴巴的上赶着当爹?
秋白祭原本还把夏家家主当笑话看,可这句话一出,她的眸色就变冷了。
夏家家主看到了秋白祭的变化,却视若不见,一双浑浊的仿佛雨后泥潭的眼死死的盯着秋白祭,几乎落下泪来,情真意切的,他看着秋白祭,眼底一片舐犊情深。
秋白祭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些许的怪异。
而下一秒,夏家家主的话,印证了她的预感。
夏家家主看着秋白祭,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秋白祭冷冷看着夏家家主,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挤出来的鳄鱼眼泪。不为所动。
秋白祭早就过了要奶吃的年纪了,更别提她不是原主,更不会对所谓的亲缘关系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夏家家主对于秋白祭的反应有些意外。
不管是谁,不管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亲人是期待还是厌恶,总应该给出些许的反应。或感动,或愤怒,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而不是像面前的人一样,不为所动。